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絮回过神来, 没说话，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该下班了吧”
看着程絮这笨拙的转移话题的方式，楚夏也没拆穿，点点头，“快了，我也没什么事了，不如我们先走吧。”
“好。”
程絮痛快地答应下来，转身就要往外走。
“程絮。”
楚夏在身后喊住程絮, 程絮停下脚步, 却没回头。
“不远处新开了一家火锅店, 一起去尝尝吧”
楚夏到底还是没说刚才那个话题。
程絮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好啊, 但是尹萧现在还在家里吧”
“尹萧搬走了, 她的案子现在正在进行中，事情很多, 我给她另外安排了比较安全的地方, 顺带雇了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她的安全, 比住在我这里更方便。”
楚夏拿起自己的外套，顺口提起这事。
“怎么这么突然”
程絮有些怀疑地看向楚夏，这尹萧说搬走就搬走了
“这是张律师建议的, 也是尹萧自己的意思。”
楚夏开口解释, 说得煞有介事, 但是真相如何, 也就只有她知道。
程絮倒是深信不疑，开庭前保护证人或者当事人很正常。
既然尹萧不在，那去吃火锅的, 自然也就只有程絮和楚夏了。
还是楚夏开车，程絮坐在副驾驶上，却不经意在副驾驶脚下的位置发现了个东西，弯腰捡起来，才发现是个碎掉的八音盒碎片，下面的底座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半个小人。
至于程絮为什么知道这是个八音盒，因为在之前她见过，就在楚夏卧室的床头柜上，还有楚夏办公室的博物架上，很明显的位置。
“这是什么”
程絮仔细看了看，这个应该不是楚夏房间里的那个，因为早上自己出门的时候看着那个八音盒还在原地，更不可能是办公室那个，因为出来的时候楚夏手里没东西。
楚夏正开着车，抽空看了一眼程絮手里的东西，神情明显有些紧张起来。
“没什么，一个小东西而已。”
程絮自然不信，“你房间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是吗我忘记了，可能随手放的吧。”
楚夏的回答明显有些敷衍。
“你办公室里还有一个。”
程絮对于楚夏的回答明显不信。
“我忘了。”楚夏更敷衍了。
“楚夏。”
程絮语气有些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
“你真的想听实话吗”
楚夏刚把车开出地下车库，平缓了一下呼吸，缓缓停在旁边的停车位上。
程絮虽然有些感觉不妙，但还是坚定地点点头。
“这是你送给我的，准确来说，在我房间里的那个是你送给我的，我想一直看着，又担心弄坏，所以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一个放在我常开着去上班的车里，一个放在办公室。”
“今天早上我顺手拿了这把车钥匙，我怕你看见这些替代品会不高兴，所以想藏起来，没想到摔碎了。”
楚夏语气有些低落，“所以你根本不记得这是你送的了是吗”
程絮一愣，刚才的质问变成心虚。
当年她贯彻舔狗人设，已经养成习惯遇见什么好看的好玩的都给楚夏送一份，后来出去旅游的时候更是如此，有些东西顺手买了就直接寄给楚夏了，她自己压根不会记得那是什么。
“你真的不记得了，你看看这车里，你送的挂饰，你送的摆件，你送的靠背，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程絮送的东西，楚夏每一样都记得清清楚楚，放在自己最常接触的地方，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
如果程絮更细心一点，就会发现那个博物架上的东西，百分之八十都是程絮送的，卧室里的摆件，也全部都是，因为楚夏并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但是只要是程絮送的，她都是细心摆好。
甚至客厅里和卧室里挂的画，也是曾经程絮顺口提起的画作，可惜，程絮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抱歉。”
程絮低着头，不敢看楚夏，那个八音盒她好像想起来了，那好像是楚夏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自己送的，只是这其他的，程絮就感觉好像很符合自己的眼光，但是是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楚夏也看出了程絮的意思，“没事，反正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以后我们还有更长的未来，我们先去吃火锅吧。”
虽然楚夏嘴上说不在意，但是程絮却没办法不在意，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楚夏，又心虚地收回视线。
当时自己大部分的心思是为了完成任务，保住小命，在明知道自己和楚夏结局的情况下，自己也在刻意地回避和淡忘和楚夏的点点滴滴，以防自己陷得太深。
结果没想到，那个系统就是个坑爹的玩意，自己兢兢业业完成的任务，竟然屁用没有，连剧情都是假的。
“程絮，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我从始至终，在乎的只有你而已。”
楚夏一开始看程絮真的忘记了，是有一点失落，但是她更明白不能本末倒置，这些东西之所以珍贵，是因为这是程絮送给她的，最重要的只是程絮，她看不下去程絮因为忘了这些东西而歉疚，看着程絮，手轻轻覆上程絮的手安抚道。
楚夏这话说得直白，一点弯也不拐，程絮感觉到手上的温度，却没抽出来。
终于，程絮抬眼看着面前的楚夏，纠结挣扎后，还是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有什么好喜欢的值得你喜欢这么久。”
楚夏没想到程絮说的是这个，反应了一下，认真地看着程絮的眼睛。
“你当然值得，从看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已经是我生命中最美好，最渴望的存在，能如此靠近你，是我毕生所求，你值得我喜欢这么久，更值得我一直喜欢下去，直到我彻底死亡。”
有些话说了个开头，有了个楔子，说起来就容易多了，楚夏虔诚地看着程絮，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的程絮，都是她黑暗的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光亮，唯一想要拥有的。
程絮从没想过是这种答案，毕竟其实在她看来，一见钟情这事挺扯的，可是看着楚夏眼中的虔诚，她却丝毫升不起怀疑的心。
“程絮，”楚夏说着，放开了程絮的手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本来还有些感动的程絮顿时被吓了一跳，“楚夏你要干什么”
楚夏看了一眼紧张的程絮，眼神略带无语，解开两颗扣子之后，从脖子里扯出一条项链。
“我是要给你看这个，这是你补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当时你在这里面放的贺卡上只写了四个字，吾爱永恒，这也是刻在项链背面的字，我在这上面又加上了我们的名字，你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楚夏凑近，将那条白金项链给程絮看，确实没错。
这个程絮确实没忘，当时她属于刚开始追楚夏，送的礼物都还是比较用心的，自然也还记得。
视线放在项链上，程絮本来真的只是想看看项链的，但是眼睛它有自己的想法，越过项链和楚夏的手，视线落在了楚夏黑色衬衫下露出的精致锁骨上。
程絮顿时好像被火烧了一下一样，迅速收回视线，含糊应付着楚夏，从耳后蔓延起来的红晕却怎么也止不住。
楚夏看着程絮有些不正常的反应，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项链，自然明白过来程絮转头的原因。
若无其事地放开项链，楚夏重新又解开了一颗自己的扣子，“好了，我们先去吃火锅吧。”
“嗯好。”
光顾着捂脸的程絮压根没发现楚夏的动作，车子重新启动，往火锅店的方向而去。
现在这个时间点很好，正好是火锅店人刚要开始多起来的时候，程絮和楚夏进了包厢，点好菜之后，等人上完锅底后，楚夏顺手把外套脱下来，挂在椅子背上。
程絮心情刚平静点，正喝着饮料，视线的余光就看见了楚夏解开的扣子，一口没咽下去，险些没被呛死。
“咳咳”
注意到程絮的咳嗽声，楚夏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你扣子开了。”
程絮压下咳意，提醒楚夏。
“我解开的，你不觉得这里很热吗”
楚夏大方承认，并不在意的样子，顺带还解开了袖口的扣子，卷起来。
“大冬天的，热什么热”
瞪着楚夏，程絮反应过来，楚夏就是故意的，“你快扣上。”
要知道，以前就算是夏天的时候，楚夏也向来是把衬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将自己从头到脚打理得一丝不苟，这怎么可能大冬天喊热解扣子
“我为什么要扣上”
楚夏故意凑近程絮，指着自己的额头，“你看，汗珠。”
“屁，什么都没有。”
程絮发誓自己不是近视眼，再怎么看，楚夏脑门上也是清清爽爽，一点汗都没有。
“那你摸一下试试，就是很热。”
楚夏坚持不懈。
程絮将信将疑，慢慢将手贴上去，冰凉一片
“你还骗我”
程絮看着楚夏瞬间炸毛，她就知道楚夏是在睁眼说瞎话。
实在没忍住笑意，楚夏坐直身子，边笑边扣扣子。
“你别扣了，你解开吧你。”
恼羞成怒，程絮抬手抓住楚夏扣扣子的手，她就不应该多管闲事，楚夏她全解开又关自己屁事。
“我不解。”
看着程絮这次被气红的脸，楚夏更觉得可爱，故意闹她。
“解开”
瞪着眼，程絮中气十足地命令楚夏。
正巧这时，来送配菜的服务员推开了包厢门，一脸惊讶地看着手还扯着楚夏衬衣的程絮。
“我不是，我没有”
程絮看着服务员第一时间企图挽回清白。
“请慢用。”
将菜放下，服务员给了程絮一个我们都懂的微笑，光速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我这迟到，好像是故意的一样感谢在20210823 20:26:4520210824 22:1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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