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您出去啊”苏今的长子苏东看着迎面走过来的父亲问道。
“我去祠堂拜拜祖宗。”苏今矜持地答道,
“那我陪您一起去吧。”苏东道。
“也好。”苏今点点头。
苏何苏今他们这一支,并不是苏家主脉, 祠堂并不在他们这一支,而是在另一条街上。平时族里派专人看守。
父子俩带着下人们出了家门,向祠堂走去。
“也不知道, 锦妹他们到了京城没有。”路上, 苏东道。
“算着日子,应该快了。”苏今道。
“真想不到,顾朝不但中了举人,还是安定侯府的世子爷呢。”苏东感慨地道。
“是啊”苏今点点头,以前就是做梦, 他们也想不到, 老苏家会和京城的侯府扯上关系呢。
“这真是上天保佑, 咱们苏家居然有了侯府这么一门贵亲。这要是搁半个月前,谁能想呢。”
“还有祖宗, 祖宗别忘记了祖宗。”苏今把手拍了拍苏东的胳膊,严肃地补充道。
“哦,对,这都是祖宗保佑, 祖宗保佑”苏东麻溜地接道。
“这就对了,要时刻不忘祖宗”苏今再次强调。
老天爷忙得很,不一定有时间注意到他们苏家的。不过祖宗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他们苏家的祖宗。不念着他们这些后辈又能念着谁呢
幸亏他相信了祖宗的话,没有半刻迟疑,不然,等顾朝哦, 不,是周渊等周渊回来后再布置的话,时间上就有些紧巴了。
祖宗们哟,加把劲儿哟一定要保佑苏家保佑他行事顺顺利利的。
不过,是好是坏,还不一定呐
“爹,这说起来,我也是安定侯府的世子爷的大舅子了吧。”苏东美滋滋地道。
“谈何容易”苏今摇了摇头,“权贵之家,结亲的时候都讲究门当户对,士农工商,别忘了,商可是排在最后面。就怕侯府有别的想法。”
苏今不是不乐观,是极度不乐观。祖宗可是说了,侯府要贬妻为妾呢。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阿锦嫁给他的时候,可是正妻当时可是他看中堂妹,主动求娶,当时他有什么身无分文大伯可没嫌弃过他再说了,我这位妹夫在家里的时候并未娶妻啊。如果不是大伯救了他,如今他性命安在”
苏东对此可是有话说的。“难道,妹夫的一条命还不值一个正室之位”
谁说不是啊。苏今心里深以为是。安定侯府不地道啊。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要是周渊没有出现,估计安定侯府老老少少没准在心里天天拜佛,说什么宁愿减寿十年,愿得周渊平安吧。如今,周渊平安了,他们在慈悲的佛祖面前发的誓,呵呵,都随风而去了。把话自己吃了。
“再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当时身无分文,还不是靠大伯,才能活得体体面面,不然,就是想去做个帐房,没有人担保,也是做不成的。”谁家铺子里招帐户不是招知根知底的。像周渊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根本不可能得到这样的工作机会。
这位堂妹夫不至于这么不念旧情吧
“唉”苏今叹了口气。
没办法,这安定侯府,这周家,就是这么不讲究。
好在他们苏家的老祖宗早有防范。不然,他们苏家,不成了砧板上的肉
“爹,我看你也别这么悲观,怎么说,阿锦也给他们周家生了安哥儿。就是看在安哥儿的份上,他们也不至于太过分吧。瞧咱们安哥儿,白白胖胖的,机灵的不行,人也懂事。可招人疼呢。”
苏东安慰老爹道。
苏今没法说,他怎么说说周家肯定不是个东西现在这时候说这个,是有点不合时宜的,也有点刹风景,甚至丧气。
毕竟 ,苏家上下都盼着安哥能顺利认祖归宗的。
“苏兄,这是打哪儿来啊。”拐角处,遇到开布店的张老爷,张老爷热情地抱拳跟苏今天打招呼。
“哦,出去转转。”苏今笑着回道。
“苏兄,好久不见了,咱们兄弟好久没在一块坐坐了,不知道苏兄中午有没有时间,不如,我请客,咱们去福月楼喝一杯”张老爷又道。
“张兄好意,心领了,下次,下次。”苏今回道。他现在哪有心情
“哎哟,真是巧了,苏兄,张兄,都在呐。好久不见了,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喝一杯,我请客。”这时候,一位书铺子的刘老板走了过来,冲着两人抱拳道,
“苏某心领了,改天吧。今天家里有些事情。”苏今拱拱手,表示歉意。
“那这样,改天我下帖子,请苏兄张兄。”刘老板又道。
苏今有些无奈,对方太热情了有没有
“好,好。”苏今点点头。
两人看出苏今可能是有事出门,也没过多纠缠,只是寒暄了几句就告辞了。
一路上,苏今发现路上全是笑脸,全是邀请他去喝一杯的,要给他下帖子的。唉,唉,自从侄女婿是侯府世子的关系传出去后,最近家里接的帖子可不少了,全是亲朋故旧来拉关系的。
像他们苏家的族人,多是去大哥家里走动,一些朋友,和大哥扯不上的,就上他这里来了。
说着说着,父子俩到了祠堂。
“小人见过今二老爷。”负责看守的下人连忙跑了过来。
苏家枝繁叶茂,族人不少,各种大老爷二老爷一堆堆的,下人们称呼苏今就是“今二老爷”
“我去拜下祖宗。”苏今说完直接往祠堂走。
下人有点凌乱,“哎,你说,我怎么觉得,最近这阵儿今二老爷来得很勤呐。”看着苏今天走了进去,有个人跟同伴嘀咕道。
同伴点点头,伸出四个手指头,“第四回了。”
苏今进了祠堂,见了祖宗牌位,立马跪下了。
祖宗保佑吧,他们苏家,现在正处在关键时期。是成为侯府的亲戚,还是被人踩在脚下,成败在此一举了。
苏东见老爹跪了,也连忙跟在后面跪了,祖宗保佑。
苏今在心里跟祖宗倾诉完后,去自家的铺子转了转,又是收获了好多的恭维。当时,主要是夸周渊年少英才啊,才华横溢啊,和苏锦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啦,两人的儿子周安多么可爱啦之类的。
苏今还能怎么着笑纳呗。难道他能说,他家祖宗预料到了周家做事不讲究,喜欢过河拆桥
他不但没法跟这些人说,甚至连他大哥都不能说。他可是派了心腹去京城布置了的。万一到时候事发了周家怀疑起苏家,保不齐会派别人来查的,他可不能漏了马脚。
要沉着,要冷静,要不动声色
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和寂寞涌上了苏二老爷的心头。
京城勋贵多如牛毛,安定侯府圣眷一般,但在周渊救驾后就不一样了。哪怕为了不寒功臣的心,皇帝也要做做样子,对安定侯府表示下关怀。
在周渊失踪的这些年里,皇上时不时地会提起周渊,表达一下对他的怀念,对安定侯府也多有赏赐。
这几年,安定侯府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知道周渊的消息后,安定侯府的老夫人和安定侯夫人更是喜极而泣。
她们的大孙子大儿子,终于找到了
对于周安,周家还是有几分喜欢的,毕竟,这也是他们周家的血脉。但对苏锦,就有些不满意了。
门户太低。
怎么配得上侯府世子
还是他们圣眷正隆的侯府世子。
周家迅速给周渊定了门亲事,就是吴国公的孙女吴静。
苏家毕竟救了周渊的性命,还给周渊了经济支持,才能让周渊被救后不但不落魄,还活得相当滋润。苏锦又为周渊生了周安。结果,周家还是决定要贬苏锦为妾,为周渊另娶。周家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心虚的。因此,和吴家定亲的事,就没好意思宣扬。并且,把成亲日期就敲定在订亲半个月之后。
周渊年纪也不小了,婚事早点定了,大家也早点安心。迟则容易生变啊。
对苏锦,周家也是瞒着的。反正,等新媳妇进了门,苏锦为妾就成了既成事实。苏锦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但是吴国公府可不一样。他们家的姑娘,又不是见不得人。要是偷偷嫁了,那才让四九城的人笑话呐。别说勋贵们了,就是平民百姓之家,娶正妻也都是大张旗鼓的。只有纳妾,才悄悄的呐。
很快,四九城就传遍了,吴国公府要和安定侯府联姻啦。定侯府世子找回来了,要娶吴国公的嫡长孙女。
这天,一个道士站在吴国公府门口,不住地摇头。
如今,京城的一大热搜可不就是吴国公府和安定侯府的亲事。有过路的吃瓜群众一看道士这神情,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个道士是来送瓜的。
“道长,您为何摇头啊”
道士心里松了一口气,心说我摇了一会儿了,总算出来一个捧哏的。
“这府里,晦气冲天有人克夫啊。”道士边说边挥了下拂尘,往外走。不走,等着吴国公府的门户听到了出来把他抓进去吗
“克夫”又有两个行人停住了脚步。
“我从未见过克夫克到性命的。不得了啊。这晦气,谁娶谁死”道士又摇摇头道。
“道长,您指的是谁呢”路人又问道。吴国公府女眷太多了,到底是哪一个
“我哪儿知道老朽也是刚来京城”道长翻了个白眼儿。“不过,晦气应该很快离开了。想来,这位克夫之人快要成婚了吧”
道长说完,扬长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了。
吃瓜群众们好不容易吃个一手瓜,肯定是要传一传的。
“听说没,有个道长,说吴国公府,有人克夫”
“谁啊谁克夫”
“我这么猜着,应该是和安定侯世子订亲的那位吧。”
“天那安定侯府世子岂不是”
“谁知道呢。那个道长说,克夫能克死呢。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久,吴国公府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吴国公夫人气得大怒。
“也不知道哪个杀千万的,看我们静儿得了门好亲事,竟然使出这样下作手段”
吴国公也是气得不行。
“夫人莫急,不过是有些小人眼红罢了。孙女婿简在帝心,又是侯府世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咱们阿静呢。我已经让人去查那位道长的下落了。”
“不知道是何人在背后指使,简直太恶毒了些”
“左右不过是见不得咱们两家联姻的那几家罢了。当初孙女婿刚回京的时候,他的亲事就被不少人盯上了。也是咱们家手快,抢先定了下来。”
“当时看中孙女婿的,光我知道的,有诚王妃,永定侯夫人,还有礼部的王侍郎家。昨儿我去康泰长公主府上赴宴,遇到诚王妃,诚王妃说话就阴阳怪气的。”
“好了,先不管这些。找着那个臭道士再说。明天你带着阿静去拜见一下福隆寺的文苦大师,我和文苦大师有些交情。到时候文苦大师帮着阿静说几句,留言自然就会平息的。相对于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道士,还是文苦大师威望要高一些。”
“老爷所说极是。”
安定侯府也是听到了这个传言的。
“老爷,你怎么看”安定侯夫人有点患得患失的。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儿子的痛苦了。
六年儿子失踪了差不多整整六年。
多少年日夜,她都是以泪掩面,向祖宗祈祷,向佛祖祈祷,求他们保佑儿子还活着。保佑儿子能平安归来。
如今,儿子总算回来了,难道,要被人克死吗
“夫人多虑了,总不能一个藏头不见尾的道士的一句话,咱们就要把亲事取消吧。这事,多半是吴国公府的仇家干的。应该说是想膈应下吴家罢了。”
这年头,权贵之家有一个算一个,谁家还没个对家了。有人看不顺眼太正常了,但没必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种事,小心些总是无大错的。”
“夫人忘了,当时两人的八字,咱们也是找人合过的,不是说天作之合嘛。”
“这倒也是。”说起这个,安定侯夫人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当时八字还是她亲自找人去合的呢。
第二天,传来吴静去福隆寺见过文苦大师,并得文苦大师赐下的一枚开光的玉佩之后,安定侯夫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哪个杀千万的,居然背后造谣我家静儿还好亲家是明白人,没有中小人的奸计。”在一次宴会上,吴国公夫人对安定侯夫人道,话里话外地,夸安定侯府明查秋毫。
对亲家话里的暗捧,安定侯夫人还是蛮受用的。
“阿静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文静贤淑,当得好良配。不过是有些小人,看不得咱们两家好罢了。亲家不要放在心上。当初阿静和阿渊的八字,还是我亲自找人合的呢。”
听到安定侯夫人的话,吴国公夫人也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周家毁婚。到时候孙女担个克夫的名字,就不好嫁了。
“是啊,两个孩子我也都见过的,真真是天作之合。”旁边几位夫人太太也附和道。说好话又不要钱,还能给两位夫人卖个好,她们为什么不说。
“是啊,是啊。有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我说啊,世子的福气啊,还在后边呢。”
这时候,诚王妃走了过来。
能出现在这个宴会的,家世都不会太差,平时大家不是在这家的宴会上见面,就是在那家的宴会上见面,基本上都互相认识。
诚王是皇上目前硕果仅存的亲叔叔,在宗室中地位颇高,就是皇后,也是要给诚王妃三分面子的。诚王妃想把孙女嫁给周渊的事大家多少也是听说过一些风声的。只是,诚王府目前适龄的也就是个庶孙女,诚王妃的嫡次子的庶女。安定侯府嫌弃不是嫡女,就没有答应,而是和吴国公府结了亲家。为此,诚王妃最近见了吴国公府的女眷,总要呛上两句,觉得是吴国公府截了她家的糊。
旁边几位太太夫人不由暗中叫苦。要是一会儿诚王妃再跟吴国公夫人呛起来,大家劝还是不劝呢
好为难哟。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大家表面不露声色,都过来给诚王妃见礼。
“大家不必多礼。“诚王妃一抬手,众位夫人太太们都直起了身。
能在这个圈子混的,有眼色的多,没眼色的少,几位夫人太太向诚王妃和吴国公夫人安定侯夫人点头致意,就要扯乎了。
“本宫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这才来晚了。”诚王妃悠悠地道。
正要扯腿走的几位太太郁闷坏了,这话让她们怎么接
说没关系那就是默认对方确实来晚了,肯定不行。能回答的也只有“不晚,不晚,其实,我们几个也是刚到。”
虽然她们都来了好一会儿了。
只是,刚说完这句就走,好像也不太合适。只能先在这呆一会儿了。想来诚王妃一会儿呛上两句也就没意思了。
到时候她们多笑就是了,争取两不帮腔。
“大家可知道本宫怎么耽搁的”诚王妃开口了。
大家伙心说,这可怎么猜哟。
只是,人家开口了,你不接茬就是不给面子,人家问了总是要说的。
“想是路上有马车坏在半路上,堵住了路口”一位太太道。
诚王妃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显然对对方的识趣很满意,然后摇了摇头,眼睛望向旁边的一位夫人,意思是该你了。
这位夫人一看诚王妃点将,知道自己不得不张口了。倒不是说她怕诚王妃,只是,在这么点小事上,得罪一位圣眷正隆的王爷的王妃,值不当的。
“许是王妃家的马车坏了”总不能说,我猜王妃你可能记错了出门时间吧。马车坏了是客观原因,记错出门时间,不说对主人不敬吧,最起码肯定是不太重视。
不过既然诚王妃敢拿出来让人猜的理由,应该不是记错了时间。毕竟,赴宴记错了时间,还是很容易落人口实的。
但是,她也不好猜别的了。马车坏了这个理由,合理又中性。说出来对任何人都没有攻击性。她能想到只有这个了。
诚王妃又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下一个。
“这个猜不出来。”这位夫人本来想说是哪个不开眼的撞上了王妃的马车的,不过转念一眼,京城这种地方,权贵太多了,万一王妃的马车是哪位更贵重的权贵撞的,甚至万一运气不好,撞她的是皇上白龙鱼服呢她这么说不成了惹祸上身嘛。
不如来个不知道,最多被人嘲笑一句木讷,总比惹麻烦要好。
诚王妃又看向安定侯夫人。
“这可真不好猜,王妃娘娘不如给些提示。”
她其实想直接说猜不出来的,只是,前面的人已经说了,她要这么说,就显得有些敷衍了。因为婚事没成,诚王妃对安定侯府肯定是有些意见的。能不让对方抓住话柄,还是不要让对方抓住话柄。
诚王妃微微一笑,“本宫本来都要走到胡大人府上了,却见街上有个人议论说吴国公府上的长孙女阿静姑娘克夫。”
听到这里,吴国公夫人皱了皱眉,刚要为孙女辩解
“本宫一想,阿静姑娘,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这样的谣言,本宫没听到也就罢了。既然听到了,总要把传谣的当场逮住,还这姑娘一个公道才是。”
诚王妃笑语嫣然地道。
什么情况 安定侯夫人和吴国公夫人对望一眼,嗯诚王妃什么时候转性了
只是,两人从彼此的眼神里都没找到答案。
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听诚王妃接下来怎么说吧。
“我当时就叫住车夫,让下人跟上那个传谣言的路人,扭送到帝都府。结果,还没抓住呢,又遇到了第二个传谣的,传的还是一样的谣言。我就想着,把这两人一起抓住吧,结果,迎面又走来五个人,都是说这事儿的。我就想啊,这就有点不对劲儿了。再找人这么一打听,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安定侯夫人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了。难道,他的渊儿又出事了
“有人说啊,安定侯世子摔下了家里的池塘,腿给断了。还请了太医。我当时就想着啊。人不是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嘛,干脆,我先叫人去安定侯府探个究竟,到时候也省得把人送过去帝都府衙门为难不是。结果啊”
诚王妃还特地卖了个关子。
“怎么着”安定侯夫人赶紧追问道。
其实她也感觉到了,根据诚王妃的语气推断,这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不过,心里还是抱有些幻想的。
“这事啊,还就是真的唉看来我的一番好意,也只能付之流水了。”诚王妃遗憾地摇了摇头。
她的话刚落,吴国公夫人就晕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一直码得不顺,后来到凌晨,还是感觉差了点意思,就一直冲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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