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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这是乔梧过得最堕落的一顿午餐。



    刚吃完就又被拉着躺上了床。



    这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六七点,正是吃饭的时候。



    乔梧抿着唇闷闷地窝在被子里,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她原计划是打算下午出去透透气的,顺便买些d市的特产带给阚鹿。



    现在好了,哪儿也没去成。



    岑淮舟长睫微动,瞧着她面无表情有些不高兴的小模样,唇角悄无声息地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他抬手将乔梧脸颊上的一缕散发别到耳后,手指刚一触到她的耳垂,乔梧就倏地侧头躲开,警惕又生气地瞪着他“你好烦”



    “”岑淮舟一时陷入无言,又从无言转笑,觉着好笑地收回手“头发乱了。”



    他不说着话还好,一说这话,乔梧就像个点燃的小爆竹,瞬间炸了。



    “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弄乱的。”乔梧说完这话,暗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些发愁地想,中午的火锅白吃了。



    岑淮舟怔了下,眼尾微勾,抿着唇低低笑出声,笑意盈目。



    男人的笑声又低又轻,不知道是觉着哪里好笑,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恰好契合。一笑起来的时候,身体轻颤,连带着



    她也有些心猿意马。



    岑淮舟的呼吸沉沉浮浮地撒下,掠过乔梧的脖子,颈窝,锁骨。



    乔梧心尖微动,终是没忍住,仰头看他。男人眼尾弯着,抬眼凝着她,漆黑的瞳眸中酿着浓浓的笑意。上天似乎格外眷顾他这般好看的人,三四年的光阴逝去,都要奔三的人了,脸上却没生出一丝瑕疵来。



    比起她在高中那年见到的,肆意嚣张的气场要收敛了许多。至少,现在的岑淮舟坐在诊室里,不会让病人禁不住感慨



    “啊,这个医生看起来似乎不太靠谱的样子。”



    乔梧胡思乱想间,忽地感觉到锁骨上微微一刺痛。



    “嘶”她回过神,盯着刚在她锁骨上咬了下的岑淮舟,有些无奈



    “岑淮舟,你中午没吃饱,当啃锁骨呢”



    “是啊,”岑淮舟应了声,尾音拖着,意味深长地对上她眼眸,字正腔圆重复道“没吃饱呢。”



    “”



    乔梧懒得跟他继续纠缠,想起厨房洗碗机里的碗,推开腰上的手臂,“碗还没拿出来,我去拿出来,明天就要回去了,顺便把东西收拾一下。”



    岑淮舟闻言,眉梢稍稍扬了下,手上力度加了些,没让她起来,自己倒是掀开被子起来了。捻了捻被角,把乔梧严严实实的裹在柔软的被子里,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语气嚣张“躺着。”



    “我去。”



    “”



    这有个什么好嚣张的劲。



    虽然有点理解不了他的想法,但是乔梧还是顺从地老实躺着,温声道“可我还想去买些特产,还是要起床的呀。”



    她的语气中透着困惑,似乎很是不解。



    对视了半晌,乔梧的注意力又被其他地方吸引。她瞥了眼,默默收回视线“记得把衣服穿好。”



    “”



    岑淮舟动作快,比乔梧先穿好。乔梧还在床上慢吞吞系着口子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门边,眼看就要出去,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又停了下来。



    乔梧狐疑地瞄了他一眼,“你又怎么了”



    岑淮舟握着门把手,侧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神色幽幽,语气中多了几分幽怨的意味,“啧,你怎么像个渣男”



    乔梧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没被搭理的岑淮舟不知道又怎么了,自顾自地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压着笑意停下来,眼尾微抬,真诚发问“真的不能继续躺在床上了吗”



    他似乎很是遗憾,补充道“回去后小鸡毛就会很打扰我们了。”



    乔梧暗忖,这要再继续躺着,谁知道还能不能吃上晚饭了。你倒是饱了。



    “”乔梧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数秒,一脸冷漠回望着他“你觉着呢”



    再回到市,天已经彻底放晴,但温度依旧很低。



    乔梧休息了一天,西华高中便开学了。岑淮舟也回到医院里继续上班,偶尔会在家里接到几通电话,起初面色是有些森冷的,但越往后,接到那些电话他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愉快。



    应该是什么事情走向好转了。



    乔梧有些好奇,但又觉着问得太多也没什么必要,便也没主动问起。



    这期间,乔梧再也没有碰见过袁芳丽。除了乔母隔三岔五地发来几条消息询问她冷不冷,有没有好好穿衣服,讲了些家里发生的事情,乔梧的心情还是很舒服的。



    乔母的消息大多数时候是在讲家长里短,周围邻居的事情。比如隔壁叔叔的小孙女抱了只刚出生一个月的小奶狗回家养,小小的一团,胖乎乎的。那也是只小黑狗,爪子带了点白,像是穿了双白色的小袜子。她说,很像从前乔梧的那只小黑仔,懂事又伶俐,看见熟悉的人就会亲近的挨着脚躺下来,很是招人喜欢。



    乔梧看到乔母发来的图片时心也跟着晃了晃。



    太像了。



    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退出了聊天框,没再回复。



    乔母每次自顾自地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说到了乔昭,语气中有些许指责的意味。说他虽然成绩还算优秀,但却愈发的沉默寡言,一点也不像乔朝。



    是了。



    从她上次短暂的一瞥就察觉出来,或许是乔昭的经历使得他并没有同龄人的开朗活泼,总是一个人在角落里,沉寂又孤僻。而乔母想念的乔朝就好像一株向日葵,充满生机,朝气蓬勃,行事作风张扬极了。



    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而乔母,已经渐渐清醒,察觉到了。



    期末考试在学生和老师们的万众期待下顺利落下帷幕,寒假正式来临,新年也即将到来。



    街道上的人更多了,喜气洋洋的,店铺和商场也张灯结彩,红灯笼高高挂起,看着很是热闹。



    乔梧被岑淮舟牵着,站在人群中等着红绿灯,有种恍如隔世的



    感觉。国外不过新年,是看不到这般热闹又喜庆的画面,那三年,她没敢回来,现下再一次看见熟悉的装扮,乔梧的鼻尖莫名得有些发酸。



    今天是和律师约好,把关于袁芳丽的事情彻底交接完毕,此后乔梧也不想再管这个事情了。律师刚好就在派出所,索性便选在了旁边的咖啡馆。



    经过派出所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乔梧侧头和岑淮舟对视了一眼,走了进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走到乔昭的面前,小少年坐在角落里,低头盯着地面瓷砖。乔梧的视线扫过他满是脚印的蓝白色校服,最终定格在小少年侧脸的红肿上。



    其实,说是小少年倒也不恰当,十六岁的乔昭已经比乔梧高了些。



    沉默中,一声刺耳的沙哑笑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这还看不出来,挨揍了呗。这小伙子看着就不招人喜欢,难怪别个同学都不喜欢他。”



    熟悉的刻薄难听声音,乔梧的面色瞬时冷了下来,倏地转身看向坐在另一边阴暗角落里的袁芳丽,水润的眸子里蒙上一层冷意“我问他,轮得到你插嘴了吗”



    袁芳丽看清乔梧的面容后,原本还幸灾乐祸的笑脸瞬间现出了丑陋可憎的嘴脸,怒视着乔梧,嘴里骂骂咧咧没个干净,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



    一声嗤笑。



    岑淮舟舌尖抵了抵牙根,唇角微勾,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岑淮舟的眼眸漆黑幽深,如同滴入了化不开的浓墨,透着股压抑到极致的危险气息。他的视线不紧不慢地扫过袁芳丽被手铐和座椅锁在一起的右手,最后缓缓落在了她吊着绷带的左手上,嘴角噙着笑意,语气森然“不想”



    袁芳丽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动了动唇,没再说话,只是怨毒地盯着两人,又上下打量着乔昭,眼底划过一丝阴霾。



    忽然,她呵呵呵地狞笑起来,见乔梧和岑淮舟看着她,咧嘴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牙“这小伙子,倒是和当年那个短命的很像啊你爹娘没说你命里克



    人么你们都要小心呐哈哈哈哈哈哈”



    岑淮舟勾起的唇角渐渐压下,冷笑也消失殆尽,他滚了滚喉结“你”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的话吗”乔梧对着袁芳丽敷衍地弯了弯唇,从容迎上她惊诧的眼神,讥讽笑了下“你不会还指望着你儿子吧他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会搭理你一个只会给他帮到忙的人呢既然你错过了人类进化的机会,就请老实点。”



    乔梧冷眼睨着她“要是太闲了,随便找个牢坐坐,别来让牲口们觉得不用通人性都能当人了。”



    袁芳丽没读过书,这么一大堆话劈头盖脸地砸过来,还没反应过来,乔梧就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她了。



    乔梧随身背着的小包肩带不住的往下滑,她扶了扶,看向一身狼狈的乔昭“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被爸妈带回家了吗”



    乔梧一脸问了好几句话,乔昭却依旧一声不吭。她蹙了蹙眉,视线扫过少年身上的大小伤口,回想起袁芳丽刚刚说的话,直觉这事倒不大,但乔昭后续回到学校里的日子怎么过下去会是难题。



    “我给你背,你坐着。”正琢磨着,脑袋被用劲地揉了揉,乔梧偏头对上岑淮舟的视线,他眉梢微扬,自然地拿过她的包,“我出去转转。”



    乔梧抿了下唇,伸手勾住他手指,语气里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意“又不是你不能听的。”



    岑淮舟拎着小包,看了她几秒后缴械认输,轻轻捏了下她耳垂,压着声音扯唇轻笑“听就听,还撒娇啊”



    乔梧闻言,脸颊一热,下意识朝乔昭看去,见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才松了口气,趁着没人注意到张口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岑淮舟的手指。“嘶。”



    四目相对,她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温吞应了声“昂。”



    岑淮舟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睫羽长长地颤了下,垂眼兀自勾了勾唇,“嗯,以后也要这样。你说的,我都喜欢听。”



    乔梧刚要开



    口,一个年轻的男警察走过来,“乔昭,你给家长”



    乔梧和岑淮舟看过去,那警察也愣了下,看了看他们俩,又看了看乔昭,下意识以为他们是乔昭的家长“家长来了是吧,进来签个字,就可以把孩子带回去。回去好好沟通交流下,多跟学校老师也聊聊,男孩子打架这事,可大可小,家长们要重视的。”



    乔梧面色微顿,深深地看向岑淮舟,而后跟着年轻警察往办公室里走,浅笑道“我想问一下”



    乔梧离开后,大厅里安静下来。



    岑淮舟静静地坐在乔昭对面,少年似乎松了口气,抬起头,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四目相对,乔昭没料到,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看着岑淮舟。



    安静半晌后。



    岑淮舟淡淡出声“不是已经回去了么”



    乔昭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有点怕他,小声回答“有个预科班。”



    岑淮舟闻言倒也不觉得奇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略显不安的模样,换了个姿势,懒散地点点头,语气平和“听说你成绩不错,有没有想过大学学什么专业”



    说起这个,乔昭的眼眸亮了亮,似乎很是期待,但又透着些迷茫“还没想好,爸爸妈妈说他们到时候会给我挑一个好的专业。”



    岑淮舟不置可否。



    “他们挑的不一定就是你喜欢的,如果你心有所向,也可以不听他们的。”乔梧神色淡淡,身后没再跟着那个年轻警察。她垂下眼看向座椅上的乔昭,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没有谁的未来走向该是由着旁人指挥的,如果你不介意听他们的,当我没说就好了。”



    她太了解乔父乔母了,乔母对乔朝的思念已经逐渐病态化了,她把乔昭全然想象成当年的乔朝。但凡乔昭有一点点偏离了乔朝的设定,她都会失去理智。



    乔父乔母不会允许乔昭有他自己的选择,他只能做“乔朝”。



    可乔梧知道,容貌再像,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乔朝”。



    岑淮舟懒散地站起身,瞧着她,眼底的情绪更软了些。



    乔梧平静说“今天的事情我大致了解了,你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是多嘴的人。不主动惹事是好事,但是一味的忍着并不利于你即将到来的三年学习,有些难缠的人不处理妥当就很容易出问题。”



    乔昭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开口。



    乔梧也没在意,递了张纸条给他“有处理不了的可以找我。”



    乔昭低下眼,双手接下了,声音轻到几乎快要听不见了“谢谢姐谢谢。”



    谢谢姐姐。



    他想到了什么,又把那声“姐姐”悄无声息地咽下了。



    乔昭走的时候,整张脸彻底暴露在两人目光下。岑淮舟的视线在他手臂上停留了几秒,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又多看了一眼。



    袁芳丽看着这三人,也琢磨出了一点,又是一阵恶毒地笑声“那也是你弟弟啊,都是个短命鬼呐,啧。”



    乔梧闭了闭眼,刚要开口。



    “你要是嫌命长,不如操心操心你那短命的儿子和丈夫我可是听说,你那儿子借高利贷给人还不上,你那丈夫当年的精神鉴定被举报了,真假待定。”岑淮舟截住话头,身形微移,挡住袁芳丽看向乔梧的刻薄目光,冷冷地盯着她,看着她的脸色愈发惊恐难看起来,慢条斯理地笑起来。



    “忘了,你还不知道啊。”



    岑淮舟抬手揉了揉额角,懒散地插进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对着袁芳丽弯了弯唇,这大概是袁芳丽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肆意,却叫她不觉心生惧意。



    “你真的以为你对你儿媳妇动的那些手脚查不出来吗”



    岑淮舟冷厉道“袁芳丽,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神不知鬼不觉。”



    “”



    乔梧身体蓦地一僵,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坚挺的后背,宛如一棵笔直地青松挺立在她的身前。



    岑淮舟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还剩下一只



    手空着。



    乔梧盯着那只空着的手心看了几秒,抿了抿唇,悄悄把自己的手递过去,握住了。



    下一秒。



    岑淮舟头也没回地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似在安抚。



    虽然握得紧,但是并不会觉得疼。



    袁芳丽发现面前的男人神色似乎柔软了许多,但瞥向她时又陡然凌厉阴沉起来,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深渊里的臭泥巴,憎恶又冷漠的目光,冻得她浑身一哆嗦。



    正巧这时,乔梧约的那个律师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出来的两个警察也走过来把袁芳丽带走了。见袁芳丽如此之安静,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



    平常时一个人也能骂骂咧咧的起劲,现在倒不说话了。



    和律师在附近的咖啡馆交接完了所有的事情,这个事情很长一段时间就不再需要乔梧出面了。



    一切都结束后,乔梧被岑淮舟牵着手走在热闹的街道上,途经一个人民公园时,乔梧心下一动,挠了挠岑淮舟的手背,期盼地仰头看向他“我想进去转转。”



    岑淮舟顺着她的视线侧头看过去,牵着她朝里面走,护着她避开一辆飞快骑行的自行车,问“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在派出所听见岑淮舟和袁芳丽的对话那一瞬间,乔梧心里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



    她想问,他怎么知道袁芳丽的儿子的事情袁芳丽的儿媳是什么情况



    以及,他那句“精神鉴定被举报了,真假待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她想问的太多了。



    可是在岑淮舟回握住她的那刻,她惶惶忐忑的心神忽然安定了下来。她想,那些问题好像也没有问的必要,岑淮舟是怎么知道并不重要,袁芳丽的家庭将要如何也不重要了。



    只要,他能在就好了。



    乔梧弯起唇,头发被微微带着些暖意的风吹起,很认真地想了会儿,轻点了点头,语气透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就想知道,王盼元的那份精神鉴定书有多大可能性是假的



    ”



    等待回答的沉默中,乔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什么重要消息。



    岑淮舟漆黑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缱绻的光芒,他定定地看着乔梧,倏尔勾唇,低下头轻吻了一下紧抿的红唇,清冷缠绵的声音被暖风送到了乔梧的耳畔



    “九成。”



    “应能如你所愿。”



    岑淮舟向来不说没把握的事,他都能说出来有九成,那估计王盼元的精神鉴定书是真的有问题。三年前,因着王盼元出示了间歇性精神鉴定书,到最后也只判为家属带回治疗,不承担刑事责任。这个判决一度让乔家人愤怒,崩溃,可也无济于事。



    现在,岑淮舟说,这个案子有望被推翻。



    乔梧怔怔地弯了下唇角,喉咙却有些堵。一股强烈的酸涩冲上鼻尖,刺激得她眼眶发热发酸,视野也逐渐模糊。



    “真好。”乔梧的眼眸弯了起来,眼眶渐红。她忍着眼泪,很轻地哽咽了声“真好啊”



    岑淮舟仰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在乔梧看不见的地方闭了闭眼,将人紧紧搂进怀里。



    即便离看完那份文件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可每每想起照片上的画面时,他都压抑不住地去想那个时候,他的阿梧只有一个人。她好不容易见到了乔朝,却眼睁睁地那样一个鲜活的人消逝在她的面前,鲜血甚至飞溅到了她的身上,脸上。



    如果如果,他的阿梧没有熬过去



    岑淮舟不敢再往下想,那是他连想一想都会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的结果。



    岑淮舟的喉结微滚了滚,下巴抵在乔梧的肩上,他抚着她纤弱的后背,呼吸起伏。末了,他轻轻“嗯”了声,哑声轻轻笑起来“真好。”



    还能再看见你。



    还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拥抱着你。



    还能和你一起拥有以后。



    真好。



    真好。



    “不问这些我怎么知道的吗”两人在一处长椅上坐下,岑淮舟问道。



    乔梧摇摇头,仰头枕在岑淮舟的手臂上,任由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