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迫成为“最强六眼的特级过怨咒灵”的数周、又没准是数个月以后, 小郁将从五条家薅到的堆成小山高的各类咒具从兵器库中拿出,一股脑摆到了两名双胞胎面前。
“哦呼,收获不小嘛, ”恶魔顶着双子嫌弃的目光液体一般挤入二人当中, “我就说你怎么愿意去陪那人类毛孩子玩过家家, 原来别有用心啊”
无视掉恶魔的挤眉弄眼, 薅羊毛薅到盆满钵满的小郁一左一右揽住了凑过来女孩子们的肩膀,随手拿起几个咒具边捣鼓一边开始为二人进行细致讲解
“嗨嗨, 鉴于我们家菜菜子美美子太可爱的缘故,姐姐我超级超级担心会被学校的渣渣同学或者失德教师欺负, 所以特意为你们弄到了这些”
“”
“这个是██诅咒人效果超级厉害的啦封条撕下来就可以使用。这个,███, 把讨厌的家伙一根头发系在上边,想扎哪里扎哪里,扎坏了也不要紧,反正这种程度死不了人顶多十八级残废呵呵呵。啊,还有这个,是一被涂上就会死的████, 用完之后记得贴我给你们的符把人给抢救回来,这个比较猛, ██,用完之后符纸也抢救不回来。以及这个是超稀有的████,撞上实在恶劣到不行的家伙把它和蜥蜴腿甲虫壳还有跟一起碾磨捣碎加入到对方的便当盒的话”
“喂喂, 有你这样带坏小鬼的吗”
正说到双眼失焦整个人在上头和愉悦之间反复仰卧起坐之时,一道懒散的男声打断了这时兴致勃勃的小郁和满脸认真崇拜神色的双胞胎姐妹。三个黏在一起的小姑娘齐齐扭头,便见一名黑发碧瞳、浑身裹满肌肉的年轻男子揉着睡乱的脑袋从一处房内走了过来。
“啧。”“哼。”
菜菜子和美美子同时从鼻尖发出不屑的声音。
她们知道这个家伙。
伏黑甚尔。
不久前还是一只豹子咒骸,一直靠着吸食小郁姐姐的血面前维持半缕魂魄的完好存在于世。直到与美美子接触的小郁受到对方术式的影响, 能力阴差阳错激活了与“玩偶”划等的“咒骸”,这才得以让伏黑甚尔机缘巧合重塑魂体,从那种半死不活的浑浑噩噩状态彻底苏醒。
只不过两姐妹打心底讨厌这个甚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后者之前因需要为小郁解决掉前来逮捕的咒术师总是离对方太近挤占了三人可贵的专属时光,而是两人曾经被那位恶魔先生别有新意地告知男人大概一年以前杀掉过她们的小郁姐姐。
“噗嗤一下子,哗啦哗啦的,流了好多呢一地都是血红色的,就算是我这个见多识广的恶魔看了也会咋舌不已的程度。”
“啊,对啦,你们不是好奇她脖子上那么长一道疤是怎么来的吗就是那时候拜这男人所赐啊”
“怪丑的是吧我也觉得。”
菜菜子美美子“”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明明都像那样伤害过了,为什么当初姐姐还要一直以来用宝贵的血液浇灌维持他的灵魂不可啊
这样的人就算拼命救回来又有什么用除了最简单的打打杀杀就只剩下花钱如海的本领了她们真的是太为小郁感到血亏了,救回一个曾经杀过自己的男人也就算了,还要用赚来的一部分钱养他
这是只有圣母中的圣母才会干的憋屈事情吧
并且还听说对方以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什么的真是的为什么那样的人渣也可以被她们的姐姐拯救散发佛祖天使光辉也好歹稍微挑一下对象呀姐姐大人
“”
那时,对于眼前被自己三言两语就拱火到爆炸气成河豚的俩小姑娘,热衷于观察人类情绪变化的恶魔先生在一旁是看得乐呵。
而只有身为小郁契约对象的他心里门清,那小姑娘哪是什么菩萨圣母佛祖,该不如说是比他还要恶劣的恶魔中的恶魔。
外表给人的假象倒确实是一门心思只想名为伏黑甚尔的男人灵魂归位重新复活,甚至不惜耗费大手笔练习咒骸制作帮人修复到和生前一模一样的肉体,实际上别有用心。
“救活之后想要干什么”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杀掉他啊。”
那时的契约者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却是因为整张面孔恰好处于背光的阴影环境下显得格外令人发毛。
“不,”她摇了摇头,似乎陷入到了仔细的思考,“一刀太利落的话会不会不够本啊不如再多循环几次好啦”
就像“那次事件”中在那些不良高中生们身上所实施的一样。
“直到我玩腻为止,会让他亲眼见识到满意的地狱的。”
“”
凝视着面前仿佛从头到脚被黑泥浸泡过数百年的人类少女,恶魔一时间像是体验到了步入天堂的极致享受般发出一声愉悦的喟叹。
太棒了。
他太满意了。
此刻,恶魔打心底地痴迷于名为“郁”的契约者,至深地迷恋如今疯狂的她,感谢曾经将如此美好的她一点一点推向深渊、送到自己怀里的那些人,那些苦痛与折磨。
愚蠢的人类,谢谢你们,真的万分感谢再也不会存在比她更加诱人的人类了。
那份诱人,是连他一但靠近、哪怕是嗅闻到对方身体一丁点的芳香都禁不住要像是j的野狗般一瞬间抵达gc的程度。
“你干什么盯着我的视线有点恶心啊”
敏锐注视到了非人的虎视眈眈,少女有些不悦地扭转过头,挑眉看他。
“呵,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在意,”惯于伪装的恶魔眨眨眼,不着痕迹就轻松转移了话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本世界的那什么费什么冬梅”
“是费佳,”小郁无奈地摇摇头,“你还真是不擅长记人类的名字啊。”
“除你以外家伙的名字,记下来又有什么意义么”恶魔耸耸肩不置可否,又道,“于是那个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记得这一世的人鱼肉好像是被他给吃掉了吧”
吃下人鱼肉便相当于有了“不死”的身体。
即使遭受致命损伤,也不会在第一时间立刻死亡。
而即便肉体损毁彻底、暂时死亡也会在若干年后重又恢复生机,用着世人眼中“怪物”的躯体继续存活下去。
“啊这个,”小郁似乎想起高兴的事情,唇角轻轻扬起,“上回在██村偶然遇上玛奇玛小姐那次,对方就已经帮我妥善处理啦。”
恶魔“”
小郁“她向我掩饰了她的能力,光需要知道某人的名字和一名替死的罪犯,就能够于千里之外杀姓名持有者为无形。”
“玛奇玛么呵呵。”恶魔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终究是没有透露什么,“所以当时她作为你将忠犬卖给她的额外人情,替你将费给除掉了”
“是的,她真是一个好女人,”小姑娘疯狂点头,一面双手交握下意识摆出了记忆中橙发女子的能力发动手势,“这样好用的能力,简直是造福全人类。”
“嚯”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到什么的恶魔突然虚心求教,“据说你们人类不是有很多重名的个体存在么倘若有人和那小子重名,怎么知道到底杀的是哪一个叫那名字的人类呢”
小郁“”
啊这。
重名么
少女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俄罗斯兄长的名字。
大概应该不会有人和他重名吧
她想。
每隔个两三天就要死一死给自家老板消气的伏黑甚尔,今天又被揪来当成了是送小鬼们上学的工具人,不情不愿地踢踏着拖鞋磨蹭到了小郁跟前。
他至今也忘不了从一片黑暗中睁眼醒来不到一秒,就又被垮坐在身上的少女一言不合就笑眯眯抹脖子gg时的阴影。
“哈哈,真不错真不错”
“这样一来你就和我一样啦”
脖颈多了道凝固狰狞的永久性疤痕。
睁开眼,被自己曾留下同样伤口的女孩用反转术式粗暴将他弄活以后,正用那只细软滑腻的小手摩挲他脸庞的轮廓。
“好久不见,天与暴君。”
“认栽吧,这回你可落到我手中啦”
啊啊,这张脸,不会有错。
是星浆体那次那个被他一刀砍死的小鬼
他记得自己也死了
也就是说这里是地狱
咒术师杀手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过就算是在地狱他也不会输的,更何况是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呵。”
于是乎,那时在小郁微微骤缩的紫眸中,男人全身肌肉微一发力,瞬间挣破将其身体原本牢牢禁锢压制的数个皮带,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势头将张开的大掌一把按压上女孩整张脸蛋,翻身坐起当即连头带人一把将对方狠狠地撞往墙壁。
“”
“嘶。”
可是。
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被其压制在下的少女竟是未曾展露一丝一毫吃痛的表情,甚至眯缝着漂亮的紫眸歪头无端朝她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反倒是他
脑后莫名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感,有什么湿润猩甜味道的液体顺着额头缓缓流下,眼前明明暗暗冒出一大片一大片闪烁跳跃的雪花点。
“”
视野猛地黑了下去。
就好像脑袋被人按住激烈撞击墙体的,是他自己一般。
“”
等到伏黑甚尔再度被小郁拿反转术士弄醒,身体已是用最牢固的捆法缠绕住了麻绳。
抬眼望去,有什么漆黑一团看不清却能够感觉到存在的东西,停落在直勾勾盯视而来的少女肩旁,正发出被逗笑的“桀桀桀桀桀桀”一连串恐怖瘆人的笑声。
“真是太有趣了,”有什么“东西”这样说,“他刚刚那样,不就相当于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吗”
“不行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类,为什么能这么蠢哈哈哈哈哈不,应该说是你太缺德了,居然会想到把疼痛转移到他的身上,简直防不胜防。”
“不仅是疼痛,这次连伤害也尝试转移了,”小郁抿嘴笑笑,“看来很成功呢。”
疼痛伤害转移
伏黑甚尔拧紧了眉头。
也就是说刚刚他果然是被施加了什么奇怪的术式或者被什么咒具暗算,才会导致本该作用在女孩身上的伤害全部折返显现在自己身上
这小鬼
竟是连他也无法轻易奈何得了吗
但是后来伏黑甚尔才渐渐意识到,自己何止只是奈何不了这看起来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女孩,根本就是从血脉上被她完全压制。
吃不了人类时期的任何东西。
唯一渴望的便是她的鲜血。
如若长时间得不到的话,身体会像是比烈火焚烧比被寒冰吞噬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好在伏黑甚尔并不是什么不知变通的人,他可知道变通了,并且也早已没有尊严,为了自己每天能够好受一些,舒服一点,索性没大犹豫直接回归老本行,像是曾经对待愿意包养自己的富婆那般尽力哄小姑娘开心。
也好在小姑娘很快就对变着法子让他痛苦这件事失去了兴趣,像是玩腻了某种熟悉的游戏,再加上甚尔极其懂得投人所好哄女人开心对方喜欢吃,他就将以前借住在各路女人家习得的厨艺毫无保留施展出来,展现自己这方面的价值。对方夜里翻来覆去似乎总也无法安心入睡,他便主动提出自己不介意被当成人肉抱枕,并自带揉脑壳拍背哄睡功能,你的暖床好伙伴。
长此以往,到后来不用他刻意在人面前晃,被抓住胃的小馋猫也会主动黏过来了。
虽然看得出有意在刻意隐忍,拉不下脸开口要求他给她做东西吃,忍到最后原地苦恼抱臂咬着手指自转老半天,最终还是抵不过肚子里的馋虫从伏黑甚尔身后腰侧表情别扭地探出脑袋,掰过他胳膊照着上边湿湿乎乎咬上一口,直到他边无奈说着“想吃什么直接讲”边系着围裙朝灶台走去,才会停止焦躁地将他整条胳膊啃满牙印手表的行为。
就连对于渴望着的血液的获取,同以往相比似乎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比如有时他大剌剌瘫在椅子里看着报纸上头的赌马板块,心血来潮想要睡个午觉的小姑娘就会揉着眼睛困蔫蔫地走过来,很不把他当外人看地直接顺着他腿熟门熟路地爬上,缩在人完全可以当枕头垫的胸口和他挤一张椅子。
这个时候是她最没有防备也最好说话的时候,伏黑甚尔知道他机会来了,也不嫌那毛绒绒小脑袋在胸前为找舒服的角度拱来拱去乱蹭蹭得他胸口怪痒,一抬手臂直接将已是闭上眼睛打算小憩而缩成团的小姑娘整个人跟搂自家小孩似的松松搂稳了搁在腿上。
生有薄茧的手掌揉小猫般从头顶一直缓慢抚向脊背,直到她舒舒服服连呼吸都均匀了,鼻腔里也哼哼唧唧发出有些享受的梦呓,这才将脑袋凑近,在尽量不弄醒小姑娘的情况下将唇瓣蹭上她脖颈的一段白皙的皮肤
伏黑甚尔并不是白白给她做那些的,不管怎么说,他所渴望的、最终目的还是她的血液。
嘴唇上的疤痕挪动时似乎每次都会擦疼她娇嫩的肌肤,微微湿热的吐息和牙齿上那点冰凉的触感有时也会让半梦半醒的少女吓得一个哆嗦稍微清醒。
只不过这种情况她多半不会在意,顶多从嗓中溢出一点近似于撒娇的一声含糊不清的“嗯”,便就任由他叼住刺破血管吮吸起温热滚烫血来。
伏黑甚尔这种进食时的感觉非常奇怪,明明啃在别人身上,会刺痛的发麻的却是他自己,被他掠夺的对象顶多感觉有些湿湿热热的痒意,还有舌头摩擦过皮肤之下新鲜伤口的一丁点粗糙的磨砂感,就跟睡觉时被自家悄无声息凑近猫咪用带着倒刺的舌头玩闹似的舔了舔一样,根本无足轻重,所以自然没什么被打搅的怨气,也由于睡觉的念头占了上风,因此不会刻意阻止。
便就像这样,教主小姐和天与暴君从最开始的“不是你弄死我就是我搞死你来啊我们看谁先耗死谁”的绝对敌对,逐渐磨合演变成了现如今一种双方都作出一定妥协、勉强和谐的状态。
虽然小郁有时候还是会在晚上变着法子折腾他,但和最开始相比实在好太多了,并且有时双方出于需要,对方还会稍微变通在另一种方面折腾他。
他伏黑甚尔是谁啊,是行家,“那种”方面的折腾倒不如说对他来讲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只不过让他稍微有些郁闷的是,每次两人进行美妙夜晚的时候,那死脑筋的丫头愣是就不愿意和他在现实里达成,每次都将他拉到一团什么黑漆漆的“领域”,办事时老远老远总会时不时飘来隐约几声模糊的惨叫人数还不少。
虽然知道隔得很远,小姑娘也一脸冷漠叫他不用理会给她继续可老实说,要不是甚尔身经百战有着多年的老练经验,随便换一个男的可不老早被这时不时来一段鬼哭狼嚎的阴间伴奏给吓ei了
还有一点让人郁闷的是明明是他吃别人女孩子,可是为什么连痛感和实质性的伤害都要作用在他的身上啊
他才一点不想知道被是啥感觉啊,就很离谱。
更加头秃的是由于自己抬太强了,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有点承受不住,喘着气有点可怜地微皱眉头想等内伤传来的疼痛稍微过去一些的时候往往都便会被不想半途停下而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嘴甜的小姑娘满脸红晕地捧住吃痛到汗津津的脸,一顿黏黏糊糊别有用心地到处乱亲。
“甚尔乖,我们再罙一点好不好忍一忍就好啦,不会疼的。”
你他娘的当然不疼。
“唔呃噫哈,做得很好,最喜欢你了,甚、甚尔,哈呜再一点”
爽吗伤害伤痛全搁他身上换来的,当然舒服
“很累了吗坚持一下,你能行的,哟西哟西,乖乖乖不哭不哭,痛痛飞走啦”
你行你上啊好吃懒做的小鬼
“”
“”
“好了,再撒娇就烦了,懒得哄你。”
明明上一秒还甜甜蜜蜜叫他“小宝贝”。
“甚尔再来一遍,别磨蹭,赶紧动。”
你仿佛一个无情渣男。
呵。
大致便就是这样。
伏黑甚尔简直都快被这种完全颠倒的状况给彻底气笑了。
这种事情上他被人反过来鼓励安慰倒还是头一次。
果然咒术师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么
就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