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芬话里话外挤兑展柔小舅妈,展柔原不想接腔,后来不胜其烦,开口怼了回去。
“三姨婆,你操的哪门子心反正又不要你出钱,这事得我爸、曲老师说了算”
马桂芬跳脚反驳,“你说得轻巧你爸现在接不了电话,晓琴那边做不了主,说等你爸的意见”
“亲戚上门是好事,代表主家有人气。”展柔直接打断马桂芬的话茬,“不管他们过来目的如何,也不能还没来就撵走他们,何况我小舅妈他们要是真的过来,你要是不想做饭,那就直接去食堂吃,没地方住,就去大院招待所”
马桂芬知道展柔嘴皮子厉害,也不止一次领教过这丫头的狠招,但这次不同以往。
“哎哟哟,你说得容易,去食堂吃饭、去招待所住宿不要花钱的呀万一来了四五口人,住上个几天,没有五十块哪里能搞得定”
曲晓琴在家时都是每月一号准时发工资给马桂芬,如今曲晓琴带孩子回娘家,要到八月底才能回来,马桂芬手边有积蓄,可她不想垫钱。
展柔冷笑,岂会看不出马桂芬的小心思,“不劳您操心,到时候我出钱。”
“你出钱”马桂芬目光一顿,一脸狐疑地盯着展柔,“你的零花钱早就花光了,手头只有晓琴给的两块钱”
展柔撸起衬衫袖子,朝马桂芬挥了挥,无赖道“我去血站卖血啊”
马桂芬当场被怼得哑口无言,然后甩着手里的抹布,骂骂咧咧地返回了厨房。
展柔敛起胡搅蛮缠的架势,眸光转冷。
说句难听的,马桂芬就是一个住家保姆,管得比银河都宽,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要不是苍穹派有门规,风水师不得害人,展柔真想使点手段,狠狠教训一下这碎嘴的老太婆。
千里之外,北方河城,县城城东,马家塘胡同尽头,曲宅。
曲家大宅是个典型的北方一进四合院,主屋、东西厢房,外加一座朝北的厨房。
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在马家塘胡同可是独此一家,不用与别家合住,比大杂院好太多了。
曲家出了个会跳芭蕾舞的闺女,令街坊邻居羡慕嫉妒恨,后来曲晓琴与第一任丈夫曲明军离婚,被人笑话了好一阵子,直到曲晓琴嫁给了展建国,又生了一对龙凤胎,这才渐渐止住了风言风语。
“晓琴,谁的电话”
厨房间,曲母正在切韭菜,闺女走娘家,曲母早早炖了鸡汤,备了一大桌子菜。
家里今年安装了电话,还是托了曲父工作的原因,今天曲父不在家,一大早接到水电站电话出门了。
曲晓琴从主屋里出来,漫步过来,随后掀开门帘走进厨房,“三姨婆的。”
“啥事找你”
“展柔外家那边的亲戚上门借钱,狮子大开口问我们借二千块,说前段时间,山上发生泥石流,冲垮了老房子,现在筹钱建房呢。”
曲母惊得差点切到手指头,她忙把菜刀放下来,双手擦了擦围裙,走近小闺女,一把拽住她。
“晓琴,你同意借钱啦”
曲晓琴面露讥讽,拍了拍曲母的手,柔声安抚,“妈,我怎么可能借”
“我和建国结婚工作这么多年,虽然手头有些积蓄,但也遭不住他前妻那头的穷亲戚时不时上门打秋风,何况借钱容易要钱难,她们要是闹得厉害,我了不得给两百块意思一下。”
当初交往时,展建国就把第一段婚姻全部透了底,如果曲晓琴有意见,俩人干脆不要开始,以免婚后她有怨言。
曲晓琴那时确实犹豫了一阵子,还是曲母劝她,替她分析,说展建国与前妻就一个闺女,女孩始终是嫁人的,不一定会接过来,让她安心嫁过去。
展柔没来的前几年,展建国每个月都会往他前妻娘家那头汇款二十块,曲晓琴是知晓这件事的。
期间,展柔的舅舅们没少以孩子的婚嫁大事开口借钱,每次展建国都借了,也重来没要回来。
为了家庭和睦,曲晓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这次变本加厉,直接开口要借二千块,老李家的那些人当他们是开银行的吗
曲母当即放下心来,转身继续去切菜,“那就好,要我看,有钱也不借给他们又不是你的亲戚,是展建国前妻的,关你什么事”
曲晓琴笑着上前搭手,她不会做饭,但会择菜、洗菜。
曲母不要她帮忙,小闺女打小就精细养,托关系送入京城芭蕾舞团,指望她攀好人家如今虽然嫁了人,孩子都六岁了,但女人一旦碰了柴米油盐,容易显老。
自家小闺女又是二婚,女婿工作吃香,一不小心就有人惦记,可得时时抓住丈夫的心。
“这事你就说,你自己做不了住,你让建国拿主意,我不信建国就真的愿意当冤大头”
曲母与曲晓琴经常通电话,知晓展柔的事,于是给曲晓琴支招。
“嗯,我知道的。”
“你去叫莺莺她们回来吃饭,我炒个韭菜就能开饭。”
三个孩子被自己弟弟带出门去钓鱼,曲晓琴忙应下,“好嘞,我现在就去喊他们回来。”
踏出家门,曲晓琴走到马家塘胡同口,迎面走来挎着一篮子鸭蛋的周妙音。
俩人皆一怔。
看着穿着时髦、烫着卷发、容光焕发的曲晓琴,周妙音下意识打量自己的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衫搭配土掉牙的手工黑裙子,身材臃肿,顿时羞愧又嫉妒。
曲晓琴走上前,先开口叫人,“妙音。”
周妙音立在原地,不自在地回应,“表表嫂”
周妙音是曲晓琴前夫曲明军的表妹,俩人是表兄妹,不过没有血缘关系。
曲晓琴当初过门后,才知晓前婆婆曾打算把周妙音嫁给曲明军。后来,曲晓琴与曲明军离婚,曲明军出国,三年后周妙音也嫁了人。
自从嫁给展建国,搬到金城后,曲晓琴一年回一次娘家,除了自家亲人,与老家这边其他人的关系基本都断掉了。
如今物是人非,曲晓琴早已不是周妙音的表嫂,俩人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分道扬镳。
这边周妙音挎着一篮子鸭蛋回了曲明军家,曲明军家与曲晓琴家正好是对门。
自从俩个小的离婚后,长辈们平日里见面也不说话,结亲结成了仇家。
廖贵春见到周妙音送了鸭蛋过来,忙笑着把人迎进屋,端茶递水切西瓜。
“表婶,我刚才见到了晓琴。”
曲明军出国第一年,周妙音还盼着他回来,暗自期盼是否有机会,等啊等,等到第三年,家里人不断催结婚,还给她介绍对象,男方是位老师,周妙音不得已歇了心思,最终结了婚。
此刻提起曲晓琴,也并不是要搬弄是非,只单纯聊天。
廖贵春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把鸭蛋收到橱柜里,“提她干什么,人家现在是旅长夫人,哪瞧得起我们小门小户人家”
“当初她生不出孩子,抱养了莺莺,我一句难听的话都不敢说,她去京城跳舞,我一边种庄稼一边帮她带娃,唉哟,别提多苦了”
曲晓琴上门做儿媳那几年,廖贵春可没敢使唤曲晓琴做事,小俩口闹矛盾,廖贵春也是帮曲晓琴说话。没想到他们离婚后,这母女俩翻脸不认人,每年回来省亲,从不来看望她这个前婆婆。
前几天在巷口遇到,曲晓琴直接拉着三个孩子走了,一声招呼都不打,活像她欠了她们似的
周妙音听着廖贵春满嘴牢骚,也不敢插话,由着廖贵春发泄不满。
再说曲晓琴那头,她把弟弟和三个孩子喊回来吃午饭,饭后打发三个孩子去午睡。
曲母察觉到小闺女有心事,忙把她叫进东厢房,“怎么了”
曲晓琴没有隐瞒,说刚才在巷口遇到了周妙音。
一提到对门曲明军一家子人,曲母当即变脸,“你又没做错事,你怕什么给我挺起胸膛,别在孩子们面前哭丧着脸你和姓曲的都八百年前的事了,不准再惦记着他,好好和建国过日子”
“唉哟,妈”曲晓琴眸光一闪,而后委屈地跺脚,“我惦记什么啊惦记”我又不是苦守寒窑的王宝钏曲明军当初负了我,我二话不说就与他离了”
说起八年前这桩事,曲母就一肚子气,前女婿曲明军被他的初恋情人勾搭上,抛弃了晓琴,转身就出了国,一去多年不回来。
离婚后,晓琴在家以泪洗面一年,后经人介绍认识展建国,才慢慢走出阴影。
“以后,不管在哪遇到他们家的人,你都不要理睬,权当不认识他们”
“哎,知道了。”
第二天,展柔一大早跑到大院门卫值班室,打电话给原文女配在西南老家的小舅,电话号码是她昨晚从书房里翻出来的。
她等了一会儿,才等到李富贵来听电话。
李富贵激动地在电话里问她,“小柔,你爸爸真的不在家你后母呢”
原文里提到了原文女配外婆家的亲戚们都是吸血虫,正因为此,曲晓琴拿这事做文章,声称她娘家亲戚从来没开口借过钱,建议展建国不能一直无条件借钱给李家人。
原文女配被人设计出事,李家人还过来闹了一阵子,指着曲晓琴鼻子骂她是恶毒后母,没照顾好孩子芸芸。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存稿中,字数更新不稳定,不过6号本周日上架,届时万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