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
云都夜晚的苍穹像被打翻的黯色墨水,浓稠汹涌地向山海涌动。
和灵直接坐在沙滩上,周围点着篝火,她在接电话。
“别找,出来玩儿了。”和灵说,“晚点会回去。”
牧越敛着眸。
晚点会回去,就代表着他这场荒唐梦终究还是要回到糜烂的现实。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宋与墨你看那么严干什么知道了不会出事的,等会儿见。”
和灵把电话挂掉的时候,发现牧越在盯着她。
他的眼睛被篝火照得很亮,她难得在他眼里看见光,就是这火苗忽明忽灭。
和灵“怎么了”
“你男朋友催你回去了。”他低声说。
“男朋友”和灵反应几秒,“你说阿墨呀我们一起长大,跟自家人也没什么区别。他管我管习惯了,不是男女朋友。”
“不是男女朋友”这几个字,在牧越的夜晚,方盛开绚烂无声的烟花。
“他喜欢你。”
“是吗。”
和灵还真没想过这问题,从小她就习惯人生里有宋与墨这么一号人物在,好像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喜欢吗,大概吧。
牧越没在问,他感觉到比手臂烫伤更无奈的疼痛。
无能为力。
和灵偏头“那你喜欢谁”
牧越一顿。
“你犹豫了”和灵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是不是也喜欢乖一点儿、会读书小软妹似的那种”
牧越淡淡道“不太乖,学习一般,会画画。”
和灵显然没多大关心,只是笑笑“反正女孩子都好。”
和灵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朋友的语音“陈漾又搞事,她举报政教处说你违反仪容仪表规定,纪检部周一查,你收敛点儿。”
牧越看着她,似乎“收敛”二字就跟她整个人搭不上边儿。
果然,小姑娘懒洋洋地望着夜空。
“说不让染发,我没染了;不让穿自己的衣服,我就穿校服。我开始搭配饰,他们又觉得我太过招摇,咒骂、举报、没有个学生样。”
“我呢,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活成别人眼中的自己才算好。如果人人相似,那该多无趣啊。”
和灵的声音很慢,她偏头看他,像是再说“你看,我也不被这世界喜欢”。
“你会改吗。”牧越问。
如果你不被这个世界喜欢,你会改吗。
“力比多记说,做你自己,然后承受你为换取个性而付出的代价。”和灵偏头看他,笑,“而我,我愿意承受代价。”
他倒是不意外。
和灵啊。
她永远离经叛道,永远尊重每一份特殊,永远热烈温柔地拥抱这世界的棱角。
和灵站起身,“谈心环节到此结束,走吧,该回去了。”
这场梦,终究会结束。
牧越没动,“今晚没有星星。”
奔赴星辰大海,没有星星。
他怎么总是见不到光。
和灵眉梢轻扬,把地上的篝火给灭了,她拉着他的手,往海绵潮起潮落的浪痕中走。
踩着绵软湿润的沙滩,声浪阵阵,极度的黑暗中,天空闪烁着微弱的星子。
它们开始奔向潮湿黑暗的苍穹。
“henitisdarkenough,ecanseethestars”
当天空黑暗到一定程度,星辰就会熠熠生辉。
少女弯着眸。
“我为数不多记得的句子,送你。”
那年盛夏,黑暗弥漫的夜幕,四方天地,苍穹碧海。
他们的影子在沙滩上互相交缠,她站在他的身边,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
“会好的。”
像这黑暗到一定程度的夜空,这个世界,会好的。
这糜烂到尘埃的生活,会好的。
会的。
这天晚上,他躺在那十几平米的家里,梦见了她,从那段温软的腰伊始。
少女莹白如雪,如纯粹清冷的富士山,被满地樱花簇拥,高高在上地睥睨人间。
是那抹可望可不可及的圣洁。
他朝她靠近,触碰着绵软纯白的云雾,拥抱着她身旁的风,吻着寒冷冰透的雪花。
本能的。
贪婪的。
恶劣的。
雪山下炙热的暗流涌动,浪潮在每一次低叹喘息中飞快地坠落更迭。
百无禁忌,不知尽头。
是梦就会醒。
夜晚包裹着他,这还是那破败的家,还是那个荒唐不堪的他。
牧越抬手遮着眼睛,任紊乱的气息灼烧进拨弄欲望的神经。
疯了。
他病入膏肓了。
辛茹的医药费医在催,牧越绞尽脑汁,几乎做梦都在想这件事情。
“阿越,跟我过来下。”班主任说。
班主任没把他叫到年段室里,就在门口。
“你母亲的事情我们听说了,这是募捐筹集的钱,你的贫困生和奖学金也在里面后续的费用学校这边也会承担,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不收,救人要紧。”
牧越眉头紧蹙,银行卡就在阳光底下泛着光。
“是谁”
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病情,辛茹的医药费只高不低,募捐的事情瞒不住风,只能是有人悄悄把钱捐了。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年纪还小,好好学习才是第一位的。你期中考的分数退步太大了,接下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好好读书,该有的都会有的。”
这意思就是不说了。
那张银行卡被放在手心,他攥得很紧,薄薄的卡片在掌心留下锋利划痕。
走廊那头,少女带着一叠考卷。
“老师好,复印室暂停使用,我来借复印机复印班级试卷。”
和灵隔三差五出现在国旗下讲话里,老师认得实属正常。班主任点头让她进去,“我还要去开会,复印机会用吗”
“会的老师。”
“去吧。”
和灵进年段室摆弄机子,身边多出一道身影。
“谢谢,但不用。”他把那张卡片放在她面前。
和灵反应自然“这是什么”
“我在医院只遇到了你。”牧越淡声道。
“遇到也不能证明是我呀。”
复印机运作生咔咔地响,他看着她,字生硬地一个个往外蹦。
“和灵,我不傻。”
他掌心是一道红肿近乎渗血的线,残忍地剥离开他仅存的体面,那疼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他究竟是个怎么的存在。
他们之间有怎样的差别。
他也想像个白痴一样祈求。
是谁都好。
能不能别是你。
“随你怎么说,我不知道。”小姑娘垂着眸整理试卷。
和灵喜欢把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开心的、难过的、说谎的。
她在说谎,为了保护他这根本不配拥有的自尊心。
那天的银行卡给的不止是钱,还有他们之间那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他就站在那最腌臜的泥泞里,双脚像是灌铅,仰望着连他看一眼都觉得是罪恶的存在。
良久,她终于复印完一个班的试卷,在嘈杂声里,她听见他说。
“我会还你的。”
很沉重的几个字,从唇齿间挤出来,要砸进地里似的沉重。
他们之间的楚河汉界,又深又沉,沉到他连喜欢她的资格都没有。
那天之后,辛茹的医药费得到解决,牧越的日子却没好过半分,他比以前还要更玩命的工作。
他们的日子依旧,平行不相交。
和灵在上素描课,老师轮流帮学生改画,没被改到的通常可以偷个懒。
班上有女孩儿突然低嚎了声。
“哇塞,这小哥哥是哪个班的好他妈帅三分钟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看校服是南楼的这是什么阴郁冷淡的大佬,好苏。”
“怎么感觉他来北楼不止一次了呢该不会是特地来找人的吧”
“”
祝今安碰了下和灵的手腕,“你看上的那个帅哥来了,找你的吧。”
走廊上的少年规矩地穿着校服,头发比之前短了点,眉眼立体深邃,狭长的眸子总是含着阴霾,沉得让人心惊。
牧越。
和灵伸了个懒腰,“不是找我吧,他好像在参加竞赛。”
竞赛教室在北楼。
“少来,竞赛教室不是在五楼吗,电梯直达,干嘛特地从我们这儿经过。”
“我哪儿知道,人家想锻炼不行吗。”
“说到锻炼,这小哥哥的身材,画人体一定很带劲儿。我是不敢了,你加把劲儿,给我圆梦。”
“”
和灵的位置靠窗,他们的眼神轻而易举地碰撞上。
好像,是来了好几次。
上完晚自习,宋与墨竞赛还没结束,和灵打电话问“要等你吗”
宋与墨“我这儿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我让司机来接你。”
“不用,又不远。”和灵收拾着画笔,忽然问,“牧越也在竞赛”
宋与墨想起当时,牧越要快钱,竞赛战线长,来钱更是慢,他没空参加。
梁乐驰“今年竞赛的教室在北楼,你找和灵很方便了。”
宋与墨点头。
班主任心疼牧越这么好的成绩却不用武,想开展长篇大论劝解,“阿越啊,老师觉得这竞赛非常”
牧越破天荒地来了一句。
“我参加。”
宋与墨嗯了声,问“你们很熟吗。”
“好奇而已,我先回家了,你记得早点休息。”和灵挂了电话。
和灵家离学校不远,今天晚风正好,她也不着急回家,坐在公园长椅上拿着画板画速写。
因为参加了竞赛,牧越工作的时间调整,他正打算回学校。
死寂的公园角落里围着人群,时不时冒出凄厉的叫声。
牧越见怪不怪,这临近夜场,经常有喝醉酒闹事的,他刚想走,熟悉的少女音色出现。
“能不能别吵吵”
声音的方向,乌烟瘴气地围着一群人,少女正按着别人的手肘,脸上明显写满不耐烦。她正后方的男生,拽着画板正往下砸
和灵正厌烦这些嗷嗷叫的人,身后平白多出一阵风,淡淡的烟味和很干净的皂角香。
少年长腿准确无误地踹中后面的人,画板哐当落地,哀嚎此起彼伏。
他眼底毫无笑意,似锐利的刀尖,闪动着危险的光。
闹事的人冷汗涔涔,一个劲儿的往后退。少年出手的速度快得可怕,泛着青筋的冷白手掌掐住喉咙,虎口扼制着鲜活的生命。
收紧。
少年平静地看着他惊悚又无助的眼神,像不过是在捏死一只蝼蚁。
危险的信号占满天空,不是普通的打架,他是真的想让人死。
“够了松手”和灵试图拦他的动作。
他的力道太大,和灵没拦下来往后踉跄两步,若不是牧越反应快揽住她的腰,她人已经摔倒在地。
和灵下意识去看那人,还能咳嗽,她松了口气。
“你他妈疯了你知道我如果不拦你是什么后果吗”
他眼眸尽是漠然,“他想动你。”
“那你呢”和灵气笑了,“你这手,还碰着我腰呢,也打算自己掐死自己”
“”
夏日的衣服轻薄,他掌心满是被温软占据,那截腰过分纤细,似乎他的一个手掌就能丈量出尺寸。
牧越立刻松手,磕绊道“要吗“
“”
他是不是哪儿不正常。
还真有因为碰了她一下,想自己掐死自己这种事,而且居然还真的在问她
和灵这会儿是真觉得又气又好笑,少年前一秒要把人往死里弄,下一秒因为碰到她的腰,手足无措,耳朵红得跟番茄似的。
这什么反差萌。
“不用”和灵说,“我要回家了,今天谢谢。”
“好。”他轻声说。
和灵还是没打算打车,慢吞吞地走在人行道上,直至临近她的小区前,她进711买了两瓶水。
“喝水吗”她对着拐角处问。
安静。
和灵无奈“小哥哥,我还是有安全意识的。你再这么跟着我,会被保安当变态抓起来的。”
“”
终于,暗处的影子出现,他怕她生气,“我不是”
“开玩笑的。”和灵把水递给他,弯着眼眸,“谢谢你送我回家。”
她的声音很甜,说句普通的话都像情话。
牧越一怔。
和灵“你竞赛不用回学校刷题吗”
“做完了。”
“还挺厉害,阿墨都还被老师留着,我只能自己回来。”
“他都送你回家吗。”
“算回他家,我们两家就隔着几百米,也就今天运气不好被堵。送到这儿就行,我家就在哪儿,今天谢谢你。”和灵又表达了感谢。
她对他,真的很客气,很礼貌。
和灵挥了挥手,“我得回家了,明天见。”
少年时期的牧越,最先明白的情话不是“喜欢你”和“我爱你”,也不是文绉绉的长篇短诗。
是明天见。
少女往前走的那条路,康庄大道、花团锦簇,那是云都最出名的富人区,许多人努力一辈子都买不起一间厕所的存在。
他捏着那瓶冰凉的矿泉水,直至少女的背影消失,一动未动。
和灵总说自己有安全意识,能保护自己。
但她没察觉过,从那晚之后,他都会送她回家。
在她身后,沿街小巷暗处。
希望她发现,又不希望她发现。
这世上并非所有的喜欢都能光明正大、海誓山盟,终有回响。
少年的爱慕诞生于拥挤熙攘的人潮,藏在无处知晓的夜幕。
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
2021年。
和灵没追过人,但“欲擒故纵”的把戏倒是很清楚。
这几天除了偶尔给牧越发微信问安之外,他们又恢复之前没见面的状态。
和灵窝在工作室修图,她在想等和玫不看着她,一定得跟以前一样去世界各地到处飞,拍最美的采风。
有的人是真不能想,魔鬼式的催命铃声响起,和玫的信息。
九月刊拍完了吧拍完了就跟阿驰去约会,年轻人多相处相处,感情自然就来了。
“”
这梁乐驰还真是有毅力。
和灵找理由我要外出扫街,最近没空。
和玫回得很快,语音,言简意赅“去还是不去”
看上去是个疑问句,实际上一点需要回答的余地都没有。
和灵皱着眉,那不爽的心里又开始翻腾。
李如玥从门口走进来,“和灵,外面来人了,好像是你们家的保镖你这是要去哪吗”
“”
很好。
知道九月刊拍摄完之后她会开始耍花招,连逃跑这点后路都没给她留下。
和灵眯着眼眸打量李如玥,这要搞事的眼神看得李如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您有事直说。”
“知道你哥的行程吗”
李如玥一愣,“要他的行程干什么”
和灵直接道“刻意偶遇呗。”
“”
李如玥时常怀疑这自己就是他们俩恋爱道路上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和灵成功拿到牧越的行程,de即将在万星集团旗下的商场设置专柜,他到时候会去考察。这正好,跟梁乐驰的约会地点愉快定下。
和灵是被强迫来的,连带着对梁乐驰也没多少好脸色。尽管梁乐驰很努力地在找话题,和灵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她得想清楚逃跑路线跟“巧妙的偶遇”。
李如玥的情报该不会有误吧,她都没看见人。
这身后两个个门神似的保镖,一米八几的大个肱二头肌比她的脸都大,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打不过该怎么办。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门打开。
“我想去个洗手间。”和灵说。
“要陪你过去吗”梁乐驰问。
“去洗手间就不用跟着吧,不会丢。”和灵顺带看着那两个保镖说话。
俩练家子的木桩面无表情,“小姐,我们会在门口等您。”
“”
跟到这个地步,和玫简直就是疯了。
和灵在洗手间补妆,旁边多了位小姐姐,她在给朋友打电话抱怨自己没带口红,以及吐槽着女厕所门口不知道为什么要站着俩变态似的门神。
她们的身形差不多,恰好女孩穿着宽松的外套。
等电话挂断,和灵往她身边凑,甜声道“小姐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的口红借你吧,这是新的。”
女生一愣,她打量过和灵,注意到她身上的名牌,“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了谢谢。”
“你约会要紧。”和灵把口红放在她的桌面上,“不用不好意思,这是我男朋友送的,我们刚刚分手了。”
女生啊了声。
“门口的门神,就是他派来看着我的。”和灵声音弱下,眼圈泛着红,“他到哪儿都要管着我,就连分手都不肯善罢甘休,我我也很害怕。”
小姑娘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朵在风中摇曳任人摧残的小白花儿。
女生顿时来火“他变态吧我能帮你什么吗”
五分钟后,洗手间门口。
少女穿着宽松的卫衣外套,长度遮住热裤,宽大的帽檐下眼睛模糊,小半张脸全被口罩遮挡住。
保镖视线锁定在她身上,她的脚步依旧不紧不慢。
等她走到长廊拐角,保镖高声道“是小姐,快找”
和灵骂了句脏话,她感觉在这辈子就连体考跑八百米都没这么快过。
后面的声音逐渐靠近,她的手腕忽然被一道温热拽住,她猝不及防地跌进清冷雪松香的怀抱,额头抵着他的胸膛。
她的心跳还在轰然舞动。
门外是牧越秘书和她保镖的交谈声,他们想进来找人。
未营业的门店一片漆黑,她背后抵着冰冷的玻璃,撞进他冰冷深邃的眸子里。
和灵弯着眼眸“好巧。”
牧越“这么狼狈。”
少女眼眸在黑暗里也是也是亮晶晶的。
“为了来见你,狼狈一点儿怎么了。”
牧越轻笑了声,手掌整理着她因为逃亡而弄得满是凌乱的碎发。
“是吗。”
“是呀,”少女拉着他的衣袖撒娇,“牧总能不能,救我一次。”
他声音有些懒,“在救。”
“梁乐驰是万星的太子爷。”和灵眨巴这眼眸,“护得住吗”
这儿,还是梁乐驰的地儿。
秘书轻轻敲门“牧总,他们人走了。”
牧越往后退,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没回答她的话,但和灵总觉得他的意思是她在问废话。
他拿了套新的裙子,“换套衣服。”
和灵把外套脱下来,这小姐姐的香水味确实有些呛。
还不等和灵进试衣间,门外梁乐驰痞气的声音,“de应该不介意,配合内部安全审查吧”
“”
和灵是本能反应,那瞬间拽住牧越的往试衣间里躲。
“梁乐驰看见你肯定会找我。应该也找不了多久吧。”和灵着实也烦了,她什么时候过过这东躲西藏的日子,“我换个衣服。”
牧越语气稍沉,“这儿”
“出去会被发现,”和灵理所当然,“麻烦牧总转个身。”
“”
在他面前,换衣服。
这姑娘真就不怕死。
他满是警告“和灵。”
和灵“换个衣服而已,紧张什么。”
男人微哂,脚步半点没有挪动的意思,他的视线就这么直勾勾地巡视在她身上。
她不退,他也不退。
宽敞的室内转瞬逼仄,充斥着暧昧和不怕死的试探。
他的眸光黑沉望不见底,侵略上她最纯洁的白。
和灵丝毫不觉,笑意盈盈,“怎么,牧总想要帮我换吗。”
这句话拉响警钟,像是摧枯拉朽的野火,将这最后一点保守灼得一干二净。
外面是喧嚣与共的纠葛,里面是暗度陈仓的危险。
男人的掌心扣着她纤细的腰肢,往上触碰到薄纱的衣服。布料摩挲的声音低沉地徘徊,他指尖的温度肆无忌惮的攀爬着。
和灵没想到他来真的,他还在往她的方向靠近,一步、两步,直至她身后是退无可退的墙面。
她像无处可逃,只能在他掌心扑腾的蛱蝶。
“牧越”和灵气恼。
他靠近在她的耳畔,很轻、很温柔声线。
“乖,别乱动。”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双更的时候,我都感觉我是个两米八的巨人。
注
1henitisdarkenough,ecanseethestars。
当天空黑暗到一定程度,星辰就会熠熠生辉查尔斯a比尔德
2“做你自己,然后承受你为换取个性而付出的代价。”力比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