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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邪神(完)
    毓秀着实被那只妖怪的长相吓到了, 以至于接下来都恹恹的。



    他没让邪神化作黑雾带他回去,而是两个人并排着慢吞吞地往回走。



    邪神似乎也被他刚才暴躁的反应吓到了, 无论如何就是牵着他的手不放,还要和他十指相扣,仿佛这样做才能得到安全感似的。



    邪神的力道有些大,尽管他自己感受不到,可毓秀总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钳子夹着,夹得他时不时地生疼。



    他忍了一会儿,直到忍不下去了, 便开口“你抓痛我了。”



    邪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大力气, 于是稍微放松了些, 但还是不情愿放手。



    毓秀甩了甩被邪神抓着的手,又抬头看了眼邪神紧绷的侧脸,突然好奇起来“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邪神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转过头, 疑惑出声“嗯”



    “就是你以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过吗”



    “没有。”



    闻言,毓秀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都说古代人早熟, 十五六岁就开始婚配,十七八岁就开始孕育子女, 像邪神这样十八岁还单着的情况应该算是比较少见了吧。



    邪神见毓秀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虽然不知道小和尚心里又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但还是耐心说道“我不知你们那边如何, 我们这里的婚嫁年龄较晚,通常十八岁左右才会考虑这些事, 我死时刚过十八岁不久,还没考虑这些事。”



    原来是这样。



    不过十八岁考虑这些不算晚,毓秀也是刚过十八岁, 他的十八岁就是和朋友一起在网吧通宵打游戏。



    这差别不是一点点的大。



    毓秀哦了一声,心想这么说来他还是邪神的初恋了。



    他倒不是很在乎这些事,可想到这一点,就是忍不住美滋滋的。



    “你呢”



    邪神的话把毓秀问愣住了“我什么”



    “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没有。”毓秀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膛,“十八岁以前的我,心里只有学习。”



    “”看他小得意的模样,邪神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



    两个人走进清怀城里,许是城里的街道有人清扫的缘故,一路上没有大面积的积雪。



    但也没有瞧见任何百姓的身影,只有武装严实的巡逻队伍从旁经过。



    巡逻队伍的头子注意到他俩,转身和队伍的人打了声招呼后,便独自向他俩走来。



    “毓秀小师父”



    毓秀没想到头子认识自己,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头子的相貌和身量,印象中他并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头子看出了毓秀的疑惑,解释道“我是和静慧大师一同上山接你的那些人之一,你可还记得”



    这么说的话,毓秀就想起来了,只是那天夜里一片漆黑又刚下完雨,他们所有人都包着脑袋,他着实分辨不出头子是那些人中的哪一个。



    好在头子也不在意这些,关切地问道“小师父,你近日可还好”



    毓秀点了点头“我很好,当初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向你们道谢,也麻烦你帮我向静慧大师他们转达一下谢意。”



    “我们都心领了,重要的是你无事便好。”头子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又将毓秀从头到脚地看了看,“说起来,你变化真是大,刚才我险些没认出来你。”



    毓秀想挠头,却只挠到自己毛茸茸的帽子。



    头子又道“听说你被江府的邪神掳走了,还被困在江府出不来,怎么今天可以出来了”



    “”毓秀尴尬地笑了笑,把邪神往自己身边拉了些,才说,“今天过节,我们不想打扰其他人,就单独出来走走。”



    头子这才把目光转到邪神身上。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高大的男人,一袭黑衣,且黑发披肩,浓重的黑和地面残留的雪格格不入。



    并且男人长得真是好看,眉眼精致,轮廓分明,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就是皮肤过分苍白了些。



    这个的人,怎么可能被忽视



    不过是头子和这个人不熟,才不好意思多看罢了。



    这会儿定睛一看,头子眼里闪过一抹掩饰不住的惊艳“这位是”



    毓秀顾及到刚才头子对邪神的评价,没好意思把邪神两个字说出来,只道“他叫江恩临。”



    “原来是江公子。”头子拱了拱手,随即疑惑起来,“可是我和江诚打过几次交到,也去过江府数次,貌似没见过江公子。”



    毓秀见头子一副要刨根问底的架势,连忙打住他“他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你没见过他很正常。”



    头子恍然地哦了一声,顿了顿,居然又说起来“敢问江公子和江诚是什么关系我们今天能遇见,也算投缘,虽然城里的妖怪已被清除得差不多了,但你们就两个人还是有些危险,我等会儿护送你们回去,当是交个朋友。”



    毓秀“”



    他知道了,这个头子就是想要结识江家人,别以为隐藏得好就不会被他看出来



    所以刚才头子也是为了邪神才跑来跟他打招呼。



    被当做跳板的毓秀心都伤透了。



    头子见他们没说话,只当他们同意了,转身比了个手势“请。”



    然而邪神没动。



    毓秀拉了拉邪神的手,没拉动,便没再勉强他,和他一起杵在原地,就是表情怎么看怎么尴尬。



    邪神面无表情地看着头子,声音清冷“我是江诚的堂伯公。”



    头子哪里知道邪神会忽然说出这番话来,顿时满脸茫然“啊”



    邪神说“也是我把毓秀掳走且将他困在府里。”



    头子“”



    难怪他们巡逻队伍一路走来没有碰到一个妖怪,难怪这两个人敢肆无忌惮地在安全区外走着,难怪他觉得江恩临的名字有些耳熟。



    刚才他不敢朝这方面想,现在想起来,才发现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死亡线上蹦跶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头子的表情从诧异到震惊,从震惊到惶恐,从惶恐到绝望,变换了好几个模样。



    最后,他脸色惨白,整个人的状态和昨天的丁元以及丁文甚至是江诚别无二致仿佛随时都能厥过去。



    “你你你你是江府的”



    “邪神”两个字在头子嘴里绕了一圈又一圈,都没能吐出来。



    邪神也不说话,就这么用凉飕飕的眼神看着他。



    毓秀见状,赶紧向头子告了别,便强拉硬拽地拖着邪神走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回头一看,头子早已领着他的巡逻队伍消失得无影无踪,跑得那叫一个快。



    毓秀禁不住地乐了,问邪神“你就是故意说出来吓他的吧”



    听完他的话,邪神居然还很委屈“他先说我的。”



    毓秀心想人家说的不是事实吗当初可不是邪神把他掳走的吗可不是邪神不准他出门的吗



    但听邪神的语气,他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翻旧账,看左右无人,停下脚步,凑上去在邪神嘴上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还挺响。



    “别再想了。”毓秀说,“他说你,你吓他,正好扯平。”



    虽然毓秀的话没有安慰到邪神,但显然他的主动让邪神非常受用,前一刻的委屈一扫而光,他低下头又亲了毓秀几下。



    毓秀不闪不躲,由着邪神啵啵啵。



    幸好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然被看见了真是害臊。



    邪神扭着他腻歪了好久,才被他推着继续往回走。



    令毓秀没想到的是,他们刚踏入安全区便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江福赐。



    两年前,江福赐侥幸从邪神手里逃脱,尽管捡回了一条命,却从此变得疯疯癫癫起来,他离开了江府,一直在外面游荡,了无音讯。



    若不是今天突然认出江福赐,毓秀还以为江福赐已经遇难了,哪知道江福赐福大命大地坚持到了现在。



    只是江福赐过得很不好,衣衫褴褛地趴在地上乞讨,手脚均有残疾,似乎连站立起来都很困难。



    而其他人也认出了江福赐,有个中年男人走过去,一脚踹翻江福赐面前的空碗。



    江福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猛地一个哆嗦,条件反射性地蜷缩成一团,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求求你们,不要打我”江福赐害怕得整个人都在抖,可怜兮兮地哀求,“求求你们了”



    可惜他的求饶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同情,中年男人走上前,二话不说便用脚往江福赐身上招呼。



    江福赐禁受不住,张嘴呕出一口血来,脏得看不清五官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恐惧,他表情抽搐,翻着白眼,几近昏厥。



    “哎哟,江大人这么快就受不住了”中年男人脚下不停,嘴上还在阴阳怪气,“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们这些贱民赶尽杀绝吗你倒是站起来啊。”



    江福赐嘴里和脸上都是鲜血,和污垢混杂,看着极为恶心。



    此时此刻,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痛苦声音。



    同时,其他人都在起哄。



    “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不到江大人有朝一日还会落在我们这些贱民手里哈哈哈哈哈。”



    “江大人,站起来啊,哭没用,这可是你说的。”



    “看来昔日风光无限的江大人不行咯”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完哈哈大笑。



    也不知江福赐能否听懂他们的话,等他们说完后,江福赐连支支吾吾的声音都没有了,甚至没有躲避也没有动弹,任由那些人疯狂踹他。



    过了很久,邪神突然迈开步子走过去。



    带头踹江福赐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了邪神的走近,他竟然像是认识邪神,赶紧停下动作,卑微中带着讨好地弓下腰,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江公子。



    其他人见状,跟着喊了一声江公子。



    “嗯。”邪神保持着冷冷淡淡的表情,递了一锭银子过去,“他伤得不轻,带他去看郎中。”



    中年男人看到那锭银子时,两眼程亮,把两手往身上重重抹了抹,随后小心翼翼地接过银子“好的,江公子,你放心,你吩咐的事儿我都记在心里。”



    邪神点头“去吧。”



    中年男人挥了挥手,其他人立即上前,宛若拖死狗一般把江福赐拖走了。



    毓秀一直站在边上看着,他发现被拖走的江福赐不知何时睁开眼,糊满鲜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邪神。



    那眼神让毓秀有些不舒服,他走过去牵住邪神的手,犹豫道“江福赐他好像没那么疯癫。”



    邪神转头看他,笑道“他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躲过一劫,可惜他有所不知,有时候死亡反而是种解决。”



    闻言,毓秀才知道他刚才没有感觉错。



    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一点“所以两年前你故意放走了他”



    “我有考虑过直接杀掉他,但仔细想了想,让他痛苦地活着不是更好玩吗两年前他不想死,两年前他想死也死不了了。”



    “”果然不能小看邪神,从幻境中邪神怼江福赐那一幕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是白切黑。



    两年过后,安全区逐渐覆盖到整个清怀城,百姓们的安全终于得以保障,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城主李大人在清怀城内建了一座规模不算大的寺庙,专门送给静慧大师等立了功的和尚。



    但静慧大师没有选择留下来,安顿好寺庙里的事务后,他便准备带着大师兄和二师兄外出游历。



    离开前,大师兄和二师兄去江府见了毓秀一面。



    两年时间让毓秀的头发长出来很多,尽管只有一头短发,可看着已经跟和尚毫不相干了。



    毓秀早就向大师兄和二师兄提起过还俗的事。



    怀善不在,寺庙荒废,只剩下两个师兄,他们也不知道还俗是否要走什么流程,他们没有经验,只有口头上的答应。



    如今毓秀再见到两个师兄,莫名有些紧张,想了想还是把帽子戴上了。



    大师兄和二师兄一眼就注意到了毓秀脑袋上的帽子,沉默片刻,默契地挪开了视线。



    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向毓秀告别,他们打算跟着静慧大师一直南下,走到哪儿就是哪儿,天大地下,不知何时才能走回来。



    且外面的世界凶险得多,也许他们没有命再走回来。



    毓秀上前抱住两个师兄,半晌,低声说了句保重。



    大师兄和二师兄也说了句保重。



    两个师兄走后,毓秀的生活没什么变化,就是种起菜来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对此,丁元和丁文都在深深的无语写在脸上。



    别人都在自个儿院里养花种草,只有毓秀把邪神的清桂院倒腾成了菜园。



    享受过收获的喜悦后,毓秀似乎完全将养花种草抛到了脑后,开春时还兴致勃勃地和他们商量去外面开拓土地。



    虽然丁元和丁文很无奈,但也不好说什么,人家邪神大人都一声不吭,哪儿还轮得到他们两个仆人说道



    撸起袖子就是干



    说起邪神,丁元和丁文难得生出些许同情之心。



    江诚貌似看穿了邪神也就是爱发脾气但不会随便要人性命的本质,于是厚着脸皮变本加厉地往清桂院跑,小事都被他解决了,可大事必须过邪神的手才行。



    时间长了,丁元和丁文甚至有种邪神才是江家家主的错觉,而江诚不过是邪神身边一个跑腿的人。



    有次邪神着实烦了,一气之下砸了整栋屋子,铺天盖地的黑雾把周围遮挡得严严实实。



    清桂院里的仆人都吓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江诚也吓得屁滚尿流地逃出了清桂院。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江诚都没有出现过。



    就在丁元和丁文以为江诚不会再来打扰邪神时,江诚又提着一篓新鲜采摘的草莓贼眉鼠眼地跑来了。



    江诚不敢直接去找邪神,便拉住丁元问“大人在里面吗”



    “在的。”



    “毓秀在里面吗”



    “也在的。”



    江诚松了口气,像是被这个回答壮了胆,转身朝着小屋走去。



    结局是江诚又被火冒三丈的邪神赶出来了,但好歹把草莓留下来了。



    随后几天,江诚都会提一篓草莓过来,顺便带来一堆需要邪神过目的事务。



    想来沉默的丁文忽然对丁文说“肯定是小师父爱吃草莓。”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丁文一边舞着扫帚一边感慨,“想不到整个江家里,最聪明的人居然是曾经毫无存在感的江诚。”



    时光荏苒,又过了五十年,江诚寿终正寝,江家连着办了三天的葬礼。



    毓秀参加了江诚的葬礼,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和尚了,而是一个身形佝偻、满头花白的老人。



    岁数大了,他腿脚也不太利索,走路时若是不拄拐杖的话,便需要旁边有人搀扶。



    往往搀扶他的人都是邪神。



    邪神死了一百年,相貌永远定格在了十八岁,他和毓秀站在一起,即便毓秀不照镜子也知道他俩像极了爷孙。



    毓秀一直在安慰自己,衰老是大自然的轮回,从出生到死亡就是轮回的过程,除了邪神和妖怪,没人能逃离这个过程,他活了五十多年,也陪伴了邪神五十多年,不短了。



    可是在江诚的葬礼上,他还是没让邪神像往常那样搀扶他。



    尽管他心里明白,却不太想被其他人看到他和邪神像爷孙两人。



    往常邪神不管怎样就是要牵着他贴着他,这次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江诚的葬礼很热闹。



    毓秀跟完葬礼的流程,想到了今后自己的葬礼会是什么样子。



    参加葬礼的人肯定没这么多,葬礼的规模肯定没这么大,就是不知道邪神是否会像江诚的妻女那般哭得满脸泪水。



    他认真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来邪神哭得满脸泪水的样子。



    他皱起眉,回过头,下意识寻找邪神的身影,便瞧见邪神就伫立在他不远处,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



    邪神的眼里有着担忧,但对上他的目光后,那些担忧消失得一干二净,邪神扬起嘴角,温和地对他笑了笑。



    这一瞬,毓秀破防了。



    他拄着拐杖,穿过人群,走到邪神面前,主动牵起邪神的手,紧紧抓住。



    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做什么好好享受当下吧。



    毓秀这么对自己说,然而他没想到,他的“当下”只持续了两年时间。



    两年过去,他成功迈入七十岁大关。



    说来也是奇怪,别人的七十岁健康硬朗,还能下地干活,他的七十岁越来越虚弱,终日只能躺在床上喘息。



    可能和他霸占了别人身体有关,年纪越大,他和这具身体相斥得越明显。



    这天清晨,毓秀醒来,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许是回光返照,他居然精神了不少,也多了些力气。



    他瞧见邪神坐在床边,看着他走神最近邪神经常这样,左右不用睡觉,于是看着他睡觉。



    他喊了声江恩临的名字。



    “嗯。”江恩临轻声应着,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我在。”



    毓秀说“我快不行了,很抱歉这些年来让你眼睁睁看着我变老,还让你目睹我的死亡,有时候我很想让时间暂定,陪你到永远。”



    邪神没说话。



    其实毓秀还有很多话想说。



    他无法想象接下来邪神将面临怎样的生活,邪神不老不死,永远存在,目送一代接着一代人的离开,要是可以,他宁愿邪神再找一个



    不,再找一群都行。



    但这种话说不出口,像是侮辱了邪神对他的喜欢。



    多余的话,他不想说了,他有点私心,不想最后还在邪神心里留下又老又丧的印象。



    “我身体死了,可我的灵魂永远陪伴你。”说完这些话,毓秀开始呼吸困难、意识模糊,原本还算清明的视线仿佛隔上了一层玻璃,他连邪神的脸都看不清了。



    不过他能感觉到邪神低下头,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



    在意识散去的前一刻,毓秀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对不住你,希望你好好的。”



    然后,没了。



    三天后,毓秀的葬礼在江府举办,规模很小,但江府所有人都参加了。



    年迈的丁元和丁文哭得老泪纵横,邪神一动不动地站在他们面前,背对着他们。



    即便邪神转过身来,他们也看不见邪神的表情因为邪神又戴上了那张白色面具。



    葬礼结束后,毓秀被葬在了清桂院里的桂花树林中。



    在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邪神。



    大家都知道,从毓秀下葬的那一刻起,邪神迎来了第二次的真正的死亡。



    直到七十年后,清怀城彻底摆脱了被妖怪支配的恐惧,虽然很多人还记得曾经庇佑了清怀城几十年的邪神,但已经没人知道他的踪迹。



    某天清晨,有人看见天空被大片的黑雾占据,黑雾缓慢朝着天际蔓延而去,天际飘浮着那条漂亮的绿色光带。



    绿色光带感觉到黑雾的靠近,仿佛活过来了,覆盖且吞噬了黑雾。



    不一会儿,黑雾没了,剩下那条绿色光带如同被水稀释了一般,原本浓烈的色彩逐渐变淡。



    傍晚,那条绿色光带彻底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第二个故事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