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凝夏没事,苏漾总算放心下来。
光喝粥饿得快,闻辞不让她吃油腻的,所以让人挑着清淡的做。
汉城戒严,下午荣嫔领着荣宪过来看她,没一会儿宜嫔也过来,之前被她教训过的,嫌茶叶不好喝差的文贵人过来,走在最后面不敢抬头看她。
她被瑜妃娘娘训斥的消息,当天就传遍了其他院子。
惹得旁人一阵好笑。
这次瑜妃娘娘平安归来,在汉城的嫔妃一一来到跟前说说话。荣嫔与宜嫔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边上,荣嫔拉着她的手道“这次可谓凶险,还好娘娘菩萨保佑。”
苏漾颔首微微笑着。
闲话了一会儿,她看见乌雅贵人坐在不远处,笑道“乌雅贵人近几天可好”
这话茬突然就转到了乌雅氏身上。
乌雅贵人微怔,不知她此举何意,但还是谨慎着,措辞“回娘娘的话,妾身这两日忧心皇上与姐姐,实在是吃不太下。”
苏漾坐在主位上,端详她片刻,这乌雅氏说自己担忧得食不下咽,倒也没说假话。
这脸确实憔悴,不过到底因为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妹妹有心了。”
她轻言细语“之前在喜峰口游马,听说你脚崴了,这十多日过去,应该可好些了若是还有所疼意,待会让闻辞一并过去你那,给你把把脉,该开方子的开方子。”
乌雅氏轻咬了下后牙槽,“是。”
主位娘娘既然如此吩咐了,她自然不能多说话来驳回,一是不合规矩,二是瑜妃这话里话外都是为她着想,当场翻脸怕受驳斥的只有她,还有这堆叽叽喳喳的女人等着看笑话
今年上半年大选,许多美貌妃子进宫。
贵人赫舍里氏端正的坐在那,目光放焦,仿佛在发呆。
苏漾瞥了她两眼,又看向乌雅氏,道“皇上一向对小皇子们功课照看的紧,也不知这两日小皇子们有没有好好看书识字。”
“皇上先前与本宫说了一声,与你们说好有个准备。”
皇子皇女们,一视同仁,都在读书。
围猎是能放松些,这来汉城几日,功课若是顽皮落下,估计也会被皇帝说两句。
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嫔妃不常见到自己儿女,有些心心念念想的紧。
待会下午就会一遛弯的都过来。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胤禛与本宫投缘,又是先贵妃佟佳氏的养子,本宫与佟贵妃颇有些感情,”苏漾当着众人的面,淡淡道,“待会妹妹将四阿哥送过来,让本宫瞧瞧,瘦了没有。”
乌雅氏衣裙底下,差点将帕子给揪皱了。
她吸了口气,回道“是,娘娘。”
一上午的时光在苏漾与其他姐妹中闲话而过。
她中午小休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有小姑娘的笑声,揉了揉眼睛,起来。
多鱼扶着她,“主子,皇子和皇女们都在皇上前院。”
嫔妃住的是后院,苏漾这里离前院是最近的。
她若是要过去,半盏茶的时间就能到。
苏漾用了些糕点,拾掇好脸上的妆容,又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裳。
“好几天没见四阿哥了。”她笑了起来,“那小家伙,肯定有点想我。”
前院里,皇帝正在抽查众位皇子们的功课,关于论语十则里的内容,其中有几个贪玩答不上来,别别扭扭的红了脸。
小太子胤礽侃侃而谈“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皇阿玛,这意思就是说,天气寒冷了,才知道松树柏树最后才零落凋谢。”
康熙坐在椅子上,微微颔首道“过。”
这一句,顾名思义,是比较能简单理解的。
他并不打算这次就这么为难这几个儿子们。
不过流程还是走一走。
结果没想到,有一两个答不上来,试图浑水摸鱼。
现在轮到了四阿哥胤禛。
四阿哥今年才四岁。
小小的一个团子,珠圆玉润的,颇似他幼年,连轮廓眼睛,都长得极像。
他被抽到的,是论语十则里的一句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考的是他对这句的理解。
像当年他三岁在宫外,就自己读书认字,那些晦涩的文字看不懂,他就一个个的查。
现在有太傅教导,年轻皇子们更胜一筹。
四阿哥胤禛面色严肃镇定,道“阿玛,这句话是说,是说”
他迷茫的眨了眨眼,脑子里灵光一闪,很快答上来。
从后院过来的苏漾,看见几个皇子们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后面俩说着悄悄话,比手势。
三阿哥胤祉“四弟太能装了他明明说记不住的”
二阿哥胤禔拳头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假装什么也没瞧见。
三阿哥继续比手势,低头一脸愤愤“骑马骑得那么开心”
二阿哥笑着瞟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他是个男子汉了,嫉妒弟弟能干什么的,他才不会嫉妒呢
苏漾在门口,把他俩你来我往的手势眼神,看得是一清二楚。
虽不知道这俩兄弟到底在干啥,怎么想,估计也不是在说好话。
先不看她俩了。
胤禛说了这一段后,被皇阿玛又抽了一段,这段是关于伤仲永的文章,他背了背两句,就红着耳朵认错
“阿玛,您绕了儿子吧。”
康熙平静道“你年纪尚小,不要学着某些哥哥一起好玩。”
没有指明是哪个,但哪几个心脏砰砰一跳,估计就对号入座了。
康熙抬头,看见那边门口站着的苏漾,摆了摆手“你们去玩吧。”
解散了这几兄弟,之后几个小皇女溜溜达达的跑进来,“阿玛阿玛”
荣宪身着利落的旗妆,道“阿玛,您瞧”
“看女儿抓到了什么”
她高高兴兴的冲过来,手摊开,上面几张帕子叠起来。
是一动不动的丑得要人命的癞。
康熙“”
还没走的胤禛“”
荣宪还在叽叽喳喳“女儿听闻太医说,这癞作药有功效,今日恰巧碰见,也不知对阿玛有没有用。”
康熙“闻太医跟你说的阿玛去揍她女孩子家家,怎么玩这些脏东西。”
荣宪轻哼一声“阿玛教的怎么能赖太医”
胤禛咽了咽口水“三,三姐这东西,可否能拿开”
荣宪阴阳怪气的瞥他“堂堂男子汉,还没我女儿家胆子大。”
胤禛有些不服气“”
你十一岁了,我才四岁
男子汉,要长大才是男子汉
他现在是小男子汉
康熙见苏漾往这边过来,皱着眉头往将她帕子收好往旁边花坛一用力一扔。
“荣宪,万一吓到瑜妃娘娘了。”
荣宪眨巴眼睛“苏苏姐姐”
她口误的捂住嘴,“不,是瑜娘娘。”
康熙这会没说她,他走了过去,正准备拉苏漾,一想自己手刚刚碰过癞,就放置身后。
苏漾挑起眉梢,看了过去“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
荣宪格格哒哒哒的跑过来,也想抓着,随即想想,别扭的将手放在背后,像一个小先生似的,摇头晃脑“先生说,人是不能怕动物的”
“只能让动物怕你。”
苏漾“”
她想到了那条,还没被立衣冠冢的蛇。
那动物可一点都不怕她,反倒是她差点被吓死。
“也要看是什么动物。”苏漾拉着她的袖口,往前走,“老鼠、蟑螂、猫狗,喜欢的人喜欢,怕的人怕,荣宪不怕,万一别人怕呢。”
康熙点头“正是。”
他看胤禛还在这,神色一沉“其他兄弟都离开了,你怎么还在这”
胤禛鼓起勇气“三姐,三姐姐也在这儿子不可以在这里吗”
康熙道“她是女孩子。”
胤禛“我是男孩子。”
“你”
“四阿哥,过来。”苏漾坐在石凳上,朝他招手,“让瑜娘娘看看。你瘦了没有。”
康熙也不赶人了,淡淡道“既然在叫你,你便过去吧。”
胤禛小小的松了口气。
阿玛气势沉下来,他还是有点怕的。
怕被训斥。
胤禛两三步走过去,眉眼弯弯,可爱至极“瑜娘娘”
苏漾拉着他坐下,把康熙撂在边上没理。
“你好像长高了点”苏漾近距离打量,才发现他在木兰秋狝,好像长高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之前坐下才到她小胳膊上面一点,现在已经快到胳膊上了。
胤禛小声说“瑜娘娘,真的吗”
苏漾揉了揉他脑袋“瑜娘娘不会骗你的,真的长高了”
蒙古这边的汉子,也是威猛强壮的一群。
离不开各种原生牛奶羊奶,以及草原上的这些牛羊,其他肉类。
蛋白质一丰富,窜头就很快。
不过荣宪足足比他高半截。
女孩子在十一岁到十五六岁,基本就是猛涨,后面涨势才放缓。
男孩子就要慢许多,不过胤禛才四岁多,长得机会大大的有。
胤禛和她说了一会儿话,边上荣宪时不时的捧着脸插两句。
康熙站在另一处,仿佛格格不入。
等将胤禛荣宪哄走了,她才来哄这个大男人。
离知道康熙的真实身份也不过三四天。
她还算平静了。
可这皇帝,不知怎么就变得古怪起来。
皇帝在人走了之后过来,同她一起坐在石凳上。
他倒了点水洗手,之后才握着苏漾的手,道“你很喜欢小孩子。”
这点是两个人之间的共识。
如果苏漾不喜欢小孩子,那她与康熙的这段缘分也不会展开。
不过喜欢小孩子,和自己生孩子。
两者天差地别。
苏漾笑了起来。
自她知道对面这男人身份以后,仅有的那点不确定,都在一起躲避追杀后,彻底消失了。
她微微倾斜着头,看过来,眼底都是轻快的笑。
“我不仅喜欢小孩子,我还喜欢大孩子。”
苏漾张开手,比了比,姿势像抱住一颗长了数百年的大树“你看,这么大这么大的大孩子。”
从前她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开罪了皇帝,导致杀身之祸,现在地位稍稍颠倒了过来。
她自然放松,和从前对待小皇子的态度又稍有些变化。
康熙安静的听她说。
“贵妃娘娘去世后,胤禛被太皇太后养了几天,之后又重新回到他额娘乌雅氏身边。”
苏漾若有所思道“乌雅氏在他进了承乾宫后,又有了一个孩子,今年两岁了。”
“皇上,妾身斗胆一句从小抱去贵妃娘娘身边养着的,和自己一把手养大的,情感或许有些不太一样。”
皇帝眸光稍敛“你想说什么”
苏漾点到为止“四阿哥见亲生额娘,尽心尽力的对另一个儿子好,怕会伤心难过的。”
“不过小孩子么,长大以后对几岁的记忆都不太深。”
她怀孕以后,脸颊微微有了两分圆润的味道,笑起来少了两分冷肃。
苏漾多说了这两句,也是看在胤禛喜欢她,长相颇似小皇子的轮廓,才提了这个点。
至于康熙会怎么想,怎么做,那就与她无关。
梁九功从门口进来,对瑜妃娘娘行了个礼。
“皇上吉祥,瑜妃娘娘吉祥。”
“曹寅刚来,让奴才给通报一声,说是有情况了,需要亲自见皇上一面。”
康熙微微合上眼,道“宣他进来。”
前朝事务纷争,苏漾不太适合听。
她自觉起身,准备走时,康熙道“此事与你有些牵连,你留下。”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
屏风后,她躺在美人椅上,屏住呼吸倾听着。
曹寅从院内进来,没注意屏风后那处多了个人。
他先是半跪着行礼,随后道
“皇上,汉城这两日戒严,奴才带人去搜了些地方,城南城北,城主也在尽量配合奴才,使了些人手给奴才用。只能进不能出以后,这两天里,有点消息。”
“一个是刀疤男,奴才在一处破庙里,搜出了他那身黑衣。”
“一个是小乞丐,奴才给了两馒头,他告诉奴才,说之前看到几个人在破庙里说话。”
“这次的刺客是有组织的,奴才怀疑是朱太子的人。”
曹寅深深低下头,静候着皇帝发话。
如今朱太子,已经不是某个人了。
而是一个旗帜,一个符号。
在这个朱太子的名称后,打着反清复明,意图掀翻大清江山的人大有人在。
来来回回好几次,已经快成了帝王的心病。
“还有什么发现,继续说。”
曹寅点头,他拿着刀,在地上划出一条条痕迹,道“皇上,这是那小孩说的一个旗子。”
屏风后,苏漾听见这刀刻痕声,揉了揉耳朵。
之后她继续听,听熟悉的脚步律动过来,可能就在那刻痕前,站了一会儿,又与曹寅低声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大致听清了,估计也跟她没关系。
皇帝这次下决心了,要将这伙人揪出来,就不可能直接打草惊蛇。
曹寅说了自己发现后,与皇帝商讨了一番接下来的对策。
最后,曹寅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皇上。
“奴才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平时向来干脆利落的曹寅,这时候犹犹豫豫的。
怕跟公事无关。
康熙一时轻挑起眉梢,“你说。”
曹寅呼吸一重,空气静谧片刻后,他紧扣着手心,道“奴才想问一问,瑜妃娘娘的生辰。”
康熙面色微变,阴晴不定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瑜妃乃后宫宫妃,你一未净身的御前侍卫,来朕面前,问她生辰八字,意欲何为”
说道最后,他语气骤变。
几乎是斥责出声。
曹寅脸色有点白。
他喉咙喉珠上下滚动,好一会儿才哑声说
“奴才十六岁进宫,当了銮仪卫,后来经皇上提拔,才成了这御前侍卫,随皇上您出行,可奴才在十六岁之前,曾在一个大人府上当过一份差事。”
“因为一点意外,那差事差点搞砸,还好最后完美解决,那大人也并不责罚奴才。不过奴才记着他的恩情,听闻他府上曾丢了一个小女儿”
“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想想怕应该与瑜妃娘娘年纪差不多。”
“奴才见过那大人,与他夫人,之前奴才从未在瑜妃娘娘面前见过面,就是前两晚,下半夜,在灯火照明下,才隐隐觉得瑜妃娘娘有些眼熟。”
“后来回到府上,仔细想了想,觉着大人曾经对奴才有恩所以”
曹寅狠了狠心,双膝跪地,不断磕头“请皇上原谅奴才今日对瑜妃娘娘的冒犯,实在是奴才”
“奴才心中有些疑问。瑜妃娘娘从前是先佟贵妃娘娘从佟府带进宫的侍女,佟大人府上,奴婢皆登记在册,身家清白来源清楚,奴才这才一时想岔了。”
他以为皇上会对他大加斥责。
说他对瑜妃不敬。
可皇帝闻言,沉默良久,良久后,他淡淡道“你说的那位大人,是哪位在朝中可有任职”
曹寅深深埋着头,道“那位大人姓陈,叫陈廷敬,去年是会试的副考官。”
康熙神色莫测,“你曾在他府上,当什么差事”
曹寅“贴身保护。”
陈廷敬康熙知道这个人,为人正直得很,以前是内阁大学士,经常以嘴毒大胆闻名。
在朝堂直言不讳。
上朝时,康熙偶尔都会因为他的太过正直而头疼。
现在曹寅说,苏漾与他夫人长得像
屏风后的苏漾也愣了。
不过很快她放松下来,这人有相似。
人有相似而已,她是被自己亲生母亲卖给佟府的。
陈廷敬丢的那个小女儿,不会是她的。
曹寅走后,苏漾绕开屏风,对着康熙笑道“你干嘛皱着眉”
康熙摇头“无事。”
他只是在想,曹寅刚刚说的话。
假如苏漾真的是陈廷敬的女儿,为何这么多年了,他没怎么听过这口风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的他开始认真思索。
如果苏漾是陈廷敬的女儿,那会给她带来什么
身份地位
不再是佟府出身,而应该本来就是大家闺秀。
如今她有了身孕,已经是妃位,若是再推波助澜将此事任下,当个贵妃冲喜,也是当得的。
太皇太后那关,也不会多说什么。
陈廷敬在朝中口碑颇好,就算是汉人出身,那也无妨。
若是在想往上走,贵妃之位,皇后之位
康熙发觉字想的,还要更深一些。
他不仅仅想给一个妃位,还想让她当自己的贵妃,皇贵妃,若是可以,这后位也是当得的。
只不过满清入关,这素来没有汉家子女为后的习俗,太皇太后那边定也不会认同。
这还太远了。
先不必想太后面的事。
目前这朱三太子需要即刻解决。
这陈廷敬,得是回宫以后再做打算的。
康熙沉思片刻,问她“你生辰,还是冬日十六”
恰好是要春节那前一段日子。
苏漾点头“对呀,怎么了”
她走过去,拉着皇帝的胳膊,道“你还真觉得,妾身就是陈大人的女儿呀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从前七夕,我觉得你有些眼熟,后来才知道你是皇帝。”
“这曹侍卫见我眼熟,总不至于,我也真是这陈廷敬的女儿吧”
康熙不再多言。
朱三太子余党,很快在破庙里被当场逮住。
他们当时还在商议,这城中戒备森严,要如何跑出去,等待下一次机会,结果就被这密密麻麻的侍卫给围了起来。
苏漾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做胎教。
她在试着给自己肚子里的娃娃,灌输不要好好学习的念头。
如果是女儿,将来她就找个耙耳朵的四川男子。
如果是儿子,那她就让她将来,学会如何调皮捣蛋,做个闲散皇子就成。
不要跟下一代的争。
九龙夺嫡什么的,咱们不参与,去跟徐霞客一样,游山玩水。
所以她说“不要听你阿玛的话,这读书啊苦得很,这骑射啊,要猛男才能搞,你乖乖的做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就成,不过还是不要太文盲了,导致福晋嫌弃。”
凝夏身子已经好完全了。
她快乐的跑进来“主子主子,那伙人都被抓住了”
苏漾猛地一起身“真的”
“皇上怎么说”
“奴才听说,皇上让带走回宫去,交付大理寺。”
“好像一般这样的罪人,都是要秋后问斩的”
“不过奴才又听说,砍了两个人,就留了一个头头。”
苏漾见她莫名激动不已,奇怪道“你咋那么高兴”
凝夏笑了笑“见坏人被绳之以法奴才开心,欺负主子的,都应该死”
“好凶残。”苏漾啧啧两声,道,“不过本宫就喜欢这样干脆利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