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宝今年刚好18岁, 长的还算俊俏，天生白皮，他穿一件黑色背心, 穿黑色紧身破洞黑裤子，戴一个坠到肩膀上的十字架耳坠, 留寸头, 在左耳朵上方，剃了一个一箭穿心, 脖子上纹了一条青龙, 在2011年，他是农村的弄潮儿，遭小姑娘喜欢, 三天两头换女朋友, 在叶淑英眼中，她的金宝啊, 就是有出息, 那么多小姑娘上杆子倒贴，不办酒席、不花钱，大把小姑娘愿意到她家给金宝生儿子, 将来她家金宝不缺媳妇不缺儿子，孙子这么能耐，叶淑英把孙子当祖宗供着，孙子说任何话，她都觉得是真理, 就算孙子放屁，屁也是香的。



    不就是5000块钱嘛，等怪物儿子回来, 她就催怪物儿子找叶舟杰要。



    等啊等，天黑透了，没有等到怪物儿子。



    叶淑英穿上鞋，抄起被孙子丢在地上的木棍，气势汹汹到大路上，吆喝怪物儿子的名字。



    “啊艹你爸，你跑我床上干嘛，恶心死了，赶紧滚出去。”



    孙子的暴怒声炸进叶淑英耳朵里，她一个健步冲进院子里，飞奔进孙子的房间，带着怒气拿棍子劈里啪啦打怪物“谁让你进来的，谁叫你睡在金宝的床上的，恶心死人了，赶紧滚出去。”



    沈满青躲开棍子，沈金宝大叫“奶，他竟敢躲，反了天了，打他，往死里打。“



    “你做错事，就该被打，怎么可以躲，过来，跪下，让妈妈打你，打疼了，你才能意识到错误，下次才不会犯，妈妈这么做是为你好。”听了孙子的话，叶淑英叫怪物儿子跪在脚下让她打。



    “我奶叫你像死狗一样跪在地上，听不懂人话吗”见怪物在他床上上蹿下跳，就是不下床跪地，沈金宝举起拳头朝沈满青脸上砸去。



    沈满青停止蹦跳，低头说“你们还记得5000块钱吗”



    沈金宝收回拳头，暴躁喊“你不提，老子差点忘了，白给你5000块钱你不要，你t专门和老子作对是不是，老子给你一分钟过，现在从我眼前爬去找叶舟杰，问叶舟杰要回5000块钱，你要是不带5000块钱回来，你就给我死在外边，别出现在我眼前脏我眼睛，听见没有”



    “叶舟杰是外企部门经理，我不要5000块钱，是想让叶舟杰欠我一个人情，想让金宝考驾照，金宝拿驾照找叶舟杰还人情，安排金宝当叶舟杰老总的司机。”沈满青缩脑袋，小心翼翼看沈金宝。



    沈金宝一愣，突然爆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对，我要考驾照，你给我钱，我明天到驾校报名。”



    “家里的钱都在妈手里。”沈满青盯着叶淑英。



    沈金宝也看着叶淑英“奶，家里的钱全给我。”



    “都被你拿走了，家里一分钱也没有。”叶淑英骂骂咧咧抱怨怪物儿子没有本事挣钱，耽误孙子考驾照，到首都给大老板当司机，她撸起袖子，叫嚣着剥怪物儿子的皮，沈满青自然不让叶淑英得手，在床上躲来躲去。



    沈金宝被两人闹的心烦，大吼“都给我住手，赶紧想办法弄钱，我明天就要学开车，明天我拿不到钱，我死给你们看。”



    “宝啊，别说气话，”叶淑英哄好孙子，转头，脸耷拉老长，对沈满青说，“还站着干嘛，赶紧去借钱。”



    “借不到钱，要不然我们卖了宅基地，凑钱给金宝学驾照”沈满青站在床里面拐角的地方。



    “不行。”叶淑英坚决反对卖脚下的宅基地。



    “为什么不行”但凡他开口要一样东西，奶奶想方设法满足他，他以为奶奶最疼他，但是今天奶奶宁愿毁了他的前程，也不卖破宅基地，沈金宝第一次怀疑奶奶是不是真的如她说的那样疼爱自己。



    沈满青看透沈金宝的心思，他加把火，破坏关系十分铁的祖孙的感情“妈，金宝给老总开车，听说人家公司给司机买五险一金，解决户口问题，金宝可以在首都买房，咱们都到首都生活，留着宅基地干嘛”



    “反正就是不能卖，你去找人借钱。”就算金宝在首都有了十几套房子，老家宅基地也不能卖，她还计划着以后金宝有闲钱，推翻宅基地上的老房子，在宅基地上盖别墅，以后金宝衣锦还乡祭祖，他们住进自家别墅，十分体面风光。



    “我、我还是问叶舟杰要5000块钱吧。”沈满青垂头丧气下床穿鞋。



    “不许要。”沈金宝吼完沈满青，冲出屋子，跑进厨房拿一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带着一股狠劲说，“你今天不卖宅基地，我死给你看。”



    “宝啊”叶淑英闻言，魂不附体跑到院子里，借着月光，看到一把闪着寒刃的刀离孙子的脖子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她吓得腿软跪在地上，哭着喊着说，“这块宅基地是根，卖了我们祖孙俩就是没有家的游魂，不能卖。”



    “不卖是吧。”沈金宝移动刀，刀刃离他的脖子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距离。



    “卖”叶淑英吓得惊恐尖叫，声音嘶咧喊了好多声卖，沈金宝放下刀，带上叶淑英找村长询问有没有人买宅基地，听到村长说有人想买宅基地，沈金宝直接拽村长找想要买宅基地的人，对买方说，今晚给全款，他可以便宜一点，叶淑英压根插不上话，沈金宝就和买方谈好了价钱，签了转让宅基地协议，拿叶淑英的手按手印，自己也按一个手印，买方给了钱，他掂了掂钱的重量，把钱塞进兜里，跟叶淑英说，“奶，我到我兄弟家凑合一晚上，明天到驾校报名，就住在县里，拿到驾照，我直接到首都找叶舟杰，叫叶舟杰给我安排工作，你自己回家收拾东西搬出去，去叔爷或者表叔家凑合一段时间，等我在首都安排妥当，回来接你到首都享福。”



    “诶”



    沈金宝不给叶淑英说话的机会，小跑离开，叶淑英没有追上孙子，她神色阴郁回家，站在院子里开骂“怪物，你克死了我丈夫，克跑了我儿子，现在克的我没有家，你这个怪物，当初生下你，你就该掐死你。”她反反复复骂这几句话，骂的口干舌燥，怪物儿子居然没有连滚带爬跪在她脚下，抱着她的腿，求她踹他，哄她开心不要生气，叶淑英浑身发抖，捶胸道，“妈妈被气死了，你居然不哄妈，想气死妈是不是，好，妈不活了，妈现在就去死。”



    沈满青摸出一团棉花，把棉花揉成一团堵住耳朵，继续睡觉。



    叶淑英气的胸口疼，搬起凳子砸金宝房间的门沈满青，你不听妈的话，是吧，你给我等着，妈进去，非把你打到听话为止。



    叶淑英砸了两下门，买家沈茂海媳妇像幽灵一样站到叶淑英身后“淑英婶子，你孙子拿钱的时候可说了，院子里的东西全部留给我们家，你砸坏了门，要赔钱的。”



    叶淑英吓得“哎呦娘呀”叫了一声，她回头借着月光见沈茂海媳妇面露不善，叶淑英放下板凳，跑回房间收拾衣服，她用床单裹住自己的家当，背在肩膀上，“咻”的一声窜出去，消失在沈茂海媳妇的视线里，生怕她的速度慢一丢丢，沈茂海媳妇拦住她，扣下她的家当。



    她走的匆忙，没有通知沈满青，宅基地卖给沈茂海，孙子把宅基地上的房子也送给沈茂海，孙子还拍胸脯保证只要沈茂海今天晚上给他钱，他们今晚搬出宅基地。



    还好，沈茂海媳妇没有赶沈满青离开，只是站在院子里，通知沈满青只可以在房子里睡一晚上，明天天亮，沈满青必须离开。



    次日，沈满青穿沈金宝的衣服离开，刘凤秀和叶舟杰十指相扣，行走在村道上，远远看见沈满青，她拽叶舟杰调转方向，走另一条道。



    “怎么了”叶舟杰结过一次婚，婚姻维持了四年，因为前妻娘家拆迁，分到了六套房子，户主全部写前妻父母的名字，没有一套写前妻的名字，前妻是独生女，前妻娘家的财产不都是前妻的嘛，现在把房子放到前妻的名下，以后不用交遗产税，节省一大笔开支，为什么不把房产放到前妻名下，还不是防备他，他和前妻为了这件事，吵了无数次架，次次以他妥协告终，他一忍再忍，也没有想过离婚，让他下定决心离婚，是因为他和前妻结婚四年，前妻始终不愿意生孩子，以前前妻还可以说给孩子创造良好的教育坏境，再计划要孩子，现在前妻娘家有六套房子，不差钱，前妻依旧不要孩子，根本不想和他好好过日子，肯定计划一面吊着自己，一面寻摸有钱男人，一旦找到有钱男人，一脚踢了他，既然如此，两人没有必要维持婚姻关系，他提出离婚，前妻净身出户，他一个人生活，每当夜深人静，他脑子里浮现初恋，满脑子全是初恋的好，所以他请假回来接初恋到首都，目前为止，初恋在他眼里都是美好的，他愿意温柔对待初恋。



    刘凤秀被叶舟杰小心呵护，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两人的感情是那么纯洁，那么炽热，可是，他们纯洁感情中间插了一根刺，那就是沈满青，刘凤秀不想见到恶心男人玷污他们纯洁的感情，拉着叶舟杰避开沈满青，摇头说没有什么，又靠在叶舟杰肩膀上，询问叶舟杰什么时候带她到首都，叶舟杰还没有炫耀够呢，至少在村里停留两天再回首都，但是他不这样说，而是说



    “停留两天多陪陪你父母，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望他们。”



    刘凤秀十分感动，庆幸自己没白等叶舟杰十年。



    两人在这块亲亲我我，沈满青从离他俩五米的地方走过去，找最多兄弟的人家，写下租赁合同，把家里的地租给他们，租期十年，他还算心善，给祖孙俩留了一亩五分地，沈满青拿地亩钱，到大马路上，等了半个小时，一辆开往咸城的长途大巴车路过，沈满青拦下车，买了车票，登上大巴车。



    大巴车启动。



    窗外景物飞快往后倒退。



    大约过了十个小时，大巴车进入客运总站，车上的人全部下车了，沈满青才下车。



    他的腿相差三厘米，走路一晃一晃，特别引人注目，尤其他一只眼睛是茶黑色，另一只眼睛是银灰色，没有焦距，白色眼球占据五分之四，银灰色只有五分之一，看起来尤为怪异，好些人停下脚步打量他，各种眼神都有，在这里，沈满青要感谢科技技术不怎么发达，全民没有遇到一件事情，第一时间举起手机拍摄短视频，发送到各个平台，他现在只是被人看，没有被人拍视频发送到网上，他该庆幸。



    沈满青笑了笑，他先去办一张银行卡，注册一个炒股账号，接着赶在天黑前租了一间简陋的民房，在这座城市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