“它们有没有可能”脸上有着自己摸出来的血痕的玩家, 猛地吞咽一口口水,一句话就涌到了嘴边,可是好像那几个字, 变得异常艰难,玩家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他在害怕, 他感到了万分恐惧。
然而这种恐惧他又不想只有自己一个人感受, 于是他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 太过用力,把本来就裂开的指甲都给掐断了,可是并不疼,指甲掉落下去,并没有多少痛感,玩家只感觉到掌心里面有着粘稠, 他手指上的粘稠。
“它们都是boss,是来自其他副本的boss,参加这个舞会, 就相当于他们的下午茶一样。”
“不然你们看, 如果只是一般的副本,我们直接进去就可以”
“可这次和前面完全不同, 我想大家肯定都是第一次。”
“第一次性转,从男的变成女人, 是不是, 都是第一次,对不对”
玩家笑了起来, 相当惨淡的笑容,他朝每个人脸上看过去,虽然大家长相各有不同, 身高体魄也不太一样,可当玩家接连追问起来时,基本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他们第一次性转成女人。
舞会
哈哈哈,玩家笑了起来,低声地笑,哪怕眸光已然显得疯狂,可是他的笑却因为过于的恐惧,心脏紧紧收缩着,导致完全无法放肆地笑。
黎钥眸光闪了一下,这个玩家的推测,和他推测的一个几乎是一样的。
确实有这个可能,这个可能,似乎看起来还真的接近真相一般。
不过也许是另外一个,黎钥嘴角抿着,他没出声,只是稍微咳嗽了两声,细微的咳嗽,这个时候已经无法引起玩家们的注意,因为大家都被那名指甲掉落的玩家出口的话语给震惊到了。
“不可能的吧,为什么啊”
“它们那些怪物,难道在游戏里杀的人还不够多,吞食玩家还不够多,还要用这种方式来”消遣、打发时间
它们是怪物,又不是人类,为什么要像人类一样。
“不可能的,我觉得都是假的。”
“对吧,肯定都是假的。”
“包括我们身体上的变异”玩家举起了手,他的五根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完全粘稠在一起,像是被什么无形的薄膜给包裹着,很快那只手就会变成一只触手,而不是人类的手,有着五根手指的手。
玩家垂眸,他在笑,笑着对众人说“这些也都是幻觉,那些怪物全是我们的幻觉,它们其实就和我们一样,和其他那些服务生一样,都是人类形态,不过因为音乐声响起来,对了音乐,弹奏的音乐,那些钢琴曲,肯定是这样的。”
“音乐一开始怪物们才出现,为什么它们不是直接从大门走进来,而是要突然出现。”
“它们是boss的推测根不住脚,这个才是对的,我们都被音乐声给蛊惑了,全是幻觉。”
“包括我们变成女人的模样,都是幻觉。”
“大家真的,仔细想一想,这个可能才更真,没有破绽,不是吗”
玩家眼瞳睁得滚圆,他看向众人,情绪在这一刻显得异常得高涨和激动。
“确实这个更有可能。”有人出声附和。
那名玩家,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开始变化,从深褐色渐渐往灰白色变化,只有左眼变化,右眼还是人类的形态,而这样的对比于是更加强烈。
那只变异的眼睛,注视大家时,就仿佛是邪恶生物在窥视着大家。
有人往后面躲,离玩家尽量远一点。
“对,都是幻觉,不可能这轮游戏全都是boss,它们自己还有副本,要待在里面,不能随意离开。”
“不然肯定早就打起架来了,都是些冷血的生物,它们不会有什么团队合作的。”
玩家们,不说全部,但至少是绝大多数,在面临极大的威胁和恐惧中,都会下意识地规避躲开最恐怖的那种想法,而选择对自己更温和的真相。
哪怕那种真相,其实从根本上就是虚假的。
最先出声的一个玩家,舌尖让自己咬破的玩家谢远,他的舌尖还有着尖锐钻心的疼,他本来想和这些人说另外一个人,那个事只要一出口,绝对会让这些人更加惊恐,但那是事实,完全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不会错的,那个他的舞伴,有着可怕触手的家伙,真的把什么东西灌到了他的嘴里。
甚至于现在,玩家手掌放在自己腹部,他觉得自己可以感觉到有另外一个生命,另外一个寄生物在他的身体里,那个寄生物在疯狂蚕食着他的身体,三天时间,他这个人形的养料,能不能支持到第三天,在那之前若是寄生物成长完全,从他体內破体而出,那个时候必然是他的死期。
玩家原本是想把这个事实告诉大家的,可是显然的,好像这个真相没有多少人会听。
他们已经开始在自欺欺人,说这一切都是幻觉。
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如果连这点都分不清的话,那么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
玩家张开的嘴唇合上了,他开始观察四周的玩家,人数不多,也就十几个,大家都性转为女人。
最初显然很多人都不接受这种身份,但到了现在,已经没人会在乎自己是不是变成女人了。
生命在这种事面前,永远都是生命更重要。
在幻觉一说出现后,不少人都缓缓吐了口气出去,然后找地方坐下,脫下了高跟鞋,揉捏自己的脚踝,又或者拿了酒,酒是可以作为临时的消毒品的,把酒水给倒在伤口上,那些被高跟鞋磨破的小伤口上。
似乎变成了女人,好像疼痛能力也变得弱了一点,有人被酒水一淋擦伤的地方,当时就嘶了一声。
谢远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都掠过,观察他们的表情。
他已经不抱有多少说服的心,让这些人相信另外一个真相。
其实原本也没有多少,大家都只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这是人类趋利避害的一种本能,无可厚非。
谢远注意到了其中几人,包括有休息区那里的几个玩家,其中个子最高的玩家,体魄比起其他人要健硕得多,就算是变成了女人,也完全和纤细柔弱这些词没有关联。
这里面的其他玩家,有半数以上都是被对方给挵进来的。
对方俨然就是邪恶的代名词。
不过,谢远想到对方的舞伴,和舞伴在一起的玩家,在那一刻也显得无可反抗起来。
对那人没多少好感,但恨也谈不上。
在这里讲道德规则没有用,拳头实力才是一切。
那个玩家,似乎是叫刘潜,名字倒是和为人不太搭,刘潜的表情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
没有真的放松一口气。
那就是可以交谈的对象。
这里的交谈,也不是谢远立刻走上去,他就那么盯着人,刘潜很快就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别样的目光凝着他,直接抬头就不善地看过去,看到了一双丝毫不见眨动的眼睛。
那眼睛看起来没多少人类的生气了般,也是个废物吗
但马上刘潜唇角就弯了一下,然后同谢远略微点头。
眼神的对视,两人就算是交流过了。
显然这个刘潜也是个聪明人。
想想这样才对,不聪明也不敢这么嚣张霸道了。
谢远继续往别的人看,很容易就看到另外一个,那个女孩,就算再保持安静,整个过程里,包括刚才大家的谈话,她也没有出过声音,大多的时候好像都是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上。
那两只纤白的手,手指依旧是细腻的,可是,他的手腕有了一点变化。
那种异变,谢远注意到的时候,心头赫然诧异起来。
比起其他人身体上的异变,这种异变是伴随着身体的破坏的,伴随着鲜血。
可女孩那里,没有丝毫的鲜血存在,她的一张昳丽脸庞,好像更加的秾艳了一般。
而环绕在她手腕上的痕迹,那些痕迹就像是一种刺青一样,树木的藤蔓刺青,不会让人觉得恐怖,反而褐色的藤蔓,在瓷白皮肤的衬托下,只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
女孩的男伴是什么生物
谢远稍微回想了一下,马上就回忆起来,是一个半人半藤蔓的树人,那个生物下半身全都是深褐的藤蔓,许多的藤蔓,在地上蠕動着,看起来是让人畏惧的存在,但居然这么温和的慢
女孩身体的异变就只是手腕有一点藤蔓的图案在缠绕着。
她的脚,已经脫了高跟鞋的两只脚,暴露在谢远的目光下,纤细又修长还有笔直。
看到那两只脚,脚踝精致,一只手就可以完全握住,脚背躬起的弧度只能用美这个字来形容。
还有那些同样是皙白的脚趾,当谢远目光移上去的时候,他只觉得因为恐惧而缩紧的心,在那一刻好像也轻轻颤抖了一下。
可爱的脚指头,每一个脚趾都圆润可爱,像是珍珠般,似乎是晶莹剔透的。
甚至于谢远觉得那些脚趾,肯定也和女孩的人一样,是芬芳的。
这样美丽的脚,哪怕是嗜血的怪物看到了,肯定也会舍不得吧。
舍不得它们变成是藤蔓。
会是这个原因吗
那个树人怪没有让黎钥的脚发生异变,只是将藤蔓给缠绕到黎钥身上。
让这个娇柔的病美人,浑身都布满着藤蔓的图案,不只是手腕上,还有其他地方,纯黑真丝短裙遮掩的地方,也都覆盖着藤蔓。
那一幕,光是这样稍微幻想,谢远居然觉得必然是震撼的,甚至想要那个时候快点到来。
他想要看一看,看女孩黑裙下面的藤蔓。
凝在自己身上的一道视线犹如实质一样,好像灼烧着黎钥身上的露肩短裙,要把它给烧毁,然后看到他的全身,黎钥眸光微颤,朝对方看了过去。
就看到一张对他微笑的脸,那种微笑虽然看似友好,可同时又充满了一种入侵感。
黎钥抿着自己嘴唇,似乎被谢远的目光给盯得非常不舒服,他侧过身,让对方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谢远嘴角裂开的弧度更大,自身的变异让他感到害怕,可是那个病美人的存在,他的存在像是不只对怪物们有着强大吸引力,对于他们这些玩家而言,同样深深蛊惑着。
病美人的存在分了谢远一点心,导致他紧绷的情绪也维持缓和了一点。
会有解决办法的,例如把这个舞会里的一切都给摧毁,这样一来重新布置会花费一点时间,他们跳舞的时间也会跟着缩短。
服务生们也离开了,骤然消失那种离开,整个偌大的舞会,现在就他们十几个玩家。
首先是要把这里的灯都给关了,没有监视器,玩家提前就观察过了。
关了灯,让这里一切变得漆黑。
桌子上有很多的酒水,酒水下是铺垫的桌布,周围窗户也都有窗帘,而且还是双层的。
舞会里发生一点火灾,是很正常的事。
这里都是些易燃物,要燃烧起来再容易不过了。
那么就是打火机了。
化妆间肯定会有。
应该可以回去,例如脸上的妆脫了点,回去补妆。
在谢远这样想的时候,已经有玩家忍受不了了,这个舞会里面到处空旷,让他有种可怕的被窥视感,而且脸上的细洞,好像里面在散发着冷气一样,玩家想要回去化妆间,从那里拿点什么东西来,把脸上的洞给堵一下。
什么都好,他要堵一下。
玩家站起身鞋子也不拿了,就那么赤脚走在地上,没有高跟鞋,裙摆长长地拖在地上,他抓着裙摆,先是疾走,跟着直接就奔跑起来,看着就像是逃亡一样。
其他人看到玩家突然就跑了,都吓了一跳,以为他这些受不了,所以干脆直接跑了,这个时候死,或许比后面死要更好点。
不过很快大家知道玩家是去化妆间,而不是真的逃跑。
玩家跑到入口前,直接就一把拉开门,门还真的拉开了,不是关闭的。
他走进昏暗的过道,过了好一会,没有异响传来,没有玩家的惨叫声。
那就说明现在舞会中场停下,是可以去化妆间的。
比起这个虽然无风,但是让大家都感觉到寒意的舞会,更多的人还是更愿意回化妆间。
于是那后面又陆陆续续有不少玩家离开了舞会,去了化妆间。
黎钥仍旧坐在椅子上,他没有起身,玩家们走了大半,这里反而瞬间就更加安静,连大家的呼吸声都少了。
黎钥感到疲惫,就趴在身旁的桌子上面睡觉。
最后就剩下了两三个人。
其中有一个玩家,他本来坐的位置离黎钥挺远的,在大家都离开后他起身,走到了黎钥的身旁。
黎钥没有睡觉,感觉到身旁有人接近,他缓缓抬起头。
过来的玩家,一头利落的短发,这个发型和黎钥曾经遇到过的一个女孩非常相似。
不过显然两人不是一类人,从本质上就有着根本区别。
玩家拉过一张椅子就坐到了黎钥的面前,两人面对面坐着,玩家是面对着椅背,他两只手都搭在了椅背上,然后头也放了上去,放在了手腕上。
玩家的脖子有点变化,上面出现了一些斑驳的痕迹,和黎钥手腕的藤蔓图案是类似的,不过他的图案,要更加的没有规则和美感。
那些痕迹,甚至已经快蔓延到了玩家的下颚上,在左边伸出来一点,看着就诡异。
玩家可以感受到痕迹的扩散,但他全然不在意一样,注视着黎钥的眼瞳充满了和善的微笑。
这种笑和先前谢远的笑不同,黎钥看得出来,玩家是带有真心的。
“你怎么看”玩家直接问起了黎钥。
黎钥脸往左右两边转,他当时就以为玩家不是在问他,而是问他旁边的人。
可是他的周围没有其他人。
另外的两个人,那两人分开坐的,有个人在喝酒,眼底的光非常沉暗。
另外一个眉头深深拧着,好像已经完全把自己的内心给封闭了起来,不在乎周围发生的任何事。
黎钥重新看向面前的玩家,他眉尾有颗痣,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
但这会他脸就趴在黎钥面前,于是黎钥稍微一注目,就看到了那颗痣。
黎钥表情显得错愕,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问他这个问题。
他怎么看
他脑袋里一片混乱,只感觉到恐怖和冰冷。
“对于幻觉这个说话,你认可吗”玩家那表情,是真的在和黎钥讨论。
而是临时搭讪,打发时间。
就像是他信任黎钥,觉得这个人可以信任一样。
黎钥微微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不认可了。”玩家直接帮黎钥给了一个答案。
黎钥嘴唇张了张,对于玩家的话没有否定。
玩家其实在休息区那里看到黎钥的时候就有种感觉了,哪怕这人再柔弱,在世被人给保护着才能活着通关的,但他能够到这里,就足以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病美人非常的聪明。
哪怕不聪明,肯定也非常会做选择,选择出相对正确的路。
“你觉得现实安静待着更好,还是说做点别的事,例如破坏比较好”
玩家这么说的时候,染笑的目光突然就锐利起来,然后转过头,盯向了靠墙的一个地方。
那里放置着一个漆黑的钢琴。
在不久前,有人坐在钢琴前面,曾经弹奏过音乐。
在那些音乐里,他们这些可怜的人类,只能和他们可怕的非人舞伴跳舞。
没有第二个选择。
“你要去”后面的话黎钥戛然而止,他也看向了那边的钢琴。
“对了。”玩家笑意加深,声音也突然变得活泼起来,仔细看他的眼瞳里,好像有着孩童般的开心。
“你喜欢钢琴吗”
话题骤然转换得太快,明明前一秒玩家那神色,分别就是强烈的破坏,他想要,不是,他打算去破坏那台黑色钢琴。
黎钥愣住,视线回到玩家身上。
“我会弹一点,虽然之前是挺累的,但要睡觉也根本睡不着,你喜欢什么曲子,我弹给你听。”说着玩家就站了起来,他身上的长裙下面蓬松,而上面是紧身收腰的,将玩家那截纤细的腰给展现得很完美。
性转过来的玩家们,似乎美貌值上面都会上升不少。
身为男性时,他们不会有这种吸引人的容貌,但现在这种容貌很捉人眼球。
似乎玩家的那份愉快打动到了黎钥,比起周围冰冷的空气,还有压抑沉闷的气氛,似乎有点音乐确实挺好的。
“喂,你现在去弹,要是把怪都给弹出来怎么办”一个玩家,正在喝酒的玩家,其实一直都有在听这边黎钥和另外那人的谈话。
发现另外的人好像没多少害怕,居然还主动要去弹钢琴。
音乐声的开始和停止,在之前就像是一个信号,怪物们出现和消失,玩家心头顿时就猛地一跳,担心这是某种潜在规则。
于是立马出声阻止。
“应该不会吧 。”玩家话语迟疑,显然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应该这里可以来应该吗你要死自己去死,不要拖累我们”玩家喝了很多酒,显然已经喝醉了,立刻就暴戾让让起来,同时他还站起身,拿起了桌上的一瓶酒,摇摇晃晃地打算走过来,直接暴力阻止。
玩家看他一脸不善,如果自己真的不停下,就会被酒瓶给敲碎脑袋。
玩家却依旧微笑,没有躲开。
因为就在醉酒的人走过来没两米,嘭一声闷响,醉鬼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没有直接睡过去,眼睛还睁着,甚至继续骂骂咧咧。
“你小子找死,这么想死自己去死,我不想死,老子不想死啊”醉鬼嘶吼起来,声音破裂了般,有着痛苦的哭腔。
黎钥看着地上的醉鬼,目光底似乎有着点怜悯同情,但好像又没有波动,冷着一张脸。
玩家朝黎钥那里看,这个姿容绝艳的病美人,虽然不是他的舞伴,可是真的太娇俏迷人了,无论是男的外表,还是女的姿态,都这样诱人。
浑身都有着股浅浅的冷香般,嗅到那股香,就指尖都好像是颤麻的。
玩家走到了钢琴前,拿起盖子,坐在了凳子上,双手放在了黑白琴键上。
其实有段时间没有接触钢琴了,玩家当时心底还有点打鼓。
不过稍微按了几个键,过去的那种感觉瞬间就回来了。
黎钥没有说他喜欢什么曲子,那就随便弹好了。
优美的钢琴曲倾泻出来,对方在为自己弹奏曲子,黎钥盯着玩家的背影,玩家的背脊极其的笔直。
虽然是女人外形,但从那个钢骨般挺拔的背脊,黎钥看到一种强大和坚韧。
看来这个玩家不一般,之前一直都在人群后面,没有参与到讨论中来,在暗处观察着。
黎钥舌尖从微微干涸的嘴唇上滑过,喉咙好像有点干涸了,拿过桌边的一杯水就喝了起来,等到液体进到喉咙里,黎钥似乎才反应该过来那是酒而不是水。
口感细腻绵长,回味无穷的高品质酒,想不到在这里可以喝到。
黎钥听着悦耳的钢琴曲,喝着口味极佳的酒。
玩家连弹了四五首曲子,继续弹下去也可以,不过还是停了下来。
起身回到黎钥那里,他笑着问黎钥“怎么样”
黎钥目光里都是赞赏“非常好听。”
“你喜欢就好。”玩家唇角的笑,看着有点撩人。
他在撩黎钥,黎钥感觉到了。
不过黎钥没对此做什么回应。
黎钥突然起身,没有穿高跟鞋,穿着走路太不方便,赤足踩在地上,脚掌完全贴着地面,那种感觉让人心安。
“我去下洗手间。”黎钥同玩家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这个舞会场地里宽阔,带有洗手间,位置非常好找。
黎钥快速走过去,洗手间分了男女,黎钥站在两个洗手间的中间,最先是走向了左边,一只脚都迈了进去,立刻停了下来。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露肩短裙,裙摆下露出他的膝盖,脚上是光倮的,没有穿鞋子,地面铺陈地毯,踩在上面,只感觉到异常的柔軟。
抬起手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两只手腕上都出现了和树人下半身一样的藤蔓。
藤蔓图案缠绕着黎钥纤细的手腕,黎钥举起手在眼前,微微眯眼,好像皮肤里面的藤蔓是可以移动的。
当黎钥注视的时候,藤蔓在微微地蠕动。
手臂放了下去,黎钥转过身走向了右边的洗手间。
在进去之前黎钥还是在门口站了一会,他可从来没有进女生洗手间的经验,没想到在这里要打破了。
里面没有人,门是打开的,黎钥盯着里面看了一会,然后进去。
进了门又转了一个小弯,眼前才出现洗手台。
走到洗手台前面,黎钥看着里面那张熟悉的脸孔,他嘴角弯起,里面的女孩嘴角也弯起。
黎钥的头发及腰,非常的长,用镶嵌有珍珠的发饰给挽着,黎钥把耳边的一缕头发给拿到了面前,手指把那缕头发给卷了起来。
一直卷到耳边,然后又放开,头发十分有弹性,直接就坠落了下去。
黎钥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右手掌心朝上,指腹摩挲着一张薄薄的卡片,玻璃镜里什么都没有显示,病美人卡只有黎钥自己可见,就算是镜子也无法映照出来。
卡片收了回去,黎钥笑了一声。
在洗手间待了一会时间,没有太久,黎钥离开。
回到外面大厅,大厅里原本的三个人,现在就只有两个了。
一个是会弹钢琴的玩家,另外一个就是坐在不远处完全不理外界的玩家。
那个之前醉倒在地上的,居然爬了起来,摇晃着回去了化妆间。
见到黎钥回来,玩家立刻扬起笑脸“你不回去”
黎钥往椅子上坐,他微微摇头。
“但难道不是这里更可怕”玩家好像话很多,或者应该说喜欢听黎钥的声音,所以不停地找黎钥说话。
黎钥看着玩家,目光里沉沉的,他的脸极其的嫩白,吹弹可破般。
玩家看着看着,就有点手痒。
他问“能摸下你脸吗”
这么说的时候玩家已经伸手,然后摸到了黎钥的脸。
那份细腻柔軟,是玩家没料到的,就好像是碰到了最高档的丝绸般,那股细滑,让玩家眸色都有点了变化。
“以前的那些人,保护你的那些”
玩家微笑还是和煦的,可同时又在一点点变得尖锐起来。
黎钥只是盯着玩家,那种脆弱易碎中,有点别的东西浮现了出来。
就算是自己再脆弱,但仍旧又尖锐的一面。
“他们都死了吗”玩家做出推测。
要是没死,怎么舍得这么一个蛊惑人还有怪物的宝贝单独出现在这里,不怕被抢走吗
如果是自己拥有黎钥,绝对会把人给看顾得牢牢的。
不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黎钥抿着的嘴唇缓缓张开,然后是一抹笑,一抹冷淡的笑“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不在这里。”不到这里来。
“虽然没有,但估计也是半死状态了。”
玩家惊讶,随即笑了起来“这样啊,那就说得通了。”
“这次我来保护你,好吗”玩家突然就向黎钥提出了保护的请求。
是真的请求,不是要求或者命令。
“保护我你不行。”黎钥用那张娇艳花瓣般的嘴唇,吐出来的确实不留情面的话语。
原以为是可以随意揉搓的小白兔,但其实是小猫咪吗
随便伸爪就可以抓伤人。
还别说,玩家还真有点受伤。
“你说的对,我好像是有点不行。”玩家没有生气,反而认可了黎钥的话。
毕竟他的脖子上那些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他连自己的那个恐怖舞伴都无法应付,不知道要怎么杀了对方,他确实保护不了黎钥。
玩家笑了一声,笑声显得勉强。
虽然是这样,但仔细看得的话,他的眉宇间其实仍旧算是比较放松的。
玩家魏莱,在所有玩家里面,他算是真的看得开的人。
无论结果怎么样,现阶段是恐惧还是痛苦,感受到这些情绪的人都只是自己。
就算别人也有类似的情绪,但每个人都是极其单独的个体,包括别人的死亡,在魏莱都是别人的事。
而未来某天他的死亡,对于别人来说,也不是对方的事。
正是抱着这样随意的念头,反正魏莱相对其他人要看得开很多。
今天才第一天,似乎半天都还没有过去,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比起恐惧,他反而对眼前这个咳嗽吐血的病美人更加的在意。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玩家之间想要互相帮助,确实可以帮助一点,可一旦舞会开始,大家都得应付自己面前的异形舞伴,连自己会不会不小心死掉都没把握,就更别提是关照到别的人。
所以黎钥这个病美人,想要从玩家这里寻求到帮助,也不是件太可能的事。
这次,似乎真的就只能靠自己了。
黎钥的舞伴,那个树人,比起其他的生物看起来要没那么恐怖,但这些是真是假都不一定。
这些怪物诡异恐怖的外形,倒是非常像生物的拟态。
如果真的是拟态的话,那么它们真实的面貌又该是什么样。
怕只会更加地骇人了。
玩家拿过了桌子上一杯酒,那杯酒已经喝了不少,他拿过来就把剩下的都喝了,等到喝完后,看到黎钥盯着微微诧异的视线,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拿错了酒,拿到了黎钥的酒杯。
“抱歉。”魏莱立刻就同黎钥道了个歉。
黎钥一双宝石般璀璨的眼瞳,就算是沉暗,仍旧是清透且明亮的。
被他注视的时候,那种专注和深情,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了。
“你总是这样看人吗”哪怕大家都是坐着的,两人身高差不多,但黎钥注目人的眼神,有一种奇怪的仰视在里面。
好像自己对于他而言是特别不一样的存在。
哪怕明知道那根本不可能,可还是太容易被自我过剩的意识给欺骗了。
觉得黎钥或许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黎钥微挑眉,似乎没明白过来魏莱话里的意思。
这样看人
是哪样
虽然心头好奇,可黎钥还是没有多问,他的一切行为,由他做出来,没有丝毫虚假和扮演的成分在里面。
很难对此产生怀疑。
觉得他就是这样纯白有纯粹的人,别的人或许会有很多心思。
但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里所有想法都完全表现在眼睛里,没有别的多余的想法。
魏莱摇头笑了笑,放下了黎钥的酒杯,另外拿了一个酒杯,随后他就开始喝酒,没有大口大口地喝,因为他发现嘴唇接触到杯沿,竟然有口红印在了上面。
这种完全属于女人会有的状况,出现在玩家面前,虽然身体变成了女人,可是看到这一幕还是让他有点惊讶。
后面喝酒就干脆嘴唇不贴到杯沿了,因为还不想把自己的口红给吃下去。
那些返回化妆间的玩家们,有的人进去后直接就把身上的礼服裙给脫了,虽然身体变成女人,可要穿着这种走路都感觉全身都在透风的裙子,尤其是裙摆,走路是还在晃动,细微的情况还是让不少玩家不只是想脫掉裙子,甚至想一把火都点来烧了。
不过显然大家虽然情绪烦躁归烦躁,但还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真的失去理智。
在这戏死亡游戏中,失去理智就等同于自己定自己死刑了。
虽然说死亡如影随形,就缠绕在他们身上,但是加速自己的死亡,还是很多人不想要看到的。
于是脫下了裙子后,甚至还动作异常地小心,把裙子给收起来放好。
三天的舞会时间,现在大家基本都比较确定了,这三天里怕是他们都要穿这些裙子。
那边换衣间里倒是还有很多其他礼服裙,但那里有和他们这里有,是两种意义,自己主动破坏的,意义更加不同。
大家都变成了女人,所以无所谓脫不脫衣服,大家如今构造都一样。
不只是脫了裙子,把身上相当具有束缚力的內衣也一同脫了。
对于不少人而言,以前都是他们脫别人的,眼下变成了脫自己的,那种感觉和过去完全不同,只让人感到头皮发麻,恨不得毁灭一切。
玩家中的谢远,他眼前的抽屉里找了一阵,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打火机,拿着打火机,在手里把玩起来,这个打火机是可以用的,能够打燃火。
小小的火焰燃烧起来,在谢远眯起的眼瞳里跳跃。
看着这簇小小的火焰,谢远没有立刻就急着去做什么事,这个事情,不一定要自己来。
能够假手于人他人,那当然最好了。
因为谁也无法保证,破坏舞会现场算不算是破坏规则,就像其他人脫下来的裙子,有人已经拿了剪刀想要把裙子给剪破,但看到其他人谁都没有动,耳边传来几道炸裂的撞击声,有人猛地拿脚去踹墙,结果因为自己是光脚,好像忘记了这个事,然后就是把自己的脚趾都给撞疼了。
另外有人则是拳头狠狠砸在了化妆柜上,把柜子上的许多化妆品都给震到了地上。
那些之前在这里化妆师此时也不见了影踪。
这似乎是某种信息,那就是这些人都不在的时候,对于玩家们而言应该就是一定程度的安全时间。
在这些安全时间里,是否自己可以做任何事,不被发现的事。
当谢远打燃了打火机,火苗蹿了起来,立刻被周围离得近的几个玩家都看到了。
其中的刘潜,他先前在舞会大厅那里和谢远两人对视过,虽然休息区那会彼此没有交集,不过到了这里,只是眼神的交汇,两人都知道大家属于一类人。
既然是一类人,那么就可以来点合作。
而当一簇小小的火焰出现时,刘潜性格恶劣归恶劣,但同时他也是极其聪明的,几乎是在瞬间就明白过来的谢远的意思。
正好,他本来也在思考着要怎么弄毁那个恶心的地方。
尤其是里面那架钢琴,弹奏出来的音乐,现在已经停止了,但好像还在刘潜的脑袋里面扎了根一样,好像一直都还在响,让刘潜本来就爆炸的情绪,更加的阴郁了。
有了火就非常好,火这个东西,只要合理利用,它的破坏力将会是非常大的。
不过,和谢远的想法一样,刘潜是不会自己去的。
自然地抓几个挡箭牌来,由他们去做,这样一来若是出了什么事的话,要倒霉也倒霉不到自己身上。
火光也跳跃到了刘潜的眼瞳中,同时他嘴角深深地弯了起来,已然有了一个主意。
看到有人,有个目标人物起身去洗手间,刘潜盯了对方几秒钟,等到人影消失后,过来一会刘潜这才动身。
不过他走动的方向不是洗手间,而是走向了谢远那里。
谢远还在把玩着打火机,他歪着头,像是整个心思都在火焰上,目光中有着破罐子破摔的神色,随便怎么样了,自己身体已经变异,似乎根本就无法挣扎,所以无所谓了。
谢远正扬唇笑了一声,突然手里一空,打火机让人给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突然白头发多了好多呀,今天码字的时候撩起头发,发现蔓延了,
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