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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啊”



    无故被骂, 下属有些傻眼。



    不过他就是再傻,也大概猜得出来,自己的马屁应该是拍错了位置。



    但是



    他挠挠头, 有些不解, 冥思苦想自己是哪里说错了话。



    说来惭愧, 当初时故在秘境失控, 这位修士十分幸运的,也得到了时故的好一番“锤炼”。



    而也正是因为亲身感受过,他才越发能明白时故的可怕。



    这可是大乘期的修士整个四墟大陆都只有一个的大乘



    如此良师, 尊上为何怒斥



    大概是他的疑惑都写在了脸上, 郁詹阴沉沉地盯了他一会, 忽然开口道“你是不是有魔族血统”



    下属一愣,立刻谄媚笑道“尊上好眼力, 属下确实有一半的魔族血统。”



    郁詹冷漠“哦。”



    心里却道难怪脑子那么不好使。



    俨然一副忘记了自己也有魔族血统的架势。



    师父就师父吧, 左右郁詹的目的, 也只是让这些下属们意识到时故对他的重要性, 意思既已传达,剩下的便都不算重要。



    这般安慰自己, 郁詹神色咬牙切齿。



    有道是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郁詹一直都是拉着个脸,周身寒气四溢,同众人交代着一些后续的事宜,而各个手下则是战战兢兢,如坐针毡似的听完了全程,一直到郁詹终于离开,他们才总算是舒了口气。



    以前他们跟着郁穆时, 对方虽然霸道,但其实很好琢磨,同手下人也走得亲近,众人对他并没有多少惧怕。



    可郁詹不同,尽管他们在郁詹手下做的时间并不算长,心中的惧意却已深深地扎在心底。



    这个郁詹,简直是个魔鬼。



    他和他父亲的霸道如出一辙,甚至还尤有甚之,心思却是要深重得多,且说一不二,半点不通人情,自从他接手了天玄过后,众人就迎来了噩梦。



    跟着郁穆的时候,他们时常好几年都接不到一个任务,而郁詹一旦搞事,基本上每天都能收到四五个传讯,忙得人手脚都停不下来,还要小心被人发现。



    偏偏,郁詹还天天搞事。



    一开始,众人看他年轻,多少带了点瞧不起的意思,且郁詹有时候的命令极为古怪,让人根本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目的,因此,众人并不是很乐意配合,只是苦于那时候郁穆还在,才不敢多说些什么。



    但后来,他们便惊讶的发现,郁詹的很多布局竟是一环扣着一环,将四大墟搅得乱七八糟的同时,还在不知道多少个势力内都种下了足以撼动其根本的种子。



    这一点,那个青和宗细作和左玉体会最深。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起来叶旬和沧云宗的矛盾。



    世人皆知,叶旬对沧云宗积怨已久,矛盾颇深,从数百年前起就已是摩擦不断。



    也因此,他才会在一气之下,带着翟斌和他们峰下的弟子集体跳槽。



    但这里面却也有一个疑点既然数百年都忍耐下来,为何六年前,他却突然翻脸,说走就走



    这个问题引起过不少人的疑惑,可惜无论是沧云宗还是叶旬皆是闭口不谈。



    但他们不谈,一直潜伏在沧云宗的左玉,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事情的导火索,是一个极品法器。



    而这个法器原来的主人,名叫郁詹。



    郁詹吃准了叶旬的贪心,也看出了袁策等他对他的厌恶,平时是没有多少利益牵扯,几人还能面上装装和平,而一个极品法器出来,根深蒂固的矛盾就暴露无遗。



    随后,郁詹还十分“贴心”地让他潜伏在青和宗的下属给郁詹和青和宗拉线,于是乎,就有了叶旬后面跑路的那么一出。



    但他这么一跑,便是正中了郁詹下怀。



    叶旬是知道沧云宗有秘境一事的,并且在沧云宗的那些年,还没少给秘境周遭的禁制阵法进行维护检查。



    也因此,在这人的逻辑之中,秘境,是有他一份的。



    但是沧云宗显然不这么想,发现秘境即将开启后便将消息死死压了下来,没让叶旬察觉到一星半点。



    这也是当初,叶旬在郁詹告诉他秘境之事后,会那样轻易就和郁詹合作的原因。



    想到这里,青和宗的那位细作一边替叶旬捡着他的残肢碎块,一边还不住摇头,心头感慨自作自受。



    从头到尾,郁詹只付出了一个极品法器和一个秘境的开启。



    而叶旬,上蹿下跳折腾几年,最后法器没捞着,秘境没得到,还惹了时故那么个煞神,并且即将身败名裂。



    哦,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成功坑惨了沧云宗。



    思及此,青和宗细作不禁打了个寒颤。



    据他所知,类似于这样挑拨离间煽风点火搬弄是非的缺德事件,郁詹还做了不知道多少。



    他不禁有些庆幸这个搞事的人是他们自己的主子。



    就是可惜,现在的尊上好是好,脾气却是真的不好。



    “尊上最近的脾性,可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仿佛猜到了青和宗细作的想法,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万分。



    此言一出,身侧几个人立刻点头,深有同感。



    就刚刚郁詹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将他们所有人当场砍死在这里。



    “你懂什么”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众人纷纷侧目,却见说话之人身量修长,一身暗沉的黑袍也挡不住他隐约间散发出来的魅惑之意,却是一个常年在合欢宗潜伏之人。



    这人名叫宿呈,见众人看来,微微扬起了头,故作神秘“你们看见了吗尊上方才的面相”



    众人摇头,表示没有。



    开玩笑,他们连头都没敢随便抬。



    这个答案并未出乎宿呈的预料,于是他当即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高深的光。



    “口唇紫黑,眉间晦暗,眼下微青,眸光散乱,若在下所料不差,尊上应当”



    单手握拳,他轻轻击了下自己的掌心“是欲求不满。”



    空气陷入了片刻安静。



    随后,一片哗然。



    合欢宗不比其余宗派,在男女之事上,他们几乎就没有看岔眼的时候。



    而且别说,这话,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毕竟郁詹还是个雏这件事情,已然是一个公认的秘密。



    “难怪尊上总是那么大的火气。”



    仿佛打开了一扇大门,有人恍然大悟,之后就是交头接耳。



    “年轻人啊,总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该发泄的时候,还是要发泄发泄。”



    “尊上日理万机,或许是抽不出时间来谈情说爱”



    “这倒也未必,以尊上的条件,真要那什么不知多少人会上赶着凑,何至于把自己憋成那副样子”



    说话之人顿了顿“你们说,尊上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人群又是一静。



    再然后,面面相觑,众人眼中流露出了然和同情。



    欲求不满的郁詹丝毫不知自己的名声已经受到了侵害,此刻正抱着时故,在回十六峰的路上慢慢地走。



    魔族和人族的战斗已然结束,仇祎这边以微小的优势取得了胜利,但是受创却是不小,一路走来,郁詹见到了不少重伤倒地的魔族,其中有一些在看到他后便立刻往回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和仇祎报信去了。



    这倒是也能理解,毕竟当时感觉到时故出事,郁詹在战场上说跑就跑,仇祎恐怕是气得够呛。



    不过郁詹现下懒得搭理他,只想着快点回十六峰,让时故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时故那些心结也不知是压了多久,以至于一经解开,骤然放松之下,整个人也好像松了一般,郁詹这边先是同属下各种谈话,又是一路奔波颠簸,时故居然也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依旧睡得香甜。



    明明在那个幻境里,时故睡觉很轻很轻,些许风吹草动就能将他弄醒。



    思及此,郁詹又有些心疼起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时故的熟睡其实与心结并无关联。



    只是因为是睡在郁詹怀里,所以才格外安心。



    十六峰转瞬即至。



    由于今日人族上门,山上原本驻扎的众魔族下属都出去迎战,此刻的十六峰,一个人都没有。



    而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闲杂人等,郁詹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和时故在这峰上的那段时间。



    尽管那时候总是要面对各种乱七八糟或是厌恶或是鄙夷的目光,但其实,这已经是自他娘亲出事过后,郁詹少有的安稳日子。



    有那么一瞬间,郁詹心头,涌起了一股家的感觉。



    郁詹将时故抱到了他的屋子。



    然而,在将时故放到床上的时候,郁詹却是陷入了纠结。



    先前由于006的打断,郁詹没来得及给时故换下那一身血污的衣物,之后又忙着交代任务,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这样就睡肯定是不行的,再怎么样,至少也要先把衣服换了。



    只是在馐珍阁的时候,遍地都是血污和肉块,郁詹一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而现在,深更、半夜、卧室、孤男寡男。



    郁詹忽然就觉得,哪里都不太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姨妈太痛苦了,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