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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123章一网打尽中
    随萧宁的提醒, 一旁的赵十四郎尚未来得及细想的事,全都涌出。



    萧宁的猜测很有道理,比起萧宁对赵用的所知不多, 赵十四郎对自己的儿子了如指掌。



    “说, 人是不是你杀的火, 是不是你放的”赵十四郎可以狠, 却只对外人, 从来不是自己的儿女, 万万不能容忍竟然有人伤及他的孩子。



    怕是赵用也绝想不到, 赵十四郎竟然会突然质问, 明明他们是父子, 现在应该一道对付萧宁才是,怎么能闹起内乱呢



    “父亲, 切不可听信镇国公主的一面之辞,镇国公主所求, 正是我们父子相疑, 她好从中得利。”赵用脑子转得挺快,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立刻做出反击, 狠狠地瞪了萧宁一眼。



    “我一面之辞, 你是觉得你父亲是傻子身为人子,你弑母, 身为兄长,你竟然杀弟,赵家养出这样的孩子,是幸或是不幸”萧宁的一面之辞长沙夫人怎么死的,证据确凿, 任是谁也休想帮赵用开脱。



    对,赵十四郎一开始会因为长沙夫人之死落一滴泪,但这都比不上儿女们的死去。



    断子绝孙,这是谁能轻易接受的结果。若这一切更是他的儿子挑起,让他成为断子绝孙的那一个人,他会不怨吗



    这个儿子再说出什么话来,赵十四郎难道还会一直一直的相信



    萧宁确实是个坏心眼的人,赵用不想赵十四郎说出同伙,当着她的面都敢胡言乱语,难道以为萧宁是好欺负的



    赵用自己做过什么,再没有比他自己更清楚的人,萧宁不过是让赵十四郎看清事实,且由他判断,究竟要不要配合萧宁。



    家族的声誉,赵用是不在意的,纵然断子绝孙,赵用也同样不为所动;这一切,赵十四郎也跟赵用一样吗



    事实证明,其实是不一样的。



    父子二人所追求的并不一样,想让他们分离,说难不难,说易也易。



    “父亲,她是在挑拨离间,她想让我们父子相疑,你不可中计。”赵用越听萧宁说话,越显得心急,要不是挣不开,都想冲上去捂住萧宁的嘴。



    “你自己的儿子有多狠,又有多果断,想来不必我提醒人,我都清楚。”萧宁和赵用不一样,事实摆在眼前,萧宁只要将一颗怀疑的种子种下,赵十四郎自然会让他长成森天大树。



    “你”赵用从未与萧宁正面对抗过,都是在暗地里给萧宁使绊子,原以为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轻易能对付萧宁的。



    直到现在,萧宁还安然无恙的站在他的眼前,自该让他明白,他以为好对付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用慌乱地看向赵十四郎,希望赵十四郎能信他。



    “父亲。”赵用叫唤一声,只想赵十四郎看着他,相信他,不要听信萧宁所言。



    “方才,你想说出幕后之人,他都想对你动手,这一切你自己经历其中,别的话不必我再多言了吧。”萧宁又再提醒一句。



    比起一个人说了什么,难道不是一个人做了什么更重要



    正是因为如此,赵十四郎会将一切发生的的串连起来,最后,定能得出结论。



    “畜生”果不其然,赵十四郎消化完一切后,大声地喝斥一声,冲上去一记耳光朝赵用甩下。



    赵用被人押着,纵然看到赵十四郎的动作,他也避不过。



    受下一记耳光,赵用的脸都红了,赵用却笑了,笑得十分的开怀,“畜生,我是畜生,难道不是你教出来的是谁告诉我,天下间的人,不管是谁,只要碍我的事,自当杀之。我不过是在按你教我的做,怎么就成畜生了”



    问得好,叫赵十四郎听在耳朵里,恨不得一刀杀了赵用



    这个时候,萧宁一个眼神扫过去,自有人将赵十四郎拉住,不让他上去伤及于人。



    好戏才上演,岂能闹出人命,萧宁想知道的一切,现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这父子二人相争,离心离德。她得好好地等着。



    赵十四郎被拉住了,冲不过去,那并不妨碍他破口大骂,“那你的兄弟,你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们怎么就妨碍你了”



    “他们看到我杀了母亲”赵用将他杀人的理由说破,双目通红,“他们看到我杀了母亲,所以他们想去京兆府报官,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我杀了母亲,是我杀了母亲”



    不想惊动京兆府,同样也是为了逃离,不会落于他人手中,成为阶下囚。



    “都落入大昌手中,成为阶下囚,这难道就是好事吗父亲难道想要我同你作伴不,我不要,我绝对不要。”赵用大声地喊出来,好让赵十四郎知道,究竟他一直在坚持的是什么。



    “你”赵十四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万万想不到竟然是他的儿子,他最是引以为重的儿子,竟然杀光了他的所有儿子。



    为了掩盖罪行的人,最后竟然还是落入了大昌的手中,这一切,无论他再怎么挣扎,都插翅难逃。正是应了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赵郎君,你想好了,你全盘托出,给我证据,我不杀你的孙儿。若是你不说,孩子与你们同罪,你会立刻断子绝孙。你在这牢狱行刺于我,你儿子弑母杀兄弟,桩桩件件,没有半点做假,自然,依律当处死。”



    依言定罪,断不可行。可赵十四郎前面犯下的过错,构陷萧宁,乱人心;今又欲行刺萧宁,就凭这两个罪名,赵十四郎必死无疑。



    赵用就更不用说了,犯下这等丧心病狂之罪行,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赵家,因自身之故,如今剩下的人都有谁,赵十四郎自己衡量。



    最后,赵十四郎是不是要赌他们赵家得天庇护,保全小孙儿的一条小命,且看赵十四郎的决定。



    赵十四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说。不管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同伙不少,每一个都是世族,他们都是不满公主兴女权,公主当权之人,与我的通信,我都保留下来,就放在密室之内。”



    密室,既然是赵十四郎藏人的地方,藏物也不稀奇。



    “父亲。”赵用大声叫唤,希望赵十四郎不要再说下去。



    他们跟萧宁斗了这许久,怎么可以就这样认输了呢



    赵十四郎眼中尽是冷意,望着赵用道“我做事还轮不到你在我这儿指手画脚。”



    赵用明了,赵十四郎做下决定的事,不是他能更改的。且最要命的是,赵十四郎都已道明,就算他再怎么阻拦,也来不及了。



    “父亲以为,东西在你被押后,还会继续留在原处吗”不过,赵用不傻,或许更应该说,幕后的一些人,他们都挺聪明的,聪明得知道,到底应该如何才能如他们所愿。



    赵十四郎一时不开口,不代表没有人防着,更不代表他们这些从本质上谁都不相信的人,会将希望寄托在赵十四郎的身上。



    赵十四郎手里有的东西,那可以定他们罪的东西,定是要一件不留。



    赵用在这个时候哈哈大笑起来,冲赵十四郎道“父亲啊父亲,你是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其实谁都不信的。正是因为如此,从父亲被关入大牢,我便一直都在找,找你留下的信在何处。



    “啊,你看你,连把东西藏在哪里都不肯告诉我,不是正好说明了在你的心里,你也是从来都不相信我的



    “你不信我,我也同样不信你,我就把你跟各家的通信,全都烧了。就是你的人,但凡他们知道各家事的人,我都杀了。”



    赵用做事狠啊,也是早有防备赵十四郎。



    “你”赵十四郎气不打一处来,这就要厥过去了,萧宁提醒,“是不是,该亲自去看看才好做下结论。你的这个儿子,他未必不会骗你。想必你选择将东西藏起来,这个地方定是不好找的。”



    到头来,最镇定自若,处之泰然的竟然是萧宁,无论赵用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她是一个字都不信,她只相信亲眼看到的一切。



    果不其然,随萧宁这话音落下,赵用得意的表情一僵,怒目以对。



    “走吧。”萧宁满意于某人的表情,不忘提醒赵十四郎在前面引路。



    赵十四郎本已绝望,不想峰回路转,一切还有机会



    好,好,实在是太好了



    松一口气之余,赵十四郎不敢再怠慢,连忙在前引路。



    待他们抵达密室,这一处由简陋的院子所掩饰的暗室,离正堂并不远。不过,赵十四郎竟然能在这雍州内,甚至是短时间内建成这样一座暗室,不易。



    当看到清河郡主扶着一个妇人走出,在看到赵十四郎和赵用的那一刻,清河郡主毫不犹豫地冲上来,往他们的脸上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有这样的母亲,你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所以,为何要寻她呢”纵然挨了打,赵用完全不为所动,仅有此一问,透着不解。



    清河郡主道“从来只有你们这些无耻之辈抬不起头,永远不是我们。”



    在清河郡主的身后,陆续有几个女子叫人扶出来。



    与清河郡主一道出来的还有萧评,萧评解释地道“这其中有不少是宫中妃嫔。”



    此言落下,叫萧宁拿眼看了过去,宫中妃嫔,都是份位低,或许只是伺候过皇帝一些日子,最后失宠,又无子嗣之人



    不,纵然如清河郡主的生母,这可是已然诞下皇女的人,依然难逃毒手,可见有些事,不是一人所为。



    萧宁想起了韩太后,那样一个女人,当真如此的心狠,行事毫无顾忌



    “你们怎么来了”萧评挥手,让人将所有的人都先扶去休息,一时半会的其他事也顾不上,安定人心为重。



    “送清河郡主回宫休息。”萧宁吩咐,不想萧评道“回宫略有不妥,我有一处私宅,且让她们先去休息。长沙夫人出事,也该为清河郡主准备府邸了。”



    从前因清河郡主是未出阁的公主,又有长沙夫人这一位长辈在,有些事总是不适宜提前准备。



    现在长沙夫人出事,就得准备了。



    “我就在府内,姑母遭此横祸,我要为姑母料理后事。”清河郡主相当的清醒,很明了此时的她该做什么事。



    萧宁也罢,萧评也罢,都有他们的思量,不能说他们不是为了她好。只是现在的局势,她若不留下来面对,安排一桩桩,一件件事,又如何知道,她还差什么。



    萧评与萧宁对视一眼,都选择尊重清河郡主。萧宁接话道“长沙夫人遇难,为保郡主安全,我命黑衣玄甲守卫府上。玉毫,这些日子护好郡主。”



    玉毫立刻得令,这就去安排妥当,必然保证不会让清河郡主有半点差池。



    “他说有与各家通信的证据,就藏在密室里。此人交给伯父,我随他走一趟。”萧宁并未忘记萧评一开始问出的问题。



    清河郡主已然扶着她的母亲离去,现在萧宁所需要做的是找出实证。



    赵用此人,再让他跟着,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倒不如是把人交给萧评看着,杜绝赵用再乱赵十四郎之心。



    “好。”萧评对于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确实并无好感,把人的命留着,只是因为时候未到,待到合适之机,这样的人,该一举解决。



    萧宁让人押着赵十四郎往下走去,赵用大声地喊道“父亲,父亲不要忘了我们的初衷。”



    赵十四郎的动作一顿,初衷吗他们一开始的初衷是什么来着



    “男人的天下,岂由女人染指。萧宁此女,乱天下纲常,是要让女人出头,更或是要凌驾于男人之上,这样的日子,我们身为大好男儿,岂以容之,自当除之。”赵用一看叫唤有用,立刻继续。



    “父亲,其他与我们志同道合之人,纵然我们死了,只要他们还在,一切就有希望。难道父亲当真要毁掉我们所有的希望只为一己之私”赵用继续追问,只想让赵十四郎可以清醒清醒。至少,不要如萧宁所愿。



    萧宁确实有些意外,赵用心狠手辣,连生母兄弟都下得了手,竟然还有这样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决心



    “若父亲将其他人的身份公布,父亲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所有反对萧宁的人都会死去,从今往后,这世道如萧宁所愿,成为女人的天下。父亲,请父亲三思。”赵用继续劝说赵十四郎。



    他们都是反对萧宁的人,只为了将萧宁拉下马,便可以不择手段,不计生死。



    现在,难道就要为了保全他们自己的血脉,忘记他们的初衷吗



    “父亲,不可中了萧宁的计,她就是想让我们分崩离析,逐个瓦解,父亲若能她所愿,我们此后再无机会。”赵用继续叫唤,只为了唤醒赵十四郎。



    赵十四郎回过头,赵用眼中闪过欢喜,只要赵十四郎停下,他们就有希望,哪怕这一份希望在萧宁他们看来不过是场笑话。



    “你就是为了这个理由,杀了你的母亲,杀了你弟弟妹妹,只为保全自己”可是很明显,赵十四郎并没有赵用的丧心病狂,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舍弃一切,包括亲人家人,甚至所有的血脉。



    “你问我是否记得我的初衷,那我告诉你,我的初衷都是为了赵家,更是为了你们,我的血脉。此后才是为了名垂青史,更为了这群不安于室的女人,都老老实实的回到她们的内院。



    “女人当权,是为我不能忍,为了改变,我可以付出性命,但绝不能断子绝孙。”



    赵十四郎不畏于死,死得光荣,死得其所,他愿意。



    可是,他不能让他的孩子,血脉,全都断绝。



    无嗣传承,他拼死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赵十四郎道“把你的嘴闭上,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



    “如你所愿。”这样的愿望,萧评表示他可以配合得很好,只要赵十四郎有这个要求,一切好说。



    果然,随萧评一个眼神扫过去,自有人将赵用的嘴捂住。



    赵十四郎看在眼里,视若不见,径自朝密室走下去,很快便走到下头,萧宁也得以看清这密室内究竟如何。



    说是密室简直说差了。



    这里面豪华得不比外头的宅子小多少,地下宅院,每一处,都不同寻常。



    看得出来,一切陈设如新,可见建成不久。



    “建这样一座密室,有多少人配合这其中有几个入口”萧宁敏锐,想在雍州守卫森严的情况下建起这样大的密室,不叫雍州内任何人察觉,断不是一个赵十四郎可以做到的。



    赵十四郎愿意交出证据,不代表一切都可以告诉萧宁,或许更应该说,自觉的告诉萧宁。



    可是,萧宁有问,问得犀利。由此观之,萧宁能有今天的身份地位,并不是偶然。



    “公主想知道的事很多,那不如多谈些条件。”赵十四郎会配合,是因为有所求,既有所求,岂能不多加谋划,比如该怎么为他的孙儿,多争取一些活下去的可能。



    “看来你也叫人提醒了。”赵用洞察萧宁誓言下的漏洞,提醒了赵十四郎,赵十四郎再配合得好,若不懂得乘机多要好处,才是傻的。



    “那就先拿到你留下的证据,毕竟我答应保你孙儿一命,你该给我的好处并未给到。我现在并不相信你。”既然是不信,自是不能随便答应赵十四郎再提出要求。



    “公主谨慎。”



    “彼此彼此。”



    相互间都不是寻常人,你来我往的交锋,靠的都是真本事。



    “请。”赵十四郎叫萧宁提了一句,心里是有想法的,但一如萧宁所言,想让萧宁相信他,信任他,就得先拿出值得萧宁信任的证据。



    “你这密室,不,应该说你这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雍州上下都惊动了,若说无人反应,未免显得你同伙太蠢了。”



    萧宁有此感慨,落在赵十四郎的耳中,“公主的意思是”



    “我能想到的事,我伯父既然来过,断不可能想不到,自然早做了准备。”



    信任。萧宁相信萧评,信他做事的效率,也信他的反应能力。



    若只是一个小密室,自然是不值一提,可若不是呢



    萧宁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恰好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打斗声,恰好验证萧宁的话。



    “猜猜看,冲入密室,还敢跟我的黑衣玄甲打斗的人,他们冲的是什么”直言不讳,且等赵十四郎好好地考虑清醒,他是不是要继续拿娇下去。



    密室在此,若想知道有没有其他出入口,四下查查便是了。



    此言不虚,叫赵十四郎明了,想威胁萧宁,或是跟萧宁谈条件,他得拿得出东西,这才好张口。否则的话,最好把嘴闭上。



    “况且,你最好企盼,你所谓的筹码确实还在,这要是没了,你说说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萧宁善心大发的提醒。



    赵十四郎加快脚步,赵用的反应,在他们看来确实像是没有找到赵十四郎手里的证据的,可是,万一,万一是假的呢



    赵十四郎很是恐惧,害怕眼前的一切都化为虚无。



    萧宁愿意留他的孙儿一命,那是有前提的,若是他不能证明他的价值,迎接他的将是断子绝孙的下场。



    不,不可以,断然不可以。



    赵十四郎走得急切,而打斗的声音陆续从好几个地方传来,诚如萧宁所预料,有人动手了。速度挺快的,就是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有所收获。



    “在这儿。”赵十四郎带人来到一处泥土之下,这里竟然有光,萧宁抬头一看,上面竟然是井吗



    萧宁不作声,赵十四郎已然急切地蹲下,就在井口的位置挖起来,不断的挖,不断的挖,赵十四郎的额头落下一滴汗,直到看到一个箱子,赵十四郎喜出望外。



    “找到了,找到了”



    萧宁站在旁边,纵然看到了箱子,依然不见慌乱,只是点点头道“不错,很不错。”



    听着这称赞的声音,赵十四郎吐了一口气。越发卖力,不一会儿便将箱子挖了出来,至于上面的锁,赵十四郎拿出脖子上挂着的玉,竟然可以打开,露出里面的钥匙。



    赵十四郎急急地打开箱子,在看到其中有不少竹简纸张时,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公主请看。”赵十四郎欢喜无比,取了其中的一样仔细看,确定是他留下的信后,舒了一口气,赶紧将箱子递到萧宁手中。



    萧宁取过其中几份看了看,信上关于如何构陷萧宁,甚至如何于朝中联系他以达到对付萧宁的目的,写得很清楚。



    信的最后,都有落款。



    得,有这些东西,确实可以证明赵十四郎的同伙都是何人。



    但在看到这信上的落款时,萧宁心下亦是一沉。纵然早料到女子在这世道想争得一席之地千难万难,可这些容不下她的人,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依然叫萧宁触目惊心。



    “走吧。”萧宁拿过盒子,递到一旁的阿金手上,转身往外走去。



    赵十四郎欲言又止,萧宁道“密室出入口你想说可以说,不想说我们可以找得出来,并正非你不可。”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若有心,自是能寻得出来,究竟哪一个出入口通向的是什么地方。



    一但找到地方,那出口另一边的人,可就有意思了。



    “公主,公主不看在我的面上,也请看在长沙夫人的面上。”赵十四郎确实聪明,很快明白萧宁的软肋。



    长沙夫人枉死,因何而死,赵用说得很清楚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赵十四郎的孙儿,何尝不是长沙公主的孙儿。



    萧宁不得不说,这句话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说服了萧宁,可是“那就得看你能不能拿出更有价值的证据。”



    通信可以作为证据,但并不足够。



    “我可以指证他们。”赵十四郎思来想去,只想到这一点。



    指证啊萧宁倒是觉得不错,“好,就这么说定了。”



    恰好走到了密室出口,只是这一地的血迹,落在赵十四郎的眼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再一眼看过去,赵用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已然气绝身亡。



    赵十四郎本能要冲上去,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地止住脚步。



    “密室发生不少事。”萧评身上同样有血迹,与此同时,地上倒下的并不是只有一个赵用而已,还有其他的人,其中亦有身着一身黑衣玄甲的人。



    “这”萧宁关心地询问眼前发生什么事儿。



    “方才有人来袭,要置我们于死地。自然,要杀的第一个人是赵用。”萧评如此答来。萧宁颔首,立刻想起清河郡主。



    萧评道“放心,郡主处无事。”



    不仅萧宁派人去护着清河郡主,就连萧评也一样安排人去了。



    “既然物证到手,把人带回去。”萧评并不多问萧宁手里究竟拿到了什么样的证据,他只知道证据到手,要捉住其他人,一个晚上他来审问够了。



    “既是证据到手,他们敢将雍州搅得不得安宁,既能再等。”不错,萧宁的意思是趁这个时候,一股作气,就从这密室出入口捉人。



    萧评视线落在赵十四郎身上,赵十四郎道“我的孙儿,我的孙儿如何”



    赵用已死,他也断然不可能活着,可是,他想知道他的孙儿是否还活着



    “活着。你这儿子想寻死,我自然救不了。”萧评想起方才一群黑衣人冲进来的时候,赵用的反应,他不想落于萧评之手,更不愿意被人审问,故,他是自己冲到黑衣人的刀下的。



    一个丧心病狂,人人得而诛之的寻死的人,他们没任何理由救。



    萧评当时的念头只有一个,将这群黑衣人拿下,一个不留。可惜,这都是死士,赵用一死,这些人竟然自尽。



    赵十四郎道“只要我的孙儿无恙,不管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心急于想让人相信他,至少不可以,也不能让他的孙儿死去。



    萧宁嗤之以鼻,无论赵十四郎有多在意他孙儿的性命,对萧宁来说,一个不把旁人的性命放在心上的人,她对他的下场,是不是断子绝孙丝毫无怜悯。



    稚子无辜吗天下人何其无辜才是,如朱家的人,哪一个又不无辜呢



    可是险些就惨遭这些人的毒手。



    萧宁只是信守承诺要,赵家的十四郎,为了孙儿可以舍弃一直以来的坚持吗她要达到她的目的,并不吝啬如一些他所愿。



    “说吧。现在,我准备捉人。”案子查到现在,身为京兆府,敢在他的面前杀人,老虎不发威,这是拿他当病猫吗



    萧评已然等候多时,现在只需要同伙名字。



    “我助伯父一臂之力。”萧评是想把萧宁打发了不假,可是萧宁岂能走。



    一个两个吃了熊心豹胆,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她就要亲手将人揪出来,让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萧评既想让萧宁离开,可是一看萧宁坚持不肯退让的模样,亦说不出一个不字。



    “凡事小心,身边的人绝不能离你左右。”萧评心急地叮嘱一声,萧宁重重地点头,“伯父放心,我还没活够,大好的前程在,将来想做事很多。”



    岂能就这么死在小人手中



    “与我通信的人,公主有所知,还有其他,我们一向并不以书信相通,只密室会合。他们是”赵十四郎一通说出名字。



    萧评不管听到谁的名字,下令,“立刻将各家府邸包围起来,他说的人,一个个问,一个个对峙。”



    “不如一道将人押往京兆府,当面对峙。”萧宁出主意,一个个的对峙,速度太慢,倒不如一起来。



    京兆府够大,足以和赵十四郎补充的所有人对峙。



    “将人带往京兆府。”纵然是大晚上,他们猖狂之极,敢夜半出手,对萧评、萧宁不利。值于此时,人证物证皆有,连夜传之,且让他们看看,大昌是不是还有王法的。



    “下令雍州内所有将士,你们一道配合京兆府拿人,已然是宵禁,任何人不出撤擅自出府,若有违者,拿下审问。”大晚上的捉人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这个时候就不会有无事的人出门。



    “唯。”萧宁下令,众将士皆是奉行萧谌和萧宁之令的人,立刻应下一声是,马上去办。



    “走,回京兆府。”涉事之人不少,若是今晚能解决了,明日早朝可上禀于萧谌,正好。



    萧宁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走,速战速决。”



    不过,一夜闹的动静太大,一大早上朝的人,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萧评。



    身为京兆府尹,又是亲王,这一位一向算是尽职尽责,素来很少张扬,可这一夜捉的人太多,叫人闻之心生胆颤,不知其中何故。



    萧谌这个皇帝,昨夜宫门落锁萧宁都未归,一大早被亲闺女喊起来,萧谌吐了一口气,结果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萧谌暴走了



    暴走的皇帝很是可怕,上朝这一会儿,萧评就是缓口气,想等一等再说话,李御史跳了出来,质问“敢问明王,昨夜何故扰民,四处捉人”



    萧评待要张口,暴走的皇帝阴森森地问“你知昨夜长沙夫人遇难”



    问萧评的李御史,万万想不到会是皇帝代为回答,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答道“臣不知”



    “那你又可知,长沙夫人诸子皆被杀”萧谌继续发问,李御史倒抽一口凉气。



    只能说,身为御史,消息太不灵通了,不知道发生了任何事,只看表面就想质问人,也不想想若无缘无故,萧评会把事情闹得如此之大



    “臣,臣不知。”连着被问两个问题,李御史都不知,这就气弱了。



    萧谌目光变得深邃,“那你就更不知,昨夜镇国公主遇刺,而行刺镇国公主之人,正是赵十四郎。”



    一个又一个的消息炸出,几乎把人都炸傻了。



    “陛下,这,这”众人的目光不由地落在萧宁的身上,观萧宁的神色,除了有些精神不振外,并未有丝毫不妥之处,难免叫人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们是想问赵十四郎为何能行刺镇国公主还是想问镇国公主是否安然无恙”老父亲的心情非常不好,只要想到自家的女儿竟然在雍州被人行刺,这口气是如何也咽不下。



    难道他待人还不够宽厚吗



    不,是他们萧家待人不够好吗



    为何这些小人竟然如此歹毒,要置萧宁于死地



    “比起你们的问题,朕更想知道的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杀长沙夫人一家被关押刑部大牢的赵十四郎行刺镇国公主,暗器从何而来”萧谌心下恨得人咬牙切齿,面上亦布满寒霜,脱口而出之语,皆是透着寒意。



    众人皆明了,萧谌动怒了,想萧谌这许久以来,真是从未动过怒,可是这一回,他是真气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朕是不是该让你们知道,朕为天子”萧谌问完后,底下噤若寒蝉,无一人敢接话,萧谌便不再犹豫。



    “陛下,请陛下息怒。”姚圣眼皮直跳,可这个时候还是只能出面相劝,望萧谌莫动怒,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将之前刷的好感败得一干二净。



    “息怒朕素来待人礼遇有加,亦不曾以言定罪,可他们如何



    “行刺镇国公主的事都敢做。长沙夫人一家被杀,这其中是何缘故,需朕多言”



    萧谌在这一刻,已然下定意决心,无论如何,绝不饶恕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