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鉴别方法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林似还有些懵, 她感觉这个办法太草率了,虽然她是个母胎单身。
霍行薄叫的医生送来了一些药,林似只好背着他去房间里, 假装是已经吃了。
回到客厅时,霍行薄问她“吃完好受些了”
林似摇头, 她说“行薄, 我想吃巧克力。”她苦着脸, “药好苦。”
她没等到霍行薄回答,也没了底,感觉他并不喜欢她, 婶婶那个测试的方法应该不对。
但霍行薄却是忘记了回答。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林似, 撒娇的林似。皱着精致小巧的脸, 眼巴巴仰着脸瞅他的林似。
她的娇嗔自然流露, 像天生就该被人呵护起来。
“家里没有。”他握住她的手走向楼梯,“带你去买, 走。”
屁大点事, 还不至于劳驾他亲自在夜半驱车驶下雁湖去买一盒巧克力,但他做了。
他们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买到了巧克力, 还没有结账霍行薄就打开了包装盒,撕出一条递给林似,然后转身去收银台结账。
林似望着他修长的背影,原本她晚上不吃甜食,只是为了验证婶婶的猜想,但她还是将巧克力抿入了嘴里。
舌尖是轻微的涩和浓郁的甜。
她弯起唇角,第一次觉得巧克力原来也可以这么有意义。
因为是她骗来的。
因为是他买的。
好像巩秋韵的话是真的也挺好的,她从来都不讨厌他。
走出商店时,霍行薄一只手拿着那盒巧克力, 一只手牵着她去停车的地方。
他一边看盒子上的中文配料表一边说这种巧克力不纯“改天我让人从比利时给你带过来。”
林似怔了下,说不出心底的感觉,是胸腔溢满的一股暖流。
她说“对不起啊。”
霍行薄挑眉“什么对不起”
“那天没有陪你听演奏会,对不起,或者应该说是我辜负了你的好意。我也很喜欢里昂那位钢琴师,错过也是我的遗憾。这几天我很愧疚,也看出你在生气,但我又不知道怎么让你不生我的气。”
她说“我想跟你好好过。”
霍行薄渐渐笑起来“我确实有点介意,好好的安排被放了鸽子,但你这样说我就不生气了。”
晚风带着舒适的凉爽,他却怕她被风吹疼肚子“回家。”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林似想问那句“你是不是喜欢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但这种话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就算是日、久,也能生情吧。
她忽然烫红了脸,发觉自己思想好龌蹉。
他们开始回到之前的状态,那种相敬如宾、她又知道他好像喜欢她的状态。
霍行薄没有再提林家的事,林似也没有再往娘家跑,很少聊林家,没有惹他不高兴。
许佳说婶婶是过来人,经验是肯定是对的,霍行薄一定是喜欢她。
林子扬百思不得解,他在电话里问林似“那海岛那晚真的就是个意外,跟姓霍的没关系不是他见色起意”
李英芝抢过他手机,正好听到林似在说“怎么还这么说你姐夫。他在查一个服务生但一直没找到,跟他没关系,跟陈家有些关系。”
李英芝忙喊林似“别让你弟弟知道,他那个性格那么冲动,你告诉他这些做什么。”她避开林似说,“你婶婶跟我们说罗珍梅前天在你赵阿姨的生日上都不敢跟她坐一桌打牌。”
罗珍梅就是陈亚雯的妈妈。
李英芝说是霍行薄在制约陈家,虽然没证据,但陈家最近压力还是很大。
林似让李英芝别管这件事,让霍行薄去查就好。
但在第二天里她再次接到李英芝的电话,李英芝在电话里焦急地说林子扬住院了。
她们的通话还是被林子扬听到了,他气不过,去找陈亚雯理论。当时陈亚雯刚从酒吧出来,身边有两个男性,林子扬虽然带了两个男同学,但怎么打得过人家青年,都被揍进了医院。
挂了电话,林似飞快跑下楼梯,拖鞋踩出哒哒的响声。
“关姨,叫张叔备车,跟我去医院一趟”
人民医院的独立病房里,林家人都在。护士正在为林子扬处理伤口,林似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他嗷嗷的痛喊。
巩秋韵在边上哭,李英芝不忍心看林子扬龇牙咧嘴的模样,偏着头。
他们看见林似,都为她让出条路。
巩秋韵边哭边恼“这个小混蛋就是不听我的,他哪次听过我的小似你说说他,他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能干好什么就不能让我们省省心”
林似也训林子扬“你太荒唐了有你这么质问人的你又没人家的把柄,堵着人家录像问证据,人家不揍你揍谁”
林仲君也恼林子扬这种冲动的行为,他训完几句,凝重地问林似“行薄知道了吗”
林似说还不知道,她拿出手机“我给他打电话。”
她推开门去阳台跟霍行薄讲了这件事。
他正在开会,但是说马上过来。
林似让他先把会议开完,霍行薄说“你别管了,我让陈柏川来给林家道歉。”
他来的时候,陈柏川带着女儿陈亚雯跟着他亲自来了,先是向林仲君道歉,然后陈柏川逼着陈亚雯给林子扬道歉。
林子扬不接受,林似训他“你不也打了别人,和解已经给你面子了,都是误会一场。”她还知道没有酒店那晚的证据,要先稳住陈家。没霍行薄,陈柏川怎么可能来给林子扬这个小屁孩道歉。
林仲君去送陈家人,巩秋韵来到霍行薄身前说“这次又是麻烦你了,行薄,能出来说句话吗”
霍行薄点头。
林似要跟他一起出来,巩秋韵示意她陪陪林子扬。
巩秋韵带着霍行薄来到医院走廊上“陈家的事就算了,就到此为止吧,你比我们都有能力,如果真能找到怡岛的证据早就为小似找到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
巩秋韵苦笑了下“姑爷啊,你生来就在霍家那个大家族,我们现在是因为有你这层关系陈家才拉得下脸面来道歉。”她透过房门看了眼病床上的林子扬,“这不就是个例子我们也不想闹大,怕你跟着我们吃亏。小似和子扬肯定是受委屈了,你如果坚持要查,那就暗地里查,让小似叔叔也来帮你。”
她是担心霍行薄刚回卢市不久,不了解生意场上那些人的心思,一个比一个深得可怕。况且
巩秋韵欲言又止“况且我们也怕小似知道人心有这么坏会受刺激,对她来说,宁愿是场意外。你可能不知道,小似她失忆过。”
霍行薄说“我知道。”
巩秋韵微怔。
林子扬住院了三天,林似这三天都在医院照顾他。
霍行薄期间也来过,都是接林似回家。
李英芝如今不在公司担任职务,也都跟林似在医院陪林子扬。老人看出霍行薄几次皱起的眉头,那应该是一种介怀。
林子扬出院这天,李英芝亲自请霍行薄来家里吃饭。
这顿饭也是对他的答谢,林家人都对他心怀感激。
林似听着林仲君跟霍行薄饭后在谈话,起身说“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小似”李英芝叫住她,苍老的声音里有片刻的慌张。
林似读懂老人这份担忧,无奈莞尔,停下了脚步,对佣人说“那杨妈去吧。”
霍行薄在一旁留意这一切,不动声色端起茶杯。
厨房,好像变成了林似的禁地。
李英芝让林似上楼去陪林子扬,也让林仲君先自己忙,老太太有话对霍行薄说,带着他进了书房。
李英芝的书房墙壁上挂了许多她自己的书法,南面角落里有一方佛龛,是老太太日常信奉佛主的地方。
李英芝请霍行薄坐,取来一小勺沉香放入瓷炉中点燃。
霍行薄望着老太太布满皱纹的手,她的动作像对待珍稀之物,呵护又虔诚。满室香溢,是东马的香,清凉带着草药气,并不贵的沉香。
老太太如珠似宝,只点了小半勺,她笑着问霍行薄“你跟咱们小似结婚也有三个月了,她在霍家有哪些做得不周到的你告诉我,我这个老太婆还能帮你说说她。”
霍行薄说没有。
“那得多谢你包容她,是你大度。”李英芝笑着问“你对我们林家的女儿还满意吗”
霍行薄淡笑颔首,说林似很好。
李英芝露出欣慰的笑脸。
她说“小似她是个好孩子,你也很好,从你愿意对她负责我就应该放心的。”她忽然顿了片刻,“她从小没有了亲生父母,其实过得不容易。我们总怕她会成长不好,对她细致照顾,所以可能她才会多对林家上了些心而忽略你了,都怪我们。”
霍行薄说“奶奶不必这样。”
老太太端坐在木沙发上,微笑问他“你想听小似的故事吗”她说,我希望你不要介怀,不要害怕,也不要觉得她极端。
她这样说时,表情越来越凝重,苍老的眼底浮起闪烁的泪意。
林似自杀过。
在她七岁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来自贝多芬的c小调第八钢琴奏鸣曲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