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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白眼狼哥们(12)
    沈满青刚出了村子, 就有人找季雪拍照。



    对方是村里的小学教师,她想让长女和儿子站在稻田里,季雪给他们拍照。



    季雪爽快答应, 她把小朋友裹到身上,锁上照相馆的门, 拿着相机故意绕一大圈, 绕到屋后,一群人站在大路上看沈父夫妻俩和宋卫明母子俩打架, 无意间瞥见季雪拿相机出门,和小学教师说说笑笑,小学教师的一双儿女兴奋地围着两人蹦跳,他们十分好奇季雪和小学教师到屋后干嘛, 跟了上去, 看到小学教师的一双儿女双颊红扑扑站在稻田里, 脑后勺正好对着一轮红日,到两个孩子腰的水稻抽穗,微风拂过, 绿油油的稻田波浪滚滚, 季雪用相机拍下这副画面。



    季雪问小学教师要不要站在两个孩子中间拍一张照片。



    小学教师兴奋点头,走过去站在两个孩子中间,季雪捕捉到两个孩子仰头看母亲,母亲低头含笑看着孩子,她快速按拍照键。



    有人觉得照片洗出来一定不差, 扭头离开, 满村子找孩子,带孩子过来找季雪拍摄同款照片。



    季雪就呆在屋后拍照,截止到上午十点钟, 她给二十户家庭拍照,几乎每个家庭照两张照片。



    她要去喝喜酒,不能拍了,和排队拍照片的人商量明天拍照,大家遗憾离去,季雪回到家,先喂饱小朋友,然后给小朋友换上小朋友老爸从倒爷兄弟那里拿来的衣服,戴上一顶小黄鸭帽子,单手抱小朋友,另一只手拎一个包到院子里。



    沈满青骑洋车赶回来,小朋友正歪头趴在麻麻肩膀上,看到沈满青,她嘚楞一下抬起头,伸手叫老爸抱坐飞机,沈满青拉着帽檐往下拽,遮住小朋友弯成月牙的眼睛,从小朋友身边走过去,走进洗澡房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了一身衣服到院子里,小朋友盯了他十几秒,倏然抓住帽帽扭头,把后脑勺丢给老爸。



    “不看我是吧,那我带你妈妈到姥爷家,你一个人在家里看家,知道了吗”沈满青伸出食指点她的后背。



    小朋友的一只小肥手搭在麻麻肩膀上,扭身,抬起另一只手拍打空气,响亮喊“啊”



    沈满青逗小朋友逗上瘾,一直逗小朋友和自己吵架,季雪忍受父女俩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制止道“别逗她了,赶紧走吧,时间不早了。”



    沈满青拎起包挂在车把上,锁上门,他坐在洋车上,季雪用披风把小朋友包的严严实实,坐到车后座上,沈满青蹬洋车,喊“走咯。”



    一家三口到了季家。



    季大嫂一直朝外张望,看到一家三口的身影,她快步走出去,拉住一家三口,眼睛瞥堂屋“看见那个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吗她是老混混的亲妈,九点钟就坐在那里,大娘请她到隔壁屋坐,她叫大娘别碰她,说她那身衣服可金贵了,是她干运输的儿子从沪市给她买的,大娘敢碰她一下,必须给她一百块钱。”



    “就她一个人来我妈没有来吗”季雪眉头打结问。



    “婆婆没有来。”季大嫂神色复杂说。



    季雪的心莫名其妙慌乱,她总觉得今天要发生什么事情。



    “咱们这头大爷、小叔陪爸打结婚证,小姨那头大舅、小姨的大哥大嫂陪小姨打结婚证,这么多人跟着,如果妈去捣乱,得逞不了,不管了,你们先进来,找个位子坐下,他们回来就可以开饭了。”季大嫂迎一家三口进院子,她从沈满青手里接过包,放进自己屋里,出来的时候锁上门,告诉季雪要什么跟她说,她急匆匆进了厨房。



    大娘、大嫂匆忙跑出来洗菜,端着洗好的菜跑进厨房,又跑到后院搬树枝,一个人干四五个人的活,季雪把小朋友交给沈满青,她找到围裙带上,到厨房帮忙。



    沈满青抱着小朋友走到柿子树下,指着最大最红的柿子“好吃。”



    小朋友嚅了嚅唇,口水漫过嘴角。



    “啊”小朋友伸手够,够不着,拍老爸的肩膀,叫老爸够柿子给她。



    沈满青抽出手帕擦掉她下巴颏上的口水,把手帕塞进小朋友的兜兜里,站在原地就是不动。



    “啊”小朋友凶巴巴瞪老爸,她突然注意到一个凶巴巴的老婆婆站在老爸身后,用阴恻的眼神打量自己,她的身体往右倒,把自己的小身体藏在老爸的臂弯里,小手手紧紧抓住老爸的衣服,怯怯撇嘴。



    谁吓他家小朋友



    沈满青护紧小朋友转身,蒋小江妈正要找沈满青搭话,一张冷面煞星脸忽然面对她,在她瞳孔里无限放大,蒋小江妈下意识“欸哟哟”惊叫,身体踉跄往后退,慌乱扯住路过的人,堪堪站稳。



    蒋小江妈厉害了一辈子,没想到被一个小辈吓破了胆,她不服气,上前一步,伸手戳



    “我今天穿了一身港市衣服,我家念念上身沪市,下shen帝都,脚上的袜子湾市的,鞋子和帽子港市的,碰我们父女俩一下,给两百。”沈满青字正腔圆说。



    蒋小江妈闻言上下打量父女俩,她看不清楚沈满青衣服好坏,但是小丫头片子身上的衣服她看电视剧看过类似的衣服,这个破小县城没有这种衣服,她就知道小丫头片子身上的衣服不便宜,她的眼珠子来回转动,突然眼前一亮,她端着长辈架势,仰头理直气壮说



    “你是李小华的女婿吧,我是李小华的婆婆,第一次见到长辈,不给长辈千儿八百的见面礼,说不过去吧。”



    “你先给我家念念出生礼,满月礼,百天礼,不要多,给三个千儿八百,我再给你一个千儿八百。”沈满青伸手要钱。



    “什么,遍地都是丢丫头片子的,你居然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你臭不要脸。”蒋小江母亲捂住口袋,往后退几步。



    “嗐,你曾经也是丫头片子,居然闭着眼问我要千儿八百,你好意思开口呀,我都替你难为情。”沈满青鄙夷说。



    “我、我”蒋小江妈梗着脖子,瞪大眼珠子,愣是找不到一句话反驳沈满青。



    沈满青侧着肩膀,从蒋小江妈身边移过去,走到堂屋,就坐在蒋小江妈刚刚坐过的位置,蒋小江妈跑进屋,要拉沈满青,沈满青懒得说话,给她一个眼神你拉吧,拉一下两百。



    蒋小江妈



    这张桌子没有人坐,留给李小姨娘家人和季家辈分高的人坐,蒋小江妈特意挑选这张桌子,故意坐在主位上,就是恶心季家人和李家人,座位被沈满青霸占,她坐在主位下手,不就成了季家和李家压蒋家一头嘛。



    蒋小江妈愤怒拍桌,今天她就要坐在主位。



    “万一桌子被你拍坏,你不赔钱,今天你走不出去。”沈满青盯着她说。



    蒋小江妈



    她小儿子跑到县里接她回镇上,求她办两件事,第一件事,她拦住李小华女婿,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拖到四点钟,才放李小华女婿回家,第二件事,儿子叫她恶心季家和李家。



    人高马大的恶煞嘴巴气死人不偿命,又那么横,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说不过人家,她又低头盯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想要比恶煞横,似乎非常难,好嘛,儿子交给她的第一件事受挫,儿子交给她的第二件事也即将夭折。



    她回去没有办法交差。



    蒋小江妈急得团团转,沈满青却悠闲举起小朋友,把她放在腿上,小朋友背靠老爸,莲藕腿伸的笔直,她弯腰抓鞋,一道阴影压过来,她抬起眼睛,呜坏婆婆,她手脚慌乱划,使出吃奶劲翻身趴在老爸怀里,手伸到背后扯住老爸的袖子,拖着老爸的手盖在她的后背上。



    沈满青好怂呀。



    心里吐槽小朋友,但是沈满青把小朋友紧紧地搂在怀里。



    父女俩就这样坐在这里,直到季父和李小姨一行人回来,沈满青让出主位给季爷爷坐,他抱着小朋友到隔壁房间。



    蒋小江妈追了出去,脸被气的扭曲,眼睛狰狞指着沈满青后背“小兔崽子,既然你不坐那桌,那你刚刚坐在主位上干嘛,占着茅坑不拉屎,你缺不缺德,你以后生儿子一定没有小鸡鸡,i眼长到嘴巴上。”



    “嗐,感谢你提醒我,我总算弄懂了蒋小江四十多了,居然没有一个孩子,原来是你和蒋小江缺德事干多了,遭报应。”沈满青停下脚步,转身咧嘴说。



    随着沈满青说的话落地,所有人盯着蒋小江妈,蒋小江妈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恍然大悟,她登时跳起来,反驳沈满青



    “我儿子能生,就是他不想生。”



    她前三任儿媳妇和儿子结婚两年没有怀孕,和儿子离婚再嫁人,次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儿子,她想把不能生推到前三任儿媳妇身上,行不通,蒋小江妈只能干巴巴反驳。



    “光说不练假把式,你让你儿子生一个给我们看看,谣言不攻自破。”沈满青轻飘飘说。



    “那也要得李小华能生。”蒋小江妈仰着脖子说。



    “我丈母娘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你说能不能生。”说完,沈满青走进隔壁屋。



    蒋小江妈眼珠子往上撅,张大嘴巴愣是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满青从她眼前消失,等她缓过来,冲进屋里找座位吃饭,却发现三张桌子没有空位,她咬牙强行挤,也挤不出一个空位,蒋小江妈站在空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遥想今早,她专门挑一个最大的袋子,打算上一碟菜,她把菜倒进袋子里,叫主桌的人吃不上菜,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她吃不上菜。



    你nn。



    沈满青,你这个孙子。



    你给我等着瞧。



    老娘不拖你拖到下午四点,老娘喊你叫爹。



    蒋小江妈气冲冲离开,跑到厨房找吃的,不管什么,只要能吃,她就往嘴里塞,填饱了肚子,她站到门槛上,双手死死地握住门框。



    饭后,女同志们牵着孩子准备找李小姨,问李小姨要喜糖,蹭蹭喜气,却发现蒋小江妈拦住门,她们叫蒋小江妈让开,蒋小江妈偏不让,有人推攘蒋小江妈,蒋小江妈喘不过气喊



    “再碰我一下,我就倒了啊,你们必须送我到省第一人民医院做全身检查,拍百十来张片子,敢不送我去,我的病就不好,就要天天住在医院里,叫你们掏钱。”



    大家真不敢硬闯,回到座位上,商量怎么弄走蒋小江妈,全用到蒋小江妈身上,最后发现没有任何效果,他们气的心肝疼回到座位上,外边的人发现这间屋里的人被蒋小江妈拦住,离不开房间,帮他们弄走蒋小江妈,最后被蒋小江妈恐吓后退。



    蒋小江妈得意洋洋,扭头欣赏里面人焦急的面孔。



    嗯



    咋回事。



    屋里的人怎么不着急了呀,他们凑在一起干嘛。



    原来是沈满青贡献两副扑克牌,教他们玩顺子,他们学会了,男同胞一桌,女同志一桌,他们打的老起劲,现在求他们出去,他们也不出去。



    沈满青不玩,抱着小朋友站在一旁看季雪打牌,季雪出一张牌,仰头看沈满青一眼,询问他出这张牌可以吗最后她发现不管她问什么,沈满青都笑眯眯点头,她懒得问,自己想出啥就出啥,尽管她很少赢,但是打牌上头呀,不管赢不赢,恨不得再战三百回合。



    到了下午四点,蒋小江妈让开,屋里的人不出去,屋外的人却抓耳挠腮进来,季雪仰头看小嫂,拉小嫂坐在她身边,告诉小嫂玩牌规则,就让给小嫂,她站起来活动身体,就去找小姨,李小姨、季大娘、季小婶蹲在洋井边洗刷碗筷。



    季大娘最先注意到季雪,猜到季雪找李小姨说话,她让李小姨歇一会儿,剩下几个碗筷,她和季小婶能够搞定。



    李小姨放下抹布,洗干净手,站在厨房门口和季雪说话。



    “这是我和沈哥的心意。”季雪给她一个红包。



    李小姨回到房间,打开陪嫁箱子,拿出一块暗粉色布头,用布头包住银手镯,她出去,把银手镯塞给季雪“给念念的见面礼。”



    季雪从沈满青手里接过小朋友,送到李小姨面前“念念,谢谢姨奶奶。”



    小朋友身体崩的紧紧的,小心观察姨奶奶,虽然姨奶奶瘦的吓人,脸上没有血色,眼神灰暗,但是她没有感受到恶意,她登时咧嘴蹬腿,挥舞小肉手。



    “孩子被你们小俩口子养的真好。”李小姨抬起手,举在半空僵了半晌,最后她心跳加速握住小朋友的手,小朋友没有抽掉手,也没有哭闹,李小姨灰暗的瞳仁浮现一丝笑意,一闪而逝。



    季雪敏锐捕捉到李小姨眼中的笑容,昙花一现,转眼即逝,季雪无声叹息,跟李小姨聊了一会儿,她把小朋友交给沈满青,去找父亲,在后院找到了父亲,季雪叮嘱父亲既然决定娶小姨,安心跟人家过日子。



    季父扭头瞅季雪,确认季雪没有埋怨他娶了李小姨,他抱一抱草撒在羊圈里,闷声说“你妈昨晚带他男人堵我,警告我,如果对你小姨言听计从,咱家有多少口锅,她砸多少口锅。”



    “你怎么想的”现在季雪听到母亲做的事,她一点也不惊讶,平静问。



    “你妈说得到做得到,她昨天硬逼你小哥借六百块钱给她”



    季雪打断父亲“如果你怕我妈,那你今天就不该和小姨领证。”



    “那啥,我不怕你妈,她再嫁,我再娶,我怕她干啥。”季父挺了挺胸膛,特爷们说。



    “你说的对,你根本不需要怕她,她敢跑到家里砸锅,你有三个儿子,怕啥,完全可以到镇上砸蒋小江镇上的房子。”季雪没有意识到她说话和沈满青一个调调。



    季父错愕转身看季雪,季雪以前对前老伴言听计从,现在咋回事,说话这么横,不过他仔细想了一下,季雪说的话真有道理,下次前老伴过来闹,他带领儿子、儿媳到镇上闹。



    见父亲听进去她说的话,季雪回到前院,和哥嫂、长辈告别,沈满青载母女俩回家。



    老婶子远远看见两人,大声喊“小沈,你们两口子终于回来了,赶紧回家看看吧。”



    其他人跟着喊



    “小沈,你和季雪刚走,你丈母娘带一群二流子闯进你家,撬你家门窗,咱们撵他们走,你丈母娘说你家就是她家,她想带谁回来就带谁来,我们管不着,甚至怂恿二流子跑到我们家里乱砸。”



    “那群二流子鬼哭狼嚎一下午,一会儿嗷嗷叫撬开了锁,一会儿骂你妈骂你爸诅咒咱们祖宗,骂你不上道,他们撬大卡车的车门,都比撬你家门轻松,反正他们撬了一下午门窗,愣是没有撬开。”



    “后来他们问我们借斧头和铁锤,我们没有借给他们,他们跑到其他村借,刚刚拿斧头和铁锤回你家,你们赶紧回去,说不定能拦住他们。”



    季雪闻言险些一头栽下去,沈满青及时扶住她,他单脚踮地,从季雪怀里接过小朋友,季雪跳下车,正要跑回家阻止那些人,沈满青说



    “蒋小江带他的狗肉朋友偷他亲哥拉的货,他说服你妈,带狗肉朋友到我们家偷拍照设备,不奇怪。”



    季雪停下来,转身看沈满青平静的眼神“你早料到了”



    “蒋小江妈出现,你妈和蒋小江没有出现,蒋小江妈又一直拦着我们,不让我们离开,我怀疑蒋小江又重操旧业。”沈满青分析道。



    “啊”



    “妈呀电、电,救命啊”



    “闸刀”



    “闸刀关了,咋还有电”



    季雪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鬼哭狼嚎声刺进她的耳朵里,她快速捂住小朋友的耳朵。



    确认小朋友没有被穿透云霄的声音吓到,她寻着声音望过去,最后视线落在她家房子上空“我们家怎么了我怎么听到我妈喊叫声”



    沈满青指着他的膝盖、大腿、胸、脖子、鼻子“当初建房子,我在墙里面这五个高度排了五根电线,从别的地方拉的安全线,电不死人,却让人躺在地上瘫痪抽搐。”



    “也就是说他们砸墙,砸断电线,被电了”季雪艰难吞咽口水。



    “应该是,走,我们回去看看。”沈满青单手抱小朋友,单手骑洋车,季雪跳到后车座上。



    一家三口到了家门口,一群人闻声而来查看情况,看到一家三口主动让路,沈满青把小朋友交给季雪,他进去踢躺在地上抽搐翻白眼的死“鱼”,巡视一遍院子,目光最终落在两平方大洞上,两根电线摇晃,沈满青扒掉一个人上衣,把衣服拧成一股绳,他绑另一个人的脚,另一头绑在一根木棍上,他把木木昆往dong里戳,那个人的腿被衣服拽着伸到大窟窿里,即将碰到电线。



    二流子抠地,水泥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居然没能让自己停下来,他的身体依旧往前滑动,二流子吓破了胆,哭的撕心裂肺认错“哥,沈哥,我错了,别。”



    沈满青眼神凶狠,面部轮廓似陡峰峭壁,二流子看他一眼,吓得两股颤颤,主动翻口袋“我,我赔偿,钱全部给你,饶命,沈哥。”



    沈满青扫视躺在地上的其他人,其他二流子没有力气搬走斧头、铁锤,他们往后爬,离斧头、锤子远远的,翻出所有的钱,颤颤巍巍捋好,放在地上“沈哥,赔偿款,您收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一回。”



    沈满青丢下棍子,捡起钱,走到蒋小江、季母面前,拎蒋小江腰上面的皮带,蒋小江一下子悬在空中,沈满青拎着他走到大窟窿跟前,把蒋小江的脑袋塞进大窟窿里



    “想进照相馆,行,我送你一程。”



    蒋小江顿时脸色灰白,瞳仁急速收缩,鼻涕和眼泪一起往下流“我不敢了,哥,沈哥,我发誓我如果再打你家照相馆的主意,我不得好死。”



    “你身上有多少钱”沈满青问。



    “五十。”蒋小江抢答。



    沈满青的手抖了几下,左右两端的电线差一毫米碰到蒋小江眼珠子,蒋小江的魂即将飞出身体,尖叫说“六百五十。”



    “掏出来,交到我手上。”沈满青换了一只手拎蒋小江,甩了甩手。



    蒋小江手抖掏出一卷钱,放到沈满青手心里。



    沈满青看了一眼钱,就像丢死猪一样,把蒋小江丢到地上,瞥见二流子已经爬到院子门口,他随手拍一块墙壁,忽然铁门自动飞速关上“咔。”



    二流子



    差一丢丢,他们的脑袋被铁门拍飞。



    沈满青走到二流子面前,拍拍二流子脑袋,又走到铁门后面,他把凸出来击飞铁门的木块按了回去,“最近研究鲁班技艺,做了一些小机关,这就是其中一个机关,怎么样,以后我改行做木匠,做家具,有没有出息”



    “有,哥,你有大出息。”二流子挤出笑脸恭维沈满青。



    沈满青瞥了一眼蒋小江,蒋小江擦掉流进眼睛里的汗水,哆嗦举起大拇指“沈哥,你、你有出息。”



    “我叫你们把我的墙恢复原样,干不干”沈满青面无表情问。



    “干。”蒋小江、二流子们抢答。



    沈满青打开照相馆的门,到隔间关上电闸,接上被他们砸断的电线“六点半之前,必须复原这里。”



    “一定。”蒋小江、二流子拍胸脯保证。



    沈满青皱眉,他们赶紧搬以前盖房子没有用完的材料,笨拙使用工具补墙,墙壁补好了,他们放下工具,拔腿就跑,好似身后有野兽追赶他们。



    季母一直被人忽略,当然,她也不敢出声,生怕引起女婿注意,蒋小江离开,她跟在蒋小江身后冲了出去,跟蒋小江一道离去。



    半道上,二流子停下来围成一个圈,蒋小江和季母被围在中间。



    “你俩哪里是带我们发财,你俩带我们送财玩命。”二流子现在回想刚刚经历的事情,他们一阵后怕。



    “哥们,失误,这次完全失误,过两天我带你们截我哥的大卡车,咱们玩一票大的。”号称没有锁打不开的哥们竟然打不开沈满青家的锁,敲不开沈满青家的窗户,破墙而入,极有可能被电死,万一碰到不该碰的东西,脑袋可能不长在脖子上,蒋小江不敢打照相馆的主意,他又把目光放在亲哥身上。



    “可以。”二流子散开,又跟蒋小江称兄道弟。



    蒋小江被哥们和季母恭维,一行人到了镇上,大家各回各家。



    蒋小江妈回到家,坐立不安等儿子和季母,听到儿子的声音,她匆忙跑出去,伸长脖子左右看,没有看到照相机,她抓住儿子,掀儿子的衣服、裤腿,啥也没有找到,她又去翻季母,又啥也没有找到



    “儿子,照相机呢”



    “妈,别提了,照相机没有拿到,我贴了六百五十块钱。”蒋小江丧气抱怨沈满青难搞,他决定换一个好搞的搞。



    “妈没有听清楚,你要到六百五十,还是给小王八羔子六百五十”蒋小江妈怀疑自己耳背。



    “给小王八羔子六百五十。”蒋小江摆手,叫母亲别提了。



    “我去找他。”蒋小江妈推开儿子,气冲冲找沈满青。



    “老娘,六百块钱是小华的小儿子给的,五十块钱是你拿我哥的,给小王八羔子就给了,你别惹他,惹急了他,他把你儿子电成干尸,让你小儿子脑袋分家,求你了,别惹他。”蒋小江抱住母亲,呜呜痛哭。



    蒋小江妈抱住儿子,心啊、肝啊叫“不哭,明天妈坐车回你哥家,问你哥要钱给你花。”



    蒋小江抽噎点头。



    蒋小江妈搂着儿子回家,季母最后一个进家门,蒋小江妈斜眼看季母“我去你前夫家,你儿子儿媳妇不给我饭吃,他们当季家、李家的面打你脸,这群白眼狼你不能要,明天你去和他们算一算你养他们多少天,给他们带多少天孩子,按照每人一天两毛钱算,算他们该给你多少工资,问他们要。”



    “嗯。”经此一遭,她不敢轻易去季雪家,季母就把目光移到前夫家,她要巡查前夫是不是把堂妹当下人使唤,如果没有,她砸烂他们烧饭的锅,顺便和儿子算一算,她养了儿子、孙子这么多年,他们给自己开多少工资。



    这边,县里的婆婆教农村儿媳妇怎么做一个合格的镇上媳妇,另一边,蒋小江、季母、二流子离开以后,季父夫妻俩战战兢兢找沈满青结工资,他们俩目睹今天发生的事,彻底断了胡搅蛮缠跟沈满青过的念头,老老实实干每日打宋卫明的工作。



    宋卫明呢,他浑身发抖拱进柴火堆里,不停的咽口水,那座二十年后流行的庭院危机四伏,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闯进去,只能趁着季雪走在大路上,找机会下手。



    为了安抚他受到惊吓的小心脏,他决定到本村小赌场借钱赌一把。



    没有任何悬念,宋卫明借的钱全部输光。



    第二天早晨,他摇摇晃晃走在路上,忽然脑袋上遭受撞击,他龇牙咧嘴睁大眼睛,沈父夫妻俩抱着胳膊粗的棍子揍他,宋卫明的瞌睡虫立刻被吓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躲两个疯子。



    沈父夫妻二人穷追不舍。



    “妈,妈,你在哪里呀,你儿子快被打死了”宋卫明躲不掉,喊他妈。



    “别喊了,你爸活的时候种了六棵树,王志强把它卖了,抵你欠的利息,你妈拦着不让卖,没有时间管你。”看热闹的大叔提醒道。



    宋卫明奔溃抱头,咬牙跳到水池里。



    沈父夫妻俩把手水池,宋卫明上来,夫妻俩敲头,把人打回水里。



    宋卫明皮肤被泡皱,沈父夫妻俩捂住肚子到小店买卤菜,回家吃饭,宋卫明嘴唇泛紫爬上岸,晕晕乎乎摸回家,倒在床上睡觉,宋卫明妈一脸憔悴回家,看到儿子在家里睡觉,她想打不争气的儿子,却又想这是她后半生依靠,打不得,骂两句就行了,她骂宋卫明两句,钻进厨房做饭。



    宋卫明被母亲喊醒吃饭,他吃完饭倒头就睡。



    白天,他不敢出去,晚上出门借钱赌博,赌小数目,宋卫明想即便他敞开赌,也欠不了几个钱,他没有任何顾虑,输光了钱继续借。



    宋卫明白天不出门,沈父两口子赚不到生活费,两人想了想,跑到宋卫明家,把宋卫明揪到大路上打。



    傍晚,夫妻俩找沈满青结工资。



    沈满青爽快给两人工资,鼓励两人不能松懈,一定要再接再厉。



    夫妻俩尝到了甜头,不用沈满青说,他俩也不会放过宋卫明。



    沈满青送走两人,转身就看到季雪双目发亮发光看着他。



    “三天,三天我净赚五十。”给人拍摄稻田照片,她一个人完成的,丈夫没有帮她,没有给她出主意,她一个人三天赚五十,一个女人,凭借自己的本事赚钱,放在以前她想也不敢想,可是现在她做到了,季雪激动到流泪。



    沈满青震惊看她“我们伐木,每个人三天也不能净赚五十”



    季雪抹掉眼泪,小傲娇抬头“我决定了,到婚礼现场给新人拍摄结婚照片,一场婚礼赚不到二十块钱,我不去拍,我在家稍微拍几张照片,就能赚十几二十好吧。”



    “有远见,有生意头脑。”好听的话就跟不要钱一样,沈满青劈里啪啦说一大堆。



    季雪信心满满回到工作室对,沈满青曾经叫她工作的地方叫工作室,嗯,她回到工作室合计一场婚礼最少拍摄多少张照片,收多少押金,又怎么设置优惠区间,要是以前,季雪不敢动笔,但是沈满青把她夸的飘忽忽,她想到什么,大胆写下来,不合适,那就改,改个十几二十遍,改到合适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