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的午饭是在后院里单独吃的, 长寿中午不回来,在学堂里吃。
村里好多人家都在作坊里上工,文姜怕学堂里孩子们回家没饭吃, 便在学堂里给他们辟了一间屋子当厨房。
孩子们岁数都不大,能吃多少, 文姜想着也不用收什么伙食钱了, 作坊里这边配两个人去给他们做饭, 各家每个月交点粮食,送点吃不完的菜就够了。
结果好家伙, 每家每户生怕落在了别人后边,一袋粮一袋粮的才往学堂里抗。
每次作坊里发了上月工钱,第二天学堂里孩子们的饭桌上保准有肉。
都是孩子家长主动掏钱买的。
“东家不收孩子们的束脩,已经让我们很不安了。这要是吃饭还要东家往里搭钱,我们这当爹娘的可没脸见孩子了。这长此以往我们占东家便宜,占习惯了可怎么办。”
她给配的那俩工人, 工钱也被孩子大人们包了。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文姜有时候总会忘记这点。幸好,就算她忘了, 这些人替她记着呢。
文姜觉得心理暖暖的, 所以她决定,今天给作坊加餐,土豆炖猪肉。
猪肉软烂,土豆入味,真好吃。
不过
文姜放下筷子, “你有什么事,说吧。”
金柱坐在文姜的对面,低着头晃来晃去。
“姑姑, 我想娶谢落葵。”
“嗯。”文姜喝口水,不说话。这事还用说,连长寿都看出来了。
“她不同意嫁给我。”金柱接着说。
“女孩子嘛,矜持一点是好事。要不你再去追追看”文姜调侃。
“姑姑”金柱略带幽怨的喊。
“好嘛好嘛,说说人家姑娘为啥不愿嫁给你呀。”文姜喝了口水不再逗他。
“你也知道她的情况,她怕嫁给了我,那女人来咱家闹。时间长了,咱们家里会不高兴,再后悔让她进门。”金柱说起这个有点气鼓鼓,落葵又没做错啥。
“我答应了替她解
决这件事,可是我想了好几天,还没想出办法来。我想找银柱和我一起去把那女人揍一顿,可是”
他倒无所谓,可是要将来这事被翻出来,落葵肯定跟着吃挂落。那不明真相的说是落葵指使他的可咋办。
他现在慢慢长大也渐渐明白了很多事,知道女子在这个世上生存有多难。
就说金花那事,不就因为八字不合跟白家解除了婚约么,就被那些长舌妇在背后议论纷纷。
当然那些人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因为他会揍人。
这傻孩子还一心沉浸在为妹妹抱打不平的情绪里。
“无论什么事,打人都是下下策,那是莽夫的行为。不过你能在动手之前来问问姑姑却是正确的。”文姜的脸色严肃起来。
苗家现在开着两个大作坊,镇上府城都有铺子。
不说大苗山,就算加上怀河镇,文姜相信都不会有人敢招惹苗家人。
但是苗家人却不可以因此嚣张跋扈,金柱这些孩子更是不能成为肆意妄为的纨绔。
文姜很宠孩子,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但是该教给他们的道理还是要教的。
金柱如果今天没来问她就罢了,她也不会做那手长的去干涉人家父母教育孩子。
但是金柱今天既然来了,她就要跟他把话说清楚。
“金柱,你现在也快要成家立业了,不能老是把打人挂嘴边,尤其更不能打女人。你不能仗着身体优势,去欺负比你弱的人。那这样将来你遇到比你更强大的人怎么办被打了是不是只能自认倒霉咱们做人要讲道理,遵守律法。懂不懂”
“姑姑,我知道。可是那女人一直来找落葵麻烦怎么办当初是她把落葵卖了的,现在看人家出息了,又不断的来要钱。谢家两位老人怕影响落葵的工作,怕她来作坊闹事,一直给她钱,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金柱有点垂头丧气。
那无赖的女人,除了揍他一顿,他真的想不出来
更好的法子,才来问姑姑的。
“你除了打人你就没别的办法了动动脑子,打蛇打七寸,恶人还有恶人磨。”文姜耐心的说道。
恶人还有恶人磨
这个女人无赖,打又打不得,赶走又回来。
那有什么办法让他能不再来呢。
金柱下了工没回家,在村外到处转悠。
怎么才能制住那个女人呢。
“站住,你跑什么”
对面的花流子迎面看到金柱,便撒腿就跑。
“没跑啥,没跑啥。”他娘上次去苗家提亲不成,后来被苗家这哥俩逮住教训了一顿。
现在苗家势越来越大,花流子只恨不得揍过去那个自己一顿,叫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金柱拦住花流子,四下打量起来。
这坏家伙跟那女人比较起来谁能制住谁呢
刘家堡
“一天天的地也不下,衣服也不洗,饭也不做,鸡也不喂,等老娘伺候你呢”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在院子里吼道。
东厢房里,妇人的儿媳妇就当听不见婆婆的话。
她拿着勺子一边喂儿子吃鸡蛋羹,一边小声的问道,“好吃不,儿子。”
“好吃,娘你从哪儿弄来的。”
刘家没分家,家里的东西都刘老太太掌管着。
“你姐姐给的钱。”
“我姐姐”
“不是家里这几个,刚生你那年被抱养走的那个。她现在在一个大作坊里当管事,每个月好几两银子呢。她挣的钱,我这个当亲娘的你这个当亲弟弟的自然有份花。”
要金柱在这儿,就会发现这不就是他心心念念一直想揍的女人么。
谢落葵这亲娘姓米,米氏嫁的这户人家姓刘。家里兄弟俩,老头老太太还健在,家里也没分家。
不过米氏从谢家讨回来的钱都用在了自家房头上,刘家人也不知情。
下半晌,有窜门的来找米氏她婆婆刘氏。
“他婶子,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别气。当然这也不一定是真的啊。”来人年纪
和刘氏差不多,但是因为家里有儿子进了苗家沟的作坊上工,最近在村里一直神气的很。
“你说,你说,我不会生气。”刘氏一边把人往家里让,一边去开柜子拿瓜子。瓜子还是小儿子孝敬她的,她一直没舍得吃。
这人的儿子进了苗家沟的作坊,去年她小儿子也去面试了,没被招上。
这要能从这妇人嘴里得几句指点,等那苗家沟再开第三个作坊的时候,让她小儿子再去试。
“我可听说你那大儿媳最近一直往苗家沟跑来着,有人撞见她一直跟那村里一个后生在一起。哎,也可能是看到的那人眼花了啊,当不得准。不过你这大儿一直在码头上抗包,一个月回不了一次家,你可得注意着点啊。”
啪,刘氏把手里的瓜子盘落在了地上,瓜子洒落了一地。
“米氏,你给我出来。”
刚喂儿子吃了鸡蛋羹,就听到婆婆的这一嗓子。
米氏很不耐烦,“娘,什么事我正忙着呢,大郎在码头上干活,多费鞋,我这一天到晚的都在给他做鞋。”
“原来你还知道大郎啊,原来你还记得你男人啊。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去苗家沟。”刘氏厉声问道。
米氏一听是这事,有点心虚。
“是啊,我这不是去打听打听那苗家沟作坊里到底招的都是什么人吗。打听清楚了,等下次再招人的时候,咱家也能进去一两个。”
“去你娘的个蛋,你还撒谎。你是去会男人了,都被人给亲眼看到了,你还在这里狡辩。你等着,等我大郎回来就把你给休了。”刘氏根本不信她这一套。
她这个媳妇向来好吃懒做,别看那苗家沟的作坊人人都想去,可不表示她这个儿媳也想进去。
那苗家沟的作坊待遇好,比在怀河镇打工都强的多,但是也累。
她这个儿媳妇哪里受得了那第二个作坊招工的时候,让她去面试便磨磨唧唧。
头发都没梳,衣服没换,果不其然一面都没通过。
现在跟她说她去苗家沟打听
情况了,糊弄鬼呢。
这大儿不在家,辛辛苦苦在镇上抗包,这媳妇在家里啥也不干,还要给她儿子戴绿帽子啊。
刘氏越想越气,当下便想找人去给儿子捎个信,这媳妇不能要了啊。
“娘,你不要这样,我没去会后生,我是找到了被抱养的那个女儿,五丫。我去看她来着,她还给我钱呢。”
“我呸,你不是说那五丫当初被一个过路的东南的客商给买走了么。到了这步田地,你还撒谎。钱呢,你说五丫给你钱了,我怎么没见到。”刘氏根本不想信她的话。
她这个儿媳除了好吃懒做,还特别能撒谎。不管什么样的谎都能撒出来,前阵子农忙,她为了回娘家躲清闲,甚至能编出他爹重病的消息来。
这米氏知道她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五丫那孩子,竟然拿那孩子来骗她,真的够了。
刘氏摆明不信她,米氏心里很慌乱,钱被她花了啊。最近她跟儿子吃的可好了,一天好几个鸡蛋不说,连牛肉隔三差五都能买上二斤。
她还扯了两批崭新的花布,不过为了避开刘家人,做好的新衣裳只敢偷偷在屋里穿,过个干瘾。
当初卖五丫是避开刘氏的,刘氏当时不在家。
等她回来的时候,五丫已经被卖了,且她当时和谢家约定此事绝对不能外漏。
她回来只跟刘氏说五丫被过路的一个东南的富商给领养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忍痛拿出了一半的银子,说是那富商给的。富商怜惜我们抚养五丫五年,特意给了五两银子。
剩下的五两她和儿子很是过了一段逍遥日子。
不过,如今
米氏怀疑是谢家闹的鬼,她说呢最近每次去苗家沟都不顺利,每次都是遇上同一个男人来纠缠。
明儿见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60的防盗比例啦,因为是倒v,所以很怕影响到一开始就跟着看的那群小可爱。
被影响了,说哈。
我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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