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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第 150 章
    这一场筵席,  一直到了天色完全黯淡下来,才逐渐有了散去的迹象。



    顾家为这场婚事很花了些工夫,一众宾客在这筵席上都待得很舒坦,  热热闹闹的向顾审和杜夫人告辞离去,贺喜俩人幼子新婚之喜。又道俩人三个孩子业已成家,  也算是能放下一桩心事。



    徐遂本是顺着人流一块儿往外走的。



    走到一半,却又折返了回来。



    他不甘心。



    顾维那个野男人不过是一个武夫罢了,  他就不信他能照顾好她。俩人从前关系好,  也不过是因着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而她又没接触过多少外男,  才会跟他如此要好。



    那野男人前世能叫她惦记一辈子,  还不是因为死得早,毕竟活人怎么可能争得过死人



    如今顾维也好端端的活着,  他和少君还做过一世夫妻,  他不信自己还比不过那个人。



    他虽不知婚房在何处,  但刚才已有数个少年郎去那边玩过,  回来描述了一番。根据刚才记住的三言两语,  他大致推断出位置,  趁着朦胧月色摸索着向那边过去。



    婚房所在的院子灯火通明,  明艳烛火高悬,  宫灯在瑟瑟寒风中摇曳,却怎么也吹不灭那里面点着的火光,  连空气都是甜蜜的。下人们进进出出,脸上带着三分喜色。



    他站在月光照不到的茂密树丛下,眼睛被那明亮的光晃了一下,眼前依稀浮现起俩人成婚时的场景。那时也是这样的喜烛,也是这样的婚房,  也是这样的皎皎明月。



    “三郎对夫人可真好,他方才一从筵席上回来,自个都喝得醉醺醺的,还问夫人用过吃食了没呢。”



    “是呀,可从没见过他对谁那么温柔过。”



    “三郎和夫人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我听人说三郎打小就将夫人捧在手心里,走两步路都怕她累着了。”



    侍从们捧着用具低声说笑,房中有人说了一声什么,一众人逐渐退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消散在了风里。



    初冬的晚风凛冽,徐遂先前饮酒时有些热,这会子被这冷风一吹,从里到外都透着寒意。



    他艰难的动了动几下,却发现因站得太久,腿脚已经开始发麻。



    屋内传来一阵笑声,连那烛火仿佛都跟着摇曳了几下,此刻院子里安静得只剩下风声,他便能毫无任何阻碍的听到那私语声。



    而后不知是什么时候起,屋里的灯熄了大半,却还是燃着几盏,此情此景,透着无限暧昧。



    先是一声娇软的轻呼,那轻呼声还未完全出口,便被什么东西给堵了回去,变成了如莺啼般娇媚的声音,挠在人心尖尖上。



    徐遂的视线逐渐模糊,恍然间忆起了自己的新婚之夜。



    那时的她同现在一样美,只是却还带着少女的拘谨,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几分懵懂和无措。



    他并未有过安抚人的经验,即便是妻子,他也仅是哄了她一小会。



    依稀记得,那一整晚,即便是睡梦中,她都是僵着身子的。



    “顾维”



    一声似羞似恼的娇嗔传来,像猫爪儿扒拉着人的心口。



    徐遂被这一声给唤回了神,便发现那似乎已经停歇了好一会的屋子,又重新传来了动静,随后便是少女娇柔的声音。



    似泣非泣,听着声音就能想象出她眸中承露、媚眼如丝的模样。



    那声音化作万根细密的针,猛地一下扎进了他的心头,也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别的缘故,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万分,胸腔断断续续的起伏着,随时都能停了心跳。



    他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这里根本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或许他本不该来。



    不来,便不会伤心。



    他终是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沉着张脸转身,踉跄着向外走去。



    侍从在顾府附近等着,原本看着宾客们陆续离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刻见他终于从里面出来,才总算是放下了悬着的那颗心。



    可转瞬间,又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徐遂醉了酒,眼神里泛着几分迷离,即便是瞧见了等着自己的侍从,也仍旧是面无表情。



    “殿下”见他脸上写满了失意与落寞,还隐隐掺杂着绝望,侍从们一时间也慌了神,急忙上前将他扶住,心中惊疑不定,“这是”



    徐遂没让人搀扶,只是瞥了众人一眼,淡声道“回府吧。”



    他在这里耽搁得太久了,若是被人发现,恐怕是要遭了人怀疑的。



    上一世他第一次做太子都能被废,何况如今他还只是个秦王,名声对他来说尤为重要,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迟早会是他的妻子的。



    上一世如此,没道理这世就从头到尾都变了样。



    看着身前的俊美男子,朱少君隐隐有些后悔,她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缠磨人。她先前就不该一时兴起撩拨他的,否则也不会引得他发疯。



    真是半点都经不起撩拨



    到了最后,她甚至开始啜泣。



    一开始是装哭,到了后面越想越委屈,偏他还在那不停的动作着,就变成了真哭。



    顾维无法,只得停了下来,动作轻柔的啄吻着她的眼尾,低声下气的安抚着,缓声道“乖,别哭了,是我错了好不好”



    朱少君睁着双朦胧泪眼,偏过头不理他“那你倒是起开些。”



    她绵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一字一句都撞进了他的心底。



    从小到底,无论何时都是顾维宠着她、让着她的。即便是幼时偷偷摸摸出去爬树玩,也是让她先爬。



    只是这回顾维却没能如她的愿。



    夹杂着破碎的低吟声,偌大的屋子里缠绕着暧昧气息,烛火是柔的,月光是清的,呼吸是甜的。



    沐浴过后,朱少君浑身瘫软,甚至都没了回房的力气,还是被顾维抱着回去的。



    顾维坐在榻上,让她靠在自个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畔说着话,轻声哄着。



    “骗子。”朱少君揪着他的衣袖玩,但手指实在没什么力气了,最后那布料便从她手中滑落,只来得及抓住一点衣角。



    顾维勾了勾唇,温声问她“我如何成骗子了”



    朱少君哼了一声,凤眼向一旁瞥了眼“还说什么都听我的,结果刚一成亲就不奏效了。”她想了想,“当时我就该叫你签字画押的,你现在肯定都不认账了。”



    顾维失笑,伸手轻捻了一下怀中人的耳珠,引得她猛地向后缩了一下,他这才慢条斯理道“阿君,我当然什么都听你的了,只是却不是这些。”平时她一哭,他心里就疼的不像话,可这种时候她一低声啜泣,他便更是想要



    想要狠狠地将她纳入怀中。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火,故而一旦见她是真开始哭了,便立马又开始道歉。



    “那是什么”朱少君掀起眼皮看他,撇了撇嘴角。



    顾维并未回答,只是揽着她躺了下去,重新将她禁锢在怀中,而后方才轻声说“时辰不早了,睡吧。”她翻起身想问个究竟,顾维只睁开一双沉黝的黑眸看了她一眼,挑起唇角问,“刚才不是说困了么若是还不困”



    看了眼他那不怀好意的面庞,朱少君转身躺了回去,背对着他,懒得跟他计较,准备等明日一早起来再收拾他。



    夜色已深,也确实累了,顾维没再让她转过身来,只吻了吻她的发丝,又将她搂得紧了些。



    怀里的,是他记挂了两辈子的人。



    许是执念太深,上天才给了他机会,让他能真正的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



    徐遂本是个有耐性的人,虽说多年的皇帝生涯,不需要他有太多的耐心,也磨灭了他的心性,但他仍是个耐得下性子的人。



    只是这份耐心,到底不如从前。



    手里头的事都是从前曾做过一遍的,并未有什么大的纰漏,随着接连出错,他也起了疑心。可无论怎么查,也只有几点蛛丝马迹指向齐王一系。



    别的便再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让一个曾享尽了做皇帝的福的人这辈子不做皇帝,无疑是个极困难的事,徐遂也觉得自己再次登极是个理所当然的事。



    上一世他都能登上那个位置,何况这辈子占尽了先机,许多前世困难的事,在如今的他看来都很易如反掌。



    蛰伏数年,圣人终归没有立他为太子的意愿,甚至还对齐王和赵王等王青睐有加,对他甚至都失去了过往的喜爱。



    和齐王等人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徐遂从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只是这次豪赌,却显而易见的失败了。



    那夜火光大作,顾维领着禁军拱卫宫门,眸光中满是冷意“大王不若早些束手就擒,否则刀剑无眼”



    看到准备整齐的禁军的一刹那,徐遂便知道早就走漏了消息,宫里现在不过是在守株待兔而已。



    成王败寇,本没什么。



    只是在看清楚顾维那张脸后,他顷刻间就失了理智,挥剑迎了上去。



    上一世的徐遂上过战场,见过真血,但这辈子他一直在京中经营,不愿离开。同顾维交手不过数个回合,胜负已定。



    他的剑被挑飞,人被按在那,兵器也尽数被卸下。



    毕竟还担着秦王和皇子的身份,没人真对他动手,在被押着进皇城之时,徐遂恍惚间听到顾维在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心上人敢肖想她凭你也配”



    所幸他如今造的是自个生父的反,圣人从前也对这个儿子极为喜爱,甚至在知道他要造反的消息时,还曾心存幻想,只道他要是最后反悔没真谋反,便让这事就这么过去。



    本要将其赐死国除,最后一刻还是心软了。没要他的命,只将他贬为庶人,发配去为先帝守陵。



    因此次宫变早有准备,不过数日时间就已经清算完毕,派了禁卫护送他前往皇陵。



    去先帝陵寝路上早已清道,车帘被寒风掀开些许。



    目光穿过将车架围得密不透风的的卫士,在远处的人群里,他瞧见那着绯色长裙姣美女子,正挽着自个夫婿的手,指着那边的栗子糕要买。



    她那夫婿起初不同意,后来拗不过她,过去给她买了回来。



    徐遂蓦地想起俩人去西市闲逛时,她也说过想吃栗子糕,他嫌路边卖的东西不干净便没同意,让人回府上做了给她。



    只是她好像并不怎么喜欢。



    隔着人山人海,他看见她手中捧着栗子糕,唇角笑靥如蜜。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知晓,原来仅仅是一捧栗子糕,也能让她这么开心。



    他没能给她的东西,终是有旁人亲手捧到了她面前。



    原来那一生,自己对她来说不过可有可无。



    是他需要她。



    可他的少君,眼里再也看不见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我的小宝贝们感谢陪伴本章评论发红包啦挨个啾啾



    放一下下一本开的预收我要写甜文缓口气



    文名东宫之女



    文案一、建安郡主萧神爱,自幼受尽疼宠,娇纵任性,无法无天



    她生得鲜妍妩媚,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就能撩拨走大半个长安城中少年郎的魂儿。



    所有人都以为萧神爱要摔到尘埃里去、万劫不复时,却有人坚定而有力的拥住她。



    那人让她别怕,并为她一路披荆斩棘。



    后来,众人恍觉还是得和从前一样仰望她。



    只是这次,要仰得更高了。



    二、齐邯幼时,父亲任太子舍人,曾带他去东宫。



    他看到了那个被太子抱在怀里的小姑娘,绵软的一团儿,皎皎如月。



    她同太子撒娇时的娇软模样,让人恨不能将天下至宝都捧到她面前。



    他知晓,这个小姑娘是这天下唯一的郡主,



    未来的公主,尊贵无匹  。



    只一眼,便已令齐邯沦陷于其中



    朝思暮想,势在必得。



    后来,少女却在他面前哭,问他:神爱是不是没人要了



    齐邯忍着抽痛的心抱紧她,一遍遍的柔声对她说:乖,我在。



    她这样好,他恨不能将命都给她



    她永远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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