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 在战争中是很常见的计谋之一。
趁着行动准备阶段,琴酒拿出了手机,查了一下与武士相关的资料。
以完成任务为主,所用的方法没有明显的忌讳。
有的人任务失败了还要切腹。
银时应该不属于这一类型。
琴酒收起手机, 看了下时间, “四点了,再不偷袭, 天要亮了。”
“心急可能会适得其反。”银时小声地回答。
琴酒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不急, 可你们太磨蹭了。”
天亮以后,我就该睡觉了。
“大家都明白自己的使命了吗”桂一脸严肃。
在场的人给他唱和声。
“记住只许成功, 不许失败失败了可没脸回家见老母亲啊”
琴酒忍不住说“最大的代价, 难道不是见不到老母亲了么”
“别在意, 老母亲什么的,有些人根本没见过。”银时保持着姿势不变。
琴酒顿了顿,仔细观察, 感觉说这话的人似乎有点难过。
明显是块伤疤, 他再不近人情,也不会无聊到专门去戳人家的伤口。
“银时。”桂转过脸, 深情地凝视着银时, “我们的性命都交给你了。”
“不用,别说这种话,交给我,大家一起死。”银时摆手冷漠拒绝,“假发,别废话,赶紧的。再磨蹭, 天要亮了。”
桂小小地“切”了声,“我可是为了你好,看在同学的份上。”
“留着去关心另一个同学吧。不是有么,在山的另一头孤独驻守的矮杉,他现在说不定难过得想哭哦。”
“不是假发是桂”
本想潇洒让帅气的背影留在小伙伴的心中,结果才迈出腿、姿势没摆出来就被哽住了。银时表情微妙,“你这家伙,反应太慢,还是故意的。”
吐槽的太慢了喂
琴酒已经躺下了,侧躺着,长发铺洒在床上,屏幕跟他的变化位置,保证能够随时让他看见上面的画面。就当多了一个不用拿着的平板,播放着无聊的电影,非常方便。他一心二用,把手机拿出来玩着。
银时瞥过来见到的画面就是这样,脚步一滞,带着点难言的语气说“你真的是琴酒吗我知道我问过一遍了,可还是不确定啊。”
“我怎么了”琴酒觉得莫名其妙,他只是玩了下手机而已
你们反正还没开始,我走走神不可以吗
“怎么说呢,跟你未来的样子差别很大啊。”银时语气含糊,“你知道在你未来的视频刚出来时,那些弹幕里是怎么说你的吗”
琴酒想了想未来的自己,危险的眼神盯着银时,“你的意思是,我比不过那个家伙”
“我没说”话说你这是不是心虚
银时目光幽远,意味深长,“只是,你知道吧,就是那个你给人的感觉很可怕,可是现在的你,感觉没那么可怕了。我看了弹幕,他们不仅开始称赞你的美貌,还夸你可爱”
他又看了眼琴酒,摸了摸脸,“奇怪了,难道我不可爱”
“别让我吐出来。”琴酒脸色有点难看,“原来不是我的错觉我就觉得那些家伙好像越来越不怕我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变了”银时猜了一下,他怀疑,“终于被打动了,决定做一个好人,只是口是心非,不愿意承认”
“有哪里能打动我的。”琴酒无法理解,“最近有发生可以打动我的事,还是有遇见能打动我的人”不仅如此,还看到了两次案件发生,而未知生物的连线更是,前一个是海贼,现在的你又是活跃在战场上的武士。
我就算有过念头,在看见你们以后也会自动打消啊
再次diss未知生物,琴酒冷漠地想,还好我没当真。
“不是我变了,是你们通过几个画面给我加上了固定的印象,却没有想过那只是我其中的一面。一个人有很多种面孔,我只是在放松的时间,按照自己的习惯过日子而已。”可爱呵,你等我上班再来看我可不可爱
“哦,那不好意思了,你未来那种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啦,反正我是做不到把你当成现在这样无害又可爱的人看待。”银时状似随意地笑道,“人啊,一旦按下了某个开关,再想要回头可不容易。”
琴酒面露诧异,犹疑地说“你在对我谈人生的道理在准备偷袭的途中”感觉很新鲜,但没必要了吧
银时没有说话了,因为同伴的靠近,不方便再出声。
快速行至战斗地点,一个个有秩序的进攻。
武士之间经常用手势代替暗号,跟在他身边的人作为先遣部队率先潜入,动作迅速,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混杂着哀嚎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橙色的火光熊熊燃烧,脚步声、兵器交接声断断续续。
站在战场中央的银发武士敛容,融入昏暗的背景,安静地等待着时机。挺拔的身躯,稳重如山。呼呼的晚风带起了额前的银发,露出犀利的双眼。接受到来自同伴的讯号后,沉默地拔出了刀,寒光微闪,下一刻便冲入了战斗中,身姿矫健,挥手间冷冷的刀上染上了热热的红,在晦涩的月光下平添了些许诡异。所过之处无一人能站着,血色的花在暗中悄悄绽放。四周寂静,背后的灯光闪烁了几下被扑灭,他从中走来。
白衣染红,他抬起手擦拭脸颊,褐红色的眼瞳中幽幽的光芒乍现,随即归于沉淀。苍白的面孔,无神的眼神,与琴酒对面而立。
时光静静地流淌,沉默悄然蔓延。
那边犹如地狱,这边温暖似春。
琴酒注意到银时的眼神,似乎有话要说,或是期待得到安慰。这样的气氛,他斟酌着要说的话,但无疑,安慰人这种事对他来说太难了。
同伴的呼声催促,打碎了定格的光阴。
银时最后看了眼琴酒,没有说话,跟着撤退。
太忙了,太累了。
失败会死。
成功却不代表能活。
他的命运,同伴的命运,人类的命运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脚下的土地不能回答,夜空闪烁的星星不能回答,渐渐被甩在后面的城市也给不了答案。银时越跑越快,思绪飘远,幻觉频频,恍惚间似乎与留在过去的年轮里的每一个自己擦肩而过,闭上眼转开脸不去看。
停下脚步,低着头,片刻后,恢复了往常的表情。
“看到了吧。”觉得残酷吗
“看到了。”不觉得。
银时撇了撇嘴,“你就不能发表点感想”
琴酒其实有松了一口气,不用想方设法安慰人,现在银时说什么他都可以回答,还是在认真思考以后的答案,“勉强承认你有资格。”
“”
“拥有跟我一样的发色。”
“倒也不必,我并不是很在意头发的颜色。而且”银时忍不住说“你以前是金色吧。我这可是天然色哦”染发的你凭啥嫌弃我
“你怎么知道金色是我原本的颜色。”琴酒笑了下,“看来多弗朗明哥没说谎。”他们能看到的是未知生物整理的视频,有他有关的并不是很多,关键是,对于现在以及过去的他知道的少之又少。
银时表情复杂,“原来你也是追求时尚的少年吗七彩有过”
琴酒想起了酒会上的年轻人,想象着把那些颜色堆积在自己的头上,那真是一言难尽。下意识地摸了摸头,扯了扯发丝,“没那么时尚。”
我顶多是换个发色,好好保养我的头发而已。
银时微妙的眼神,欲言又止,“你恋发癖”
“想多了。”
“其实我很好奇,为啥要留长发,是长发更有魅力吗还是你也跟别人有过约定,自从哪天开始,除非达到了某个目的,否则绝不剪头发”
两选一,琴酒敷衍地选择了前者。
我就留个长发,自己喜欢,能有什么理由
银时原来你也会在意有没有魅力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男人表面再不屑一顾,实则比谁都在乎。
“你的那个叫「桂」的同伴,你可以问问他。”琴酒开始甩麻烦。
银时瞬间冷漠脸,“哦,不用了,假发的话,只是人物设定而已。”
那我不能是人物设定吗
琴酒觉得和一个男人讨论他为啥留长发很怪异,哪怕隔着时空结界。尤其是他还躺在床上。重新坐起来,在无意间形成的对峙中维持体面,“外星人很好分辨啊。”从方才闪过的画面中捕捉到了敌人的模样。
“我怀疑,你说的外星是不是变种的生物,人体实验失败后的结果。”
虽然最近经历了很多,但琴酒的思维依然以科学为主。
外星人的说法太遥远了,他更愿意接受实验产物的说法。
“是天人。你还是经历得太少,上一次该让多弗朗明哥带你多走走,见识下那边的,那可是有「鱼人」和「恶魔果实」的世界啊。可恶,我也想要可爱的美人鱼姐姐”银时无比惋惜和羡慕,冲着屏幕喊“我也想要成为海贼王啊,想要找到one ark,财富、名声、权利,我都要”
琴酒面色复杂地看银时,刚才那个宛如战神的人消失了,此时此地只剩下一个充满了世俗欲望的庸俗之人。没什么,很正常,世界上的人基本上是为了那些东西奋斗的,但是多少有点打破了之前朦胧的钦佩。
琴酒默默地点烟,意有所指“第二次了,你知道的真不少。”
“天亮了,你该睡觉了。”
琴酒嗤笑,逃避的方式着实不太高明。
“话说我怎么有一种,咱俩背着所有人偷情的感觉”银时假装没听见嘲笑,抬头瞄了一眼,开玩笑般地说着类似挽留的话,“今晚发生的一切不能告诉别人哦,这是我们的秘密。下次见面,还选晚上吧。白天别人问起来,就当做没有着回事。偷偷摸摸的,想想都刺激。”
琴酒还有疑问没得到解答,而且话还没有说完,会再次连线的可能性很大,从主观上来讲。不过,“再说吧,刀枪无眼,承诺是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