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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陛下,请自重(19)
    秋昀眉毛一挑, 抱着沈长安倚窗而坐。



    正是春光最盛时。



    院内不见茂盛的花木,只有一片平坦的练武场。



    没有古树遮阳,和煦的阳光径直穿进窗台, 洒在二人身上秋昀双手托在沈长安腋下, 把小豆丁悬空举到面前。



    小豆丁绷着张小脸, 神情严肃且认真地盯着自己。



    全然一副他若不答应,便不罢休一般。



    秋昀被他逗乐了“便是不嫁与我, 你的婉凝也要嫁给他人。”



    闻言的小豆丁小脸一垮,耷拉着脑袋,活像只护不住心爱之物的小奶狗,瞪着水汪汪的眼,可怜兮兮道“那也比嫁进沈府, 从我的准妻子变成名义上的母亲要让我更容易接受一些。”



    想想从小被他当做未来妻子的人, 天天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非但不能认,还得称其为母, 那种感受



    他只要一想都觉得窒息。



    秋昀见他眼中悲痛难掩, 再一想到原来的命运中这对未婚夫妻天人永隔,敛起脸上的笑意, 轻叹着把沈长安放在腿上,道“这不是我娶不娶的问题, 而是这门亲事已是板上钉钉。”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



    沈家和外家表妹又是亲上加亲,在沈江亭历经嫁人、失踪等境遇后, 表妹还坚持苦等,他若贸然解除这门亲事,一个对不起那姑娘,一个是让沈夫人为难。



    这个道理沈长安也懂。



    只是仙人爹连死人都能复活, 万一有解决之法呢



    他带着这点侥幸心理,将希望寄托在仙人爹身上,可仙人爹现下这般说,心中那点希望登时破灭,眼中的亮度一点点黯淡下去。



    “是我强求了。”



    沈长安带着要哭了的小奶音,闭上眼别开脸去,无比艰难道“那你要好好待婉凝,她、她与京中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不善女红,也不爱吟诗作对,可她比一般的千金小姐能吃苦,有韧性,一手长枪长枪使得虎虎生威”



    哽咽的嗓音说到这儿再也说不下去了,抱着秋昀无声地抽噎了起来。



    压抑的哭声远比放声大哭要惹人心疼。



    秋昀被他哭得心软了。



    他待小孩总比成人要多一些耐心和仁慈。



    虽说沈长安壳子里住的是个大人,可遭遇又让他怜悯天道给的剧情里沈江亭就是个工具人炮灰,其未婚妻更是连着存在感都没有。



    要不是先前沈父同他说,他都不知道俩人的婚约还在。



    毕竟他若知晓有这事,定会先为自己寻个合适的躯壳,再直接让沈长安在自己的身体里复活。



    “倒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秋昀温柔地说。



    这话一出,哭得好不伤心的幼崽猛地抬起哭红的眼,泪珠挂在了睫毛上,一眨眼就掉落,可幼崽全然不顾,在领会了话中意思后,水汪汪的泪眼爆发出惊人的亮度,似惊喜又似不可置信“真的”



    说完,他又察觉到哪里不妥“您一开始没答应,是不是解决之法有些困难”



    “困难倒也不至于,就是有些”有些难以接受。



    这么具生活无法自理的幼崽躯壳,吃喝拉撒都得叫人伺候,这让仙尊有些接受不能,另外,他还想到了等着娶他为后的陛下。



    若跟沈长安换了身体,陛下就得要等十几年。



    真叫陛下等上十几年,届时,陛下都四十朝上了。



    古代人寿命本就不长,做皇帝的寿命就更短了,且陛下还中了毒,若是不好好调养,能不能活到四十岁都是个问题。



    秋昀眼神复杂地望着面前这具幼崽的身体,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罢了,你先等上一等。”



    仙尊。小镜子突然出声道您不用担心陛下活不过四十。



    嗯他也知晓陛下活过四十不难,只要排出体内毒素,好生将养即可,但作为皇帝,整日为国事操劳,很难静下心来调养。



    您还记不记得当初给元绑定的那个系统



    还真忘了。



    说起来,这个系统自从绑定元后,就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没派上过任何用场。



    小镜子也是突然想起来的咱们是天道送来的,许多手段都无法使用,但那个系统却没这个限制,那个系统的前身是用攻略系统糅杂而成,旁的不说,解毒丹和定颜丹肯定会有,所以,你不用担心元活不过四十,也不怕等你长大他成了老腊肉。



    说得他好似只看脸一般,不过解毒丹倒是可以期待一下那个系统不是沉睡了吗你有法子弄醒它



    晚上我去试试。小镜子说。



    一人一镜灵这厢商议妥当,沈长安见秋昀说完后就陷入了沉默,心中登时有些不安“仙人爹,若此事当真叫你为难,您、您不用顾忌我。”



    只怪他与婉凝有缘无分。



    他垂下眼皮,难过的想。



    秋昀回神,看他情绪低落,抬指捏了捏他的脸颊“你都叫我仙人爹了,仙人自然是有法子,不要多想。”



    。



    入夜,秋昀沐完浴,披着外袍坐在梳妆台前,用布巾擦拭长发准备入睡。



    忽然,一阵夜风吹开了原本紧闭着的窗户。



    嗖嗖冷风灌入屋内,烛台上的烛火摇曳了几下忽地熄灭了。秋昀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来人带着龙涎香的香味,停在他背后,一只冰凉的手接过布巾,替他轻轻擦拭着头发,同时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是我来了”



    秋昀放下手“你这是第三次夜闯我房间了。”



    陛下朗笑了一声,俯身凑到他耳边,嗅着入鼻的清香,他痴醉道“第一次闯偏殿,朕想当那采花贼,一亲卿卿的芳泽,可卿卿身手不凡,将朕的胸口踹得现在还隐隐作痛。”



    “原来你当初召我和齐衡进宫,还把我二人留在灼华宫过夜,打的是这个主意。”



    陛下沉默了片刻,突然幽幽一叹。



    似低声呢喃在他耳边说“从小到大,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人或东西,但第一次在养心殿,你穿着一袭红袍走进来,像一团烈火烧进我心里,当时我就在想,这个美人儿我要定了。”



    可美人儿被他亲手赐婚给了齐衡。



    他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这份悔意在卿卿坠河下落不明后达到顶峰。



    导致他现在还有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明明坠河前还对他怀恨在心人,可一遭回来就变了态度。他不觉得自己有那般大的魅力能叫卿卿骤然爱上自己,继而改变态度,只可能是卿卿来找他报仇了。



    “卿卿,对不起。”陛下忽地伸手箍住秋昀的脖子,将脑袋磕在他脖颈间,闷声道“你怨恨我是应该的,可要我放手,却是万万不能,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秋昀听着有些不对味。



    他推开陛下,起身摸出火折子,点亮蜡烛。



    蜡烛一亮,屋内的视线立即清晰了起来,他转身看向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人,昏黄的烛火映照在陛下削瘦的脸上,带着眼底几许疲惫,一看就知晓白日里没有休息过。



    “你觉得我对你是有所图谋”秋昀伸手拂过他冰凉的侧脸,轻声问道。



    陛下抬手覆在他手背上,凤目中快速划过一抹幽光,旋即轻轻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交到他手中“我的命是你的。”



    “我要你的命作甚”秋昀被他气笑了。



    这么多世下来,他也发现了一些元极端偏激的端倪,顺境下看不太出来,只觉得他占有欲强得有些过分,但这个世界,就特别明显。



    比如吞服了他留下来的毒药这事。



    若是情深一些的伴侣,也不是做不出来,可他俩都没什么交集啊,处在陛下视角,他更是连陛下心思都不知晓,这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你是一国之君,生死关乎国家社稷。”秋昀反手把匕首塞进他怀中,认真道“你好好活着,善待百姓,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说着,他想到小镜子先前的话,原本还有些犹豫,但此刻他觉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士族刚推倒,皇权还需要稳定。



    且陛下在位三年,也并未作出什么值得群臣爱戴和百姓歌颂的业绩,这个时候突然迎娶男后跟朝臣对着干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思及此,他看向陛下若有所思的凤目,忽地笑了一下,道“我有个惊喜送给你。”



    “嗯”陛下从他那番话中回神,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有一瞬间入了迷。



    小镜子,你试试看能不能唤醒陛下的系统。



    好的仙尊。小镜子化作一道流光从他眉心钻出来,在陛下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飞快穿进陛下的识海。



    “刚刚”陛下眨了下眼“你的眉心”



    “你不要反抗。”秋昀握起他的手,掌心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渗透进陛下的手背陛下跟着低下头,望着裹在手背上的手掌,心中什么杂念都没了,眼里心里只有眼前交握在一起的手。



    是卿卿主动牵的。



    这个想法一经闪现,喜色立时染满了他的眼角和眉梢。



    秋昀牵着他在桌边坐下,倒了两杯温热的茶水,其中一杯推给陛下,沉思了片刻,道“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卿卿直说便是。”陛下抬眼温柔的眼,青年褪去曾经的锋芒,在烛火下的映衬下,对方微微一笑,俊美清隽的脸上露出他不曾见过的暖色和动人风姿。



    他仿佛受对方感染,扯开唇角刚会心一笑,就听得对方说



    “可否让我见一见齐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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