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琉璃出月子的第一桩事, 就是好好沐浴。
炎元帝驾崩,孩子的满月席暂且不办,她倒也清净了。
一个月子下来, 原本四肢纤细的她,整个人都圆润了不少,该长肉的地方, 愈发丰腴,不该长肉的地方也长了。
从浴桶出来, 魏琉璃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懊恼极了。
她虽算不得丰满, 但在这个为瘦为美的时代,没有一掌可握的腰肢, 那就算不得真美人。
赵嬷嬷拿了小衣过来,伺候她穿上, 却发现新做的小衣只能堪堪遮挡稍许,就连赵嬷嬷看着她的身段, 也是老脸一红。
外间, 婢女的声音传来“侯爷, 夫人还在沐浴。”
出月子了,陆靖庭今晚开始就要搬回来住了。
魏琉璃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她不能以这幅样子面对他。
女为悦己者容。
她喜欢了陆靖庭两辈子, 虽然这一世有些磕磕绊绊, 但魏琉璃半点不想在陆靖庭面前露出不堪的一面。
她很快穿上睡袍,把自己的身子裹住。
赵嬷嬷知道陆靖庭的规矩,这就带着婢女们退出了卧房。
屋内烛火高照,灯下看美人,如珠似月,陆靖庭一迈入内室, 便看见刚刚出浴的美人。一张芙蓉娇靥,前凸后翘的均匀体态,令得陆靖庭鼻头一热。
亏得他多年修身养性,加之本身的自控力极好,否则当下就不会顾及什么颜面,直接抱着香软小妻子,以解相思。
魏琉璃根本不知道的是,陆靖庭一直盼着她能够长成现在这副样子。
其实,陆靖庭之前就不太明白,为何小妻子非要保持一身清瘦骨态。
她如今这般,才是最好不过的。
魏琉璃双手揪着衣襟,目光不知道该玩哪里看,按理说都是老夫老妻了,可她还是会因为陆靖庭的眼神而心慌。
陆靖庭已憋了许久,见小妻子已经出了月子,他难免心思蠢蠢欲动。
遂走上前,低头看着她“夫人”
男子嗓音低沉醇厚,仿佛带着夜色之中独有的迷离。
魏琉璃心尖一颤。
天啦
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受不住了。
可她生过孩子,身段已经不完美,她没法当做与以前一样。万一夫君觉得她不再美貌该如何是好。
她悸动,且又心慌。
魏琉璃其实很想告诉陆靖庭,炎元帝的棺椁还在停灵呢,作为朝中大臣,岂能在家中享乐小心被御史参上一本。
可她这才想起来,王御史已经死在了陆靖庭手上。
男人就站在她面前,已经入春,内室并不冷,魏琉璃又刚刚出浴,如雪肤色染上桃花粉,当真是人比花娇。
“夫人。”
他又唤了一声。
一声比一声低沉磁性。
魏琉璃的耳朵尖尖不由得滚烫了起来。
明明成婚已有一年多,孩子也生了,但面对如此场景,魏琉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慌张。
她低着头“喊我作甚”
声音宛若蚊子哼哼。
陆靖庭看着她头顶的两只对称的小发旋,实在难以想象,小妻子本身就是一个孩子,竟给他生儿子了。
一个儿子当然是不够的。
他那可怕的双数偏执欲,恨不能让魏琉璃再生一个。
可惜了,生孩子这种事绝非一朝一日就能生出来。
况且,他到底是不够狠心。想让魏琉璃再多休息一阵子。
“夫人今晚甚美。”陆靖庭发自肺腑道。
这话像是沾了罂粟的蜜糖,让魏琉璃身子骨一酥。
她一抬眼,陆靖庭不想继续磨蹭,他一低头,吻上了肖想了许久的唇。
香软如初,还带着隐约的奶香。
“唔”
魏琉璃虽然心动,但还是担心夫君会嫌弃她的身段。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陆靖庭打横抱了起来。他抱起她的动作依旧是干脆利落,十分果决。
陆靖庭直接往床榻边走,亲吻的动作没有停下,直至到了榻上,他才抬起头来,呼吸已是不稳,一只大掌去扯魏琉璃紧紧抓着的腰带,附耳哑声说“乖,让为夫看看。”
魏琉璃撇开脸,自然听懂了他的话。
她实在是窘迫不已,双手抓着腰带,不愿意松开。但她的这点力气岂会是陆靖庭的对手。
她当真不明白,为何夫君会有这个癖好。
她的双手被男人抓住,摁在了头顶。腰带成了陆靖庭的囊中之物。
衣裳被剥开,魏琉璃闭着眼,感受着熟悉,却还是令人难以自持的触碰。
魏琉璃咬着唇,不允许自己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
就在她快承受不住之时,突然叫出了声来,倒不是她被陆靖庭撩拨的无法自控,而是突然发现小东西还在床榻里侧。而这时,他已经睁开眼,正大眼乌溜溜的看着他的父亲与母亲。
“啊”
魏琉璃吓了一跳,就好像是正做坏事之时被人逮个正着。
陆靖庭一怔,也抬起头来,男人俊脸微红,与魏琉璃一起看向了床榻里侧的奶娃娃。
陆慎慎正啃着自己的一只小手,双眼大而明亮,笑嘻嘻地侧着小脑袋。
魏琉璃立刻推开了趴在自己面前的头颅,拉了衣襟把自己盖住。
陆靖庭“”
“他怎么在这里”男人被人打断,一脸懊恼,“让奶娘把他抱走。”
魏琉璃觉得,夫君对儿子的态度大有问题。
“不可以慎儿不是我亲自喂养,我已是心疼不已,他今晚就留下来与我睡。”
陆靖庭拧眉。
儿子跟妻子睡,那他呢
陆靖庭觉得,小妻子有了孩子之后,对他甚是冷漠,但自己的亲生儿子,总不能直接扔出去
遂,今晚一家三口难得一块睡觉。
陆靖庭没什么睡意,夜深人静时,看着身侧的妻儿,宛若是一个大孩子抱着一个小婴孩,心头又荡起一抹柔软,亲了亲大的,又亲了亲小的
萧青毫无疑问坐上了那个位置,新帝登基,权势更迭。
陆家也一跃成为新帝的母族,处在了更加惹眼的位置上。
陆靖庭表面上依旧是个闲散侯爷,日常便是在后院抱儿子。
倒是二公子陆无颜接连三日接被新帝召见入宫。
换做是旁的人也就罢了,可新帝好男风,男女通吃,已经不是一个秘密。
陆无颜的容貌又是万里挑一的,搁在京城世家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新帝如此频繁的宣见他入宫,难免叫人想入非非。
陆无颜有些无奈,这一日,新帝在御花园八角亭下设了棋局,邀陆无颜对弈。
其实,陆无颜并不喜欢下棋,他是武将出生,下棋还不如在校场上打斗一场。
但萧青连续几日如此,他也无法。
陆无颜也听见了外面的流言蜚语,他对自己的“清誉”甚是忧心,更是揣度不出新帝的意思。
他终于忍不住,起身撩袍跪下“皇上,微臣棋艺不精,怕是不能与皇上对弈,还望皇上择旁人过来伴驾。”
萧青吊儿郎当,龙袍穿在他身上,也愣是穿出分流相,他单手持着棋子,狭长的眸看着陆无颜,片刻方道“爱卿,你怕朕”
陆无颜无语凝噎。
他不是畏惧新帝。
他是畏惧新帝的种种古怪行为,给他带来的困扰。
不少人都在怀疑他与新帝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现在,他走在外面,遇到朝中官员们,那些家伙都是对他毕恭毕敬,但陆无颜知道,这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说句不好听的,眼下,人人都以为他是新帝的床宠了。
陆无颜“皇上恕微臣明日不能再入宫”
萧青就那么看着他。
像是在通过陆无颜去看另外一个人。
曾经有位白衣少年,他红着脸对自己说“殿下,恕小人明日不能再如此了”
萧青知道白衣少年有鸿鹄之志,可他逼迫了他,让他成了自己的笼中雀。
萧青一直以为,白衣少年就是自己的一个玩物。
玩物而已,死了也就死了,无关紧要。
没有人会真正在意一个玩物。
萧青笑了笑,唇角溢出一抹玩味“爱卿,算起来,你还是朕的表弟,陆家眼下都在京城,表弟为何这般想不开呢罗阳是不是快要生了”
陆无颜“”皇上这是在威胁他
陆无颜没什么畏惧的事情,唯一的软肋就是家人。
陆家能整整齐齐实在不容易,他少年懂事,深知兄长与祖母的不易,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陆家再不能出一点岔子。
萧青站起身,扶着陆无颜的肩膀,让他站起来“表弟别慌,朕”只是想那个人了。
“朕只是闲了,找你入宫解闷而已。”
陆无颜“”
新帝登基,百业待兴。谈何太闲一说
从皇宫回到侯府,陆无颜心事重重,然而府中却是人人欢喜。现如今,陆家有了侯夫人,二少奶奶,还有一个入赘的卫子健,更是添了嫡长孙,自是热闹。
陆无颜本想与兄长、祖母,商榷一下新帝对他的偏执,但他却发现,家中似乎无人在意。
就连罗阳,也在欢喜的逗着慎儿玩。
“咳咳”陆无颜轻咳了一下。
罗阳抬头看了他一眼“夫君,你回来了呀。”
小包子看见他的二叔,也咯咯笑出声来。
陆无颜“”
就没人意识到,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陆无颜看了一会孩子,对罗阳嘘寒问暖了几句,这便去上房见陆靖庭。
他这一走,老太君、魏琉璃,以及罗阳几位女眷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木棉道“祖母,咱们方才装的像么但愿二哥不要那么难堪。”
罗阳愁眉苦脸“不行我得去告诉我母亲,让她想想法子,皇上还是会给我母亲几分薄面的”
陆紫嫣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刚才瞧着二哥,人都憔悴了,皇上他总不能真的看上二哥了吧”
众人“”
小包子仿佛一愣神,又咯咯咯笑了起来。
陆靖庭表面上依旧是一个闲散侯爷。
二弟归来时,他就已经知晓。
此刻,陆靖庭的脸从兵书中抬起,见他如丧考妣,男人淡淡一笑。
他自己倒是春风得意,喜得爱子,夫妻合鸣。
陆无颜突然觉得,可能人的喜悲并不相通。
“老二,你有事”
陆无颜噎住。
罢了,他同兄长说什么呢皇上的确是连续几日召见他入宫,但也并未做什么。
皇上什么都不曾做,他又怕什么呢
心中无愧,何惧流言蜚语
陆无颜瓮声瓮气道“无事,我就是过来看看兄长,那我先走了。”
陆靖庭点头。
待陆无颜一离开,陆靖庭忽的拧眉,把阿缘叫了进来,吩咐道“将这封手笺立刻飞鸽传书去漠北。”
是时候让白练回来了。
陆靖庭从圈椅上起身,行至墙壁,看着上面挂着的江山水墨画,他自言道“父亲,您说过,陆家只忠于大周,不忠于任何帝王,而今萧氏皇族已大势已去,儿子认为,我们陆家不应该再等了。”
陆家数百年来,历代都是英豪。
但凡早有异心,这大周江山就易主了。
陆靖庭不是没有给萧青机会。
但事实证明,萧青同样无法成为良主。
愚忠对大周黎民百姓没有一丝好处。
陆靖庭在十多年前,亲眼看着陆家被迫北迁时,他就发过誓,再也不让陆家经受任何生死离别。
当下,陆靖庭心意已决,但走出书房之后,他看上去依旧是一位闲散侯爷,野心从不写在脸上。
长公主当年对萧青有过救命之恩。
当初萧青被推下水井,就是长公主第二天早晨救了他上来。
对萧青而言,长公主始终是特殊的存在。这次他顺利登基,也有长公主的助力。
长公主虽然疼爱他,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萧青觊觎自己的女婿
萧青在御花园设了宴,姑侄两人都喝高了。
长公主直言“皇上,这世上美人多的去了,臣后院也养了几个名伶,改日臣给皇上带来瞧瞧,无颜毕竟是臣的女婿,皇上就莫要招惹他了。”
萧青突然嗤笑一声,顾左右而言其他“姑母,你说,为甚朕心里总是不高兴朕的所有敌人都死了,朕却是高兴不起来。朕如今坐拥了万里江山,想要什么没有可朕寂寞啊,最怕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醒来。”
长公主深有体会,寂寞、孤独谁又不是呢
人啊,活在世上,就是孤零零的来,孤零零的走。
幸运的人,得知己抚慰一生。
可幸运的人,又有几个
长公主“皇上,人在世间走一遭本就是修行,酸甜苦辣皆有,又何况是咱们天家呢。一出生就享受这无边繁华,老天爷一定会剥夺其他东西。”
萧青突然滞住,眼前浮现出那白衣少年。
初见时,白衣少年惶恐羞涩,却捏着他的衣角,求他,让他带其走
少年说,从今往后都会跟着他,此生不离。
少年的确没有离开过他。
而是他亲手将少年推开了。
萧青突然仰面,眼底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他再也没有提及那少年的名字,也不允许旁人提及。
任何人都不可以。
自这一日起,萧青不再宣见陆无颜入宫,后宫空缺,满朝焦虑。
魏海棠怀上孩子之后,彻底击碎了她不能生育的谣言。
三月里,她诞下了双生子,魏启元自己没有儿子,这突然多出了两个外孙,可谓是狂喜至极,还不计前嫌给赵家送了红鸡蛋。
赵家已经绝后,那赵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虽然表面上是活活冻死,但赵家人去收尸时,却发现他胸口被人踹过几脚,是活活踹死的。
赵家收到红鸡蛋,赵老爷子当场气到吐血。
魏海棠生下双生子的消息,给了陆靖庭不小的打击。
他自诩没有哪里比不上尚重远,为何自己的妻子就没有怀上双胞胎呢
他对双数的偏执入骨入髓,根本戒不掉。
魏琉璃出月子之后,一直排斥夫妻之间的亲密,但是这一晚,陆靖庭没有再给她适应的机会,天一黑就命奶娘抱走了小包子。
许久不曾亲密过,魏琉璃惶恐无措,好在陆靖庭直接略去了撩拨的过程,摁着她在榻上,像剥花生一样剥了个精光。
到了这一步,魏琉璃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闭着眼,身上瞬间成了粉红色。
而她不知道的是,陆靖庭喜欢惨了她现在的这幅样子。
“夫人甚美。”
又是这句赞美。
魏琉璃撇过脸,紧紧咬着唇,即便她看不见男人的脸,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任何反应。
魏琉璃睁开眼,这一睁眼就对上了男人毫不掩饰的灼烫视线。
内室烛火高照,魏琉璃受不住这样的“打量”。
“夫君,你你能不能快点”
这个时候催促,无疑是对男人的挑衅。
陆靖庭的喉结止不住滚了滚,眼底早就染上情欲,他俯下身,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的能力。
两个人都空窗了一阵子,这一折腾,彼此都很是受益,但不多时,魏琉璃就受不住了。
陆靖庭却甚是喜欢,比之前更加痴恋她。
魏琉璃困顿到不行的时候,陆靖庭还不允许她休息“乖,再熬一熬,据说要两个人齐心协力,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魏琉璃“”
夫君的怪癖,真是愈发多了。
国丧期间,不宜大办酒席。
一月之后,魏启元只给族中人,以及姻亲送了帖子,就稍稍热闹一下,给两个外孙庆贺满月。
陆家阖府出动,出了一份礼金,却是来了十几口人蹭吃蹭喝。
魏启元还能说什么呢。
谁让陆家子嗣众多,走到哪里都是浩浩荡荡一群人呢。
魏启元暗暗算计着,他得让女儿女婿多生孩子,等到十几年后,他也能像老太君一样,走到哪里都是被儿孙们众星捧月。
二夫人带这自己的贴身婢女,给魏启元的两个大外孙,送了两把大金锁。
金灿灿的,十分有分量。
二夫人送礼之时,魏启元正好过来,看见两把大金锁,魏启元心头终于好受了一些,亏得陆家还有人尚存良心。
魏启元作揖“陆夫人,让你破费了。”
二夫人明显慌张,忙道“魏大人客气了。都是应该的。”
魏启元“”为何是应该的
二夫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又补了一句“两家是姻亲,可不是应该的吗。”
魏启元笑了笑,对这个理由有些失落。原来,只是因为姻亲么
这厢,老太君身边的张妈妈问道“老祖宗,您为何出这一招”
老太君高深莫测的笑了“咱们小气,才能衬托出茹芳的可贵。”
张妈妈“”难怪老太君今日出门的时候,特意强调了,只允许出一份礼金。
老太君为了给儿媳妇重新找夫君,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陆靖庭与魏琉璃一道去看了双生子。
尚重远一手抱一个,脸上欢喜之色,遮都遮不住。他还私底下对陆靖庭开了玩笑,道“侯爷,我在你之后成婚,却比你多了一个儿子,侯爷该奋进了啊。”
陆靖庭“”
男人之间的竞争,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比自己的女人,比自己的儿子。
从魏府归来,陆靖庭颇受打击。
天还没黑透,就让奶娘把小团子抱走了。
魏琉璃看见他都有些发憷了。这阵子,陆靖庭一直闲在家中,他体力甚好,过剩精力无处安放,一开始折腾就难以停下来。
到了半夜,魏琉璃实在受不住,在他身上捶打“你你小心体虚”
陆靖庭拧眉,这无疑刺激到了男人的好胜心,可见小妻子对他的能力有很大的误解,他不允许这种误解存在。
他附耳说“夫人,我们再生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陆靖庭无心事业,只想生孩子,23333
小团子难道我还不够可爱么qaq
姑娘们,新文捡了个暴君当老公已开,感兴趣的宝宝可以过去瞅两眼哈么么么么哒咱们明天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