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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旧事提
    刘琰转过脸,又是从前纨绔的腔调了,“什么真的假的你倒是把我当个说书人了”



    “嘿嘿。”青禾笑,因为这些日子刘琰在珍宝院做事,收到许多古董文玩,且谢谢都伴随着一个浪漫的传说。他不过是当做好玩,才与她说起一二。哪知道她听得入神,竟拉着他一直说一直说了。



    刘琰一拂衣袖,作势要走。被青禾拉住,“好啦好啦。”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小锭碎银子,认真放进刘琰手里,“我给你钱行了吧,你再和我说说吧。”



    “有什么好说的,左右都是传闻,不知道真假。”刘琰掂着那银子,乜了眼,“再说了,我就值这么点”



    青禾拉着他袖子不放,“不知道真假才好,若是知道是真的,那就要为故事里的人难受了。”毕竟故事大多是悲剧收场,才显得浪漫。



    “若是知道是假的,那就不是滋味了。所以不知道真假才是最好的,想真的时候真,想假的时候假。”青禾弯弯绕绕地说起道理来。



    “你倒像个女夫子了。”刘琰打趣她,他收起手,接下那一小锭碎银子,回身到圈椅里坐下。自顾自倒了杯热茶,抿了一口,似乎在思量说什么。



    “还有一件,是一幅画。画的是美人图。听闻,这美人图的主人,曾经是个才子,这美人图里的美人,便是他的心上人。但他这心上人,却是别人的妻子。他便将人抢了过来。”他半阖眸,张口就来。



    “啊然后呢”青禾听得焦急,“那美人的丈夫呢不会死了吧”



    “对,死了。”刘琰说,“主人杀了美人的丈夫,将美人囚禁在自己身侧,日日寻欢作乐,挖空了心思,讨这美人一笑。”



    “啊这也太惨了。”青禾听得直皱眉,“后来美人逃出去了么”



    刘琰却没答,反而问:“为何美人一定要逃出去呢她就不能也爱上了主人么”



    他这角度倒是刁钻,青禾撑着下巴说:“可是她的丈夫为自己死了,她既然已经有丈夫,想必是同丈夫有情谊的。”



    “没有。美人和丈夫并没有深情厚谊,所以美人后来爱上了主人,因此也成了一段佳话。”刘琰看着青禾,又转过头去看外头的雨。



    “雨吓得太大了,只怕今夜不会停了,柳柳,你回不去咯。”他语气听来幸灾乐祸。



    青禾切了声,“回不去,我就住你府里呗,这有什么。我住在你府里,反倒是我赚了,你还得赔我两顿饭。”当然不止两顿饭,她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除了吃饭,自然还有好些要求。



    “你倒是算盘打得精。”刘琰笑着摇头,命人去布置她的房间。



    青禾感慨:“看来是我来太多次,那间客房都快变成我的专属了。”



    “一间房而已。”原本也是给她留的,陈设摆件,全是按照她的心意挑的。



    她第一回来,便说合口味,也不枉他忙活一番。



    青禾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泛出晶莹泪花,“快吃饭吧,我有些饿了。”



    “我看你是有些困了。”刘琰戳穿她。



    青禾不恼,又笑。



    这雨像是某个序曲的开端,一连下了几日,天气也一日比一日地凉下去。



    待雨停,天气便越发地冷起来,街上树木早就落了叶子,秋风萧瑟地刮着。太子便是在这样的时候,回到黎州城。



    他已然知晓太子妃去世的消息,面上是一脸哀痛,至于心里,其实没什么波澜。只是有些懊恼,太子妃一死,那么太子妃母家的势力便不好再为他所用,倒是失去了一个助力。



    太子此去是为大夏祈福,自然受到百姓列队热烈欢迎,一路阵仗浩大进了宫门。东宫里挂着孝,众人皆是一脸凝重,见太子归来,这才露出几分笑容。



    文贵妃也特意来迎他,见他安然无恙,这才真松了一口气。她手中抱着他的儿子,递给他,“抱抱你的孩子吧。”



    太子对这个孩子自然是极喜欢的,毕竟是他的儿子,他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



    只是看着这孩子,又不免想起逝去的太子妃,笑容转瞬即逝,只有沉思。太子将孩子交给奶娘,这才转过身和皇帝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摆了摆手,似乎颇为欣慰,“你没事就好。”他看着太子,神色淡淡。既然指控文将军构陷先太子,那么这事与太子必定也脱不了干系。



    皇帝看着他这儿子,有些疑惑,那时候他这个儿子才十五岁,真有如此谋略么想必是文家私自做的决定,为了扶持他上位吧。皇帝心里抱着这样的侥幸。



    太子回府先安顿过,便又去给皇帝回话。这一路所见所闻所感,以及祈福一事的进展,和遇刺之事的来龙去脉,都得仔细交代给皇帝。



    皇帝安心听他说完,许久没有说话。殿内安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太子有些惶恐,不禁反省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惹得他这父皇不高兴了



    许久,皇帝喉头一动,这才道:“你可听说,有人行刺文将军。”



    太子惊诧,这事他倒真没听说。他没听说是对的,因为皇帝特意压下了这事。若是他知道了,那便说明他有眼线。



    皇帝稍微放下一分心。



    太子说:“儿臣不知,外祖可有大碍”



    “没有。刺客也抓到了,兴许和行刺你的,是一波人。”皇帝淡淡开口。



    “哦倒是有可能,那这刺客可吐出什么没有”



    “有。”皇帝抬起浑浊的眼珠,紧紧盯着太子,“刺客说,是为当年,文家构陷先太子一事而来,是为匡扶正义。”他最后一句,稍作停顿。



    太子满脸惊诧,当即跪下,“这等说辞,未免太过大逆不道。外祖一家,对父皇可是忠心耿耿啊,怎么会做出这种陷害忠良之事呢”



    “是,朕也不信。”皇帝收回视线,逐渐移开,至那书柜之上,“所以朕已经命人去查了,这种事,必须得彻查到底,若是有人故意诽谤造谣,严惩不贷。”



    他没说下半句,若是当真属实,那自然也是绝不姑息。



    太子后背发凉,当即撇清关系:“父皇明鉴,可外祖真的不是这样的人。”



    皇帝只是淡淡挥手,“你这一句舟车劳顿,也累了。太子妃拼命为你生下个儿子,你也得慰问她母家才是。”这便是不想再听的意思。



    太子低头告退,“儿臣明白。”



    从勤政殿出来,太子脸色铁青。他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应当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件事是谁做的谁在旧事重提当年太子一党,早已经伏诛殆尽,不可能有漏网之鱼。那么是谁呢



    要做这件事,那人必须与太子关系密切,不可能有这样一个人。



    太子后背发凉,当即意欲去找文贵妃相商,可脚步一顿。若是他这时去找了母妃,岂不是不打自招,说明他心里有愧不,他不能去找。



    太子神色如常往东宫去,在路上碰见十一弟。刘琰与他招呼:“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刘琰说了两次,太子才缓过神来。“十一弟,怎么了”



    刘琰笑道:“没什么,皇兄安然无恙,臣弟放心了。”



    他们寒暄完,各自作别。刘琰看着太子的背影,脸上笑意尽收,眸色深沉如墨。刘琦啊刘琦,终于这一天要来了。



    黎州城的天,便是这时候开始变的。



    季霈听说这事,早就吓得坐立不安,当即来找季乘云商议。



    “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翻出这十年前的旧事”季霈拍着手,着急忙慌的。



    季乘云面色淡淡,第一次没应和他,反倒发问:“父亲一直是太子一党,父亲与我说实话,这件事是真的吗”他看着季霈的眼睛,渴求从他眼里看见一丝丝悔过之心。



    哪怕只有一丝丝,他都能有所触动。可是一丝丝也没有。



    季霈只是否认:“怎么会是真的呢这自然是那贼人狼子野心,意欲闹事。你是这事的主查,可不能被他骗了。”



    季乘云轻笑了声,“儿子自然明白,父亲”他一顿,语气稍重,“放心吧。”



    季霈哪里能放心,他已经快着急死了。他甚至想去找汝南王,可这时候若是去找,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有问题么



    他也不能去,只能在家中兀自着急。



    季乘云倒是一点不急,他给承欢按着脚脖子,因她怀孕有些水肿。



    这件事实在是大,承欢都听到风声,沉不住气问他:“你可有什么头绪了”



    季乘云答非所问:“好些了么”



    承欢当他不想说,便不再追问,“好多了。这件事,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承欢靠在他肩上,还是忍不住担忧。



    季乘云偷亲她嘴角:“自然不会,皇上会保证我的安全。”



    “是么”她还是不敢放心。向来夺嫡之争,死伤无数。这事说起来也不无可能。



    “放心。”季乘云说,“最近天凉,你夜里得盖好被子。”



    “嗯,我晓得的。”承欢笑说,“今天父亲着急忙慌来找你,也是为这事么他如此着急,莫非与季家也有些关联”承欢小心猜测。



    季乘云只是轻笑说:“暂且不清楚,一切还在查。”



    “若真查到,那可怎么办会不会影响你的仕途”承欢觉得,以季霈那性格,实在可能性极大。



    “兴许吧。”季乘云不咸不淡地回答,却对别的事情更感兴趣,“见你如此紧张我,这滋味可真是如在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的梦里啥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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