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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这是苏漾来慈宁宫侍奉太皇太后, 第一次让她留下用膳。



    前几日苏漾也识得眼色,在饭点前就离开了,简直不用太皇太后赶人。



    可谓是十分贴心了。



    因孝昭皇后去世,满宫里皆是素食, 只有太皇太后这与其他太妃, 每日安排了两三样荤腥。



    苏漾遵循前几日的膳食,没有动荤腥, 皇帝看了看她, 用膳时没有说话, 从慈宁宫一同出来后,叮嘱道



    “你手伤还没好, 不要只吃素的。”



    苏漾欠身行礼“是。”



    相顾无言。



    孝昭皇后二月底去世, 中间苏漾几乎很少见到康熙的面,后来三月底又去了巩华城, 两人更是没相处的时间。



    她和皇帝一前一后往宫道上行走。



    康熙主动说“手好点没”



    苏漾点头“已经好了很多。”



    “太医最近最近可来换药”



    “来了。”



    或许是孝昭皇后刚去世,这满宫的气氛冷清, 苏漾也不好在这时候和他过多调侃。



    “皇上舟车劳顿,还是尽早回宫歇息, 妾身先行告退。”



    三月二十五日, 宫廷解禁。



    后妃间的膳食桌上, 重新添上了荤腥肉食。



    前朝忙碌, 罢工五天需要处理的公务繁重。



    康熙一回来, 几乎是立马就开始批阅折子,延续上次皇后去世前, 讨论的云南事宜,于是召来几位重臣,重新商讨对策后, 在端午前定下。



    仲夏五月初五,是端阳节,又称端午节。



    宫廷内,一扫孝昭皇后去世留下的沉闷,在端阳前两月就已经在为两月后的这场狂欢作准备,去查验龙舟、备办端午所需用品,荷包、香袋避邪之物极其受到喜爱,其中以宫女为最。



    在端阳到来前的十几日内,御膳房着手准备蒲酒,粽子等物。



    此时各个后妃宫门前,都挂了艾叶菖蒲。



    苏漾的长春宫也不例外。



    如今孝昭皇后去世,六宫无主,由地位最高的佟贵妃来协管、掌慑六宫,同时因她身子不好,与荣嫔、宜嫔一并管理。



    苏漾盯着堂中的艾叶菖蒲,听着梁九功笑眯眯的说“贵人,后日请随皇上一并前往圆明园,观看赛龙舟等节目。”



    “可是这手”



    苏漾迟疑了下,“不碍事吗”



    她二月底受的伤,现在已经五月初了。



    再过五日,就是端午节。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刚好三个月,一百天足够了。



    “贵人不必担心,咱家问了太医,他说中午便来给娘娘的夹板取掉。”



    同时,梁九功继续道“晚上皇上会摆驾长春宫,您仔细些。”



    苏漾颔首道“多谢梁公公告知,凝夏,送一送公公。”



    回到内殿坐下,没一会儿徐忠太医笑眯眯的拎着一个布口袋,走进“贵人吉祥”



    “免礼。”苏漾拍了下桌子,道,“徐太医,本主这手真的不会留下后遗症吗”



    徐太医捋了捋前不久长出来的胡须“贵人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他慢慢将苏漾的右手放在桌上,卸下夹板后,在一步步的将其中被浸染成深黄的缠布给揭开,上面包裹着中药,在揭开时一部分掉在了地上。



    苏漾刚骨折时,胳膊红肿疼痛,经过几次夹板固定后,已经好了太多。



    “苏贵人,您试着动一动手。”



    苏漾轻轻甩了甩,没有任何不适。



    “恢复得很好,”徐太医瞧了一会儿,认真点头,“不会留下后遗症,请贵人放一百个心”



    苏漾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徐太医,”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您以前的黑玉养颜膏,还有吗”



    她上次说找皇帝重新讨要一瓶,结果后来自个给忘了。



    这次,还是看着右手胳膊上,那些浅黄的皮肤,一阵无语间想起来的。



    徐太医“”



    这是逮着他一个人薅羊毛啊



    上次他听说,皇上找他要过去,也是送给苏贵人的,现在苏贵人主动找他要,他若是不给的话最多吹吹耳边风,改日他所剩无几的黑玉养颜膏,就能全部给没了。



    因此,他十分痛心且沉重“有是有就是微臣只有最后一瓶了贵人可珍惜点用”



    苏漾似笑非笑的“徐太医,你真会开玩笑,上次皇上说,您当时说的,这是最后一瓶了,是不是见本主愚笨好糊弄嗯”



    然后然后苏漾就得到了许诺整整两瓶



    凝夏送走满脸痛心的徐太医,一进来就看见凝冬坐在一旁,撑着下巴道“主子,那个黑玉养颜膏,很好用吗”



    凝夏笑道“主子宝贝得很,凝冬你可别打这主意。”



    凝冬“切”了声“夏夏,你真扫兴。”



    苏漾心情不错,“等徐太医割舍两瓶送过来时,让你们也试试效果。”



    凝冬眼神一亮“主子,真的吗”



    凝夏蹙着眉,大声道“凝冬”



    主子的东西,奴才怎么能用



    这是逾越



    凝冬越来越不像话了。



    苏漾抬手制止她,“无事,试一试而已,又不是把一瓶都给凝冬,凝夏你别那么紧张。”



    她长春宫里,比不得其他宫内,规矩多。



    苏漾自己能恪守宫规,但还是希望自己手下人,能多两分不同活泼,这宫里每天过得愉快,心情好。



    凝冬轻哼一声,挑眉道“夏夏姐姐,看到没主子都同意了。”



    凝夏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暗暗心惊。



    她现在随着主子出长春宫的时间多了很多,主子与凝冬接触的少了些,发觉不了什么,但她和凝冬同处一室住着,总感觉她身上,好像多了点什么。



    比从前更爱笑,懂打扮了。



    是不是



    凝夏敛着眼,沉思不语。



    夜晚将近,长春宫殿内灯火通明。



    苏漾沐浴后换了身新衣裳,站在凝夏面前,转了转“我看上去,可与平时有何不同”



    凝夏笑了起来,“主子,您真好看”



    这不是她第一次夸苏漾,从从前还在承乾宫时,她内务府拨过来,第一眼也是这样觉得的。



    她当时还未见过其他嫔妃相貌如何,一眼看入了即将伺候的主子眼底,惊艳且期待。



    后来随着眼界提高,见过的嫔妃多了,美艳清纯的、温柔端庄的,都不如她主子,朝着她轻轻一笑,仿佛前世修来的福气,能让她在这辈子,遇上这么好的,这么漂亮的一个主子。



    苏漾不爱听这些套话,凝夏立马又补了一句“主子今天,好香啊”



    “这用了花瓣沐浴的,你说香不香。”苏漾潋滟水光的眼眸,轻轻瞪她一下,随即又肃着容色,道,“皇上要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皇帝乘着夜色而来,身后还带着几个小跟班。



    敬事房的记录的俩公公,真是风雪无阻。



    不管是乾清宫的西暖阁,还是长春宫,老老实实的跟着来了。



    凝夏戳了戳少见多怪的凝冬,道“准备茶去。”



    凝冬挠挠头“好。”



    康熙踏入殿内听到的第一句是“皇上,您瞧着妾身今日有何不同”



    皇帝“”



    他注视着昏黄灯光下的苏漾。



    气色极好,脸颊红润,一双大眼珠子,灵动而活泼。



    认真注视着他时,像是把他整个人给照在了眼底。



    康熙点头“美,很美,美得不同凡响。”



    苏漾“”



    身后的梁九功、凝夏与其他人“”



    敬事房的小公公立马掏出小册子登记



    闰年五月九日,戌时,苏贵人盈盈一笑,问帝王“妾身于常日可有不同”



    帝答曰美。



    苏漾差点给气笑了。



    她瞪了眼皇帝,拂袖而进入内间。



    凝夏与梁九功退至门口,等凝冬来了以后,将茶水给端进去时“主子,茶来了。”



    苏漾示意她放下,随后自己动手倒了一杯,也给皇帝倒了一杯



    “仲夏去去火。”



    抛开刚刚的不愉快,苏漾道,“来,皇上,这是妾身找贵妃娘娘要的凉茶,特意在您今晚来时,泡的,千万不要客气。”



    康熙接过来喝了一口。



    这凉茶,果然是凉茶,冷冰冰的且味道十分古怪,一时让他咽下去不是,不咽下去也不是。



    苏漾微挑起眉梢,道“皇上,可是凉茶不好喝”



    “这是妾身泡了许久的,从下午开始泡。”



    她言简意赅的说了一番自己如何如何辛苦,搞的康熙只能用力一咽,喉咙一滚,那味道是更涩了。



    在口中停留的时间太长,愈发干涩。



    到腹中时,却又一种凉悠悠的感觉,十分清爽且解渴。



    苏漾赞赏点头“这茶就叫苦茶,皇上好耐力,居然能喝下去,妾身佩服佩服”



    康熙忍着她这一番阴阳怪气,不知自己哪里出了毛病,于是十分恳切道“苏漾,那你觉得朕可是刚刚回复不对”



    苏漾摇头“不,很对。”



    “皇上金口玉言,一诺千金,这说出的话都是对的。”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苏漾带了两分矜持,“您应该说今日贵人面容极佳,愈发光彩照人。”



    “您说对不对”



    这前后也没差别。



    康熙默了默,点头“贵人说得极是。”



    这次总不会错了。



    苏漾自己端起茶,也喝了一杯降降火。



    这次康熙不是空手来的,他手里似乎是带了东西来。



    当她目光往下看去时,康熙道“确实是带了东西过来,你不妨猜一猜,是什么”



    “这妾身哪里知道”



    苏漾摇头,皇帝准备的东西



    难不成还是床上用品,这这还让她猜,不出几个,就得让他震惊,没想自己妃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肆意放浪。



    苏漾试探道“难道是难道是手镯”



    毕竟她的手镯,已经在磕碰中成了尸体,皇帝想再给一个,也说得过去。



    皇帝定定看向她,深黑如墨的眸中,带着她察觉不到的复杂神色。



    “不,都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参考了两位皇后的资料。



    以为自己能一鼓作气写完的结果qaq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