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药铺, 众人走在街道上。
人们一片热闹欢声笑语的景象,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少, 都会朝几人投来目光,甚至是羞涩一笑。
秋季的阳光是暖人的,但在死角里, 这抹阳光是照射不到的,这里只会永远阴暗寒冷, 就和群众大闹药材铺一样, 只有污浊多到难以忽视, 才会被人所在意。
榆木飞,道“不如我去找那帮人打听一番, 小姐就带着人去城主府,我们还是分两路来的好。”
绥安略感意外, 榆木飞似乎对这件事极其上心, 怎么憨憨的感觉一下子变得精明许多
澹藴点头, 道“萧璨,你便带些人去打探一番, 查查是怎么回事。”
似乎可以离澹藴远一点,萧长老高兴地点头, 带着榆木飞和两名内门弟子就往回走。
“安儿可还想继续逛”
澹藴的神色怡然自得,对于去城主府, 并不急于一时, 绥安虽然还想再逛,但让人城主干等着似乎也不太好。
绥安刚要开口,一旁的摊主立马呦呵一声“这位姑娘,需不需要买个香囊送给心仪的人我这边价格实惠, 质量也好,只需半块下品灵石,买三送一,买多更优惠。”
绥安下意识瞧了过去,这位摊主的香囊五花八门,色彩各异,其中一对鸳鸯和一对蓝紫色的并蒂莲最为显眼。
不过看这刺绣挺眼熟。
摊主“我做的香囊,质量是真的好,你身旁的那位姑娘用的也是我们家做的香囊,既然是老顾客,我就打个折扣,买一送一。”
绥安“”她回头一看。
澹藴似笑非笑,一言不发。
绥安心里把媛暖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硬着头皮说“你怎么知道那香囊是你绣的”
“我自己做的我能不知”摊主乐呵,“每个香囊背面的左角我都会绣个不起眼的一线牵,就是一条小红线。”
澹藴翻过香囊一看,果然有条小红线,恰好牵住并蒂莲的一片紫叶,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绣错了颜色。
绥安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等日后遇见媛暖暖,一定要暴揍她一顿,她无视一旁的摊主,道“那个小姐,我们还是快去城主府吧,莫要让人等急了。”
“唉姑娘买一个呗”摊主大喊。
澹藴见绥安慌乱的背影,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指腹摸了摸香囊上的并蒂莲,轻轻一笑,但她的笑容来的突然,去得也快。
澹藴叹息一声,跟在绥安身后。
“你死定了媛暖暖”绥安窘迫,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澹藴正跟着她,笑得很是欢乐。
这下,更难堪了,好想死啊
就在几人走后,一个全身黑衣,头戴兜帽的人朝绥安背影看了一眼,黑衣很宽,看不清男女,但是那双眼睛就像死人一般,连转都不转一下。
但凡有人经过黑衣人身边,都纷纷捂着鼻子绕道走,黑衣人的身上,似乎有着极其恶臭的味道,连狗都绕着走,但却有不少小猫跟在其身后。
那些猫,都是野猫,没什么灵性,只凭本能寻食物,装可爱,可却没有一人看上它们。
猫的毛发凌乱又脏,都在挠着黑衣人,偶尔饿极,还用牙去咬,黑衣人抬起脚来,一脚踩碎猫头,脑浆血液顿时流出,眼珠子都被踩了出来。
黑衣人就像踩蟑螂一样,理所当然,没有任何情感流露,吓得周围猫儿一个个竖起毛发,飞奔远离。
绥安皱眉,似乎听见什么惨叫,回头看一眼,都是人来人往的人群,只是四周的空气,有股淡淡的腥味,好似在哪里嗅到过,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
“怎么了”澹藴问。
“没什么。”绥安尴尬,走快了几步。
新都城的城主也有着一点修为,虽比不上宗门,但也好过平民百姓。
城主府里也有不少炼气期的守卫,人数较多,除了需要保护城主的安全,也得巡视城里治安。
城主是一名中年男子,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他在门口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几人一身白衣束腰上的腰牌,一眼认出,来自宗门。
城主上前躬身问“不知来人可是斩魔宗的萧长老”
绥安侧目看了一眼澹藴,盛气凌人,想来是外人都不知斩魔宗宗主亲自驾凌来收弟子。
“不是,萧长老有事,晚两天到,我们只是内门弟子,特意前来通知城主。”澹藴讲话之时也是面色平平,看不出想什么,也让人不敢去猜测说的真假。
“原来如此,那还请诸位府里头请,我已命下人收拾好房间,还请几位先暂住几日。”
“好”
城主府极大,安排三间房绰绰有余,只是凡人家不像宗门或修仙家族那般,人杰地灵,周围的灵气自然是无法进行比较。
叶婷一进屋,就面露嫌弃。
房间其实布置很雅观,一桌一椅都是极其讲究的摆放着,坐北朝南,阳光通透,几朵芳香的花朵在窗台还没凋谢,显然是精心用灵石栽培过,让房间有着持久的淡香。
“虽是简陋了点,但还请诸位莫要介怀。”城主一抬手,几名下人就端着糕点水果入了房,三间房都是一样的吃食,“舟车劳顿,还请慢慢享用。”
绥安心道,这个城主年纪虽大,却一点都没有架子,满面的笑容是相当的随和,不卑不亢,倒是给了她不错的好感。
今日又在药铺发生众多百姓争吵,想来这位城主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绥安随意选了一间房。
她见桌上的糕点无奈摸了摸还没消化的肚子,早知如此,就不该吃了澹藴那碗饺子。
本想刁难一下叶婷给妙木师姐出气,结果反而累了自己差点撑死。
绥安撇嘴,坐在床沿边上,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打坐静心,预习洗髓丹的炼制步骤时,澹藴端着两盘糕点走了进来。
她见状,脑门一根筋跳动,又迅速站起身来,问“这该不是给我的吧”
“这些糕点是新都城最有名的如园客栈所制,用数十种灵植做成不同口味的糕点,你素来喜爱这些甜食,我便都拿予你。”澹藴将盘子放在桌上,“若是不够,便将叶婷那边的糕点也拿来。”
“够了,足够了。”
天呐澹藴这是真想把她喂到撑死,绥安以前也好吃,偶尔,澹藴命人带些给她,但从来不会像今日这般,恨不得把食物全塞她肚子里去。
“今日我知你还未玩得尽兴,明日我们再出门逛一逛,喜欢吃什么,到时一并买了便是。”
“不了吧”她怕又遇上什么香囊摊主。
“无妨,我也无事做。”
绥安皱眉,总觉得澹藴的举动颇为怪异,可是她自己又说不上来哪里来的奇怪,问道“小姐今日为何变得如此体恤”
澹藴抿了抿唇。
体恤吗
不是,她从来就不是体恤的人。
“只是想带你好好逛逛。”澹藴负手,一身艳丽的紫衣在她冷静的双目下显得森然,“以后不一定有如此机会。”
绥安被这人的言语弄得微微愣住,原本还尴尬的心情顿感一阵涩意,咽喉的气管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不上不下。
是了,这次出来她可是千辛万苦得了内门大比魁首才换来的,下一次又得是猴年马月才能如此自由自在逛街游耍。
绥安面挂假笑“那多谢小姐了。”
她慢慢平复心情,告诫自己不要难过,若是将来有机会,就把澹藴给的养育恩情给还了,两不相欠。
澹藴颔首“糕点最好尽早吃。”
绥安一烦,挥手就将糕点收入储物戒,和那两串糖葫芦躺在了一起“我留着明日当早点,小姐还是回房歇着吧”
外面的天色还早,澹藴又是渡劫期的高手,即使不休息也无大碍,绥安这是裸撵人走。
澹藴未曾恼怒。
待人离开后,绥安关紧房门,冷哼了一声,盘腿坐在床上“不气不气。”
澹藴的脾气,她也不是第一天就知道。
她环顾四周,房间只是普通的客房,在这里,绥安没有办法专心炼丹,只能将洗髓丹炼制的步骤一一牢记于心。
熟记后又开始静心纳气。
不知多久,夜色渐黑。
当明月高挂在正空之时,房门缝隙又有几缕烟丝飘了进来,或许是绥安感觉到了不安,她猛地睁开双眼,却只能看见朦朦胧胧的一幕,房门似乎有人推开。
紧接着她便沉沉睡去。
窗外,只有立秋伴随而来的冷风呼啸,怕冷的鸟儿迁移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则靠着微薄的灵气硬留在了此处。
一声鸟儿叫唤。
绥安就如垂死病中的老人一般惊得坐起,她甩了甩脑袋,惊觉木灵根又一次虚弱了许多。
“该死,系统,昨晚是不是有人来过我房间”绥安记得房门隐约被推开,况且她一直坐着,又怎会躺着。
是的,系统也察觉到门被人推开,这人的修为肯定比宿主高,不然系统能够提前察觉有人在门口。
“如此说来,我的身体和功法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昨晚来的人。”
是的。
绥安捂着小腹,木灵根的虚弱令她感觉就像拉完一整天的肚子一般虚脱难受,她来到桌前,倒了杯茶水喝,缓了缓片刻。
周围似乎有她熟悉的味道。
碧焰果,昨日澹藴来过,绥安不太确定会不会是她,她摇了摇头道“若是她,大可不必如此吧”
可若不是澹藴,昨晚她房间里来人,澹藴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来人的修为高于澹藴。
但是,盛天大陆修为高过澹藴的修士,应该是不多的。
绥安一个头两个大。
只好来到澹藴房门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不见开门。
“小姐去找城主了。”叶婷笑了笑,“我说你可真能睡,这一觉就到大中午,如此懈怠修炼,真叫我怀疑你的修为是怎么来的。”
“昨晚我房里有人来过。”
叶婷嗤笑“这里的人,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没人敢私自闯进宗门人的房间,我瞧你是夜晚做梦,臆想出来的错觉。”
绥安双手环抱着,笑道“叶婷,我看你脸上的伤刚好,又想挨打是吗”
叶婷冷笑“怎么,想告你师尊”
绥安笑得很是大声,道“不用劳烦我师尊,你欺负妙木师姐的事,咱们俩还是慢慢算清楚的好。”
“妙木”叶婷一听,不屑说道,“若她心中有不满,可以随时来寻我报仇,怎么,难道她只是躲你背后的孬种”
绥安听完后,冷静了许多。
叶婷说得没错,妙木若是心有怨恨,最好还是亲自找叶婷报仇,此刻绥安强出头,是帮不了妙木的,反而还会害得妙木变得软弱,最糟的是,心智不坚,还会产生心魔。
“算了,懒得理你。”
绥安越过叶婷,刚走两步,感觉不对,回头一看,叶婷正带着不满的面容跟在她身后,她疑惑问“你跟着我干嘛”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
绥安顿时明了,她自嘲一笑,澹藴这是又给她找了个新的眼线,防止她乱跑。
作者有话要说 媛暖暖:阿嚏,姑奶奶我太受欢迎了,总有人在想我。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媛暖暖:可能要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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