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6七夕
烟烟出生的那天, 恰好是中国的乞巧节。
俗称“七夕”。
后来每逢每年烟烟过生日,无论是否是旧历上的七夕节,同样成了怀礼与南烟二人的七夕。
是他们一家人值得纪念的日子。
南烟和怀礼在烟烟满周岁时离开生活近一年半的冰岛, 搬回俄罗斯圣彼得堡,怀礼入职圣彼得堡国立医院。
他当年师从导师anton在医学界名气响亮, 在俄读研期间和团队发表过几篇很有价值的医学研究论文, 又在uniheart主刀过很多重要的手术,如今成了圣彼得堡国立医院最年轻的特聘外籍心脏外科医生。
当然。
偶尔有与北京uniheart合作的机会, 他会在北京和圣彼得堡两地往返。不过他的生活重心还是在南烟与他们的女儿烟烟身上。南烟在圣彼得堡大学的学业尚在进行,他们的女儿安稳长大,他的工作事业蒸蒸日上,谁也没有要回国的打算。
只要他们一家人在。
哪里都是他们的家。
今天就是七夕节。
除了中国人, 在俄罗斯几乎没有人在意这个中国的传统节日甚至常年在俄工作的中国人几乎也不会特意庆祝。
下午五点半。
工作提前结束, 怀礼推掉晚些时候的一个医学旁听会,驾车回家。
早晨出门,他特意没有向南烟提及今天是七夕节,为她和烟烟准备好早餐,刷了会儿国内新闻要事, 临走前吻了吻她们母女的额头与脸颊。
就去上班了。
近来早出晚归,事情颇多。
南烟早已习惯了他最近这样的节奏, 她这几个月也在为自己的个人画集努力, 常常熬夜到很晚画画儿, 连轴地转。
白天, 他等不到她睡醒。
晚上,他等不到她扔下画笔来睡觉。
明明在一个屋檐下,生生过成了两种作息。
南烟画起画儿来废寝忘食,除了照顾女儿的日常, 几乎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了。
路过花店。
怀礼好不容易找了个车位停下。花店的老板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妇女,有着俄罗斯人敦胖丰满的身形。
见到他这张清俊的异国面孔,准备好用英语交流了。
怀礼一出口的俄语却十分流利自然,嗓音沉缓温和
“你好,我来取我订的花。”
还带着点儿圣彼得堡当地的口音。
老板这才恍然他是早晨打电话订花的男人。初初在电话中听他口音以为是本地人,他留下的名字是nce。
很少有俄罗斯人叫nce。
他订了两束花。
“nce先生”老板问。
“是的。”
怀礼看了看表。
快傍晚六点。
这段时间的晚饭他都在医院附近解决,饭后又回去工作片刻才能回家。今天工作结束早,南烟并不知道,估计也是太忙了,没有发消息问他,默认了他今晚还是会在外面用餐,然后回去工作,很晚才能到家。
怀礼心下有些落寞。
老板娘递来他订好的其中一束花时,他自然地牵起了唇角,掩去心头掠过一瞬的失望,微笑着点头“谢谢。”
“另一束麻烦你等等。”
“没关系。”
老板娘去后头忙,馨香缭绕的花店五彩缤纷,隔着个高高的花架飘来对方的声音“nce先生,今天是您妻子的生日”
他看着就像个已婚的男人。
这个点下班,订了花儿,不是约会就是回家。
但显然他身上有一种极为可靠的气质。
不像是去约会的。
“不是生日,”怀礼解释道,“是中国的情人节。”
“中国的情人节”老板娘有过了解,拿了束满天星出来,很感兴趣,“是那个仙女和农夫的故事”
“是的,”怀礼忍不住轻笑,“放牛的农夫。”
老板娘拿来包装纸,喋喋不休“原来是中国的情人节这附近中国人不少,很少有人向您一样这样的节日还要为妻子买花,您还真是个花心思的人。”
她心灵手巧,包装好了又问怀礼“那这一束呢,送给谁”
怀礼随手拿过旁边的卡片,低头写字,边回答“我的女儿。”
“多大了”老板娘很惊喜。
“1周岁,不过今天不是她的生日,要一周以后。”怀礼从容地盖好笔帽,卡片夹在花中,“谢谢你。”
便准备离开了。
老板娘不明白了,但也没多问。
道了别,怀礼捧好一大一小两束花,离开了这里。
他们的公寓在整个公寓楼的五层,毗邻一个巨大的喷泉广场。此时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他一人捧两束花穿过这里。
足以惹人注意。
门前有楼下一对儿七八岁大的兄弟在踢石子儿玩,他们住在怀礼家的楼下。怀礼没急着进去,叫来他们帮忙送花上去,嘱咐了两句话,报酬是可以买汽水儿给他们喝。
两个小孩儿欢呼着奔上楼,怀礼靠在楼下抽了根烟,边散味道。
送给南烟的那一大束玫瑰却没拿上去,放在一旁。
这个公寓的隔音不太好。
听到小孩儿的脚步在楼道中回旋,奔跑,南烟不留神颜料挤多了。她皱起了眉头,深感心烦。
她在画板前坐了几乎整整一天,灵感都不太好。
早晨烟烟闹她,不肯喝奶,小姑娘一双葡萄大的眼睛直溜溜瞅着她,别提多无辜,她都不好发脾气。
六点多了,怀礼应该还没下班。
南烟起来活动下肩颈,准备给他发消息。
看到屏幕提示她
七夕节。
七夕
她揉着酸痛的肩膀,边想,现在在国外,还有没有必要过这个她不是什么有仪式感的人,估计怀礼也忘了吧。
这时有人敲门。
欢声阵阵。
听着不是怀礼,南烟便有点烦躁地用俄语应了声“是谁”扔下画笔趿着拖鞋去开门。
一打开,门前一束花跃然入眼。
淡蓝色的满天星。
很漂亮。
楼下那对儿俄罗斯兄弟便笑呵呵地同她打招呼,豁着没长全的牙“rita阿姨我们替nce叔叔来送花”
“送花”南烟很疑惑。
她看到花束中夹着张卡片,顺手衔过来。
是怀礼的字迹。
潇洒漂亮。
“烟烟,生日快乐。
爱你的爸爸妈妈。”
哦。
今天七夕。
他就记着烟烟去年七夕生的。
南烟也不知道自己失望什么她也没说非要过,甚至她自己也没想起来去跟他说一句七夕节快乐。
早晨起来他已经去上班了。
给她的早饭做好,给烟烟的奶粉冲好。
一切如常。
南烟接过那一束满天星,对俄罗斯小孩儿笑笑“谢谢你们了,你们在哪里碰见的nce叔叔”
“是是”小一点儿的弟弟要说话。
“是花店的人送来的”哥哥斩钉截铁地回答。
南烟有点狐疑,怎么不直接送上来。
但烧水壶的声音响了,她赶紧道谢、道别过两个孩子,关上门去关火。
烟烟没被吵醒,恬静地睡在婴儿床中。
一切如常。
南烟心下感叹,小姑娘如果醒了,她的工作又要拖到不知什么时候去了。今天本来就画的不顺利。
可是今天是七夕诶。
七夕。
冲了杯咖啡喝了,大脑清醒了很多。南烟去衣柜翻找了一番,又叠好了过季不能穿的衣服重新整理了放回去。
强迫症一样。
怀礼没给她回信息。
应该还是和最近这些日子一样,要忙到很晚才回来吧。
南烟看着床上扔着的一件内衣。
有了想法。
南烟正换好那件超绝性感的情趣内衣在镜前打转,又听到门响。
烟烟在婴儿床中不安分地动了一下,南烟立刻过去柔声地哄着“烟烟乖,宝贝乖,好好睡觉,乖”
小孩儿就是闹腾人,攀着她嘤嘤嘤,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南烟本来着急开门,门不响了。
她便专心哄起了小孩儿。
烟烟终于又睡着,门在这期间都没动静。南烟心下思索刚才可能是谁敲错了,可就当她又回到镜子前搔首弄姿。
门又被敲响了。
她心底翻白眼。
不会是楼下的那两个小男孩儿恶作剧吧。
“来了来了”
她有点生气地抓起一件睡袍穿上,系着腰带,奔过去开门。
谁知一打开门。
“谁啊”
一袭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门前。
怀礼挑了挑眉,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她她分明换了一件睡袍。和他早上出去前看到的不一样了。
南烟愕然地眨眼。
“你怎么回来了”
怀礼抱起手臂,懒懒地倚住门边儿,眼底浮起笑意“不欢迎你老公”他又朝房间里看了眼,“还是,在忙没空”
“不是啊,就是你回来太早了,”南烟嘟哝了句,不自禁地裹紧了身上睡袍,转身准备往进走,“我还以为你像昨天晚上一样会晚点回来呢”
“情人节快乐。”
男人在她身后出声。
伴随一阵淡淡的花香馥郁与悠长的雪松香,他从她背后上前的一步,将一大束玫瑰送到她眼前的同时。
从后面抱住了她。
他很高,下颚搁在她额顶,嗓音幽幽。
“宝贝。”
南烟怔怔瞧着那么一大束花,愣了神。
她迟迟接过花儿,从他怀中转过身,便对上他温柔如水的眸“你给我买花了啊。”
“是啊,特意提前下班。”
“你也不告诉我”南烟嘟哝了句。
突然明白了刚才那一束给烟烟的花儿。
不会是他让小男孩送上来的吧。
“告诉你就没意思了吧,”怀礼眉眼舒展开,揽着她腰身过来,吻了吻她额头,“很意外”
“是有点,”南烟扬起脸,笑吟吟,“你什么也没说就给我惊喜了,我还以为就给烟烟买花儿了”
怀礼却没说话,他目光沉下。
犹见她睡袍领口滑开一片儿。
雪白的皮肤。深紫色的蕾丝边儿。
欲语还休。
怀礼顿了顿,眉梢微微扬起,又抬眸,瞬时了然。
“哦,看来准备惊喜的,好像不止我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南烟怀礼还有烟烟宝贝
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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