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舔舔嘴唇, 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阴恻恻地笑了声“不敢,我只是在向警官您坦白从宽而已。”
好个坦白从宽, 齐敏被这人死到临头的嚣张气笑了,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据我们的调查,你是被母亲抚养长大的, 妻子也为你生了个女儿是吗”
李南被禁锢的手腕下意识地挣扎了下, 闪烁着眼神色厉内荏地大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测出他对家人态度的齐敏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冷笑着没有再回答他。
时间差不多,审讯出来的结果也差不多, 齐敏并不愿意再和这个人渣待在同个审讯室, 起身用笔帽敲了敲李南面前的桌面。
“恭喜你,喜提死刑大礼包。”
现在回想起来,齐敏似乎还能听到李南在审讯室里疯狂地大吼着自己可以减刑可以请律师之类的话,可是法律就是法律,李南手上不止条人命, 再加上对众多受害者的侵犯和威胁, 以及对白小曦身为军人名誉的造谣摸黑
审判结果出来,的确和齐敏在审讯室里说的样, 死刑, 立即执行。
刑场上, 株不起眼的浅绿色草芽儿扎根在墙角砖缝里, 在李南尚且带着余温的尸体倒地后,嫩绿的草叶随风轻轻摇晃,李南尸体上空刚刚冒头的漆黑灵魂体便犹如被指引了般,直直地飘荡到草芽儿旁边, 然后被这株只有两片叶子的不起眼小草收了起来。
剧组。
白小曦从午睡中醒来,揉了揉眼睛,歪歪倒倒的又头栽倒在余绵绵的怀里。
“绵绵,困”小姑娘没睡醒时的小奶音如既往的软软糯糯,脑袋蹭在助理小姐姐怀里撒娇,等余绵绵把她从怀里扒拉出来时,已经从小鸡窝窝头变成了乱糟糟鸡窝窝头了。
余绵绵揉了揉崽儿软嘟嘟的脸蛋,有点惊讶地凑近她看了眼,“怎么感觉曦宝睡了觉长大了点点”
白小曦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眸无辜地呆呆望着她,像只迷迷瞪瞪的小呆头鹅。
余绵绵“”
好吧,应该是错觉了。
“曦宝乖,喝点水漱口清醒下,下午我们只有最后场戏就杀青了,定要保持状态呀。”
在余绵绵柔声的哄劝中,白小曦打了个哈欠,乖乖地喝水漱口,让自己清醒些。
午觉是在拍戏的场地附近随意找了个地方支了张干净的小床睡的,这张小床也是绵绵牌机器猫和小乙起不知道在那个店铺淘来的,不用的时候折叠收起来很方便。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他们拍完这个场景的场戏,白小曦这才去到化妆间让周西子给自己化妆。
因为她要拍的是最后幕,和张池还有其他几个被老师们保护的小朋友们起来到学校废墟前向牺牲的女主和其他老师致敬的幕,布景不在这儿。
只能说不愧是妆造师,周西子眼就发现小姑娘身上不对劲的地方,拿着刷子的手停在她脸前面五厘米的地方没动,皱眉疑惑问“曦宝,你怎么觉睡瘦了”
之前还肉嘟嘟的婴儿肥小脸蛋隐约间瘦了点点,显得她的五官更精致了些,软萌无害少了点点,抿着唇面无表情时锋芒更多了点点。
好像场午觉睡醒,她就长大了些
作为对白小曦的脸最为熟悉的人,周西子这话问的很笃定,但是耐不住被问的小朋友茫然回望。
周西子“”
得,问了个寂寞。
小孩子天长应该也算是正常吧。
说不定只是今天睡午觉偷偷长高了点,所以显得比平时明显了些。
抱着这个念头,周西子给崽儿乱糟糟的头发重新梳拢扎起两个小辫子,又把她白白嫩嫩的小脸给化的符合那个年代的“粗糙”。
虽然依然可爱,但少了几分娇气,让懵懂的天真在那双漆黑的眼瞳中被衬得愈发干净无邪。
“那边布景差不多了,曦宝,这场拍完你就杀青了,争取次过,给他们起个好头”陆安拍拍白小曦的肩膀,笑眯眯地鼓励她。
“拍完了曦宝也能有红包包吗”白小曦眼眸晶亮地抬头看着导演叔叔。
陆安“红包”
他大脑有点卡壳,想了想,不由失笑“傻丫头,之前那些发红包的都是在剧里\'死掉\'的,给他们发红包是为了压压晦气,你只是杀青,不用封红包的知道吗”
“奥”白小曦原本期待的小表情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
无论怎样,最后场戏的确如陆导所言,场过,其他小演员也都配合的很好,陆安看着镜头里群小萝卜头戴着鲜红的红领巾向废墟上升起的红旗敬礼时,觉得这幕刚好可以用来做电影的封面大图。
契合主题,这些小孩儿,不仅在电影中时战争时的坚强生长的小花,在现实里也是祖国未来的花朵。
离开的东西早都被小乙等人收拾好了,小朋友要赶回京市开学,也不适合给她举办什么杀青宴。
但是不得不说白小曦神奇的体质,原本就很喜欢的她的大家在这么几天的相处中,对她的感官更是好到爆炸。
毕竟谁会不喜欢个乖巧懂事软软糯糯能卖萌撒娇还超级好rua的糯米团子呢
最最关键的是,小姑娘才六岁,来剧组这么多天,天天顶着那么大的太阳拍戏,却从来没有叫过声苦,也没有无理取闹拖累过剧组的拍摄进度,对每个人都超级有礼貌,永远都笑得甜甜软软的
像个小天使样可爱乖巧的小朋友,谁不想把她宠着哄着呢
可是这才几天,她就要离开了。
不说原本就熟悉的岑易和刘轩然,剧组从导演女主角到拍摄的工作人员,在送小朋友上车离开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都觉得有些惆怅。
剧组里最可爱的小吉祥物走了,大家以后休息空档里都没有小朋友可以哄了,就连拿在手里的甜筒,没了个能炫耀的对象,多多少少都不那么香甜了。
要是白小曦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指定又会气的逮住他们的灵魂体超级用力地踩两jio出气
这些大人们多损呐,点儿都不爱幼
白小曦走的是机场通道,倒不是躲路人或粉丝,她为数不多的在天上飞的行程,来去都是这样的。
团队早就发文说过让月牙儿们不要参与任何机场接送机的活动,如果外面还守着有粉丝的话,白小曦也是不会再和之前几次那样特意出去和他们见面的。
“这边”刘祺朝袁昭招了招手,目光却停在抱了个娃的周军身上。
等他们走近了,刘祺小心地拍拍小朋友的背,轻声问“她睡了多久了”
“刚睡着没会儿,这段时间累着了,我干脆就没喊醒她。”袁昭跟在旁边回答。
“让她睡吧,车在外面,你们跟我来。”
到了车上,周军小心翼翼地把小朋友放到小床上,然后到前面去兼职司机,袁昭等团队的人则回了公司,他们需要对白小曦接下来的工作进行筛选和安排。
刘祺守着睡得跟个小猪样的崽儿,拿着手机和白刘两家的人都报了平安。
今天已经九月号了,启卓小学和其它小学样,九月三号才报名,九月四号正式开学。
因此刘祺还是把小朋友接到了刘家,想让她在开学前和外公外婆多相处两天。
白小曦这觉睡得很沉,回到家还被安放在床上又睡了快个小时都还没醒。
刘外婆心疼地不行,把自己儿子撵走,换她自己守在小床边陪着。
刘祺灰头土脸地出来,低头就对上小小那张大大的狗脸,神经条件反射地紧绷,“你不许咬我啊”
小小懒懒地瞥了他眼,摇着蓬松的尾巴慢悠悠地绕过他进屋,顺便推门把刘祺关在外面。
刘祺“”
这狗,欺人太甚
“小小,别吵曦宝睡觉知道吗乖乖地趴着儿别叫。”刘外婆摸摸小小的狗头,轻声叮嘱着。
白小曦去拍戏这段时间小小直在刘家养着,刘外婆知道这狗聪明,很多时候都听得懂人在说什么,只是看心情配不配合而已。
小小用爪子扒拉着床边,看了看床上的小主人,然后就听话地趴在刘外婆脚边和她起安静地守着。
梦对普通人而言总是光怪陆离的,但是对白小曦而言,并不是难以描绘的东西,很多时候梦境反而就是她自身的部分。
因此在梦里看到高高的山崖上,那株眼熟的小草的叶片上慢慢长出细小但尖锐的小刺时,她并没有很惊讶。
她只是微微侧头,眼睛眨不眨地看着草芽儿不远处那颗茂密沉默的大树。
不知道树爷爷现在在干什么,山崖上是吹风了还是下雨了,树爷爷的枝头上又停了哪只路过歇脚的飞鸟,树爷爷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死亡难过有没有偶尔想起过自己
就如同自己偶尔会想起它般。
如果个漆黑的灵魂对自己而言是养分的话,那是不是自己只要得到和吸收足够多的坏人的灵魂,那么不需要那么多的喜欢就能够长出五片叶子了
白小曦安静地思索着,天道温和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梦境。
“曦宝,那不样。”
祂轻声对闭着眼睛的小姑娘说道“善意与恶意是对立的,善意让你生长,使安魂草的特性发挥到最大。”
“那坏蛋的灵魂呢”白小曦微翘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着。
“那是你的刺,你每吸收个极度负面的灵魂,草叶上的刺就会多出根,但刺旦多了,锋芒太盛,就会压制安魂草温和的特性,让你逐渐生出戾气,到那时只会有害无益。”
白小曦慢慢睁开眼睛,侧头看到坐在床边戴着老花镜看书的外婆,眨了眨眼。
虽然天天说坏蛋的灵魂吸收多了不好,但各大刑场还是必须按时蹲点儿的,每次守在那边看坏蛋们哭闹求饶虽然很无聊,可每个漆黑的灵魂都该有自己的凄惨下场,轻轻松松死掉什么的,对受害者而言真的很不公平啊
倾听到她内心想法的天道“”
所以小崽子你还要天天化形成草芽儿探头探脑地去那些刑场里观看行刑现场吗你是真的不怕做噩梦,但是我作为你的挂件,已经快看吐了你真的心里没点数吗
想到每次人家死刑犯在那儿哭着认错求饶,边上株小小的草扒拉着墙缝偷看,看完了就跟个小无常似的把人家灵魂收走藏在自己的草叶儿里的奇怪画面,天道就忍不住想要哀叹你只是棵草,不是什么专偷坏蛋灵魂的贼
那些坏人遇到白小曦这棵草,简直就是天克,活着时躲不过,死了连灵魂都不被放过需要被再次清算遍。
天道“就离谱”
祂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错,明明从来没有给她灌输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从有意识以来,祂就从没见过哪棵草在变成人之后会如此兢兢业业的为社会和谐发展做贡献,发现坏人后报警举报、蹲守刑场、吸收灵魂条龙服务的
这么说也不对天道作为白小曦的绑定挂件,其实也就见过她这么棵变成人的草。
所以你们植物界的脑回路和行事作风都这么画风清奇的吗
或者说不愧是在红旗下长大的草芽儿
作者有话要说 坏到灵魂都黑透了的人,怎么可能被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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