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是没回话,枯渊兽又洋洋得意道“我劝你想清楚了,如今解药可不在我身上,觉得杀了我便可获取解药的话,那你可太天真了。况且你别忘了,你师尊如今在我怀里,你若是强行用火除了我,难免也会伤及于他。你对他那样在意,让他受伤,你舍得吗”
说着,向怀中的黎溯看去
黎溯之前背对着枯渊兽,枯渊兽自然没有瞧见他展开的衣衫内究竟是什么光景,毕竟在他的想象中,中了禋天散的黎溯,即便脸上看起来还无异常,但胸膛绝对该是铺满鳞片,狰狞可怖才是。
没成想,他只是想瞥一眼,看看自己禋天散的成效,这一看,却直接移不开眼了。
因为黎溯衣襟内的光景,远比他想象的要惑人。
枯渊兽的视线,便不自觉的在那处流连辗转,仿佛在打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且边看边咽唾沫,脸上的神情也逐渐痴迷。
只是这痴迷的神色,配上那平平的五官,却平白显出了一丝猥琐。
那皮肤白嫩如霜,简直可以说是吹弹可破。
但最为显眼的是,那灼灼的红梅,颜色简直惑人至极,光是看看,就忍不住叫人浮想联翩。
甚至不自主的生出了,想把它嘬进口里,品尝一番的想法。
即便此时那附近早已被淡淡的鳞片所覆盖,可仍然没有破坏它的美感,反而平添了一副别样滋味。
世间怕是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见到此景都会把持不住吧,枯渊兽也不例外。
心中的小兽在叫喊好想触碰好想
当然他的这些小心思,都被顾炀看在了眼里。
若是面对此情此景,顾炀还能忍得了的话,那他就真的是枉做了一世魔君了。
自打之前黎溯的衣襟被他扯开,明知道枯渊兽此举并不是想非礼黎溯,可顾炀仍旧对枯渊兽起了杀念。
原因无他,一是他受不了任何人侮辱他师尊,二是他明白,任何一个男人见到那具身体,都无法抵住其诱惑。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被人控制了心神一般,黎溯的身体,远比他的脸给人带来的震撼大。
毕竟,前世的顾炀,就深有体会。
但有一件事,确实让枯渊兽蒙对了,他的龙离业火,覆盖面极广,即便能将黎溯救回来,也不免伤及于他。
虽然这点伤害微乎其微,可让黎溯受伤,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况且如今的黎溯太过虚弱,若是再伤上加伤,不免会加速他体内药物的恶化速度。
所以此行是万万不可的。
眼下看来只有另想一个办法了。
是的,顾炀要动手了,因为此时的他已无所顾忌了。
因为,方才枯渊兽说出了那个药后,他脑中一些尘封的记忆渐渐明晰,如今他已经知道该怎么救黎溯了。
虽然时隔许久,那些事情在脑海中慢慢被遗忘,可他还是想起来了。
前世,黎溯为救他而丧命后,其实还保留了一缕神识。
当时那缕神识飘散,却被他抓住了,于是顾炀便飞快地将它封印在了黎溯的肉体中。
但这也只能保证肉身不腐,并不能让黎溯活过来。
但有一丝,就多了一分希望。
那段时间顾炀像疯魔了一般,四处寻找能将他魂魄聚拢的方法。
为此所到之处大开杀戒,却无意中在某仙家的藏书阁内,发现了一本与玉龙有关的典籍。上面就记录了这味药。
禋天散取自以龙祭天之意,是古时一位魔域大能自创之药。因为在这位大能看来,玉龙冰清玉洁,乃为天生,得天赐之力,才能修为真仙。
禋天,便是把他的所有修为还给上天,又意回归本真。
这位大能如此能耐,顾炀又怎会没听过他的名号不过也是个,对某玉龙痴迷,爱而不得,便生恨的“可怜人”罢了。
当然,这个药他发明出来,也没有派上用场过。这个缘由也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如今也就不细说了。
顾炀目光冷冽地看着那个,此时因为欲望而变的满脸贪婪的人,真是恨不得直接上前将其撕个粉碎。
但他不敢冒险。
人在恼怒的时候,便想用最粗暴的方式解决,但一旦被怒火牵制住了头脑,就无法静下心来思考某一件事了。
前世,仙灵界所有人都知道,顾炀爱黎溯,早已爱到了如痴如狂,为他可以随随便便为他入魔,即便为他抛骨穿心,也不皱一眉。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顾炀对黎溯在乎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一丝一毫的小事儿,都能让他暴躁发狂甚至黑化。
其实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占有欲作祟、泡醋缸里了,吃醋吃到神智混乱,无法控制自己。
一点小事,都可以让他失去理智,何况是面对此情此景呢。
眼下龙离业火用不了,难道就能难得倒他吗
顾炀唇角一扬,暗暗将法则之力从紫府内调出,凝于掌心,在暗处默默催动,不多时便将一侧的两人笼罩其中。
可枯渊兽还浑然未觉,一度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看着怀中的黎溯如痴如醉。
众所周知,修者初步的天地法则,能发挥最大威力的,乃是他们原身的本体属性,进而进阶的法则为数更多,什么空间法则,时间法则,生死法则,轮回法则,应有尽有。
顾炀变为魔君,虽然仅仅才大乘巅峰的修为,只能调动初步法则,可自从他彻底吸收了冥苍神魂后,他的神魂也被强化了。
如今他神魂的强大程度,比起当年的冥苍,有过之而无不及。
精神力自然也一样。
也就是说,他若是运用精神力,激发潜能,使用真仙境的高级天地法则,也不是难事。
可一旦启用此法则,他的身体精神力便会消耗巨大,甚至他如今的这具身子,都可能会支撑不了。
可此时顾炀已经完全被怒火蒙蔽了头脑,如今只有一个想法让枯渊兽生不如死,又怎会有那个头脑考虑自己身体能不能支撑得住
之前他有一次翻阅典籍的时候,无意中知道了一道法则,与他的本命法则相辅相成,乃是同为一道,如今正好可以试试其威力,那便是精神识火。
精神识火,顾名思义,以精神力灌溉,而中招者的神识和精神,将会被封印在炎火一般的地狱幻境里。
在这个幻境里,他便会一遍遍经历自己生前最痛苦的事,从小到大,从甜到苦,会比现实中面对的场景更加凄惨。
它会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磨掉人的神识,一步一步吞噬掉你的魂魄,让你无法挣脱,直至神灵聚散。
其过程,大约要上千年。
也就是说,顾炀一旦启动这个法则,枯渊兽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试问世间,谁能受得了,此等折磨人的手段
所以说有的时候,死亡真的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
精神识火,无色无形,让人捉摸不到行踪,却能让人在无知无觉中,掉入幻境中。
而顾炀方才已经发动了。
枯渊兽看着黎溯,早已如痴如醉,并未注意他的举动,何况即便他注意了,也逃脱不了。
精神识火一旦放出,枯渊兽的肉身,就会渐渐与神魂分离,慢慢的他如踩在云端之上,心旷神怡,眼前的景色也不会变。但在与神魂彻底分离之时,眼前就会发生惊天覆地的变化。
开始也许他还会保持着理智,但慢慢他就会把方才经历的事忘却,之后他的眼前会变成另外一幅景象。
从人生不起眼的一件屈辱小事开始经历,到让他极其心痛的大事,而后他所有的记忆都会在他的脑中慢慢消亡,他会在这个幻境中,开启一个新的人生,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生。
直到彻底解脱的那一天。
而在枯渊兽的神魂彻底被抽离后,他的身子便会无主,慢慢显示出自己的原貌,最后彻底死透。
毕竟精神识火封印的是一个人的神魂,而并非肉身,可肉身一旦与神魂脱离,便成了一具空壳,自然不会还有生气。
而他的神魂,将会被封印在一个无人能触碰到的世界,其实也就是他们如今所处的噬魂崖边,但无人能见到,自是无人能将他救赎。
顾炀见他中招,唇角一翘,不急不缓的将黎溯从他怀中抱了回来。
方才隔得远,只能见他胸膛处隆起的鳞片,此时近距离一看,其程度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
只见七七八八的鳞片,从胸膛之处堪堪往上延伸,如今那白嫩如玉的脖颈,还有脸颊双侧,都已经开始冒出了淡淡的白色鳞片。
看这模样,若是再放任其继续恶化下去,黎溯指不定真的无力回天了。
前世的顾炀,曾经因为种种原因来过千云岭数回,若他记得没错的话,千云岭内有一个可以疗伤的寒泉。
此寒泉对普通修者都有治伤修复之功效,对于修水系功法的黎溯,效果自然更不用说,虽不能将他治愈,也定能延缓他的伤势。
想着他转头正欲走,可看到枯渊兽那处的一幕,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也不知枯渊兽究竟披了多少人皮,神魂一与肉体分离,身上一露出垂死之态,所披的人皮自然不会保留,就那么像剥粽子一般,人皮一层一层被拨裂而开,而后躺到了一旁的地上。
那场面简直恶心至极。
见过了大风大浪的顾炀,自然不把这点恶心放在心上,让他停下脚步的原因是,他从那些人皮之中见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面孔。
那个人便是围猎前,在虚天印检测场地内,带头滋事的那名弟子。
就是那个把矛头对准他们,出言让黎溯摘掉面具之人。
想想他当时的行为,在联合今日的种种,顾炀不由慢慢聚拢起了眉心。
原来枯渊兽便是那个身穿紫衣的小门派弟子。
那他当时让黎溯摘掉假面,究竟意欲何为
他的目的不是在围猎场将师尊抓走吗
枯渊兽的伪装技术一直都很高,但他的修为却很一般。
而且听他所言,此时的他还受了伤,也就是说用强的,别说黎溯,单单对付未恢复原貌的自己,对他来说都不是易事,更别说彼时还有一个游韦了。
所以才选择抓住他们的弱点,逐个击破。
可当日,他又为何非逼着黎溯露出真容
这般难道不会破坏他的计划吗
还是说他的计划,不止这一个
还有,冥苍的神魂虽然强大,神识覆盖面广,但是绝对不会强大到如斯地步。
毕竟他的神魂与肉体都已被封印,有强大的封印结界在,他的神识也是绝对离不开封印之处百里之内的。
能出现在这里,便说明他大约是已经挣脱封印了。
可为何他挣脱了封印,仙灵界无一人知晓
这也太异常了。
顾炀还来不及细想,怀中之人发出的低哼声便使他回过了神。
眼下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他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想着顾炀便脚尖一点,运转功法,向千云岭的一处奔去。
而在他离去不久后,躺在地上的游韦也睁开了眼。
他揉揉额头,看四周已不见黎溯与顾炀,正一脸懵逼呢,谁知视线一转,他便看到了如今蜕皮蜕得只剩下一具光秃秃原身的枯渊兽。
枯渊兽身死之后,他的身体自然也会被打回原形,而他的原型长得什么样呢
熊样对,就是熊样
枯渊兽的本体就是只熊。
而如今他身侧又脱了一层层的人皮,那人皮因数量较多,脱完之后也无法一一落地,只能一层叠着一层,层层叠加,如今已经高高隆起,将枯渊兽包裹的仅剩个头。
而这个头,此时正保持着濒死之前的笑容,那笑容甚是猥琐,配合着那个形象,看着简直令人作呕。
饶是见过了许多奇葩妖兽的游韦,见到这一幕,也不免失了态,高声大喊道“蜕皮熊啊啊啊啊啊”
因路途较远,顾炀将黎溯抱到寒泉边前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黎溯身上的状况,其实远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不仅脸上的鳞片,已经将其双颊裹住,头顶还冒出了龙角,甚至连腿部都已经维持不了人形了。
衣衫已经被撑的撕裂,露出了长满洁白鳞片的尾巴。
虽然那尾巴与主人一样,洁白无瑕,头顶的龙角也甚是可爱,可顾炀却无暇欣赏。因为他明白此时的黎溯会有多疼,他一刻也不舍得他疼。
顾炀赶忙将其身躯放进寒泉里,见其蔓延速度得到缓解,才终于吁出一口气。
可他一刻也不敢懈怠,将此处布置好结界,隐匿掉黎溯的气息后,他便敢忙运转功法,向噬魂崖处赶去。
临走时,在黎溯唇上印下一吻,带着万分的踌躇与不舍,一是,他实在不忍黎溯受此伤害,二是,他怕此一去便无法回来了。
顾炀并不是没有自信取得解药,只是他要去的地方太过凶险,万事都有个意外,况且如今他表面看起来虽无异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里早已千疮百孔、伤痕遍布,就连体内的魔息都紊乱不堪。
毕竟,自从他上次强行启用凝魂玉之后,身体带来的伤就不甚小,让他至今还没有完全恢复。而先前他又强行运用了精神识火,给他身体带来的伤害又可想而知。
可他如今还要继续维持着魔身,不能让它消退,毕竟以他灵身的修为,此行定是不能全身而退,他不敢冒那个险。
在他的回忆里,有个地方有他需要的东西,便是是魔宫。
是的,解药在魔宫,这也是顾炀前世看到那典籍之后,他随行的属下说的。那物叫玉竹之心,是在他担任魔君之前,冥苍收集的,据说是为了日后将黎溯接回而备用。
此药是一灵物,水系灵力充沛,简直是为玉龙量身定做的。
即便并未中毒,黎溯将其服下后,也对其身体有着莫大的益处。
比如强化根骨,弱化修为突破的难度,改变体质等等
服用此灵物后,会将其身体彻底强化一倍,根骨也一样,也就是说黎溯如若将它服下,今后遇到的高阶巅峰都可以轻易突破。
众所周知,修者的修为到达了一定台阶后,面对每一个巅峰都极难突破,可一旦服用此灵物,就不一定了。
所以世间许多修水系法者,都想得到它。
而且魔宫之人居心叵测,上一世的顾炀就深有体会,冥苍当时的思量,也怕是觉得如若黎溯遭人暗算,有个什么好歹,有玉竹之心在,至少也能以备不时之需。
只因黎溯彼时并不止是受伤,而是神灵聚散,只留下了一缕残破的神识,即便服下玉竹之心也无力回天,所以那时的顾炀也并未在意。
却没想到彼时属下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却成了他此时的唯一希望。
世间万物都逃不开相生相克之道,玉龙也不例外。
禋天散的含义看似好听,其实不过是利用了相生相克之法。
而面对这个相克之法,最好的解药便是玉竹之心。
不过此灵物极其难寻,据顾炀如今所知,天下之大也不过两处有,一处是在百年开启一次的奚川圣域里,一处便是在魔宫的密室。
奚川圣域是百年开启才一次的秘境,如今算算日子,应当还有五年,五年,黎溯怎么可能还能等那么久所以眼下他只能冒险去一趟魔宫。
但是事过境迁,如今他逆天重生,早已不是当初的魔君,自然不会像往日一般,随便招招手,便有人双手奉上。
如今的他想得到此物,必须硬闯。
但也不知魔域如今是何模样
当然,有一点是顾炀可以肯定的。
即便冥苍已挣脱了封印,应当也不会那么快潜回魔域,也就意味着,魔修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更加猖狂。
但饶是如此,魔宫戒备森严,岂是那么好闯的
即便如今冥苍还未归位,魔宫内坐镇的大能也不在少数。
即便顾炀如今有大乘境的修为,想偷溜进去也绝非易事。
也就是说,如今的顾炀要去,有极大的概率会碰上他们,如若碰上他们,就免不了背水一战。毕竟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体能不能支撑得住,但如若碰上,也只能放手一搏。
他绝不会迟疑。
他已经体会过一次失去黎溯的滋味了,今世好不容易一切倒头重来,他再也不想体会了。
即便代价是如何惨重,他都无所畏惧。
如若碰上,大不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事实果然与顾炀料想的没错,冥苍虽然大约已挣脱了封印,但是并没有急于回魔宫。
虽然魔域街上的景象,一切如常,可风声应当是已经透露出来了。
因为魔宫防守的魔兵,这一日,比之前多了不止一倍。
这些还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他遇到的大能远比他想象的还多。
而且遇到的事,竟然还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此时,魔宫内。
听闻了魔君解除封印的魔域大能们,在这几日四方聚首,通通聚拢在了魔宫的偃月殿内,商量日后的计划。
他们接到风声,魔君冥苍不日后便会归位。
魔君归位,他们自然喜不自胜,又有人可以为他们主持大局了。
但有喜就有忧,毕竟冥苍曾经在下凡界搅起了一番腥风血雨,若是轻易归位,仙灵界的那群道貌岸然的仙家们,又岂会轻易放过
到时候怕是他们不交出冥苍,便又要与仙灵界的仙家们拼死一战。
特别是习惯了眼前太平的大能们,听闻此消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欣喜,反而满是忧愁。
好不容易享受了几十年的太平,虽然这几十年过得甚是憋屈,连仙灵界都不敢踏足,但好歹是给他们了一段太平日子。
可冥苍一旦归位,也就意味着,这段太平彻底结束了。
其实魔域众人并非万众一心,对冥苍怨声载道的也不少。
毕竟他们觉得,冥苍仗着自己修为高深,太过肆意妄为,当时大战时,也根本没把他们这群魔域的子民放在心上。
一心只想着自己,这样的君王又有谁人会信服
怕是也只有冥苍养的那几位护法了。
就连魔宫的长老,有些都满面愁容。
其余各方城主那更不用说了。
他们有的,甚至都生出了推选出下任魔君的想法。
虽然他们很不耻前任魔君,那般畏首畏尾的行径。但此任魔君,也太过猖狂,完全不把他们的安危放在眼里。
既然是君王,便要有护住自己子民的能力。若是连此等能力都没有,就知道一味的肆意妄为,那与暴君又有何区别
既是如此,他们为何还要效忠于他
但即便想推选魔君,此时魔域,又哪有这样一位人选
这个人选一定要有两个条件,一是有高于冥苍的修为,二便是要有一颗君王之心,爱民如子,这般他们的魔域才会彻底走出低谷。
但想寻得这么一个人,又岂会容易
当然,大多人也只是想想,或者暗自讨论一下,从未有人真敢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毕竟维护冥苍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若是这么明目张胆地说,不免会影响和气。
影响和气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怕某个居心叵测之人,会借题发挥。
却没成想,今日有人打破了这一局面,那便是鬼灵城的城主阙明,而且他竟然是自荐。
他的修为是在场之中最高的,即便不及冥苍,但他相信只要他继位,万民归心的话,他们定也能守住魔域。
至少他为人大度,他所管辖的鬼灵城,在近十年来日渐鼎盛,他真的有一颗明君之心,可以实实在在为子民考虑,不像冥苍那般。
可话一出口,便立刻遭到了反对,自然也有不少人看重于阙明,鼎力支持,毕竟部分人还是对冥苍这个魔君都不信服。
这一有人应和,殿内一群人,你一嘴我一嘴,个个当仁不让,没多一会儿就吵了起来。
也就是正在此时,他们听到门外传来凄惨的哀嚎声,顿时心中一凛,赶忙停下了吵闹声,一个接一个的出去查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都愣住了。
只见偃月殿外的魔兵,已被打得纷纷倒地,而场中央正站着一位身穿红袍的青年,他长发如墨,散乱不堪的披在背后,身上脸上尽是污血,这些倒没有什么。
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那逆天的修为。
场内所有大能,即便是修为已到达练虚境的阙明,都无法参破。
而且那风姿,那气度,那身上环绕着的煞气,把他勾勒的宛如地狱之下的鬼魅阎罗,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人不过站在三丈开外,便能让人明确的感受到那种摄人的压迫感。
但他那模样,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所有人下意识的防备,仅有阙明眼睛里闪出了亮光。
其实先前他所言,并未有丝毫私心,亦或是贪婪那个魔君之位,他也希望自己能自由自在,安安稳稳的做好那个小城的城主,可无奈冥苍之前太过混账,当年大战之时,更是让他的双亲都纷纷丧了命。
如今他要回来,阙明自是不想再效忠于他,只能想着另辟蹊径。
且冥苍被镇压的这些年,阙明的修为一直在攀升,他相信自己假以时日,定能超过冥苍,届时也定能护的魔域一世太平。
可没成想,天上突然掉下了这么一位现成的魔君,他又岂能不喜
见所有人对他刀兵相向,阙明知道他此时不能出言维护,但也绝不会对他认定的魔君动手,只能选择默默退后。
悠哉地摇着扇子,隐匿在人群后,打算先观望一番,顺便瞧瞧他的斤两,毕竟他也怕自己看走了眼。
但事实并未出乎他的意料。
青年的能力不仅不差,甚至还比他想象的要霸道,他竟然能自如的运用法则之力。
即便手中连一柄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却仍然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只是青年至今都未吭过一声,那些人问他为何前来也不作回答,这让阙明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个哑巴。
魔君是哑巴说出去好像不太好听,但也无伤大雅。
只要青年能力过硬,这点小毛病也不是大事,大不了日后自己将他扶持之后,便随行伺候着,多了解了解他的心意,以后这点小事儿就直接顺嘴帮个忙。
阙明还在盘算着怎么说服他成为魔君,就见他已经快杀到自己眼前来了,阙明一慌,脚步一个不稳,手上的扇子,都险些一个没握住掉了地。
撑住了身子,他赶忙跑到了偃月殿一侧的偏室内,透过窗口,看着外面的一切。
直到最后一个修者被打败,青年缓步走向殿中,消失在了目光所及之处,阙明才悄悄跟了上去。
别看顾炀一站下来,好像游刃有余,其实不然,他身上大大小小已经受了不少的伤。
之所以不解释,选择一味的往前冲,是因为知道,玉竹之心是冥苍的私藏,只有直系下属才知晓,而场内的这些人七七八八都来自魔域各处,定然是不会知晓的。
若是自己说了,此等灵物至宝,不免会引来一番争抢,那彼时他岂不是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毕竟魔修中的水修,也不在少数,在这个偃月殿内,光是在他印象里的就不下十人。
玉竹之心的效用又摆在那儿,他岂会轻易吐露
只能硬着头皮拼过去。
不过还好,他知道玉竹之心被冥苍放在了何处,不必由人指路。
但他自从走进偃月殿以后,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精神力消耗过大,使他浑身疼痛不已,顺着回廊走下去,走到一半,他便有些支撑不住,将手扶住墙壁,蹒跚着脚步,一步一步向前挪去。
此时的他力有不支,神思懈怠,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后还跟了一人。
阙明跟在他的后面,见他熟路的穿过回廊,径直走到了魔君的卧房,他微微一愣,而后跟过去后,走进房内却发现顾炀已经没了踪影。
一切平静的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让阙明有些骇然,但他只能等,因为他看到了方才步履蹒跚的顾炀,知道他的伤势定然不会小,如今大能们被攻击,过会儿支援的魔军也定会赶到。
既然认定了顾炀这个魔君,如今阙明也不怕送他个人情,不管他此行是何目的,眼下他的安危就包在自己身上了。
密室之外有一个法阵,通过这个法阵可以将顾炀直接传送到密室里处,并且传送的无声无息,让人无法发觉。
而密室里处,有一个结界,也可以就地隐匿进入者的气息。
当然这件事,只有魔君才会知晓。
这里的密室不似平常的密室,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一个单独的空间,这里放着各种稀奇法宝,罕见灵物。
但灵物大多都是活的,若是放在死气沉沉的盒子里,时日一长,不免会失去效用。
所以只能种在这密室中,单独开辟的一片小花田里。
可是此花田也非彼花田,此地灵气浓郁,比仙灵界之上不差毫分,即便是灵修在此居住,也分毫不会影响他的灵根。
当然,花田里的土,都带着不俗的灵气,此般才能将养这些灵物。
此地的灵物不算少数,是冥苍在各地收集而来的,各种效用层出不穷,自然都是针对灵修,很多东西若是魔修用了,并不会发挥其作用。
而此地,也是冥苍所造。
可见冥苍对黎溯是何等的“深情”,怕他在魔域吸收魔气甚多,从而改变体质,便给他造了这么一块洞天福地,供他修炼。
顾炀穿过偌大的法宝间,走到了那片花园中,在一处角落寻到了玉竹之心。
玉竹之心其实并不是竹子,只是一朵长相奇异的花,此花茎与花苞均呈竹色,可此花并不会盛开,只因那花苞形状奇特,其间还有红色的一点,再加上它是灵物,比较生动,隔远看宛如一个人,而那红色的一点就宛如一颗心,故此才得名玉竹之心。
当然,整只花最有用的,便只是那个花苞。
但是直接拿花苞,玉竹之心不过片刻就会根死消亡,那花苞就彻底失去效用了,必须将其根部拔出,才尚能移位。
顾炀走到那处,脚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强撑着自己蹲下身子,伸出手,慢慢向其根部挖去。
但他忘了的是,他此时衣衫破碎,身上的伤口也未愈合,不时便往下滴着血,而灵物对血极其敏感,只要它觉得舒服了,便可以非常轻易的认了主。
可一旦认主,它就不会再认旁人。
且每只灵物一生只守一个主人,它们可不会管自己的主人是个什么体质,是否需要自己。
当初红缨石髓也是那般,趁着顾炀昏迷,直接钻入了他的口中,所以那时的他才无所察觉。
而如今的玉竹之心也是灵物,岂能不对血液敏感。
只不过每只灵物,认主的方式不同罢了。
在它即将要被挖出来之时,顾炀手腕处的血液,好巧不巧的滴进了花瓣之处,而不过瞬息那滴血,就顺着纹路被吸收了进去,随之玉竹之心花心微微闪了闪,只不过光亮不大,不引人注意罢了。
继而便飘出一阵若有似无的香味
顾炀终于将玉竹之心整只根都挖出来了,面色一喜,整张苍白的脸,在这一刻仿佛都显得没那么苍白了。
可还没等这抹笑维持多久呢,他一走出密室,看见面前的场景,傻了。
不是因为有成群的追兵在外等候,那对他而言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再拼一次,能让他如此失态的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了黎溯。
黎溯黎溯怎么会在这儿
不这不是他
如今的黎溯,已中了毒,明明根本无法维持样貌。
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完完全全的人形。
而且他面色如常,一点也没有受伤的样子。
还有这神情,那是前世面对自己时才有的,那是何其的温柔,何其的甜蜜,从如今的他身上,顾炀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了。
可为何会如此的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道是自己如今的身体已超过了极限,才产生了幻觉
可还没等他思忖多会儿,便听屋外传来了一阵稳重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成年男子熟悉的嗓音“阿溯,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游韦我竟然就这么被抛弃了
宝宝们因为我们觉得你好亮
游韦我委屈o╥﹏╥o
谢谢大家支持
啊萝卜累死了,万更太难了,少了几百字,请宝宝们包涵,毕竟这两天的萝卜有点感冒,嘤嘤嘤ㄒoㄒ
对了,宝宝们别忘了留言哈,有红包哦
另外想看阿溯龙身的小可爱,注意一下27章的有话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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