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宜面上笑着, 手悄悄拉了拉湘竹的袖子。湘竹会意，立刻不再说话了。



    白蔷私下悄悄看了一眼，见虞幼宜身边的几人仍在有说有笑, 似乎并没有听到湘竹的话, 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腾出手来悄悄拍了拍湘竹。



    什么前儿见过的公子不公子的, 叫人听到了岂不觉得姑娘私会外男,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虞幼宜只望了远处一瞬便收回了目光，笑吟吟地同身边人说话。



    哪儿有那么巧，三番五次都能遇到同一个人。



    柳老将军和柳老太太在前，其次是舅父柳霜定和舅母柳林氏，柳茹在后面拉着虞幼宜叽叽喳喳，柳叡在旁边一边笑边听着，时不时补上两句。



    虞幼宜一点儿都不嫌弃柳茹聒噪, 反而心头涌上来一股暖意。



    她前辈子是个真正的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出阁前都在绞尽脑汁防着家里那些互相不对付的姐姐妹妹，出阁后又要管着后院里那些莺莺燕燕。



    也就是之后熬油似的把当家的熬死了，自己成了老夫人，儿子女儿都成了家出息了, 才能稍微歇下来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仔细算起来，她竟是从来没感受过姐妹之间闺中温情的。



    如今一朝成了这侯府嫡长女, 刚一过来就是个烂摊子。上头庶母居心不良，下头庶妹又被带着处处找茬。遇见个孟国公府的贵女偏又是个没脑子的，实在没能感受到姐姐妹妹一起说悄悄话，长辈慈爱兄友弟恭的场面。



    柳茹和孟凌一样是个纯真性子，但比孟凌更非的清是非黑白，自己也是有股脾性在的, 从不叫人轻易带拐了去。当下哪怕是一直拉着虞幼宜说个没完，虞幼宜也不觉得烦。



    女孩子家，本来就该这样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



    柳茹的小嘴一刻没停过，已经从柳家从前老家的特色吃食说到了京城的时兴料子，柳叡也时不时补充几句。柳霜定和柳林氏在前面听着孩子们在一起吵吵闹闹，当下也笑意吟吟地对视了一眼。



    柳茹拉着虞幼宜道“我从前在老家那边养了只小猫，如今回京城也一起带回来了，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罢，特别可爱的”



    柳叡眼瞅着要进正厅了，伸出手来拍了拍柳茹的脑袋，“得得得，一直听你嘴巴叭叭叭就没停过。一会儿要见客了，有什么话等之后再说吧。”



    柳茹点了点头。



    几人进了正厅，虞幼宜跟着柳茹规规矩矩地到一旁坐下。家中既有宾客，还是外男，便不好像方才那样旁若无人地到处打量了。



    柳老将军和那位男客互相作了个揖，然后扶着柳老太太一起坐到了上首。柳霜定和柳林氏坐在旁边的坐席，听着柳老将军说话。



    “如今刚回京城，承蒙圣恩垂怜，仍旧住在旧宅，许多事情还要请王爷多多提携。”



    虞幼宜一怔，王爷



    她抬起眼来，对面坐席上坐着的，不是蔺泽还能是谁。



    蔺泽今日不似那天一样穿着简单，只看到他带了顶赤金发冠，仍旧穿了身雪白的袍子，但袍子上是金线绣着的几条五爪蟒，任谁一看便知此人金贵异常。



    那双桃花眼依旧是精致的很，但看着似乎比在外头的时候柔和了些。一整个清冷俊美的人坐在那里，十分养眼。



    蔺泽微微笑了笑，“本王与老将军原本就是旧识，不妨事。”



    虞幼宜心里盘算起来，那日庆王在酒楼上说与母家是旧识，果然说的是外祖柳家。



    柳老将军朝柳茹和虞幼宜挥了挥手，二人皆低着头走上前来，听到柳老将军沉稳的声音。



    “这左边的是老朽的孙女，名唤柳茹。右边的是老朽的外孙女，连阳侯府的嫡长女，名唤虞幼宜的。如今也是才回京城没多久。两个丫头，见过王爷。”



    虞幼宜和柳茹均是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虞幼宜刚想开口，忽听旁边的柳茹规规矩矩的声音。



    “小女柳茹见过庆王，王爷千岁。”



    虞幼宜也低眉顺眼地依照着柳茹的规矩给庆王行了个礼。



    二人听着上头清冷的嗓音，“不必虚礼，都起吧。”



    柳茹这才直起了身，虞幼宜也跟着起来。她偶然一抬眼，蔺泽的目光中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戏谑之感。



    虞幼宜心里很有些尴尬。先前在酒楼，不知道这位是庆王，还语出不逊说了些不算得很恭敬的话。但看方才庆王的神情，应当是没放在心上的罢。



    柳茹盯着自己的鞋尖慢慢退回了原来的位子上，一坐下便悄悄拉了拉虞幼宜的手指，眼睛往庆王那边瞟了瞟，然后对虞幼宜做出了一个苦脸。



    柳茹憨态可爱，看的虞幼宜忍不住脸上泛起了笑容。



    柳老将军道“我那孙女茹儿王爷是见过的，外孙女宜儿王爷应该是第一次见。”



    虞幼宜的心忽地被提了起来，只盼庆王不要把之前酒楼的事抖擞了出来。饶是外祖家对她再好，恐怕也是不赞成女孩子家随处跑动，还和外男共处一室用膳的。



    蔺泽微微一笑，转眼看着虞幼宜。



    虞幼宜低着头学着柳茹方才的样子，一直盯着自己的些尖，头顶被蔺泽定的有些发麻。她干干地笑了两声道“诚如外祖父所言，这是幼宜第一次见到王爷。”



    蔺泽薄唇的弧度似乎更开了些，他放下茶杯，轻轻一声，震得虞幼宜有些没来头地紧张。



    “不对。”



    柳老将军听了虞幼宜回话后没多想什么，正想和蔺泽继续拉拉家常，忽听蔺泽这么一说，有些疑惑起来。



    柳茹睁大眼睛转向虞幼宜，嘴巴无声地上下开合。



    虞幼宜看懂了她说的话，是在问她是不是得罪过这位爷。她悄悄在柳茹手心里写了个否字，柳茹也疑惑地望向了上头。



    柳老将军又看了看虞幼宜，开口道“我这外孙女儿也才回京城不久，应当没见过王爷尊驾才是。”



    蔺泽瞧着那边头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个鹌鹑般的虞幼宜，心里忽地有了些兴味。



    她就这么怕被人知道



    虞幼宜低着头悄悄叹了口气，看来庆王是要把之前那个事说出来了。



    蔺泽转头，看着鹌鹑一般的虞幼宜，依旧是微微笑着，一字一句道“虞大姑娘四岁生辰的时候，本王是去过府上祝贺的。”



    虞幼宜下意识地抬头，那边庆王正看着她，眼神里分明有点捉弄的意味。



    她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埋怨这庆王大起大落，吊人心神。



    因着那几年柳家是一直都没在京城的，便也不知道那时具体的情形，柳家人只听着蔺泽的话点了点头，没再多想什么。



    上头的柳老将军又和庆王又闲聊了几句，柳茹闲的实在是无聊，抓着虞幼宜的袖子悄悄摇了又摇，对面的柳林氏看的心里直叹气。



    柳老太太眼尖，自然是瞧见了柳茹的小动作。她开口道“姑娘们坐着也是无事，便回后院去罢。”



    柳茹得了柳老太太的话喜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被柳林氏瞪了一眼后才反应过来给几位长辈行了礼，又给庆王行了礼，然后跑到外头去了。



    虞幼宜也跟着站了起来，给庆王福了福，正打算跟着柳茹一道出去时，庆王忽地又开口了。



    “听闻虞大姑娘身子不太好，本王府上有些圣上赏下来的芝参之物，左右放着也是放着，便改日着人取来拿给虞大姑娘养养身子罢。”



    这王爷赏赐如何敢拒，虞幼宜只好又行礼谢过了庆王，这才转身出去了。



    蔺泽看了眼虞幼宜单薄的背影，眼神淡淡收了回来，抬手抿了口茶。



    虞幼宜刚一出前厅院子，柳茹便从树后跳了出来，吓了虞幼宜一大跳。她嗔怪了一声柳茹，柳茹开开心心地拉着她往自己闺房走去。



    白蔷和湘竹在后头跟着，互相对视一眼。



    姑娘自打回了府后，每天都有糟心事处理。她俩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姑娘和同样年纪的女孩子在一起说说笑笑呢。



    虞幼宜一边听着柳茹叽叽喳喳，一边跟着她往里面走着。忽地路过一处院子，从外面看，里头尽是些开的茂盛的玉兰树。



    柳茹年纪小，柳家的人没有跟她说太多两家恩怨的事，只知道从前有个小姑姑是嫁到连阳侯府去了的，这处便是小姑姑未出阁的住处。



    她以为虞幼宜是有些思念亡母，便收拢了笑容，小心翼翼道“幼宜，你要进去看一看吗”



    虞幼宜只是在外头瞧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片刻后摇摇头道“罢了，还是不看了。”



    这是柳霜岚未出阁前住的地方，是柳霜岚一生最快乐最无忧的日子。



    里头的玉兰花开的茂盛，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柳茹瞧了瞧虞幼宜的表情，见她并没有太过伤感，便拉着她继续往自己闺房走去。



    柳茹的院子稍小一些，但也依旧清新精致。虞幼宜隔着老远便闻到一股栀子花的香味，走进了一看，原是院墙底下种了许多栀子花，此刻正挂着一朵又一朵洁白馥郁的花朵。



    虞幼宜正想伸手摘一朵下来，忽地看见洁白的栀子花之间似乎有一坨同样雪白的毛球在拱来拱去，然后咻地一下从草丛中跳了出来。



    是一只鸳鸯眼的白猫，柳茹笑嘻嘻地伸手把白猫抱了起来。



    “怎么样，很可爱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只小猫，它叫栀子。”



    虞幼宜是从没接近过什么动物的，此刻看着了有些稀奇，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栀子的头。松软温暖，摸着很是舒服。



    虞幼宜多摸了几把，栀子舒服地打起了呼噜。



    白蔷也没见过这等小兽，顿时惊讶地叫了起来“呀，它还会打呼噜呢，跟湘竹打呼噜的声音一样。”



    湘竹恼的捶了白蔷一下。



    柳茹一手抱着栀子，一手拉着虞幼宜道“走，咱们进去瞧瞧我的院子。”



    院门口有个更小一些的丫鬟，见着虞幼宜伶俐地福了福，领着几人进了院子。



    柳茹的院子虽小，但极富意趣。一边引了水做了个小溪流，上头有一个小小的水车，顶上插了个风车，正慢悠悠地晃。旁边又有一个木头搭的木梯，上面建了个塔楼，如同哨塔一般。但刚好在一棵杜鹃树旁，顶上又爬了许多牵牛花，反而显得十分雅致。



    小丫鬟卷草笑道“我们姑娘是野惯了的，想是不如连阳侯府的院儿那么精致了。”



    柳茹放下栀子，栀子咻的一声跳到了院墙上懒洋洋地趴下了。她从袖子里拿出两条襻膊，递了一条给虞幼宜，另一条自己三两下系好，蹭蹭蹭地边走边爬到上面的塔楼去了。



    虞幼宜拿着襻膊看了看，也把袖子束了起来，站在底下有些犹豫。



    柳茹见虞幼宜没上来，在上面露了个脑袋出来看着底下，“宜儿，快上来呀，上面可好玩了。”



    虞幼宜上辈子加这辈子，再加上从前虞幼宜那辈子，也没爬过这种木，更别说什么塔楼了。她看着顶上柳茹开心的笑脸，有些哭笑不得。



    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



    “茹儿，你这皮猴自己上蹿下跳就别带着宜儿了，我瞧宜儿可学不来你那样，活像个山里的小毛猴。”



    柳茹在上面气的哇哇乱叫“大哥，不要你管”



    柳叡走进小院里笑了起来，看着一旁无奈的虞幼宜道“宜儿若爬不来便罢了，不用纵着我妹妹，她总以为谁都跟她一样是猴儿转世的。”



    虞幼宜扑哧一声被逗乐了，她摇了摇头，“怎会，我瞧着茹儿妹妹是很可爱的。”



    柳茹在上面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虞幼宜想了想，拍了拍衣裳便往上面爬去。还在这木梯并不陡，且设计的又巧妙，有些像走楼梯一般。



    虞幼宜爬了上去，柳茹接了她一把。她刚一上来便有些惊讶，忍不住赞叹起来。



    “原来还有这般光景的屋子，我还是第一次见，真真精巧极了。”



    这木屋虽不甚大，但三四个人在里头玩闹是没问题的。里头铺了张虎皮毯子，里头有张圆桌，周边都是各种各样的小盆栽，还有些话本子和绣样。



    房内四面都开了窗，站在这里，视野开阔，清风微拂，京城大半风景尽入眼中。



    柳茹得意洋洋道“怎么样，不错吧，听说这是以前我爹弄的呢。”



    虞幼宜望着城中错落有致的房舍街道，连连点头，“不错，太不错了。”



    “喵”的一声，栀子也跳了上来，趴在毯子上惬意地打了个滚。



    又是一阵窸窣声，柳叡也爬了上来，手里提着一个小铜锅。



    “如今咱们兄弟姊妹好不容易在一处玩，眼下又快到晚膳时候了。不如咱们弄个热锅子来吃罢。”



    柳茹欢喜地拍起了手“这个好只是大哥你只拿了个锅上来，咱们吃些什么呢”



    柳叡摆摆手道“这有什么难的，叫下人们送上来便是。”



    柳茹喜欢热闹，又觉得柳叡说的有趣，立刻拿来了笔墨刷刷刷写了起来。



    柳叡在旁边道“嗯牛羊是不可少的，另外有些什么新鲜蔬果也要一些，再弄壶甜酒，也就尽够了。”



    虞幼宜在旁边笑的眼睛弯弯，默默看着两兄妹互相七嘴八舌地讨论吃什么，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放松惬意的感觉。



    是在连阳侯府从来感受不到的感觉。



    柳茹想了一会儿，忽然看见旁边笑而不语的虞幼宜，立刻挽着她的胳膊摇道“幼宜也出出主意，还要再吃些什么”



    虞幼宜点了点柳茹的脑袋瓜“这些还不够你吃一会儿要的多了，又吃不完，岂不白白糟践了。”



    柳叡立刻点头道“正是，宜儿说的很对，茹儿也该好好和宜儿学一学。”



    柳茹翻了个白眼，明明刚才是大哥喊的最起劲。



    柳茹叫了卷草，把单子递给卷草后便缩了回来，几兄妹间一起闲话。



    虞幼宜也学着柳茹的样子，抱着双膝在席上坐着，“外祖一家从前为了避嫌搬到了老家，为何如今忽然回来了呢”



    柳叡道“祖父母年纪大了，原也不能太折腾，只打算在老家养老的。只是祖母忽然说想回京城了，外加茹儿也大了，想着给茹儿说一门亲事，所以就回来了。”



    柳茹原本还高高兴兴的，听了这话后却突然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嫁了人，是不是就不如闺阁内这般自在了”



    虞幼宜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话。



    在家里再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家，嫁做人妇后都不能再像闺阁那般自在。终其一生都要在夫家打理内院，不复年少时的肆意自在。若是嫁得一位如意郎君还好些，只怕嫁入什么豺狼虎豹窝，一生都要毁了。



    从来接亲都是新郎带笑，新妇含泪，依依不舍地拜别娘家。



    如柳霜岚，如从前的虞幼宜，再如前世的孟凌，最终都没能落个善终。



    气氛有些沉闷了起来，柳茹下巴搁在膝盖上，郁郁不乐地扯着手帕。



    虞幼宜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轻轻地抚着柳茹的后背，希望能够安慰她一二。



    忽地，柳叡使劲儿拍了柳茹一下，拍的她没反应过来，有些发愣。



    “茹儿说的都是什么话，这家里有爹娘，有祖父母，还有你哥哥我。日后受了委屈何须在夫家撑着，只管回来找大哥，大哥替你出气，打那个不知好歹的一顿。”



    “宜儿也是，有什么委屈不要憋在心里。如今我们回来了，便是宜儿的靠山。”



    柳茹听着，脸上的郁闷散了好些，重新笑了起来，连带着虞幼宜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面上止不住地微笑。



    “既如此，以后我们可就全仰仗叡大哥哥了。”



    柳叡拍拍胸脯，“妹妹们只管放心，我们柳家别的不好说，打架可是绝不输旁人的。”



    卷草已经带了满满一篮子菜肉，带上来递给了柳茹，又拿了个小碳炉给柳叡。



    三人鼓捣了了一会儿，把小炉子点了起来，放上铜锅，又把备好的汤倒在里头，待水滚了就开始烫起菜来。



    虞幼宜从没吃过这个，有些新奇。她学着柳茹的模样夹了一片切得薄溜溜的羊肉，放在锅里烫了一会儿，待羊肉熟了后加起来，蘸着调好的麻酱吃了起来。



    这羊肉切得薄，只一瞬就烫熟了，吃在嘴里鲜美无比，又有香醇浓厚的麻酱伴着入嘴，只一口，便叫人忍不住再来下一口。



    虞幼宜眼睛一亮，连连又烫了好几筷子，并着麻酱吃的一口接一口，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柳茹拿了三个小口杯，给每个人都倒了些甜酒。



    “这个是我们家里自己酿的，甜丝丝的不醉人，配着热锅子，一口菜一口酒的最是享受。”



    虞幼宜点点头，接过来抿了一口，果真清甜回醇，带了一点酒香气，但喝起来没有太多的酒味。



    柳茹执了双长长的公筷，给虞幼宜烫了一筷子的菜，夹到虞幼宜的碗里。



    虞幼宜笑着道“还要茹儿给我夹菜，今日果真是享福了。”



    柳茹和柳叡相视一笑。



    他们在来京城前，便听柳林氏说了虞幼宜过得不易。虽然在旁人眼里是金贵无比的侯府嫡长女，可几岁上便没了娘，又被丢在庄子上呆了好些年，回来后还要听着满京城的流言蜚语。



    柳林氏说起的时候，眼里都是不住地愤慨和心疼。



    偏虞幼宜姓虞，他们柳家几次想把虞幼宜接过去，都被那府中的许氏给挡了下来。



    他们是小辈，没办法像长辈一样跑去连阳侯府替虞幼宜出口恶气，但至少和虞幼宜一处的时候，能尽自己所能找些有意思的事情让虞幼宜开心些，稍稍忘却那些烦恼。



    虞幼宜何等人，自然不会看不出柳茹和柳叡心里的心思。她放下筷子，露出一个自从成了这侯府嫡长女以来第一个真心而又柔和的笑。



    “茹儿，叡哥，谢谢你们。”



    柳茹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吃肉吃肉”



    几人又开始热热闹闹地动起筷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　　栀子喵喵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