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伏黑甚尔什么都没有干成。
除此之外,他手里的钱也被挥霍一空。
伏黑甚尔
如果不是绫辻行人把手机怼到他的面前,伏黑甚尔可能忍不住杀人了。
毕竟一向都只有他去挥霍别人的钱的份,这一次突然被绫辻行人花光了自己的钱,伏黑甚尔怎么可能不炸
毛茸茸的脑袋从手机后面探了出来,绫辻行人故作惊讶的开口,“怎么,生气了”
“这是什么意思”伏黑甚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维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和他开口的。
“就是字面意思,我买了栋房子。”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机,绫辻行人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非常随意了。
“这是从根源上杜绝我之后会露宿街头的可能性。”
“我的钱都在卡里。”伏黑甚尔咬牙切齿了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闻言,绫辻行人很诧异地看向他,“这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吗”
果然,还是把这个小鬼杀了吧
“你是不是之前认识我还和我有仇”这是伏黑甚尔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了。
“哎呀,竟然被你发现了”绫辻行人一点都不走心的敷衍了一句,“不过你可以放心,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顶多就是一点小小的龌龊。”
“而且我也没有做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这个房子可还是在你的名下,正好等你以后遇到儿子的时候,还能给他留点什么。”
目光加深,伏黑甚尔非常疑惑,他可从来都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像是绫辻行人这样的存在。
毕竟,这样特征鲜明,性格恶劣的少年,任谁见了都不会轻易忘记的。
更别说,已经弄清楚现在时间的伏黑甚尔知道,这是他死后的第十年,而十年前,这个小鬼怕不是才只有六七岁吧
要是这样的话,他的特征可就更鲜明了。
还是说,他曾经给这个小鬼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完全想不出来啊。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困惑。”绫辻行人非常随意的坐在了路边的柱子上,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无所谓地透露着情报,“你不用困惑,你确实没有见过我。”
“我也确实认识你,但我认识的又不是你。”
“卖给你情报的那家伙只是个底层的小喽啰,知道的东西不多,自然没办法告诉你真正有用的消息。”
“正式和你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做绫辻行人,是织田君之死的一员,现在正处于落单的状态之中。”
“而在你们这个世界,在横滨的异能特务科之中,同样还关押着另一位绫辻行人,因为他超级危险的异能力「another」。”
“所以,你应该明白了吧,我认识的伏黑甚尔,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哦”
这对于很多人来讲都是颇为惊世骇俗的一番话,在伏黑甚尔听完过后,却只是懒散的掀了下眼皮,“没有足够的钱,我是不会帮你做任何事的。”
晃了晃手机,绫辻行人笑得格外灿烂,“钱这种东西对我来讲只是一串数字而已,你现在就可以去查查你的余额了。”
“我想,这个数字已经足够雇佣你了吧天与暴君伏黑甚尔”
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讯,看着余额后面的那一长串零,伏黑甚尔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确实是够大手笔。”
透过那副茶色的墨镜,伏黑甚尔对上了绫辻行人写满自信的眼睛,笑了,“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将食指抵在唇前,他轻声地开口,“嘘,这暂时还是个秘密”
“目前的话,甚尔君还是先收留我一段时间吧,可以给你加钱哦”
对此,伏黑甚尔抱臂,居高临下的说道“那我得提醒你,我并不会照顾人。”
“没关系,我很会照顾人的”他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右眼下的1223。
这个小鬼在撒谎。
伏黑甚尔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在和绫辻行人的通话结束之后,爱伦坡沉默了很久。
接下来他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出门去做任务了,又是一个被a级黑泥污染的寄宿体。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像是面前这个化成灰烬的男人一样的寄宿体,肉眼可见的增加了不少。
甚至,爱伦坡还察觉到了一些规律。
他自然知道这代表的什么,代表着有一个更加高级的寄宿体出现了。
看样子应该只是s级,要不然这些a级不会执行命令的时候表现得这样不情不愿。
没有绝对的压制,这群怪物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脆弱。
绫辻行人说得对,至今为止,他们的动作都太过于温和了。
以沢田纲吉的实力,他完全可以直接压制住伽卡菲斯,然后去找拥有精神系名契的人,随便谁都好,一个不够就两个,总能让他乖乖的将圣杯的所在说出来。
或者,爱伦坡也能办到这件事情。
从某种程度上讲,他的能力是等价交换,那么只要付出等值的代价,他也可以轻松地得到圣杯的所在地。
爱伦坡没有这么做,也不过就是因为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大到他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那可是圣杯呀,只是用一个小型的国家来做交换,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合理的价格了。
所以,在结束这个任务之后,他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回到白鲸,反倒是走向了港口afia。
站在这五座标志性的大楼下面,他拨通了太宰治的电话。
“坡君竟然会主动找我,这可真令人惊讶”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失真,背景也有些嘈杂,想来对方应该正在忙。
顿了一下,爱伦坡一板一眼地开口,“如果我打扰到你了,我可以之后再拨。”
“没关系哦,坡君想说什么都可以,我这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方便。”
在他这样说着的时候,他正对着地上狼狈的男人笑吟吟地做着口型,“你要死了哦”
只是非常简单地动下手指,扣动扳机,这个男人的表情最终定格在憎恨与恐惧上。
“我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森君竟然这么会压榨人,这种处理叛徒的事情怎么想都不应该轮到我这个被雇佣的人头上吧”吐槽了一句,太宰治将手中的枪随意一扔,“他也实在是太放心了。”
“这一次事情是真的结束了,坡君还不打算说出你的目的吗”
“绫辻来了。”爱伦坡平静的叙述着,“他带来了乱步君的话”
还没等他话说完,电话那边就突兀地传来了好几声枪响,紧接着是太宰治不好意思的声音,“抱歉抱歉,你接着说,这里只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乱步君认为,我们的手段实在是太过于温和,进展也实在是太慢了。”
完全忽视了太宰治那边的混乱,爱伦坡的声音依旧带着一种可以被称之为可怕的冷静,“他已经做好了计划,也请了合适的人过来。”
眉头一挑,太宰治的语气带了点兴奋,“看样子乱步君是生气了呢,想来我们很快就能看到一场非常精彩的剧目了。”
“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地方直接联系我就可以,义不容辞”
又是一个幻影被连绵不绝的子弹给打散,太宰治终于觉得有些苦恼了,“这边的小虫子确实是有点烦人了,我先去处理一下他们,具体的之后再联系。”
把电话挂断,太宰治的面上很不高兴,“想要试探我的能力直接问就好了,何必做这种小动作呢”
“所以才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像是森君这样的人啊。”
“窒息”蓝色的符纸在他的指尖燃烧着,却始终都没有彻底消散。
而面前这几个对他举起枪的黑西装,却一个个都脸色涨得通红,眼球也快要爆出来了,是非常典型的窒息的症状。
“虽然我的表能力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力,但这也不代表我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就只能全开领域呀”
“疼痛”他的语速慢悠悠的,而那个挣扎着对他举起枪的男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疼痛折磨得手一松。
哐当一声,手枪掉到了地上。
上前捡起了这把手枪,太宰治笑得非常无辜,“我说森君为什么会派你们几个和我一起过来处理叛徒呢原来是你们早就已经约好了。”
“窒息的感觉不太好受吧,这种从高速跌落的疼痛感又怎么样”他歪了歪头,“是不是很想迎来一个干脆利落的死亡”
“所以,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两种自杀方法。”
将手枪抵在其中一个人的额头之上,太宰治却是非常恶劣地开口,“怎么办我一点都不想给你们一个痛快”
男人的眼底满是恐惧,看着太宰治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鸢眼少年突然间就觉得有点无趣,“算了,便宜你们了。”
几声枪响过后,他随手把手枪别在了腰间,转过身就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中也,我想要翘班,你带我去玩吧”
“好。”中原中也在这样说的时候,已经推开了太宰治所处的这间仓库的门。
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太宰治笑得非常开心,“这是惊喜吗”
“没错,惊喜。”中原中也也弯了眉眼。
不过很快太宰治的表情就蔫儿了下去。
因为中原中也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爱伦坡并没有在港口afia找到太宰治。
而在中原中也被森鸥外联系到的时候,爱伦坡正坐在太宰治的办公室内喝着红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被迫加班的太宰治小心眼的给森鸥外拉黑了。
“中也好过分啊,说好的惊喜呢竟然是被森君拜托过来的,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鸢眼少年气鼓鼓的对着中原中也伸出了三根手指,“我决定要三天不理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把手指变成了两根,“算了,还是两天吧”
沉吟了一下,他又重新把手指变回了三根,“这一次我很确定,三个小时”
“太宰,你知道吗”中原中也笑着开口,“你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像恋爱中的”
没等他把那个词给说出来,太宰治就伸出手捂住了中原中也的嘴,眼带杀气,“中原中也”
眼底的笑意加深,正当中原中也想要继续做些什么的时候,就被太宰治的突然袭击给弄得面红耳赤。
“现在中也看起来才更像是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哦,明明我只是亲了你的耳朵一下,整个人都红透了呢”
他笑嘻嘻地退后了两步,还不忘对中原中也做了个鬼脸。
抿了下唇,中原中也的反应还是有些迟钝,“太宰,你可比我过分多了。”
纤长的睫毛垂落,在他的面上落下了一小块儿蝶翼般的阴影,“我有点不想带你过去了。”
顿了一下,太宰治微微睁大了眼睛,“中也”
下一秒,他直接扑到了中原中也身上,笑容灿烂,“那我们就不回去了,干脆放坡君鸽子好了”
依旧等在办公室的爱伦坡
这是第几杯红茶来着
在太阳落山之后还没有等来太宰治的爱伦坡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铁青。
同样得知这个消息的还有森鸥外,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份雇佣协议签得似乎比预计的还要更亏。
本来在中原中也过来之后,森鸥外还觉得因为太宰治的存在,对方可以在关键的时候出上一些力,但现在看来,情况正好相反。
明明是中原中也勾得太宰治压根就不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已经完全跑偏了
摸鱼也不是这么个摸法啊
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监控,见爱伦坡终于按捺不住,打算离开了,森鸥外这才笑眯眯地下达了一个指令。
所以,在爱伦坡离开太宰治办公室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广津老爷子的身影,“您好,阁下,首领请您到楼上一叙。”
对于森鸥外的邀请并没有感到多意外,甚至爱伦坡还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在他和森鸥外打交道的时候就知道,那个看起来明媚单纯的大美人,本质上其实就是一个算计起人来,连骨头渣都不会剩的黑心家伙。
只不过森鸥外惯常喜欢用那种无害的模样示人,也没兴趣加入什么组织,所以才会有很多的人上当受骗。
与之相反,已经坐到了港口afia首领位置上的森鸥外,就完全没有办法掩盖自己的锋芒了。
毕竟,身居高位久了,总是会留下一些不可磨灭的痕迹。
而偏巧,这些细枝末节对于爱伦坡他们这类人来讲,几乎就像是明晃晃的灯泡一样引人注目。
“森首领。”收回了目光,爱伦坡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他确实有这种傲慢的底气,所以森鸥外不会对他的这种态度生气,依旧是面上带着笑,语气和善,“或许我可以称呼你坡君”
“可以。”他对于别人怎么称呼自己,一向没有什么忌讳。
“坐。”伸出手示意了一下,森鸥外在注视着爱伦坡坐下之后,这才缓缓地开口,“希望坡君不会觉得我的问题冒犯。”
“除了外出击杀那些怪物,大多时间都待在白鲸内的坡君,为什么要过来找太宰君呢”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们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他双手交叠,抵着自己的下颚,“来自于你们那位城主的命令吗”
“和城主无关,只是进度太慢了。”这并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而且就算爱伦坡将这件事情广而告之又能怎么样呢
没有人能阻止他们。
当然,他也没有必要非得在这个时候让事情多生波折。
“森首领应该也发现了吧,那种被寄生的怪物越来越多,行动之间也颇为有章法。”
他说的是实话,森鸥外这样判断。
“是的,这的确是一个令人觉得非常苦恼的问题。”森鸥外点头,“只不过很可惜,港口afia似乎完全没有办法帮上忙。”
“你们所说的那几样东西,实在是让我们无能为力。”
“那就麻烦森首领之后让太宰清闲一点,我们需要他来帮忙。”话都说了一半,爱伦坡就注意到了窗户那边投过来的影子。
是丽姬娅,他的猫头鹰。
猛地站起身,爱伦坡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抱歉,我可能得先告辞了。”
顺着他的目光同样看到了那只正在撞着玻璃的猫头鹰,森鸥外还不忘轻飘飘地来上一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如果有需要的话,港口afia可以不计回报的给你们方便。”
“多谢森首领你的好意,但是我们并不需要。”在这样说着的时候,爱伦坡已经走到了门边。
只不过在他握住了门把手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的回头对着森鸥外提醒了一句,“不,应该说还是有需要森首领需要帮忙的地方。”
“我记得港口afia有一个被称呼为q的精神系异能力者吧”他抿了下唇,看过来的目光因为光线的缘故格外模糊,“森首领一定比我更加明白,什么叫做有舍有得。”
等到门被关上,森鸥外还因为爱伦坡的话而有些迷茫,“这是什么意思呢”
“林太郎大笨蛋,这是让你乖乖把q放走的意思啊”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爱丽丝嫌弃的开口。
“爱丽丝酱,你刚刚又偷偷躲到哪里去了”森鸥外瞬间变得可怜兮兮的,一点儿都没有刚刚那个港口afia首领的风范了。
“因为找不到你,害得我和坡君谈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那林太郎为什么不哭出来呢我想看你哭出来的样子。”金发萝莉坏心眼的歪着头,用最甜美的声音说着令森鸥外心碎的话。
捂住心口,森鸥外像是被打击到了一样,“爱丽丝酱”
“你这个样子好恶心啊。”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爱丽丝把手中的画本往地上一扔,跑到了旁边的柜子那边去拿新蜡笔。
弯腰将画本捡起,森鸥外欣赏着上面画了一半的稚嫩笔触,口中还不忘老父亲一样的叮嘱着,“爱丽丝酱,下次不要这样随便把自己的画本到处乱扔。”
“要是被不小心踩到了,你该伤心了。”
在浓重的红色之中,一个个火柴般的黑色小人扭曲着身体,看起来还真有几分人间炼狱的意思。
爱伦坡本来并没有想要去提醒森鸥外的,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港口afia在面对国木田独步的时候,正好是处于被克制的那一方。
若真是让国木田独步出手的话,港口afia最轻最轻也得是元气大伤,而这并不是爱伦坡想要看到的局面。
或许绫辻行人说得对,他确实是他们之中最心软的那一个。
可是黑泥的数量越来越多,可以寄生人类的黑泥也是等级越来越高,而他们这群异世界来客数量有限,真正去清理那些黑泥的主力军,其实还是落在了这个世界的人身上。
在横滨,也就是三刻构想中的三个组织。
爱伦坡只是不想再看到那满目疮痍的景象了,就算说他是在奢望也好,最起码在这个新世界,他是真的希望能一直保护着这份和平
尤其是,这以后也会是他的世界啊
对于在新世界定居的这件事,爱伦坡大概是最不排斥的那一群人了吧。
他不是不爱自己的世界,他只是对未来有所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