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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
    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间



    望不穿这暧昧的眼



    似是浓却仍然很淡



    天早灰蓝 想告别



    偏未晚



    暧昧



    76未完



    临街对角。



    精致古典的双层小墅, 外墙新漆成了象牙白,落地窗通明透亮打通上下,与一丛绿油油的翠柏, 傍着这条喧闹繁华的商业街, 总有种格格不入流的古旧艺术感。



    腰紧了。



    晏语柔有点厌烦地喘了口气,女经理赶忙过来亲自帮她调整, 看一看镜子,点头微笑道“这套更衬晏小姐您的肤色,显白, 头纱也漂亮, 不过上回的那套要更好一点。”



    尤奕与几个好友坐一边儿,喝着下午茶,也帮腔道“语柔, 还是那套更漂亮, 那套袖口好看。”



    “谁说的, 这套更好看。”



    “好不好看又不跟你结婚,你说了算吗。”



    晏语柔在镜前左左右右地观察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临窗的位置, 向下一瞧就是川流不息的马路。



    怀礼的车还没到。



    女经理挺有眼色, 又顺势笑道“当然具体的还是要晏小姐与您家先生决定才好,我们这儿有整理了往年私人订制的图册”



    “我都看过了,”晏语柔将卷发随意拨到肩后, 又在镜前转了个圈儿,微微扬起下颌,打断,“上次那套拿来我再试试。”



    然后提步去了试衣间。



    女店员匆匆在后托起婚纱厚重的裙摆。



    尤奕她们望她进去。



    几人才从临街不远的那幢小墅回来,议论起来。



    “语柔去年被骗了4000多万, 又要做生意啊”一人悄悄地咬起了耳根,“她到底看上那儿的什么了”



    “就看上了离怀礼医院近吧,他们结婚了上下班还能顺便搭个伙,”尤奕说着,瞟一眼试衣间方向,“房子都准备买在这儿附近的。”



    说起来那栋小墅,伫立在繁华喧闹的二环商业圈总有点奇特。



    听闻是个江浙商人为了给自己和在外养的小三洗钱特意修的艺术馆,书画瓷器等古董藏品丰富,真假未知,前段时间行贿被抓,正在低价转手。



    这楼建的颇有艺术感,又在这样的地界儿,过于特立独行,想来还是最合适继续做艺术馆。



    也不知晏语柔要拿来做什么。



    经由去年她在国外跟人做轻奢品牌被诈骗4000万,一场官司多方辗转打的辛苦,这回着实又让人捏一把汗。



    老晏没几天日子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许就是大概有个自己的事业,再和怀礼结个婚,让老人家到时候走的安心。



    晏语柔换好另一套,店员与女经理围着她前后打转。她稍皱一下眉,女经理额头就冒一层冷汗。



    怀礼近两月都外派上海,今早回了北京。



    晏语柔捧着手机,胳膊肘架起任人给自己整理婚纱松紧。



    忽然听外面传来一声。



    “先生您稍等,晏小姐还在里面。”



    “好。”



    男人声线温和沉缓。



    尤奕见怀礼先扬手打招呼。



    怀礼微微颔首,单手落在西装裤口袋,外套搭在臂弯,于窗边找地方坐下,随手拿了本婚纱店的图册翻看。



    清冷沉稳的烟灰色西装搭在一旁,他穿一件鸦黑色衬衫,轻薄合度。适宜八月夏末这样不冷不热的时节。



    店内空调不很热,凉风徐徐。



    男人领口纽扣工整,束起一丝不苟,如此静坐,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翻动纸页,侧脸浸在阳光下十分清俊,姿态斯文又优雅。



    看不出已经三十岁了。



    尤奕同他开起了玩笑“语柔说你要来,我们心想,怀医生多忙啊,你姑姑升了副理事你又上海北京两地跑,哪里的时间。”



    “今天正好有时间。”怀礼微微抬眸,淡笑着。



    “那得你有空,晚上我们去玩儿你来不来”尤奕说,“怀郁呢,还没回北京他还欠我一顿酒呢”



    怀礼手指轻揉了下眉角,唇角轻弯着,才要说话。



    不远便传来脆而低的一声。



    “怀礼。”



    他抬眸。



    晏语柔一袭清透典雅的白,胸口缀着烫金蕾丝边儿,曳着长裙出来。



    女经理与店员们簇拥而上,几乎来不及为匆匆出来的她调整头纱和后腰。她端端站在他面前,问,“怎么样”



    怀礼外派两月,上次他们见面还是半个月前,晏语柔打着u总院理事长孙女的名头特意飞了趟上海分院。



    她听说去年在u北京总院工作的那个陈舒亦又调到分院去了。



    这让她尤为在意。



    怀礼靠着沙发,手肘撑在扶手一侧支住脑袋,这么微微偏着头上上下下地瞧她。



    眉目间神情疏淡,“嗯,还不错。”



    “你喜欢”



    他看着她,反问“你不喜欢”



    “我还可以,”晏语柔顿一下,作出决定,“那就这套吧。”



    “不再看看”怀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才坐下。”



    好像有充足的时间陪她消磨。



    晏语柔挑了挑眉,狐疑视线打量一下他。



    女经理接了他们话茬,笑道“那就再看看吧晏小姐,还有几个板式您还没试,正好您先生也在,我们帮您参考不如他看了喜欢呢。”



    尤奕她们也起哄。



    “再试试吧语柔,刚那套怀礼还没看到呢”



    “我就说那套好看吧不信一会儿让怀礼说哪套更好”



    怀礼早晨才下飞机,周身倦意未消。



    他坐在沙发,双腿微微交叠,抬眸看过来,倒也很有耐心。



    “那就再试试。”晏语柔说。



    虽然她知道。



    下一套也许他还是“嗯,还不错”。



    女经理又让人拿来刚才那套,同晏语柔一齐向里走时,还情不自禁夸赞道“您家先生脾气真好,如果是平时太忙抽空过来的,多数看看图册,下次在有空再来试了。”



    晏语柔来这三两次,一直拿不下决定。



    怀礼两个月不在北京,总要让他参考意见的。



    晏语柔便笑了笑,借势问了句“对了,你们对面的那个艺术馆是要转让吧”



    “是啊,”女经理说,“你听说了吧,那个男的被抓了,啧,只能变卖这种不动产了,弄了很多藏品都卖不出去,有人要接手开成画廊什么的吧。”



    “画廊”晏语柔心下思量。



    “做点别的也挺奇怪,开画廊或者继续开艺术馆还算合适,”女经理笑笑,“不过这年头,现在谁还有那个闲心欣赏艺术啊,上半年疫情那么严重,有闲心做这个的毕竟少。”



    “画廊可能不一定赚钱,但欣赏艺术的人多了去了,”晏语柔笑着,说,“地方确实不错,做点别的说不定更好。”



    “晏小姐和您家先生有想法”



    晏语柔没答,指了下另件婚纱的裙摆,“一会儿这里替我折上去,有点短了。”



    “没问题。”



    再出去。



    怀礼已起了身,四下打量着婚纱店的样衣。他很高,双手落在口袋,英挺又出尘。



    一副好皮囊。



    晏语柔的几个女伴见她出来。



    又是一阵的欢呼。



    “天,我就说这件最好看吧”



    “太好看了语柔”



    “啊啊啊我结婚也想这么穿”



    怀礼正从二层栏杆儿望下方,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回头望去。



    晏语柔轻抬下颌,站到镜前。店员们识相地纷纷退到一边儿去,她便叫不远处的男人“怀礼,帮一下我。”



    怀礼靠了会儿栏杆,没动。他眉眼清冷,望向她的表情十分平淡。



    他只那么站在不远,看着她。一副欣赏又耐心的姿态。



    可他的眼中却并无太多情绪,只靠着栏杆儿,微微挑了眉。



    远观又不靠近。



    晏语柔一向自持甚高,也许猜到了,他还是一句“嗯,还不错”这样搪塞又不失风度的评价。



    他这么看着她,她却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怀礼。”



    她又叫他。



    怀礼这才直起了身,走向她。



    她的女伴们又是一阵的长吁短叹。



    腰后贴过来一只略带凉意的手。



    他站在了她身后。



    周身淡而迷人的雪松香气自后包裹住她。他低头,手指捻起她后腰拉链,徐徐地拉到了最上方。



    也只到蝴蝶骨的位置。



    婚纱的确漂亮。



    “下次不用叫这么多朋友来的,”他的嗓音沉而温和,“怕我不给你面子”



    “怕你万一不来啊,”晏语柔讥讽地笑,“你很忙吧。”



    镜中无法与他对视,只看到他低沉的眉眼。



    看不见他眼底神色。



    “是很忙。”他说。



    她无言。



    “挺好看的,”怀礼嗓音淡淡,又上下欣赏这件婚纱,发自内心地夸赞。似乎答非所问。



    晏语柔还没反应过来。



    他却又说“对了,晚上我没空。”



    晏语柔倏然回头,皱眉。对上男人目光柔软的眼睛。



    怀礼看着她,眉目带了笑,好似真的在同她认真地道歉。



    “提前告诉你了。”



    晏语柔猜到了大概是什么事,又转过头。



    冷笑。



    天空灰蓝,又要下雨。



    南烟匆匆出门没带伞。这样连绵潮闷的时节,着实不觉得像在北京。



    临近傍晚很不好打车。



    才到街角,豆大的雨点砸在睫毛,虚晃一枪就不下了。



    她只背了个画板,都懒得搭在脑袋顶,去隔壁便利店买了包烟,索性坐在马路旁的石墩子上。



    这里离她以前读书的高中很近,路从前常走,周边景色都有变化,几乎不认识了。



    几个小孩儿勾肩搭背地过来,踩到昨夜积水的泥洼,差点溅到她。



    又回头看着她开着些幼稚玩笑,说说笑笑地走了。



    给郑南禾发了微信,说她今晚不回画室吃了。郑南禾这些年什么本事没学到,就会个开水冲泡面。



    徐宙也外婆上月生病了,自回到北京,画室目前就她和郑南禾二人住。



    还没找好合适的住处。



    半年多没回来了。



    没带打火机,她便起了身,拦住个正拿着烟往来走、长得又挺帅气的男高中生,哎了一声。伸手就借火儿。



    那小孩儿还挺奇怪,上上下下打量她。



    面前女人看起来最多二十三四的模样,一头柔软的深红色卷发,勾绕在白皙肩头。



    绛色吊带儿长裙,在这样的夏末时节总有点过于凉快儿了。



    两截锁骨纤长漂亮。



    好像没穿内衣。



    男孩子红了脸。



    南烟凑过来借了火儿。她今天没化妆。



    好在没化妆,不然刚那豆大的雨点打下来,在这儿小孩儿面前花了妆面,估计就有点狼狈了。



    她朝他眯眼笑了笑,清透着嗓音说了“谢谢啊。”



    裙摆轻盈一扬,转身就走了。



    走出一长段儿了,才打到车。



    又下雨了。



    降下车窗,她靠在窗沿儿轻轻哼起了歌。不知名的调子,不知是从老家江南小镇听来的,还是哪里。



    凉风夹着雨丝拂过面颊,心情很愉快。



    记得去年冬天离开北京还在下雪。



    她翻了翻手机备忘录,徐宙也下午发给她的地址。



    他们要开画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阶段



    之前老下雪,现在就选个夏末时节吧



    稍微热一点



    进度76100



    希望我的烟永远这么没有烦恼、自由自在下去



    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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