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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
    处理好箭伤之后,裴折又央着金陵九带他去了邺城城墙,风听雨的事还没有完全解决,他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待在城中休息。

    金陵九拒绝无果,只好抱着他上了城墙。

    对于这个姿势,裴折极为不满,但无奈他现在有伤在身,根本没办法阻止金陵九,便只能接受。

    金陵九看着瘦削,但常年练武,臂力很强,抱着裴折丝毫不吃力,一鼓作气,直接上了城墙,中途都未停止过。

    一上城墙,遇到的熟人越来越多,裴折被各种目光看得脸热,将头埋在金陵九肩上。

    金陵九挑了挑眉,当着众人的面,往上颠了两下,陡然而来的腾空感吓得裴折连忙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脖颈。

    周遭众人发出一阵惊呼,裴折后知后觉,瞪了金陵九一眼“你是故意的”

    金陵九承认得十分爽快“没错。”

    裴折“”

    云无恙和君白璧跟在后面,君白璧拿着扇子挡住自己的脸,一直躲躲闪闪的,还拉着云无恙做遮挡。

    “这俩人之间看起来不太简单,在白华城里都发生了什么”君白璧戳戳云无恙的背,“快给我讲讲”

    云无恙皱着眉头“我不知道。”

    君白璧诧异“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跟他们一起去了白华城吗”

    云无恙暗暗在心里腹诽,他是跟着一起去了白华城,但那俩人直接把他给抛下了,只有离开的时候,他才和他家公子独处了一下午。

    君白璧问不出答案不罢休,云无恙被他烦得不轻,侧身一躲“君公子好奇的话,就去问我家公子吧。”

    说完他利落地甩开君白璧,追着裴折和金陵九上了城墙。

    “诶,诶”君白璧招了招手,见喊不住人,只好停下脚步。

    走了一段距离,眼看着就要到城墙上了,裴折让金陵九将他放下“不远了,我自己能走。”

    金陵九不依他“能走也不行,刚才医师说过了,你得好好休息。”

    “”裴折转过头,看到傅倾流与君疏辞站在一处,扑腾了两下,“我,我老师”

    金陵九动作一顿,视线落在傅倾流身上“我竟没想到,太傅大人会是裴郎的老师。”

    他的人调查了这么久,就差把裴折的事翻了个底朝天了,却没有发现裴折与傅倾流之间还有一层师生关系。

    裴折闻言一挑眉,笑了“还能事事都叫你看出来不成”

    “怎么不成”金陵九收紧胳膊,将人扣进自己怀中,“既是关于你的事,我自然得都知晓才是。”

    两人的额头差点撞上,裴折连忙稳住身子,唏嘘“从前可不见你这般霸道。”

    金陵九低下头,在他额上碰了碰“从前你我何等关系,如今又是何等关系”

    裴折不作声,眼底的笑意溢出来,混着脸侧的薄红,调出桃花的粉。

    云无恙过来时,正好看到他们的动作,心下一惊“公子”

    金陵九意犹未尽地抬起头,刚刚气氛正好,还想着在裴折脸上咬一口的,可惜了。

    裴折懒懒地应了声“不是说过了吗,别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云无恙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公子又像什么样子”

    金陵九微低下头,附在裴折耳边,将刚读到的唇语念出。

    裴折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红意更甚“行了,云无恙过来扶我。”

    “当真要抛弃我了”金陵九故作哀愁,“得到了,果然就不珍惜了。”

    裴折被他臊得不行,见四周没人看过来,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你可消停点吧”

    金陵九眼底笑意浓烈,放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捏了一下“都听裴郎的。”

    云无恙过来的时候,金陵九正好将裴折放下,裴折后肩上了药,用纱布包扎起来了,他没受伤的手放在腰上,轻轻按了按。

    他没想到,金陵九竟然会上手。

    将裴折送到傅倾流旁边后,金陵九就退开了一段距离。

    裴折急匆匆赶过来,定然是有事要与傅倾流和君疏辞商议,他若跟着,不太合适。

    金陵九望着城下交战的两方大军,目光沉晦,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具体的画面,只听得喊声与马嘶声响作一团。

    这不是他促成的,但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傅倾流不赞同地看着裴折“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了吗”

    裴折看了看城下交战的大军“事态危急,我怎能放下心休息。”

    傅倾流知道他的性子,只沉沉地叹了口气“你之前说有事要告诉我,是何事”

    裴折看了看君疏辞,忽然道“来时看到了君白璧,他正往这边来,商队的人都受了伤,都聚集在城门处,他一个人,恐怕躲闪不及。”

    这是个牵强的理由,君疏辞心领神会,当即道“太傅大人,舍弟年幼,疏辞实在不放心,恐他碍事,暂去安置他一番。”

    傅倾流颔首“无妨,你去吧。”

    待君疏辞离开后,傅倾流方看向裴折“说吧,是什么要紧事,连他都要支开。”

    裴折沉默了两秒,道“老师可知我在白华城见到了谁”

    傅倾流不明所以“谁”

    裴折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萧澄明,他住在风听雨府上。”

    傅倾流“什么”

    裴折向来是守礼的,即使身为太子少师,也很少直呼太子大名。

    傅倾流表情难看“你可看清了”

    裴折苦笑“老师,学生还不至于认不出自己的学生。”

    他当然也希望自己是眼瞎认错了,但萧澄明不仅仅是出现在他面前,还威胁了他一番,他怎能认错。

    傅倾流的手搭在城墙上,握成拳头“今日之事,可与他有关系”

    他声音很沉,其中怒火难掩。

    裴折叹了口气“老师,他所做的,远远不止如此。”

    他说的是在营帐中看到的事,那些惨死的幼女,被封存腐烂的尸体,都昭示着萧澄明不是一个单纯老实的人。

    傅倾流沉吟片刻,问道“此事与金陵九有什么关系”

    他还记得裴折之前说过的话,说金陵九一事并未只为自己,现下提及萧澄明,他有预感,二者之间应该脱不了干系。

    裴折原本并不打算这么早就将事情告诉傅倾流,一来是他还未完全确定自己的猜测,二来是此事牵扯太广,事关他的秘密,不便透露。

    傅倾流是裴折的老师,何等心性,裴折的反应已经给了他答案。

    “尚未确定”傅倾流眯着眼思索了一番,“我离京时,圣上曾提点过,让我全力配合你,我思索良久,不得其中之意,还曾想过,是否是圣上在敲打你我二人,现下看来,恐怕内情就在你所言之事上。”

    裴折正想着怎么措辞,猝不及防听到傅倾流这话,一脸呆滞“老师你”

    傅倾流笑了笑“我猜对了”

    裴折哑然“”

    您这何止是猜对了,您这简直就是要把我藏着的事都揭出来了。

    “此前天下第一楼势大,圣上力排众议,默认了金陵九的存在,也不怕告诉你,我曾谏言,想让圣上尽早除去天下第一楼,但被圣上拒绝,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傅倾流目光渺远,不知在透过他看向谁,“而今将所有事情联想到一处,终于有一点明白了。”

    裴折不知该说些什么,肩上的伤突然疼起来,他皱了下眉。

    傅倾流抬起手“你放心,既然是圣上要保金陵九,那我自然不会伤他。”

    卫铎和齐逍看到他的手势,迅速带着人变换阵型,退开一些,不再与狼师们交战。

    裴折下意识喊道“老师”

    傅倾流转过头,目光慈爱“不必担忧,我对金陵九并没有意见,加之当年的事”

    他顿了顿,眼底有无法磨灭的沉伤“当年的事啊,也该水落石出了。”

    十多年了,为了朝廷局势的安稳,他们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看着污黑与腐烂在这个国家的根基上蔓延。

    枉死的冤魂们,替弥留世间的人背着这份本不该由他们承受的罪孽,而今也应当昭雪了。

    两军交战,打到中途的时候,傅倾流突然命令齐逍等人停手。

    裴折阻拦不了,他下了城墙,一步步走出邺城的城门。

    身着官服的男人步履款款,即使行走在战场上,他亦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在傅倾流身后,早前埋伏在邺城四周的番邦弓箭手都被绑了起来,他远远望着手拿长刀的风听雨,抬了抬下巴“风将军,你是要与邺城鱼死网破,还是要带走你的族人”

    风听雨目眦尽裂“你威胁我”

    被捆住的弓箭手是狼师中的一个小队,整个狼师都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部队,纵使他舍得,若他当着大家的面做出选择,定会令身后的兄弟们寒心。

    傅倾流淡淡一笑“听闻风将军性情豪爽,不拘礼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怎能叫威胁呢,这明明就是一桩交易,端看这群人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如何。”

    风听雨“”

    他总觉得傅倾流意有所指,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金陵九扬了扬眉“不愧是你的老师,师承一脉的伶牙俐齿。”

    “有吗”裴折扶着受伤的胳膊,往金陵九身上挨了挨,“疼,你借我靠靠。”

    金陵九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现在不怕让别人看见了”

    裴折脸贴在他胸膛上,深吸了一口气“以前也没怕过。”

    这举动像小猫似的,挠得金陵九心尖发软“好闻吗”

    “好闻,那伤药一股子味儿,熏得我头疼。”裴折抱怨道。

    金陵九好笑地低下头,下巴在他头顶碰了下“既然不喜欢,那以后就别受伤了。”

    裴折低低地笑“心疼我了”

    金陵九没答,裴折不依不饶地催他“快回我,我想听你说心里话。”

    金陵九叹了口气“裴折。”

    整个人都是你的了,整颗心里头都是你,心里话也只有两个字。

    裴折一开始没明白,反应过来后,脸腾地一下红了“你”

    原本对峙的双方突然又动起手来,突如其来的动乱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与此同时,几个铁爪钩帅到城墙上,黑影抓着爪钩垂下的绳索,飞速跃上城墙。

    这一队人是偷偷绕过来的,身手利落,并未被身后的人追上。

    一上城墙,他们就拿着武器冲过来。

    裴折身体紧绷,正准备从金陵九怀里出来,就被一只手摁了回去“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卷大纲捋完了,接下来开始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