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端着铜盆, 里面全是木炭,她来到澹藴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不见回应, 便推开门朝里走去。
房间里的铜炉已经冷却,月夕喊了一声, 环顾四周空空荡荡的屋子, 不知何时,澹藴已经离去,月夕面色无异, 她放下铜盆,将炭一个个放入铜炉里, 灵力引燃。
月夕的传音石亮起,她将其拿出来听着, 传来她妹妹月衣焦急的声音, 她说“主子去哪了我怎么联系不上她”
月夕淡定地瞧了一眼那燃着星火的铜炉, 回道“月衣, 主子还在昏迷当中, 一时半会醒不了。”
“什么, 主子的伤还未好吗, 那可如何是好”月衣的声音越发焦急。
月夕面色依旧不变, 道“月衣,你莫急,快告诉我那边发生了何事。”
“是绥安她她”
月夕听言,双眼眯起,狭长的眼缝让她变得深沉“小安安怎么了”
“被淮家追着, 人很多恐怕来不及了,我先不说了,你快些叫醒主子,我先去救人。”
月夕赶忙道“不可,你才刚踏入元婴期,如何对付得了淮家人,暗中行动,找机会救人。”
月衣并没有回,月夕放下手中的传音石,叹了叹气,她感觉疲惫,蹲坐在炉子旁,让那暖烘烘的星火烤着,完全没有任何动作要去找澹藴。
“就这样吧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该后悔才是”月夕讲出这句话时,神情平淡,语气却透着苍凉。
整条河流上闪着雷光,河流两岸边上,均是贴满了雷符,啵啵背着绥安不断逃窜,原本是要跳入河流当中的,此刻却不得不改道,仅是这么耽搁,淮家人便追了上来。
他们人很多,将逃生的路都给堵上,河流也好,高空也好,地面的曲折的林子也罢,都有人堵着,逃无可逃,瓮中捉鳖。
淮家主并不打算给二人缓气的机会,他一抬手,吩咐道“鱼妖死活不论,至于绥安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留你一命。”
“束手就擒。”绥安笑了笑,她心里其实想让啵啵自己逃,但看淮家主的架势,势必要啵啵体内的妖丹了,“做梦吧”
绥安的精神勾住脊鳞剑,她哪怕是死,也要一剑斩了这人。
“那就可惜了,本来还以为我们能成为一家人可惜了,你年纪轻轻就得陨落。”淮家主那惋惜的神情,好似长辈痛斥晚辈的不懂事,“不过也无妨,我会留你全尸。”即使是尸体,也是有利用价值的。
“哦,我看谁敢动我的人。”
就在淮家主要动手之际,忽然有一名红衣银面女子横在了中间,女子身材修长,束腰显得腰更细,让胸前看起来更饱满,宽肩上系着火红的大氅,衣袂扬起,似浴火凤凰。
绥安瞳孔一缩,不明白这人怎会来此,又有何目的。
淮家主看不清此女子的修为,看其衣着打扮,应该是宝场场主本人,他拱手说道“原来是宝场场主,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红衣女子笑声如银铃,道“呵呵,一家人在这世上,只有绥安配成为我的家人,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我们之间”淮家主好歹是渡劫初期,自然也忍不得低人一筹,“好歹是利益相关”
红衣女子指着绥安“她,就是我的利益,你如今已触碰我的东西,你觉得我和你们淮家,还能和平共处吗”
淮家主冷笑“你的东西你如何能证明是你的东西”
红衣女子指着绥安“你来说。”
听他们的话,二人似乎有什么合作,绥安虽不知女子有何目的,但此刻来救自己,绝不安好心,她道“我既非淮家人,也和你没有关系,你们也别自作多情,我恶心。”
淮家主闻言,双眼一瞪。
“哈哈”红衣女子却是开心大笑,“好,真好,不愧是澹藴带大的,有个性,我喜欢。”
淮家主还是忍着脾气,拱手说道“此人对我淮家极其重要,还请场主行个方便,日后我淮家定有重谢。”
“哦,重谢啊”女子似乎有了兴趣,“也可以,反正绥安现在是死是活对我来说不重要,若是你肯用你的人头来换,我便勉为其难同意了吧”
淮家主听着前言,本舒口气的他瞬间被后言点燃怒火“好,很好,既然谈不拢,那就都留下,一个也别走,给我杀”
围堵的人群一拥而上,红衣女子用眼角瞧了一眼这帮人,嘴角上扬,满满的不屑,她只是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那些炼气期的修士直接被爆了脑袋,脑浆四射,满地狼藉,筑基期修士则七窍流血,倒在地上哀嚎,唯一一位元婴客卿幸免于难,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断作呕。
绥安目露惊异。
这个宝场场主应该是利用了声波震动的方法,低修为听了,脑袋承受不住,自然爆裂。
渡劫修士当真是恐怖如斯,连元婴修为的都抵抗不了,也难怪那些高修为的修士自视甚高,视普通人为蝼蚁了,若上次不是淮家主想活捉绥安,或许二人根本跑不了。
还有淮阳,如果不是利用绥安、利用了澹藴的隐疾,岂能容他放肆
绥安和啵啵之所以没有事,应该是被红衣女子给规避了声音,这得将灵力控制得极为细致才能做到,否则那个响指,也能让绥安爆头。
就绥安所知,澹藴就能把灵力控制得极其细致,尤其是那抽丝剥茧,澹藴后来也示范过一次给绥安看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成功剥离。
也不知这红衣女子和澹藴相比,二人的灵力谁控制得更细致。
“好,好。”淮家主气得血气翻涌,差点想吐血,这一下,淮家又损失了一大笔。
淮家主的灵根为金,他将灵力包裹着身体,便如黑铁一般坚硬无比,他的双拳对击,山间一震,鸟儿惊飞。
红衣女子觑眼,笑了笑,她一起手,便是千剑相伴,每把剑都是不同的形状,长短不一,人级下品到黄级上品都有,初略一算,价值竟有十亿上品灵石。
“不愧是宝场主,真是太有钱了。”只是,这人用的一招一式,实在太像澹藴了,若说是人长得一样,可以解释是双胞胎,但这常年用剑的招式,也不该如此熟悉才是。
莫非,宝场主真是澹藴
可是疑点又更多了。
刚刚说的新任务,宿主还是看看吧
绥安点开面板一瞧,她瞪大眼睛,任务是阻止女主魔化,奖励气运点一千,系统进化小世界
“砰”这时,红衣女子和淮家主缠斗在一起,二人实力悬殊,红衣女子并未有任何动作,那千柄剑就让淮家主应接不暇。
绥安来不及询问,她拍了拍啵啵肩膀,道“趁这两人对打,我们悄悄跑。”
啵啵点点头,背着她就跑。
那客卿晕眩感降低,发现二人逃跑,赶紧追在其后,死咬着二人尾巴不放。
“贼子,莫要逃”
绥安回头大喊一声“这位大哥,你只是淮家的客卿,互惠互利,如今淮家根子烂了,利少了,何必再替淮家卖命,莫要忘了,我师尊可是斩魔宗宗主。”
客卿追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他迟疑了,上次淮家贺宴办得乱七八糟,不算太好,尤其是淮家最后还宣布要退出联兴城前往天机宗时,他心里多多少少就不太乐意跟过去。
他的家在联兴城,所以才当淮家的术法指导师,他拿钱教人,是合作,可不是淮家的下属,如今却还要千里迢迢来抓绥安,得罪了澹藴,淮家倒好,拍拍屁股走人,那他怎么办
难道跟着淮家举家迁移
那自然是不可能,这等于把将来的一切都交托给了淮家,他可不傻,想到这,客卿也就没有继续追人,而是反身离开了。
啵啵带着绥安跑了很久,跑到听不见两名渡劫修士对打的地方,啵啵方才放下人,绥安这才有时间继续询问系统。
宿主,上次得了气运点,系统恢复了一些资料,是关于宿主重生前的在宿主死后,澹藴去了上界后不久就魔化了,她最后灭了世。
什么灭世绥安不懂,澹藴为何会灭世,难道是因为自己
绥安觉得不是,她可没有那么自恋,也不认为自己会令澹藴做到这种地步,或许,是澹藴找到了复仇的人,仇恨填满心,蒙蔽了眼才会灭世吧
是的,系统被前任宿主设置一道保险开关,开启系统的钥匙就是宿主非正常性的死亡,若是宿主一生快乐成长,系统就会一直沉寂,直到跟随宿主一起死亡。
绥安陷入了沉默。
这道保险,怎么听着,是前任宿主因为她才如此设计的,而且这些任务难道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阻止澹藴魔化吗
也对,若澹藴灭世了,她自己也得跟着死亡,又何谈逆天改命,她问“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资料吗”
没了,只有这些。
今日,得到的消息有点多,绥安一时半会理不清,那红衣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澹藴,但她总感觉八九不离十,那她就不懂了,澹藴到底想做什么,是否真想杀她
还是说,澹藴已经开始进入魔化的阶段,所以小说里,澹藴才会毫无征兆用上了紫魔气。
“那我该如何阻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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