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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第32章

    “飞白, 你能不能送我去这个地方”

    她在他车载导航上输入了地址,正是刚才聂舜钧跟她约定见面的地点。

    秦飞白没说话。

    元熙扭头看了他一会儿。

    “要不你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过去。”

    他仍旧没吭声。

    “秦飞白。”

    他终于猛打方向盘, 将车靠边停下。

    元熙作势就要下车。

    他从身后拉住她“你是不是真把我当司机了”

    元熙回头看他“我要说是你打算怎么办,跟我绝交吗”

    “赵元熙, 你这种一发脾气就要跟人断绝关系的毛病能不能改改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绝交了我他妈那是担心你, 一整天东奔西跑的什么正事儿也没干,就是因为担心你你可好, 见了面什么都不打算跟我说, 指着个地址就说要去这去那。你要去见谁,有个聂尧臣还不够,还有其他人”

    “你要我跟你说什么你不是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含琦都跟你说了吧”

    “别人跟我说和你亲口对我说是两回事”秦飞白眼睛里浮起一缕痛色,“赵元熙,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寻找真相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她一脸淡漠, “只要能实现目标,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我不能指望其他人也完全认同。”

    她已经太累,没有心力再去顾忌身边的人怎么想。

    假如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都不能理解, 那她不介意他袖手旁观, 要她一一去解释说服对方, 她宁可用自己的方法。

    “还有事儿吗没事我先走了,我还约了其他男人。”

    聂舜钧想干什么还不清楚, 但他的确也是男人。

    秦飞白手搭在方向盘上,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你说了那么多, 收回哪一句”

    他嗤笑“你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啊全部,我全部收回,成吗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不想说的,就算了。”

    其实邱含琦早就警告过他,要帮元熙,一定要注意“帮”的边界。父母惨死,骨肉分离,本来就已经是极其残忍的事情,她好不容易跟他们一块儿长那么大,还要重新去面对,去剖析,未知的因素太多,她自己可能也来不及消化,一旦旁人踩过界,只会让她负担更重,加倍痛苦。

    然而站在朋友角度才有这样的理性和体贴。他对她的感情早已不再单单是朋友,越界也只是迟早的事。

    他做不到像元熙那么冷静甚至漠然。

    赵元熙也终于缓了口气,紧绷着的肩膀松弛下来,脑袋靠在椅背上“飞白,我好累。”

    冰山不过显现一角,她已经有筋疲力竭的感觉。要是连他也咄咄逼人,她可能真不知该怎么办。

    秦飞白想俯身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但这回他忍住了,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什么都别想了,早点回去,好好休息。”

    “我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并非所有疲倦都能靠休息来缓解。

    该见的人还是要去见。

    秦飞白胸口一阵抽痛,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失控是因为心疼她。

    妈妈尸体还没找到,又得知死的时候怀着孩子,对她来说该是多么残忍的消息。

    “那你要不要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在楼下等你,然后再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我现在状态很差吗”

    是啊,很差,肉眼可见的憔悴,却主要不是外表的邋遢,而是精神状态上的萎钝。

    跟平时那个虽然冷冷淡淡,但一向清醒聪慧的赵元熙判若两人。

    “那我先回去吧,今天哪都不去了。”

    她这个状态不适合去见聂舜钧那样的人物,搞不好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他这样偶然遇上她接电话就提出见面商谈,可见早就在心里谋划良久,她贸贸然跑去,有种正中下怀的感觉。

    不如放他一回鸽子,让他知道她并没有什么需要急切跟他商议的动机。

    兵不厌诈,越是对付狡猾的对手,越是如此。

    相比之下,聂尧臣真的是他们聂家最好应付的人了。

    肖灼屈指在办公室门上轻敲,里面很快传来声音“请进。”

    推门进去,聂尧臣正在会客,很漂亮的小姐姐,一笑露出脸上浅浅的梨涡。

    “聂尧臣你果然是个颜控啊,男特助都这么好看。”

    肖灼经不住女孩子打趣,脸上发热,几乎是求助般看向宽大桌面后边的人“聂总”

    “那天你们在花市发生的事,你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啊肖灼诧异,现在

    “没关系,你照实说,齐医生不是外人。”

    原来这位小姐姐是医生。

    聂尧臣的日程表上显示今天下午有一位drqi来访,乍一看还以为是技术研发那边请来的博士专家,肖灼硬生生脑补出一个发际线后移的中年大叔形象,没想到居然是位女医生。

    虽然不知道聂尧臣的用意,但肖灼还是把那天发生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他这应该不算背叛七七姐吧她也没说有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他那天也是担心她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聂尧臣。

    总觉得聂总是有办法的。尽管他的确交代过要关注元熙的一举一动,有种往她身边安插眼线的嫌疑,但那肯定是太在乎七七姐了,怕她又一言不合就要辞职。

    肖灼也终于察觉,这两人之间应当是有些不一般的。

    聂尧臣沉默地听他讲述,两手交握着撑在桌面上,挡住半张脸,看不到太多表情。

    “你是说她进了那家门店,聊了很久,出来跟你们汇合的时候情绪就不太对,然后直接就打车离开了,是吗”

    齐妍总结到位,肖灼点点头。

    “他们聊了些什么,你一点都没听到”

    “一开始就是谈花的价格,定了品类,价格也合适,七七姐就跟他们签了定金合同,说先试试看嘛,等她将来花店上了正轨再调整。这个我是知道的。后来那个店主好像认得她开店的地址,问她这地方原来是不是也是一家花店,七七姐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她朋友正好说肚子饿,她俩早上都没来得及吃东西,让我陪她一起去买点,就把我拉走了,之后再谈了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齐妍看向聂尧臣,从他眼睛里已经看出他有了自己的判断。

    “知道了,谢谢,你先出去吧。”

    肖灼开门离去。

    齐妍问“你怎么看,赵小姐已经找到了父母遇害的真相”

    “我刚才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刚才的问题你说性瘾那个”齐妍笑了笑,“你那位朋友具体是什么情况你又不肯说清楚,让我怎么下判断呢临床医生要做化验和x光检查,中医要望闻问切才能诊断是什么病,我虽然是心理医生,也没神奇到能隔空断案啊,信口开河那不成骗子了吗”

    其实我的朋友就是我自己这种事大家都懂的嘛,尤其聂尧臣这样的,哪有什么朋友,一提“我的朋友”不用想也知道指的就是赵元熙。

    他也只有这么一个真正关心的人。

    但齐妍还是希望他能再坦承一点,或者干脆说服本人来医院看看。都已经意识到可能是生病了,还这样讳疾忌医怎么行呢

    “我只想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病,对身体有没有危害,以及有没有办法根治。”

    “怎么说呢,这个要看情况而言。性瘾只是一个很笼统的说法,病因有很多,既有生理性的也有心理性的。生理性的大多是内分泌紊乱,有可能是肿瘤引起的或者”

    “我只问你心理性的。”

    这么心急齐妍耸耸肩“心理上来说,就跟其他的东西成瘾形成依赖一样,是一种强迫行为。大多是外部因素造成的,比如精神压力过大,家庭发生巨大变故,不得不寻找一种宣泄的方式。有人沉迷游戏,有人沉迷赌博,有人沉迷酒精,当然也就有人沉迷这个。”

    聂尧臣已经牢牢捕捉到\"家庭发生巨大变故\"这一条,交握的双手不由握紧“那可以治吗”

    “作为医生,我不会告诉患者你这病没得治,就算是绝症也是要看患者的生存意志的。更何况现在最新的精神病诊断手册里对性瘾已经没有相关描述了,也就是说它算不算是一种病都还不一定。作为朋友,你要关注的是这背后的成因,把根本原因找到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否则”

    他抬眼看她。

    齐妍笑“哎,你别这么紧张。我要说的是,这也许只是她宣泄情绪的一种表达方式,伴侣固定其实对身体没有太大危害。可是不了解背后的成因去治本的话,发展下去可能会有别的并发症,比如焦虑、抑郁,或者对别的东西成瘾,比如酒精、毒品”

    聂尧臣抬手示意够了,这样的假设都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齐妍撑着下巴看他,“赵小姐是不是在花市找到了当年凶案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臣臣子今天也是非常细心和聪敏的。

    77好乖好乖

    这两天大姨妈简直像把脑子都流空了,坐着都能睡着,缓几天再加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