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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侯府稍远,  传来一阵马蹄声。虞玉和虞楚下了学,像往常一样带着两人的小厮悠悠然地往侯府方向走。



    二人边走边谈论着今日夫子讲授的课题,青禾在下头牵着马,  听得眼皮子直往下掉。



    前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吵闹不堪的声音,  虞楚和虞玉在马背上止住了话题,  遥遥望了一眼,  却看到自家府前站了乌泱泱一大堆人,  把一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吵闹不休的声音便是从这边传来的。



    虞楚定睛看了眼,皱眉道“那是宜儿的马车”



    这一声把青禾下了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他胡乱一揉眼,也瞧见了府前围着的人群,青谷在一旁低声道“奴才瞧着,仿佛是在闹事”



    虞楚和虞玉心里立刻担忧起虞幼宜来,  顾不上说话,  扬起马鞭就往前疾奔过去。青禾青谷两兄弟对视一眼,立刻小跑着绕到侯府后边进去报信叫人。



    府外的人群嘈杂,又有宋丽娘在其中煽动着众人的情绪,这冷不丁看着两个穿着打扮都很讲究的公子前来,  一群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把兄弟二人堵在了外头。



    虞玉和虞楚二人骑着马,人高马大最是显眼,  有几个爱闹事的,一碰着马就哎哟一声倒了下来,叫虞玉和虞楚压根挤不进人群里去。



    虞楚手里紧紧捏着缰绳,看着最中间那个马车周围已然聚了好几个面色阴险的恶汉,急得额头暴起了一条青筋,出声大吼道“宜儿小心”



    可人群里吵闹不休,  他这一声一出口,立刻淹没在喧闹之中。



    虞楚发了狠,不管不顾地又扬下一鞭子就往中间挤,可始终寸步难行。



    虞玉也急得满头是汗,不知如何是好。他焦急地四下看了眼,看到府门那边,心里浮现出和虞幼宜一样的想法,于是立刻架着马往那边走,想在府门前接应着虞幼宜。



    他未走几步,忽地看到虞静珠满眼惊惶地出现在府门后,面上一喜,立刻大声呼喊,以期虞静珠带着府里的家丁一同里应外合,接



    应虞幼宜进府。



    他隔得远,虞静珠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声。



    但总归是自家人在里头,定然是想得到这一层的,虞玉心里稍安。



    可下一秒,他看着虞静珠支使着身边的人关上了高大的府门。



    虞玉全身血液似乎在这一瞬冷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僵在那里,耳内仿佛也再听不到身边喧闹嘈杂的声音,只有一双呆滞的眸子里映出虞静珠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毒面色。



    他看着沉重的府门缓缓合上,把近在府门之外的马车生生拦在了外面。



    另一边,虞楚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额头上的青筋仿佛要爆开一般,嗓音嘶哑尖刻。



    “虞静珠”



    马车内,虞幼宜的指甲深嵌在手心肉里,甚至一滴一滴地流着血,但她却恍若毫无感觉一般,只是面色阴沉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蔷和湘竹的手死死扣在马车小窗的窗棱上,望着前面紧紧关着的府门,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虞静珠支使身边人去合上府门时,脸上那副阴毒狠辣,似乎是恨不得虞幼宜在外头被这些愤怒的人群给糟践死的的神情。



    白蔷搭在木质窗棱上的手,发出一些细小的咯吱声,似乎把窗棱扣出了浅浅的印子。



    原本,她觉得二姑娘心思有些不正,但最多不过是些浮于表面小家手段,喜欢在府中装可怜来想法子给虞幼宜找麻烦而已。却再想不到她一个比大姑娘还年幼两岁的年轻姑娘家,竟然是怀着的是这种无比阴毒的心思,想要把虞幼宜狠狠踏在脚下。



    就算二人再怎么不对付,就算她看不上虞幼宜是嫡女,也不至于要如此对虞幼宜落井下石。明明眼瞧着外头乌泱泱的全部都是些闹民,眼瞅着就要把虞幼宜拉下来了,可虞静珠竟然眼睁睁地装成那副惊恐模样,将自己的嫡姐生生关在门外,留给那些满怀恶意的地痞与混混。



    是她从前轻看了这位虞二姑娘,养在许氏身边的女子,能好到哪儿去。



    湘竹的一声惊叫把白蔷的思绪拉了回来。



    “姑娘姑娘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白蔷回过神,连忙松开死死扣在窗棱上的手,回过神来焦急地看着虞幼宜。只看见虞幼宜阴着脸,眼神冷到了极点,连她与湘竹看到后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白蔷正准备开口,却看到虞幼宜死死攥起的手里正一滴一滴往外留着殷红的鲜血,顺着她蜷起来的手指滴在地上,看着猩红骇人。



    “姑娘这是做什么呢”



    白蔷一看见虞幼宜受了伤,顾不得心中那些惊涛骇浪,赶紧掏出自己的帕子过来抬起虞幼宜的手小心翼翼地擦着。



    她慢慢使了一点了力,强行掰开了虞幼宜的手。



    只见自家大姑娘平日里精心养护着的纤长指甲,此刻已经是断了好几根。而锋利的断甲又因着虞幼宜死死攥着手而扎进了手心的肉里,血便是从这里的伤口流出来的。



    白蔷轻轻把虞幼宜的手掰开后,血流的更多了些,甚至淌了一些虞幼宜的裙摆上,恍若一朵朵赤红可怖的花朵。



    湘竹看到了,心中的更加愤恨无比,带着哭腔过来帮着白蔷一点一点地把虞幼宜手心里的断甲挑了出来。



    断甲嵌在肉里,挑出来时微微翻起了一点掌心里的肉,看的白蔷和湘竹头皮直发麻,可虞幼宜依旧是阴着脸的模样,竟是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蔷待湘竹挑完后便马上用帕子紧紧地包住了虞幼宜的手心,又拽着自己的袖子撕了条布条下来,牢牢地把虞幼宜的掌心把扎了起来。



    湘竹看的快哭了,急的一抽一噎的,小心翼翼地捧着虞幼宜的手。



    “姑娘,是不是很疼,姑娘放心,奴婢们一定护着姑娘安全进府。咱们进了府后,拿最好的伤药给姑娘用。”



    虞幼宜依旧没有说话。



    白蔷和湘竹对视一眼,也不再说话。白蔷在马车中摸索出给虞幼宜遮阳的绢丝伞,湘竹干脆半蹲着拿起自己坐的小木凳。两个人守在虞幼宜前面,不准任何人近虞幼宜的身。



    白蔷咬了咬唇,眼神一片坚决。



    到这份上,她已经明白这些人就是冲着大姑娘来的,今日不把姑娘折辱一番是绝



    不会满足退让的。



    瞧着虞静珠在外间关的门,必定是侯爷有事外出没有回来。



    那许氏是个黑心肝的,恐怕也想了法子拦住了去琅玕阁给李嬷嬷报信的人。此时此刻,只有她和湘竹能守在虞幼宜面前保护她了。



    白蔷闭了闭眼,想到虞幼宜从一个小女娃娃和自己一同长大到现在,中间经历了多少挫折,又度过了多少无奈。



    如今一朝回了京城,本以为从此以后可以苦尽甘来了,可没想到他人还是不放过大姑娘,犹嫌不足,想把大姑娘拉到最深的深渊。



    她是从小伴着虞幼宜长大的,心里早已认定要陪在虞幼宜身边一辈子。现在哪怕拼上了自己的全部,也要护着虞幼宜周全。



    湘竹眼里闪着同样坚定的眼神,蹲在马车里双手牢牢地举着小板凳,大有要和外头那些人拼得头破血流的架势。



    两个丫鬟一同开口道“姑娘放心,奴婢们就是拼了命也要护好姑娘。”



    虞幼宜看着面前的两个丫鬟,深呼吸了一口气道“白蔷,湘竹,今日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回府,我不会让你们两个落入那些人的手中。”



    白蔷和湘竹心里感动,但也深知虞幼宜就算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姑娘家,是万万抵不过外头的那些人的。



    二人依旧牢牢地握着手中的东西,护在虞幼宜身前。



    府内,虞静珠支使着身边的丫鬟婆子们关上了府门后,心中到底有些微微地慌乱。



    她这一次是明晃晃地落井下石,推虞幼宜进外头的火坑。若是事后被追责起来,她是怎么也跑不掉的。



    关府门前,她透着两扇沉重大门的缝隙中看到了白蔷和湘竹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有虞幼宜阴沉冰冷的眼神。她虽十分畅快,但心里也划过一瞬间的犹豫。



    这是她的嫡姐,虽然隔了一层肚皮,但她们总归都是侯府的血脉。虞幼宜到底没有做过什么让她特别难捱的事,其实原本不该这样狠心对她。这样的自己,岂不是太过狠毒



    这犹豫的想法



    只是一瞬而过。她想起许氏提及她婚事时面上为难无奈的表情,孟凌口口声声为她是个庶女时可惜的表情,父亲因为虞幼宜掌掴她的那一巴掌,还有孟流寒那日在杏树下对虞幼宜那满溢而出的情意。



    所有回忆一齐涌来,立刻淹没了她心底那点小小的犹豫和慌乱,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快意和心头的痛快。



    她恍恍惚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幼时,她在远处带着两个丫鬟站着,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锦缎衣裳,头上也只是些挑了后剩下来的珠串簪子。



    她远远地站在廊下看着前面拥簇着好几个丫鬟,穿金戴银,甚至连笑容似乎都比她灿烂明媚许多的虞幼宜。



    不该是这样,虞幼宜是爹爹的女儿,她也一样是爹爹的女儿,她不应该过得比虞幼宜差半分。



    既然虞幼宜是皎月,她是依附着皎月的一丁点繁星。那她就把皎月拉下来,让她比繁星还不如。



    绿羽和翠喜看着面上神情变幻莫测的虞静珠,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慌乱。



    虞静珠今天这举动,摆明了大逆不道。同样身为侯府血脉,却在嫡姐陷入危难之时不加以援手,反而怀着狠毒心肠把嫡姐关在外头。这可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马嬷嬷是个唯虞静珠和许娘子马首是鞍的蠢人,心里没什么弯绕,只是单纯的又蠢又坏。虞静珠和许娘子吩咐她什么,她不会多想一分,只会喜滋滋地照做。



    而绿羽虽然也是个有些蠢的,但却清楚虞静珠今天这事若是败露了,会有什么下场。



    虞静珠到底是侯府血脉,这是若是被侯爷前因后果知道了个清楚,最多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被侯爷大加斥责一番。之后她再如平常那般随意抛洒点眼泪,跪跪祠堂,关关禁闭,到底不会对她太过。



    可她绿羽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的侯府小姐,只是最不值钱的丫鬟而已。她们帮着虞静珠干出这种事,被发现了只有当场被打死这一条路,哪儿还能像虞静珠一般留着条命。



    绿羽和翠喜对视一眼,在翠喜的眼



    中看到了同样的慌乱。



    虞静珠依旧站在前院大门旁,胸脯一起一伏,脸上是一种残忍的快意神情,看的绿羽和翠喜心头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翠喜的手有些打颤。



    大姑娘是二姑娘一条血脉的长姐,二姑娘尚且能狠着心做出这样的事。而她们只是二姑娘身边的小小丫鬟,打死了还有大批新人来换。



    若是二姑娘落了难,只怕会如同今日一般铁着心推她们出去抵难。



    绿羽只是心头恐惧,还没想到翠喜想的那一层。她在虞静珠身边从小伺候到大,陪伴虞静珠多年。原本在她心中的虞静珠,只是一个偶尔有些小脾气,时不时会因为些小事不高兴的小女子性情罢了,何曾看到过今日这般阴毒的虞二姑娘



    她看虞静珠的神情不再像从前那般,而是有些微微害怕起来,仿佛自己看着的是什么恶鬼罗刹,血淋淋地站在自己面前一般。



    虞静珠转头过来,刚好看着两个心思各异的丫鬟正用着同样有些恐惧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心头有些不喜起来,皱着眉头道“看我做什么,有什么事要说吗”



    翠喜立刻收回了目光,双手僵着行了个礼,死死压住声音里的惶恐道“回姑娘,姑娘受累了,不如到廊下坐着歇一歇罢。”



    绿羽没有翠喜那样沉的住气,只觉得心头仍然有些恐惧,眼神飘忽不定起来,不敢接虞静珠的话,只站在远处点了点头。



    虞静珠眼神微阴看了绿羽一眼。



    绿羽这丫头素来是个沉不住气的,但也因为沉不住气,所以更好拿捏。这些年许多事她都是让绿羽帮着干的,若是这丫头心思有异,还是早些处理了的好。



    虽说换个新丫鬟,不如绿羽那般陪伴了多年,做起事来也顺畅,但总比把绿羽放在身边好多了。



    虞静珠的眼神虽然一瞬而过,但仍旧被绿羽捕捉到了苗头。



    她心里立刻一片冰凉,大姑娘那个眼神她是读的懂的,这是要放弃她了。



    侯府外,被一同关在外头的小厮和护卫们



    都围在虞幼宜的马车旁护着,勉勉强强能制住那些人不往马车上爬。车夫是个机灵的,见这里他使不上力后,立刻跳下车来跑到府门前把门拍的砰砰响。



    “府里有人吗,快开门,大姑娘还在外头,你们怎么敢把大姑娘关在门外”



    虞静珠在门内,冷冷地看了一眼拍的砰砰作响的府门慢慢开口。



    “此刻府外恐怕还有许多闹事的,一开门岂不是全涌入了府内,且再等等再开罢。外头那么些小厮护卫,想必大姐姐是受不了什么伤的。”



    也不用拖多久。她听花嬷嬷说了,宋丽娘找的那些流氓地痞都是在街上常常寻衅闹事的,脾性最是阴毒。就是打起架来也是寻常事,气力非一般人可比,人数又多。



    要不了一瞬,恐怕就把虞幼宜拖下马车了。



    她说完了话,便婷婷袅袅地带着马嬷嬷往廊下去了。绿羽犹犹豫豫地在想要不要抬脚跟上去,翠喜在后头低着头,一言不发。



    门外的车夫砰砰拍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开门。他转眼一看,后头有几个凶神恶煞的混混看见他在搬救兵,正恶狠狠地往这边来要收拾他一番。



    那宋丽娘吩咐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搬救兵的。



    车夫心里一片苍凉,他只是个驾马的,如何打得过这些恶人。



    马车里,虞幼宜掏出了藏在腰间的一把精致弯刀,这是柳老将军拿来给她随身带着的,没想到第一天就要派上了用场。



    外头的护卫小厮护的再紧,总有顾不到的地方。一边有个五大三粗的恶汉,看准了一个小厮分神的时机,猛地窜上前来狠狠一推,顿时推开一个豁口。



    恶汉心头一喜,邪笑了两声,手脚并用地就要往马车上爬。



    马车上的白蔷和湘竹哪儿见过这等场面,吓得想尖声大叫。但她们心里惦记着身后的虞幼宜,努力压下了已经在嗓子眼的惊恐之声,只挥着手中的东西想要把那恶汉赶下去。



    白蔷闭上眼,拿着绢丝伞冲着那恶汉的方向一阵乱捅。她到底是个在深宅大院里伺候



    千金小姐的贴身丫鬟,纵使在庄子上磨练的比寻常人有些气力,但又怎能比得过这等五大三粗的恶汉子。



    那恶汉看着马车的幕帘内伸出执着伞的白嫩柔荑,猛地往他这里乱戳,心头火登时大了起来,一把将幕帘拽了下来。



    顿时,惊慌失措的白蔷和湘竹,还有手上包着帕子的虞幼宜,三人面孔尽数暴露在众人面前。



    嘈杂的人群静了一瞬,呆呆地看着前面两个丫鬟。



    一个面容文静柔美,另一个娇俏可爱。



    闹事的人都是些粗人,连那些流氓地痞也只是终日厮混在街上的刁民。何曾见过这样秀美的面孔。



    那两个丫鬟尚且还生的清秀,可也全然比不上里头那个受伤裹着帕子的姑娘。只瞧着她面色怒气阴沉,可依旧掩不过她那惊艳绝伦的美人面庞和柔弱身段。



    众人只静了一瞬,随即比刚才更加沸腾嘈杂了起来。



    那些闹事的男人们多是些愤世嫉俗的人,最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恨不能把这些金贵人物全部拉下泥潭。



    而跟着起哄的那些尖酸婆子看着里头的年轻姑娘生的如此动人,更是心头酸恨不已,把三人全然当成那狐狸精一般。



    所有人都恶毒地想看着这几个姑娘狠狠摔在尘土之中。



    这其中,尤属宋丽娘找来的那些流氓地痞闹腾的最盛。



    宋丽娘找他们时,虽然说的有些委婉,但是他们是听得懂的。只要把里头那个姑娘拉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故而那些流氓地痞见着虞幼宜生的如此动人,前面的两个丫鬟也是娇俏明艳,心中的邪火一下旺了起来。



    任他们再活十辈子,也再遇不到如此姿色的女子。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当然是要拼了命地把这三个人拉下来一亲芳泽,哪怕只是揩个油也是好的。



    宋丽娘悄悄拉着宋大郎躲在人群后头。他们虽然一直在鼓动着人群暴动,但这些人真的闹起来了,他们混在其中只怕是要被误伤,不如远



    远躲在一边好好看戏。



    宋丽娘往后走着,忽然感觉拉不动宋大郎,立刻叫道“大郎,干嘛呢,赶紧跟娘退出来。那些人已经是被勾起来了,咱们可得离远点。”



    宋大郎一动不动,张着一张大嘴看着前面马车里的倩影。



    “娘,你怎么没跟我说过那几个丫头生的这么好,被这些人拉扯到了多可惜。我瞧着这三个比小婧生的还好得多,既然小婧走了,把那几个丫头拉到我房里多好。”



    宋丽娘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乱,而宋大郎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又急又气之下,终于心头对宋大郎冒起了火,狠狠地啐了一声。



    “我呸,你个癞蛤蟆还肖想起天鹅肉了。那是侯府的大姑娘,何等尊贵的身份。别说她了,就是她身边伺候的那两个丫鬟,估计都看不上你”



    宋大郎跟着宋丽娘躲在人群后头,心头有些气急败坏,恨不得前面爬上马车的是自己。



    马车前边,那恶汉心头一阵恍惚,伸出手来一把拽住了白蔷的胳膊,捏着这柔嫩姑娘家的手臂就要往下拉。



    白蔷尖叫了起来,虞幼宜猛地朝前面探出身来,一只手死死地拽着白蔷往里头拉,另一只手握着那柄柳老将军给的弯刀,狠狠地划在那恶汉的手臂上。



    虞幼宜使了全身的力气,刀刃锋利,这一下子下去,把那人手臂划出一到深可见骨的伤。



    恶汉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白蔷被虞幼宜拉回了马车车厢里,只听到外头的恶汉痛的大叫了起来。



    “臭娘们,老子今天非玩死你不可”



    虞幼宜不待他话说完,手起刀落,狠狠地戳了下马车套着的其中一匹马。马儿受了惊,立刻腾起蹄子,下意识地往府门前跑去,一下子又带倒了不少人。那些人又被后头涌上来的人踩在脚下,痛的嗷嗷直叫。



    虞幼宜冲着那边绝望的车夫怒声大喊道“骑着马,去将军府,去府衙,哪里近去哪里,赶紧带人过来”



    虞幼宜自打看到虞静珠的那一刻,心里便确定了下来,这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