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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
    少年头头说着,拔腿就跑。



    其余几人看着他仿佛家里着火般的背影,呆了一瞬,而后也飞快随着他跑了起来。



    黎溯的灵剑出窍,脱手悬空,带起幽幽寒光。而后剑身一分为十,十分为百,宛如一堵剑墙分散而开,速度流星赶月,直直向前方的少年们飞去。



    滔天的剑气袭来,修士的五感向来敏锐,都不用回头看,便知那剑就快追上来了。



    饶是做过心里准备的少年头头,在侧首见到那密密麻麻的一片时,也不由慌了阵脚。



    但脚下的步子仍旧不敢懈怠,飞快迈着,因为他明白,只要一停等待他的便是死亡。



    但剑群还是很快便追了上来。



    可预感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只是



    少年头头看着自己被剑身刺破的衣衫,和被剑尖挑落掉脚踝的裤子,愣了一瞬,而后喊道“流氓啊”



    立时捂着还仅存的亵裤,一溜烟的跑走了。



    “老大,等等我们”



    几人说着也跟了上去,那脚步真是出奇的快。



    见到他们狼狈不堪的背影,黎溯差点一个没忍住,来个捶地爆笑,不过转而想到方才那电击的滋味,强忍住了。



    只是掩面不动声色的嗤了几声,接着向那靠在树旁的小小身影走去。



    走到近处,他眉头不由皱紧,整个心也被提了起来,真真觉得自己方才是轻饶了那群小子了。



    他们怎么能下得去手



    只见男孩穿着一身残乱不堪的赤袍,皮肤上尽是伤口与灰尘,样貌已被血液沾染的辨识不清,黏哒哒的眼皮要合不合,看起来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他对着黎溯扯出一个笑,浅翡翠色的眼眸里盛着满满的感激之情“谢谢哥哥。”



    那笑容虽然看起来无力,却带着满满的真诚,揪的黎溯心上一疼。



    多可爱的小包子啊,怎么以后会变成大魔头呢哎没办法,谁让他对萌萌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呢。



    他蹲下身来,示意他不要多言,从乾坤袋中掏出白瓷药瓶,倒出一粒,摊于手掌,而后两指捏起喂到他嘴边“服下。”



    小包子看着那枚丹药有些迟疑,黎溯见状又道“治伤。”



    小包子点点头,乖巧的低首含住了药,吞入腹中。



    黎溯长出一口气,解开披风包住了他的身子,弓下身抱起了他。



    心中感叹这真是一点重量都没有啊。



    “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师尊,有我在,无人再敢欺凌你。你可愿”



    小包子看着他,灿烂一笑“我愿意。”



    “汝可有名讳”



    小包子低下头委屈巴巴“他们都叫我野小子,杂碎。”



    黎溯叹了口气“那为师为你取一个可好”



    “好”



    “为师见你一身红衣似火,不如便叫顾炀字封城。”



    黎溯说着面带惆怅,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炀眼中的暗芒一闪而过,旋即颔首,呲牙一笑“谢谢师尊,徒儿非常喜欢”



    黎溯莞尔,眉目中泛出一丝柔情,以口令召出仙剑“霜决”,踏了上去,把他身上的披风紧了紧,温声道“先小憩片刻吧,如今的你需要静养。”



    顾炀点了点头,把头埋进他胸口,堪堪阖上了眼。



    见他睡着,黎溯叹出了一口气,发动霜决,飞入高空,向一处奔去。



    途中,黎溯一直在专心御剑,全然没有见到,将脸埋在他胸口的顾炀,丝毫不显困顿,反而眼眸异常清明。



    然而不过一瞬,他又合上了眼。



    只是一团无形的赤光从他体内渐渐分离出,而后消失在无边的腾云里。



    虽然都已感受不到身后的剑气了,少年们仍旧不敢停歇。



    他们跑了不知多久,直到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几人拐进一通无人的巷子后,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许是跑的急了,少年头头扶住墙就是一阵猛咳,而后摊开手掌,看着手里精细的荷包丝毫无损,唇角弯了弯“还好没丢。”



    说着把它收入法器中。



    “老大,方才那人是谁呀怎么这么厉害”瘫坐在地的一少年问道。



    “哎今儿个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天天看人假扮,却没想到瞎猫碰上了真耗子,这霉倒的。”



    坐在地的少年抬起头“啊你的意思是他真的是”



    少年头头点点头,擦了一把额角的汗“应当就是他了。”



    地下少年闻言腾地一下站起身,困惑道“不是吧他何故前来,他不是最忌讳这里吗”



    “我听我家长辈说,自从当年仙魔大战他亲眼见到他师兄戚木仙君耗尽灵力镇压魔尊后,他便视这处为禁地,先前有人作乱,仙灵百家前去相邀,他都避之不见,如今竟为了一个混小子前来,他莫不是转了性”



    少年头头摆摆手,也蹲坐了下来“谁知道呢别说这些了,晦气咱们还是先换身衣裳,回家去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说罢,他们从法器中拿出备用的衣裳,开始套换起来,缓过劲来后,几人起身言笑晏晏地向巷子外走去。



    只是刚走出巷子不远,他们便见一人正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



    乌云散去,明亮的月光倾泻下来,照亮了那副身躯。



    他身着一袭赤红长袍,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锦带,带上用银丝绣着的彼岸花纹,仿佛正在无声无息的绽放。



    一头及腰的青丝披散及后背,些许用暗银色的发冠束定,清冷的月光洒在发冠上,使其中镶嵌的血玉宛如血液蠕动般妖冶渗人。



    黑掺杂着几缕红的魔气在其周身环绕,气势凌人。只单单是一个背影,便让人心生惧怕之意。仿佛微一上前,就能被那团黑气吞噬殆尽一般。



    几个少年咽了口唾沫,脚步踟蹰不前。



    他们倒是想绕道而走,但无法,眼前只有这条路能回家。



    而且毕竟这是魔域,有本事的魔修不在少数,只要不上前招惹,他们相信那人也不会故意找茬。



    几人这么想着,便避开那人,向他一侧走了过去。



    谁知天不遂人愿,他们走到近处,面前好像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知道是那个人搞的鬼,少年头头想到此时是在小弟面前,定要摆出老大的架子,便叉起腰嚷道“你是谁,何故要挡我们的去路”



    魔域因人数较少,前任魔君便定下规矩凡魔修中人不许自相残杀。



    虽然他们这些名门望族,时常欺凌弱小,但他们也只有欺凌的份,若真杀了人,大能们也是饶不得的。



    他们名门望族都尚且如此,像眼前这种没听说过的人物,即便再厉害对他们来说也是贱民,自是不会破坏规矩。



    也是知道他不敢行凶,所以少年头头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青年,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魔修,而是前世那个嗜血成性,自立为王的新任魔君顾炀,顾封城。



    也是废除那条没用的规矩之人。



    顾炀没动,只是浅色的薄唇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翘了翘“我说过,有些东西不是你们能碰的。”



    声音低沉,带着无法言喻的性感,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我们碰你什么了你莫要诬赖好人。”



    顾炀转过了身来,声音骤冷,一字一顿道“你说呢”



    在见到他的容貌后,几人先是一番呆愣,而后不过数秒,脸上的呆愣纷纷转化成了震惊。



    “你、你、你是”



    顾炀也懒得与他们废话,随手一伸,少年头头的脖颈便被一团红光吊起,自动送入他的手中,狭长的眼眸透着审视直射于他“我的玉佩呢”



    其余几人刚想上前救他,顾炀一挥袖子,红与黑交杂的魔气涌出,便使他们登时跌了地,疼得捂住身躯满地打滚。



    少年头头见两方实力悬殊,知道留不住玉佩了,便也不做徒劳之争,催动法器,拿出荷包,递给了他。



    顾炀接过荷包,反复确认完好无损后,表情微松,而后余光一瞟,见到他微敞的衣襟里露出的红蝶胎记时,眯起双眼“我记得你叫司洹字为何”



    被顾炀叫作司洹的少年,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胸口看,还询问自己的表字,以为他对自己有意,当下红了脸。



    顾炀长的甚是俊俏,至少他在魔域从没遇见过比他还俊俏的人,而且功法了得,虽然人是野蛮了点,不过若是跟了他,床笫之上应当也别有一番风味。



    顾炀和那野小子虽然很是相像,但一个未长开的小娃娃,和一个成年男子又怎会是一个人除非他的修为已经到达了练虚境,可以肆意变换自身的形体样貌,但这这种大能又怎会让他遇到



    司洹自然而然的认为两个人不过是近亲长得有些相像而已,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小个子自小在魔域流浪,某一日被亲人寻到,可不仅不报恩,还偷了自家长辈的灵器,逃了出来。但因他修为低下,无法调动玉佩中的灵气,无奈为了生存,只能从自己手中偷些灵石。



    却没成想,灵器被自己拿走,而自己又恰巧遇到了他长辈,他长辈又正巧对自己有意。



    这简直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



    司洹把这一切归为了命中注定的相遇,至于他的名字,只要是魔域的修士,有谁人不知道万诡城的司家,而他作为司家最得宠的小公子,名讳自然也是远近闻名。



    顾炀见他不做声,还望向自己的眼神发亮,像极了前世那个令他十分厌恶之人。



    虽然两人的容貌相距甚远,但已经让他十分确定了,可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于是他加紧了握住他脖颈的力度,又冷声问了一遍。



    司洹这才从遐想中醒神过来,哑着嗓子,老老实实答道“程言司程言,你松、松手,饶命”



    “很好。”顾炀抿唇一笑,笑容十分灿烂,使司洹看的痴了痴,谁知他面容陡然一沉,锋利的眼神逼射于他“那尔等便入阴曹地府求阎王吧”



    话罢,他手上的力道倏的攥紧,狭长的眸子里杀意盎然,瞳孔里的血色也在这一刻显得更加鲜红,像极了开在地狱的曼珠沙华,透着艳毒与嗜血的光芒,美,却注定预示着死亡。



    司洹握住他力道越发收紧的手,好看的眸子水波荡漾,盛满了祈求,可认他如何哀求,如何用力,即便指甲划破了他的手背,眼前之人仍旧神色无波。



    直到喉咙发不出声音,股股鲜血从喉间源源不断的溢出,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顾炀才松了手。



    “大哥大哥”



    几个少年重情重义,丝毫不知他们口中的大哥是个奸诈的小人,也丝毫不知曾经自己差点被人卖了,只见着司洹倒地没了气息,脑中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为他报仇。



    几人眼睛一红,纷纷召出法器,向顾炀攻去。



    可显然他们高估自己了,不过走了两步,心口便被不知何物贯穿而透,纷纷倒了地。



    速度之快,使他们还未看清,便已没了性命。



    顾炀手中的长剑回鞘,通体发着红光,但若仔细看去,便能见到那红光之中掺杂了一点与黎溯的“霜决”有些相似的寒光,两者相融,交叠的色彩艳丽夺目,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只是周身环绕的肃杀之气,让人不禁心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