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羽遥遥望了一眼, 见那边已然是虞静珠落了上风,心里便稳了几分。
她看着湘竹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心情大好地回了一句“我就说, 你能怎么着”
湘竹再也按捺不住, 挣开白蔷就朝绿羽冲了过去, 一头撞在绿羽肚子上, 把绿羽撞了个人仰马翻。
翠喜连忙过来扶起绿羽, 皱着眉看向湘竹“你作甚么”
湘竹气的头发都散开了些,不管不顾地看着绿羽“你敢这么说我们家姑娘,我跟你拼了”
绿羽只是一心想多说些话来恶心湘竹,此刻是在虞家祠堂外面的院子里,侯爷又在此,大姑娘又犯了事。
她笃定湘竹轻举妄动,不敢再做什么, 便百般地说话来呛她。谁知湘竹是个暴脾气, 见绿羽如此,直冲过来就把她撞倒在地。
湘竹挣脱的那一刹那,白蔷的心被提得高高的。还好和虞景她们隔得实在有些距离,前面又有许多别的下人做衬, 动静并没有传过去。
绿羽火气也蹭得烧了上来,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看着湘竹怒道“贱丫头,我今天必得收拾你”
结果还没等到她摸到湘竹的头发丝,白蔷似闪电般旋身挤了进来,劈手就落下一巴掌。
翠喜一震,素日里看白蔷一直是个谨慎聪明的,今日竟然气得和湘竹一样动起手来
她急忙过来把绿羽扶了出来, 谁知绿羽只是鬓前的发丝有些乱,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巴掌印。
翠喜再一转眼,愣在了原地。
脸上红彤彤一个巴掌印的人,竟然是湘竹。
湘竹捂着脸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蔷。白蔷这巴掌是用了力的,直接把湘竹打旋了过去,跌坐在了地上,脸上隆起好高一个红彤彤的印子。
“你怎么反帮她们打我”湘竹反应过来,捂着脸坐在地上小声地哭。
翠喜和绿羽都是愣在原地半天没转过身来,弄不清这是个什么局面。
白蔷低下身来,扶住湘竹。
湘竹依旧在
哭着,委屈地看向她。“你打我做什么,你打她们啊。”
白蔷低声道“继续哭,哭大声些。”
湘竹不解其意,白蔷便伸出手来,隔着布料,硬着头皮狠狠地拧了一把湘竹的大腿。
湘竹顿时抽噎声变大了许多。
祠堂那边,虞静珠跪下来搁了个头,又说了那样一番话,虞景的面色更加阴沉了,几乎滴得出墨汁来。
虞静珠又哀哀哭泣起来,伸手扶着许氏的胳膊“阿娘,阿娘你平日里操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有谁能看到呢,还不是叫人轻慢着。”
虞景拧着眉,随口唤来个小厮“去,速速端盏绿豆水来,不要太凉的,要温热的。”
小厮小跑着去了,虞景这才抬起头来,有些复杂地看着站在原地的虞幼宜。
“原先还见你知礼守礼,觉得你很是懂事,没想到在庄子上竟然养成这样一个性子。”
虞景语气一顿。想到在庄子上长大,也实非虞幼宜所愿,便也不想太过严厉。
“此刻便认个错,这事也就罢了,珠儿之后也休要再提。”
虞幼宜直直站着,冷冷出声。“父亲发声,本应立刻谢罪,可女儿不知何过之有,实难从命。”
虞楚的拳头已是捏了再捏,满腔的怒意不知如何抒发。
“父亲,你怎么能听信二妹妹一番说辞便定了宜儿的错,未免也太过仓促了”
虞景好半晌没出声,只是依旧面色沉沉地看着虞静珠和虞幼宜。
虞静珠掏出帕子,泪珠滚滚而下,继续抽噎着开口。
“珠儿知道,大姐姐不过看父亲宠爱珠儿,心里不舒坦,才做出今天这种事。可父亲护着珠儿,实在是事出有因。”
“大姐姐是嫡出,自然是说一不二,眼下就是要妹妹给大姐姐磕头,妹妹也不敢辩驳。妹妹与姨娘皆是庶出,父亲恐我们母女二人受了委屈,这才特别优待些。可在父亲心中,最看重的始终是大姐姐,大姐姐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虞静珠说着,直起身子给虞幼宜行了大礼。
“珠儿自知大姐姐委屈
,母亲说要接姐姐回来时,妹妹心里真是说不上的高兴,连父亲上的新轿子都忙着送给大姐姐使。可不曾想还是惹了姐姐不舒服了,是珠儿的错。大姐姐若是生气,有什么事只冲着妹妹来便是了,何苦对姨娘动这般阴狠心思”
虞景看着许氏面色苍白不省人事的样子,又见着虞静珠苦苦哀求虞幼宜的模样,眉头锁的更紧了些。
一旁的管事们都闭紧了嘴巴不说话,可远处有些丫鬟小厮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先前见大姑娘道理说得头头是道,没想到都是说出来装样子,实则内心如此不堪。”
“是啊,二姑娘和许娘子说到底都是庶出,碍不着大姑娘什么。大姑娘何必要逼迫至此”
虞静珠在一旁委委屈屈地擦着眼泪,不再说话。
虞楚气的大声张口“我看不是宜儿逼迫姨娘和二妹妹,实则是二妹妹说些混账话,步步紧逼着宜儿”
虞景虽然心中尚有几分疑惑,可此时诸位管事皆在此地,虞楚这般说话,未免有些失了分寸。
且近日虞楚好不容易收敛了些性子,怎可此刻一时激动失了礼数再回到从前的模样,因小失大。
虞景略一思量便张口呵止虞楚。
“住口,楚儿休得如此说话此刻众人皆在,若有什么事也是无数双眼睛都看着,必不会颠倒了是非黑白说话不要不讲条理”
虞楚大声道“不讲道理的分明是她许氏和二妹妹”
虞楚怒喝道“住嘴再出声就都给我跪下今日列祖列宗在此,不许你们在这儿口出狂言放肆”
虞幼宜看着虞静珠,心里已是一片冷然。
原先还想着这侯府毕竟是个讲理的大家族,就算许氏把持着后院管事,但其余的丫鬟小厮们毕竟是府上的家生子,心里总还是有些规矩在。
谁知一个二个都是些没根的墙头草,连主子在场都敢私下议论起来。
还有那些管事,只怕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怕事性子。
明明虞幼宜是嫡出的长女,可庶女三言两语就让周围
的人全然不顾道理,只一心只觉得虞幼宜不懂事。
这个侯府,真是烂到家了。
可怜原来的虞幼宜一介纯真少女,又在庄子上长大,没什么心机,如何拗得过虞静珠和许氏
一个嫡女,一生竟被这两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虞幼宜忽然莫名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恨意与不甘。
她毫不惧怕地直视着虞景的双眼。
“父亲,今日列祖列宗皆在,女儿斗胆问二妹妹一句。”
虞景此刻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点点头道“你问。”
虞幼宜转向虞静珠,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二妹妹说我拦住姨娘不让她进祠堂,又叫姨娘在外头候着。二妹妹只顾着出言指责,却可有想过姐姐为何要做此举”
她又环视一圈,看着那些头脸一些的管事,高声道“今日诸位接在,也请与我做个见证,看看我是否有二妹妹说得如此不堪。”
虞幼宜虽心中十分盛怒,但毕竟这是在祠堂院里,虞景也在场,下人又多。此事也不能做得太难看,所以只面无表情对着虞静珠说话。
“你既说我如此为难阿娘,你倒说说我为何会把你阿娘拦在外面”
虞静珠愤愤地看着她“大姐姐发话,妹妹不敢不回。姐姐这是明知故问,还能为何,不过是姐姐仗着自己是家里嫡出的姑娘,阿娘只是个妾室,便做这般作态,为难我阿娘。”
虞玉面色一变,急忙出声“二姐,快些住嘴,休要再说。”
虞静珠正找到了点感觉,谁知又被虞玉出口打断,心里气得不行。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后,分明是一片愤慨之色看向虞玉。
“二弟你与大哥是素来关系好,可如今阿娘已经这样了,你还帮着大姐姐说话么”
虞玉一怔,完全没想到素来柔弱讲礼的虞静珠会如此说他,心头顿时一片凉意,撇过头去不再看她。“二姐既如此看待我,那我就再不张口多说一句”
他一甩手,站起来离虞静珠远了些,一个人默默站到一边去。
他
也心疼阿娘,也心疼姐姐,可万万没想到虞静珠竟会如此说他。
虞静珠看着虞玉的神情心里有些慌乱,但很快定了下来。
没关系,二弟是她同胞弟弟,此刻是个让父亲厌弃虞幼宜的大好机会,不能放过。二弟心气大,等之后给二弟赔个不是,也就没事了。
她思定,又向虞幼宜开口道“姐姐确实是嫡出,我也是该让着姐姐些,可姐姐也不能因此如此对待阿娘。”
虞景听了之后,想起许氏今日似乎确实多有操劳,心里更复杂了些。
虞幼宜不理虞景,只看着虞静珠,“我在庄子上呆了十年,却也知道礼义廉耻。瞧着二妹妹在府上长大,却全然不知礼数,张口便是胡言乱语,可还有半点连阳侯家的女子气度”
虞幼宜作为一个曾经的大家主母,心里看小辈看得很清楚。虞玉年幼,许氏尚且顾及着培养他的礼仪道德,故而还没有过多的以自己的阴暗心思影响他。虞玉这孩子尚且还可以掰正回来。
而虞静珠此人,从小便跟着许氏耳濡目染。许氏心中恐怕是觉得女子就该从小把这些后宅心思养着,便把虞静珠养成个和她一样的小家女子。除非是许氏死了,虞静珠横遭大祸,否则这辈子虞静珠的心思是万万不会有什么改变了。
更何况,原来的虞幼宜便是被虞静珠使了手段百般欺凌至死,其心可诛。就算虞静珠还可一拉,她也不会去操那圣母心拉虞静珠一把。
人总该为自己做的事存的心思付出代价。
虞幼宜冷然开口。
“你倒是懂礼,也不管周边是否有人在,张口便是嫡出庶出的混账话。”
“既然你知道许姨娘是一介妾室,那为何不知道这做妾室的是不得进入家中祠堂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我们湘竹大可爱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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