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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走廊间,几名天宗弟子结伴而行,神情难掩激动。



    “闻长老原来受过符主指点,难怪符术那般高深”



    “如此说来,他以前当真糊涂,符主与楚家主是至交好友,也与南姑姑交情匪浅,不看僧面看佛面,万不该做坏事啊”



    “如今洗心革面再好不过了,话说后天便是决赛,不知结果如何,听说这几日灵宗南长老闭关练符,未曾出过房门一步”



    “以往都说他是符主之后第一人,原来我们闻长老才是,哈哈,可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是啊,闻长老才是符主弟子,才是继承符主遗志的人”



    张简简拎着茶壶出门,听到零星几句,倚着门,疑惑地倒了杯茶,“你们在说什么闻长老是符主弟子”



    “你还不知道消息都传遍了,”



    几人门前停步,一个拿着本古籍的弟子道“闻长老他”



    话刚起头,张简简隔壁房门一下开了。



    众人投去视线。



    说曹操,曹操到。



    开门的青年雪肤乌发,秋眸带着几分慌乱,细看脸颊微红,夺门而出的模样宛如身后有洪水猛兽,露出逃命似的惊惶表情。



    他一只脚刚迈入出门槛,斜眸发现众人。



    欲扭头溜的时候,闻秋时视线转动,落在说话弟子手中的书上,神情微动。



    说起来,他当时就是被一本书砸中,才会来到这地方



    是时候了结束这一切



    “长老”



    不及那弟子反应,闻秋时一把夺过古籍,在几个弟子瞠目结舌中。



    “砰”



    手起书落。



    闻秋时拿厚重的古籍砸向自己脑袋。



    “噗”



    走廊空中洒下细雨,张简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乾位房。



    已紧闭三日的房门前,中年男子单手负在身后,眉头紧皱,沉声问“一直没出来吗”



    守在门口的灵宗弟子俯身行礼,“禀宗主,南长老自半决赛回来了,未曾出过门,一直在闭关练符。”



    “胡闹”



    孟余之低声斥责,手落在门扣上,欲推开又犹豫了。



    他已经多年没见南独伊如此用功了,那灵宗的小辈,竟让已是天符师的南独伊感到如此压力。



    思及今日见闻,孟余之神色越发凝重。



    在揽月城半月之余,众人对闻秋时的评说已与最初截然不同了,不仅拿其与南独伊比较,甚至不少真心实意认为他的符术比南独伊还高,今日表明符主弟子身份后,更引来无数吹捧。



    一时间,倒显得南独伊落寞了。



    孟余之按在门上的指尖扣紧。



    倘若此人真在决赛获胜,拿到天篆,只怕世间言论一片倒,而眼瞧心仪之物落入他人之手,南独伊得受多大的委屈。



    孟余之眼神阴鸷。



    他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坤位房。



    闻秋时躺在床榻间,额头用白净的丝布缠绕,脸色苍白,一动不动闭着双目,晕倒已有半个时辰。



    门外议论声声。



    “你刚才没瞧见,长老就“咚”,心狠手辣地用书把自己砸晕了“



    “嗯长老、长老是想不开吗”



    “说不定,我看他态度决绝,是抱着必死之念”



    “这么严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啊”



    室内床边,顾末泽握着放置被褥外的手,视线落在闻秋时唯一有点血色的嘴唇,修长的指节不自觉收紧了些,心口发冷。



    之前不知为何,师叔凑得那般近,他不由自主吻了上去。



    或许该庆幸那同门拿的是书不是刀,否则,师叔是不是因为被他亲一下,就要用刀自刎了呢。



    厌恶到这地步了么。



    闻秋时醒来时,头晕眼花地环顾四周,发现仍是古色古香的场景,腮帮鼓了鼓,经不住垮下了脸。



    没穿回去,果然不行么。



    刚醒来,视线一片朦胧,闻秋时侧过头,发现床边看不清身影的人,好像是个年轻弟子,耷拉着脑袋,一幅垂头丧气的失落样子。



    这是谁



    本以为是顾末泽,但他想象不出顾末泽会露出这幅模样。



    闻秋时好奇地歪了歪头,试图凑近看清,动作引起了对方注意。



    “师叔。”



    “”



    闻秋时下意识揉揉眼,发现右手被握着,指节一动,顾末泽有所畏惧似的立即松开了,但片刻,又不甘心重新地覆盖上去。



    察觉到他这些动作透出的情绪,闻秋时挑了下眉。



    当时顾末泽突然亲来,在他意料之外,整个人被亲懵了,待回过神,闻秋时惊慌失措,急需找个安静地方思忖哪里出了问题,出门瞧见弟子手中的书,才慌不择路用书砸头,试图穿回原来的世界。



    这一砸,虽然没穿回去。



    但人清醒了许多。



    闻秋时右手任他握着,待视线间的朦胧消散,朝人望去,“你为何亲我”



    他语气带着逼问的意味,尤为强势。



    事实上,说这话时闻秋时耳梢泛起烫意,顷刻便红了,若非发丝遮挡,早就暴露得明明白白。



    但闻秋时表面看不出半点不自在,绷着脸,蹙眉注视床边年轻弟子,神色严肃,好似一个老手在教导刚犯错的新手。



    效果不错。



    顾末泽与在鬼哭崖的石洞里如出一辙,在他气势如虹的讨伐中,节节败退,握着闻秋时的手都紧张地松开了,好似刚犯了个大错,即将遭受严峻的惩罚。



    当时鬼使神差,不受控制地按住闻秋时后脑,吻了上去。



    顾末泽暂且无法解释这举动,但试图辩解一二,“师叔说道侣要如此,我与师叔既然要结为道侣,自然得提前习惯。”



    闻秋时扶额,幽叹口气。



    言传身教失败,顾末泽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也是。



    顾末泽从小无人教导,坎坷流离,连认字写字都是偷学的,整日压制伏魂珠已耗费大量精力,哪还有心思去了解那些情情爱爱。



    思及此,闻秋时抬头。



    他摸摸储物戒,拿出一颗青葡萄和紫葡萄,耐着性子解释起来。



    “你看着啊,现在青的喜欢紫的,紫的喜欢青的,他们就会主动这样,还会这样,”



    闻秋时两手各捏着一颗葡萄,轻轻碰到一起,随后将俩葡萄耳鬓厮磨般,蹭来蹭去。



    随后被闻秋时一起扔到床榻,用被角盖了起来。



    “如此,他们就能做道侣了。”



    “我与师叔也是这样,”顾末泽盯着被掩盖的两个小果子,“我们早已一起躺在床上,睡过了。”



    闻秋时一噎,剧烈咳嗽起来,“那不叫咳咳,不叫睡过,莫要胡乱用词。而且重点错了,你看清楚顺序,他们是先互相喜欢,才会卿卿我我,再来结为道侣。”



    顾末泽给他递来杯茶。



    闻秋时一口气说完,接过又道“懂了吗你顺序反了,不能因为要结为道侣才做前面的事,就像你方才那样乱来。”



    闻秋时话落,心道顾末泽这次怎么都该明白了。



    但耳边传来声音不是恍然大悟的惊叹,而是沉吟,“师叔为何认定我把顺序弄反了,倘若我没有呢。”



    闻秋时愣了愣,端着茶盏抬头,对上一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眸。



    他指尖收紧,片刻,振振有词道“因为你不是喜欢,只是单纯的占有欲,就像”



    闻秋时放下茶盏,从袖里拿出一张灵符,塞到陷入怔愣的顾末泽手中,“占有欲我也有,就像符崽是我的,现在变成你的了,我就会很不高兴,要把符崽夺回来。”



    闻秋时拿回灵符,缓声道“但这不代表,我要与符崽结为道侣。”



    顾末泽看着不断给他解释的人,隐约懂了点什么,握住青年细瘦白皙的手腕。



    “不一样,”他低沉嗓音。



    尾音透着因心乱而产生的微颤,“我对师叔不是这样,我是喜欢师叔才”



    “不对,你弄混了。”闻秋时无奈打断。



    顾末泽占有欲太强了,强到弄混了和喜欢的区别,撇开这些不谈,顾末泽最大诉求也仅是要他留在身边,不作离开。



    这哪是喜欢。



    连他这个小道士都知道,缺了一样致命的东西。



    但这东西他着实不好挑明,得让顾末泽自己领悟。



    闻秋时正愁眉不展时,门外一声“师父”响起,他眉梢一挑,瞥向雪中送炭的徒弟。



    贾棠推门而入,脸上的肿消得七七八八,闻秋时走后,他怎么都按捺不住快冲上云霄的心,迫不及待来见符主不,是师父



    那些师徒之言旁人信,贾棠可不信。



    别的不说,闻秋时与闻郁都喜欢吃葡萄,且他想起往日楚家主等人对闻秋时的反应,细思极恐,贾棠兴奋得抓耳挠腮,在房里来回转悠,最后得到北莫莫的消息后,终于找到个理由出门了。



    “师父,莫莫姐说明早回来,请您务必等她。”



    贾棠走近,发现顾末泽也在,即使只有个背影,贾棠也感受到他周围令人战栗的低气压,脚步下意识一顿,往后挪了挪。



    “过来,”闻秋时朝他招手,又对顾末泽道,“你先出去一会儿。”



    顾末泽低声道“好。”



    他回过身,与贾棠擦肩而过时,眼底冷意让人感觉脖子一凉。



    贾棠“”



    关门声响起,他蹑手蹑脚凑到床边,“师父有何事交代”



    青年纤长的睫毛微动,眯着眼看他,“经常逛花楼吧。”



    贾棠错愕。



    花楼是修真界用来形容风花雪月、寻欢作乐之地,通俗点就是青楼。



    不过到底都是修道人士,不会太过放荡,至少明面上如此,都是来花楼饮酒寻欢,至于关上门是何模样,就不得而知了。



    贾棠往日和狐朋狗友们没少去,也没觉得羞于人口,但此时被闻秋时盯着问,莫名觉得羞耻,他不由自主涨红脸,磕磕绊绊道“去过,但就、就只是喝酒。”



    闻秋时被逗乐了“紧张什么。”



    他手落在贾棠肩膀,轻拍了拍,凑近低声道“交给你个任务,今夜带顾末泽去花楼里玩会儿。”



    贾棠“”



    这是什么奇怪任务,去花楼玩还用得着人带吗



    闻秋时看出他的疑惑“他什么都不懂,你带他去见识一番,”



    贾棠瞪大了眼。



    什么都不懂是他以为的不懂吗



    闻秋时看他一脸惊愕,摆摆手道“那倒不至于,总之你带他去尽情玩乐就行,不过”



    话语一顿,闻秋时陡地抓住贾棠肩膀,正色道“要有分寸,莫把人给我带坏了”



    贾棠拍拍胸膛“我明白师父的意思了,师父尽管放心。”



    闻秋时看到他唇角勾起,露出初见时的纨绔子弟模样,只觉胆战心惊,开始担忧被贾棠带去花楼的时候是顾末泽,回来就成花末泽了。



    但闻秋时思来想去,没有别的招了。



    夜间,他换了身衣裳,不放心地跟着两人。



    “拿把折扇,像我这样,才能显得风流倜傥。”



    贾棠一手摇晃着折扇,另手递给顾末泽一把,被漆黑眼眸冷瞥了眼后,吓得一缩,“师父可说了啊,你不能对我动手何况,”



    贾棠收回扇子,不屑一笑。



    “不识好人心,我是怕到时候姑娘们都往我身上扑,都给我扔花,你一个人站在那尴尬,有个折扇也好遮遮脸是不”



    顾末泽一言不发沉着脸,只觉贾棠聒噪。



    若非师叔说他跟着贾棠去趟花楼,就能明白,他或许会将耳边叽里呱啦的贾棠就地埋了。



    若师叔在这



    顾末泽念头一转,不由想起闻秋时,思及他在此的场景,心头阴霾散去,唇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应当也是说个不停,但怎么听,都听不厌。



    “到了到了,”贾棠嚷嚷。



    顾末泽被打断思绪,眉头微蹙,抬眸看到一座悬着各色灯笼的花楼,来往客人很多,楼内各房间都透着亮,不断有欢声笑语、琴瑟之音传来。



    缕缕幽香缠绕在花楼周围,即便相隔得远,都能嗅到一二。



    “啊揪”闻秋时打了个喷嚏。



    他躲在街道一个暗处,看到两人尚未到门口,已从楼里涌出一群莺莺燕燕,花楼的老板娘似乎都来了。



    贾棠显然是常客,还是贵客,一群人眼里的大肥羊。



    他也极为大方,出来迎接他的姑娘们还没赶到,他已掷去了好个储物袋,里面装了多少灵石不得而知,反正隔着半条街,都让闻秋时听到了老板娘欢悦的笑声。



    闻秋时远远看着,贾棠一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顾末泽,嘱咐了老板娘几句,接着被簇拥着往里走。



    走到一半,贾棠回过头。



    他发现顾末泽转身往外走,被几个漂亮姑娘追着,周身寒意要冻死人。



    那几个姑娘追着也不敢追了,虽然少年郎很俊,但生命更可贵,纷纷回头看贾棠,贾棠也不敢追,在闻秋时恨铁不成钢的视线中,掏出了玉简。



    闻秋时摸出玉简,听到里面传来委屈的哽咽声。



    “师父,顾兄不肯进楼,徒儿拼尽全力,拖着他的大腿到最后一刻,都没能阻止他离去,要不师父您亲自”



    闻秋时“我看着呢。”



    玉简“”



    “顾兄留步”贾棠撇开周围人的阻拦,不要命扑了过去。



    但他没能碰到顾末泽大腿。



    顾末泽头也不回地侧过身,轻易避开,在贾棠扑倒在地之际,视线隔着半条街,望向一个昏暗角落。



    闻秋时心里一惊,瞅了眼手腕上的血铃铛。



    他忿忿拨了下。



    有这小家伙在,当真只要顾末泽想,就能知道他人在哪。



    该不会要过来找他吧



    那样就前功尽弃了,不过倒也无妨,顾末泽实在不想进这种地方的话,他可以理解。



    闻秋时想着,重新探出脑袋,朝花楼门口长长的阶梯望去。



    “”人呢。



    青年愣了下,视线回扫,发现四周街道也没有。



    “”



    已经进去了这么迫不及待



    闻秋时赶忙也跟了进去,他着了件黑衣,带着半张面具遮容,束起及腰的乌发,一把折扇在手,又特意摘了耀眼夺目的储物戒,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惹人注目的地方。



    他进门后,未引起旁人注意。



    这里是揽月城最大的花楼,楼里的姑娘不仅长得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甚至论修为,也不乏有厉害的,可与好武的客人比试一二。



    里面可谓百花齐放,姿色万千,总有一个能符合心意。



    “顾兄,可有入眼的”贾棠摇着折扇,先带着顾末泽不紧不慢在底楼转了圈。



    顾末泽蹙着眉,抬手挥走肩上的绯色小花,眉间透着深深不悦。



    两人一进门,便吸引了诸多目光。



    贾棠自不必说,脚靴小金链铛铛响,手指间一排闪闪发光的储物戒,即使不认得他这张脸,看着都得肃然起敬。



    顾末泽与之不同。



    他身着天云服,稍有些常识都知道是天宗弟子。



    花楼往来客人里不乏仙门弟子,倒不是什么稀罕事,但顾末泽这么俊的弟子,却少之又少,立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五官英俊至极,即便冷沉着脸,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望去,谁对上,都得心头一跳。



    更何况



    在场都是修士,除非修为相差无几,否则都能隐约感觉到对方与己身体内灵力的差距。



    顾末泽一进门,楼内灵气便有所异动。



    众人只需看他一举一动,引动周身灵气的变化,便知此人修为遥不可攀,绝非等闲之辈,即便是弟子也不能轻视。



    一时间,即便顾末泽寒着冷脸,浑身散着生人勿近的警告,依然惹来诸多窥探。



    客人们神情各异,带着几分忌惮看着他,楼里姑娘则多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修为高,长得俊。



    多少年才能一见的少年郎,简直是人见人谗的香饽饽。



    连老板娘都在楼上盯着,摇着美人扇,似笑非笑对旁边女孩道“这场景倒是让我想到十几年前,那时莫莫还在呢,大概也就像你这般大。”



    女孩豆蔻年华,捧着脸惊道“莫莫姑姑是说药灵谷的北莫莫吗原来传闻是真的”



    “传闻真真假假,莫要多信,不过呀,”



    老板娘扭过头,忍俊不禁。



    “符主长得俊是真的,当年给他扔花的姑娘啊,比給这位少年扔得还多,偏偏他不知道扔花的意思,见有人扔,就尽数接了,一个不落下,雨露均沾。哦,对了,他还兴冲冲給身旁戴面具的白衣少年分了一半。”



    “啊楸”



    闻秋时又打了个喷嚏,耸耸鼻尖。



    他入门后,往前走了没几步,便在人群中找到了顾末泽修长的身影。



    无他。



    太明显了。



    从楼上四五层,飘飘洒洒的绯色花朵,都不约而同朝顾末泽那个方向飞落。



    许是下午查询过花楼的缘故,闻秋时虽头一次来花楼,但总觉似曾相识,看到半空扔掷的绯红花朵,瞬明其意。



    花楼里,客人能挑选喜欢的姑娘,哪位姑娘要是看中哪位客人,也可以抛橄榄枝,不过她们抛的是花,而且手中的花极为讲究,不同颜色代表不同含义。



    其中,颜色越艳越直白。



    像此刻不断飞落的绯红小花,意思简单粗暴,“想与你双修。”



    闻秋时看着不断向顾末泽砸去的花,牙尖微痒,磨了磨。



    他就知道。



    不提顾末泽这张脸,单是这身修为,就不知会惹来多少人前仆后继。



    給顾末泽扔朵小红花,只要双修之术练的好,半生修为不用愁。



    当真搁谁都要尝试一下。



    闻秋时往前凑了点,用折扇半遮着脸,秋眸微微眯起,盯着已经从顾末泽变成花末泽的人影,心头忽然忐忑起来。



    若是顾末泽真看中谁,或是从此留恋这类风月之地,他岂不是



    把原著不通情事的主角带坏带歪了



    后面该怎么办



    闻秋时突然有些后悔,踌躇着要不要去阻止,这时,整座花楼气氛一凝,自上而下不断飘落的绯红花朵,被突如其来的肃杀之意包围。



    冷冽的寒光骤现,空中所有绯花刹时化为粉末。



    若火匕环绕一周,回到主人手中。



    手持匕首的仙门弟子模样英俊,眉眼阴郁,深邃五官极具有侵略感,薄唇冷抿,神色不悦至极。



    顾末泽自从进门起,一路躲开四面八方扔来的花,撇走头上肩上的花,他对这些一直在针对他的不友好举动感到不悦,但思及闻秋时可能看着,忍着没发作,谁知这些人变本加厉,不断用花砸他。



    越来越多



    顾末泽终于忍到极限。



    一直砸他作甚



    他手掌一翻,若火匕现,瞬时斩碎了所有落花,威慑四方。



    却不想,整座楼静默一瞬,众人死死盯着他手中整个北域几乎无人不知的若火匕。



    下刻,铺天盖地的绯色小花朝顾末泽砸了去。



    “噗”



    混在人群中的青年,不厚道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