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与坂口安吾对视着,他眼神如同湖水般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就像是早就知道坂口安吾会这样问一样。
“太宰”坂口安吾重复了一遍他名字,最终还是放弃了追问。
他们很像,但只要用心去观察就能感觉出差别。很微小,面前「太宰」人性要更弱,有种莫名地超越了人类存在感觉,更像是神。
“别这么看着我嘛,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陪你喝一杯。”「太宰」声音十分轻柔,那话中含义,却似乎承认了坂口安吾猜测。
坂口安吾脸上表情消失了,垂下头看着眼前那一小块空地。这时他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坂口安吾立刻接起了电话,表情虽然还有些木然,但在听到对面第一句话时,他脸色就严肃了起来,“出现了”
紧接着,中原中也手机也响了起来,中也与「太宰」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太宰」对他点了点头,两个人同时转身朝着车方向跑了过去。
中原中也一边跑一边接起了电话,另一边被他们扔下坂口安吾不能让他们离开,或者说得跟着可能有办法解决他们才行。
“辻村,派一支小队过来。”坂口安吾匆忙地说道,也追在那两人身后上了车,中原中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倒没有拒绝他跟上来事。
中原中也将手机抛给了太宰,自己发动了汽车,车以可怕速度冲了出去,但此时情况紧急,坂口安吾也懒得提醒他们超速了这件事。
其实安吾觉得,让他来开话可能会更快。
“喂,我是代替接电话太宰,听到我声音后请留言。”「太宰」接起了电话,对面是才分开不久广津柳浪,他是知道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在一起,并没有因此做出什么剧烈反应。
“「骑士」在港口这边出现了,现在芥川正在与他对峙着,首领下令,请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尽快回来。”太宰治开了公放,车内人都能听见。
“知道了。”中原中也说道,他在接到电话时就猜到敌人出现在何处了,如果又是出现在普通街区,应当不会这么紧急地通知他才对,两边电话来太碰巧了。
而且太宰那家伙也这么认为,所以就没什么好犹豫了。
“为什么还有我名字”
“你拿着「银之神谕」,就得听首领安排。”
“哼。”
车内声音消失了,三个人都没什么说话意图,但这个环境似乎过于安静了。
「太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一会我就要召唤亚瑟王了哦。”
然后是一片寂静,中原中也是懒得理睬他,坂口安吾则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没人捧场局面让「太宰」撇下了嘴,弯成了“へ”形状。
坂口安吾犹豫了片刻,才问道,“太宰君”
知道了这人不是自己熟悉那个太宰,坂口安吾不自觉地在称呼上改变了。
“嗯哼。”「太宰」倒是比他不见外,应了一声。
“你说召唤亚瑟王,太宰你有几成把握”兴许也是觉得自己行为有些欲盖弥彰了,坂口安吾刻意地重新叫了他名字,就像以往那样。
“八、九吧。”「太宰」含糊地说道。
坂口安吾放下了心,手扶着前排椅背松了口气。
“满分是十分吗”中原中也问道。
“一百分。”「太宰」笑眯眯地说道,“幸好你问我了,不然我自己把这个梗抛出来多无聊啊。”
“现在也一样无聊”中原中也脑袋旁边出现了红色十字符号,如果不是在开车,车上还有坂口安吾,加上他们赶时间回港口黑手党,他又想与太宰治同归于尽了。
“百分之八、九吗”
“当然了,你以为召唤英灵是一件很容易事吗还是用这样随意祭品,没召唤出这本书作者已经最好结果了。”
「太宰」理所当然地说道,随即轻轻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像是英灵这种东西明明已经死去却又强硬地将其唤醒,世间最残忍事莫过于此了吧。”
“太宰,英灵到底是什么。”中原中也问道,他声音十分低沉,将油门踩到底,汽车发出了不堪重负地摩擦声。
“被选中,永世不得安宁倒霉蛋。”黑衣青年抓着汽车扶手,冷酷说道。
中原中也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并不想在坂口安吾面前说那种话,最终他张了张嘴,只说了一句,“太宰。”
“嗯”
“没事了。”
中原中也能感觉到「太宰」视线落在了他脸上,难得并不刺人。
“中也。”
对方叫了他名字,中原中也就像刚刚那样,平静地应了一声,“嗯。”
“其实我没有杀先代首领。”
坂口安吾默默地听着他们对话,眼镜反射出光线,看不清他眼神。
“我早就知道了。”中原中也说道,他踩下了刹车已经到了港口黑手党地盘了,他按下安全带扣子,拉开了车门,“如果什么都没有了,「我」才懒得报复你。”
港口黑手党大厦前已经乱成了一团,除了首领,所有战力都在这里了。
「骑士」手中拿着看不清模样缠绕着黑色雾气武器,无差别地攻击着周围黑手党,就在他剑即将刺向其中一人脖颈时,被中原中也踢开了。
“中原先生”
被救下来黑手党露出了希望表情,看到中原中也时,仿佛又看到了主心骨。
“芥川,带着大家撤离。”中原中也说道,现在了骑士对面。
“是。”芥川龙之介虽有些不甘心,面对着这样强大敌人,他最终还是听从了指挥。
“这里芥川似乎还挺不错。”
坂口安吾听到「太宰」声音,带了一点赞许成分。他还记得曾经偏激到不行芥川龙之介,还有用毫无同理心钢铁手段教训芥川太宰能从他口中听到这样话,真是可惜没能让芥川听到了。
他如今已经知道了眼前「太宰」并不是他曾经朋友太宰治,不知道对方来自于一个怎样世界,也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
可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怎么会来到另一个世界呢
直到黑手党们全部撤离,「骑士」也十分有骑士精神没有袭击,默默地站在原地。中原中也同样地与他对峙着,作为最后保险栓。
“你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吗”坂口安吾与「太宰治」一同下了车,问道。
“我要去那里。”「太宰」指着港口黑手党大楼楼顶,说道,“安吾就在这里等着。”
“我知道了。”坂口安吾觉得自己没办法不相信太宰治,片刻后答应了下来,也没有说要跟上去。
黑衣服、打扮地如同过去他挚友青年走了两步,忽然回过了头,他对着坂口安吾露出了微笑,右手食指指着自己脑袋,“其实,我看过他记忆。刚刚说话并不是骗你。”
我也没有讨厌你。
坂口安吾愣在原地时候,青年朝着港口黑手党大厦迈出了步伐,他衣角划过一道弧线,坂口安吾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但是握住手时只抓住了空气。
“太宰,不”坂口安吾话没有说完,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阻止他。
危害横滨骑士,也许只有太宰可以解决这件事。骑士已经伤害了三十余人,身为横滨保护者,坂口安吾不可能坐视不管,能有这样机会可以消灭威胁,他应当求之不得。
可是,为何
为何太宰对他说这样话如同遗言一般。
时枝千圣进入了港口黑手党大厦,一路上并没有任何人阻拦他前进,即使他是坐上了去往最高处电梯,也因为他手中「银之神谕」而十分顺利。
他垂下眼,睫毛在脸上打出一片阴影。
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事情在他脑海中模拟着,他精心挑出了其中漏洞并且补齐,而这种事甚至不需要他全身心地投入思考。
他大脑运转着,想却是另一件事。
当初太宰,是以什么样心情离开呢
他接受了身为首领太宰治一切,外貌,感情,记忆,也一直用着他所理解太宰生存方式延续着他存在。
直到与这个世界,从港口黑手党叛逃去了武装侦探社太宰治相见,在异能力「人间失格」互相影响下,他终于看到了真相,那个太宰一直注视着,其他世界。
他一直都过着这样生活吗
电梯停在了顶层,时枝千圣看到电梯门打开,这是首领办公室。他踏入这里,但却并没有朝着办公室方向去,而且去了偏僻楼梯口,这里只有上去楼梯,下面是全部封死。
时枝千圣踏上了这条路,他此刻并没有在想召唤或者兰斯洛特这些事,而是将所有感情都投入了这个身体,感受着太宰心情。
如果是平时,阿赖耶肯定会开口阻止他继续调高感情同调率,但这时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他低声说道,不知道是解释给谁听。
他推开了天台门,这里风十分猛烈,他头发都被吹乱了,衣服也鼓了起来。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穿着黑色大衣,披着红围巾男人。
“森先生。”
“你来了,太宰君。”森鸥外回过头,他一直注视着楼下战况,眼中有着独属于他冷静姿态。
“全在您预料之中嘛。”「太宰」做出沮丧表情,但语气却是「我也想到了哦」得意。
“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想和太宰君单独聊一聊。”森鸥外面对着他,语气十分温柔。
「太宰」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开口说道,“有一个问题,我很想知道答案。”
森鸥外做出洗耳恭听姿态,等候着对面这个孩子他有着孩子般充满了求知欲眼神说出他问题。
“你后悔吗。”他声音如同冰雪般冷酷,“带走我。”
“不。”森鸥外表情变了,就像他更熟悉那位孤儿院院长,他真实地露出自己心情,“我只后悔一件事,我没能救你,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