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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满脸错愕地盯着乔治。



    但小魂灵显然没有察觉到主人的惊愕,甚至还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看样子是不可能把驭灵吐出来了。



    安娜无措地看着厄琉西斯。



    白骨天使也有些许的惊讶,他看着漂浮的魂灵,端详了片刻,沉吟开口“没事,一种共存的方式,只是看起来有些奇怪。”



    安娜似懂非懂,她转身,问乔治“你能不能把它再弄出来”



    乔治看了她一眼,点头,张嘴把土地守护灵吐了出来。



    安娜“算了你收回去吧。”



    乔治不满地嘟了嘟嘴,又把灵体吞了回去。



    安娜叹了口气,问厄琉西斯“天使,是所有的魂灵都是这样来储存驭灵的吗还是说,只有小乔治特殊”



    厄琉西斯也有些许的无奈“或许只有他是这样,灵体都有一些自己的执念,这些执念会在某些瞬间展露出来。”



    听了厄琉西斯的解释,安娜若有所思,小乔治对食物有一种特别的情感,他满怀期待的等着自己吃掉蓝莓果酱,收起驭灵的方式也是把灵吃进肚子,甚至上一次,他展示那种特殊的力量也是用食物。



    她想起泰伦的话,眼前这个小家伙儿是为了捡半个面包才被有轨马车扎到死掉的。



    安娜沉默着,看着魂灵在空中飞来飞去,她招招手,小乔治受到召唤,乖乖地飞回来,坐在安娜的肩膀,还慢吞吞地打了一个饱嗝。



    “以后会让你吃饱的。”安娜小声嘟囔,又想到灵体形态的小乔治并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只能感受她感受到的东西,她补充道“我替你吃。”



    厄琉西斯听到了她的笑声嘟囔,眼中的火焰微微一凝,继而恢复了温柔的律动。



    “走吧,安娜。”他开口。



    天已经亮了,厄琉西斯并不能保证他的戏法还能维持多久。



    骷髅形态的他,许多力量并不稳定。



    “嗯。”安娜也知道他们耽搁的时间过久了,再不回去,可能会被审判者们发现异常。



    幸好,直到安娜回到家躺在床上,厄琉西斯的魔法仍未失效。



    她小睡了片刻,便精神满满地睁开了眼睛,明明一晚上没有合眼,但安娜感觉自己精力充沛,全身上下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她该去工作了,无故旷工两日,要是再不去报道,她这收尸人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不过,她还有一件事有点苦恼,净化掉了乱葬岗,之后那些无名的尸体要怎么办还是挖个坑埋掉,让他们去转世吧。



    想到这里,安娜更加活力满满,用过早餐,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着敛尸袋准备去工作。



    打开门,六个教会侍卫已经从厄琉西斯的魔法中苏醒过来,列队整齐地看着安娜。



    女孩楞了一下“我要去工作,你们不用跟着我的。”



    “安娜小姐,这也是我们的工作。”领队回答道。



    安娜叹了口气“那你们稍微离我远一点,这样很奇怪。”



    为了双方都能顺利的工作,这一次领队没有继续贴身保护,他带着人跟在安娜背后大概十米的地方,虽然还是十分的显眼,却比紧跟在身后压力小了不少。



    安娜前往废弃的工厂报道,今天值班的是厄尔,一个瘦黑的贼眉鼠眼的老头,说话时总喜欢用“不是我说你啊”开头,老是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非常难缠。



    安娜皱起眉头,她也太不幸运了,居然遇到这个家伙儿值班。她垂下头,将脸埋进围巾,悄悄的沿着墙走进院子。



    “安娜。”眼尖的老头还是看见了悄咪咪溜进院子的安娜。



    安娜脚步停顿,心中暗骂两句,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转过身。



    “早上好,厄尔叔叔。”她不情不愿的和老头打招呼。



    “不是我说你啊安娜,现在都快要上午了。”厄尔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安娜,“就算你生病了,请了病假,那也是昨天和前天的事情,今天也不能迟到的,听见了没有”



    “请假”安娜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词语,她抬起头,看向厄尔,余光却瞥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若有若无地看向这边。



    安娜似乎明白了什么,顺着厄尔的话道“今天早晨还是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已经不影响了,可以正常工作的。厄尔叔叔,您看,我也没有迟很久”



    “哼。”老头斜了她一眼,“不是我说你啊安娜,不舒服就不要勉强,你要是晕倒在路上可怎么办啊老头我可没法扛你回去。”



    你就是吝啬那几个铜钱,安娜暗道。



    安娜呵呵干笑。



    “愣着做什么啊”老头瞪眼,“干活去。”



    安娜没继续停留,蹑手蹑脚地挪到一旁,开始今天的工作。



    她两日没来,手脚还是一样的麻溜儿,沿着墙根,将那些看起来值钱的东西都摸索到敛尸袋里。



    安娜弯着腰摸一个尸体的口袋,突然,身后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影子遮蔽了阳光,吓了她一跳。



    安娜回头“做什么”



    一双手递了过来,一只耳坠安静地躺在大掌的掌心。



    “捡的。”泰伦没好气,“我不要这些娘们唧唧的东西。”



    安娜垂眼,看到他手心里的一只耳坠,耳坠上面有一小块绿色的宝石,看起来十分昂贵。



    居然把这么贵的东西给她



    安娜盯着泰伦的脸,目光炯炯有神,似乎要透过他毫无表情的面孔看穿他肚子里的坏心思。



    “不是偷的。”泰伦懒得过多解释,他把耳坠塞到安娜手里,“比你捡的那些破玩意儿值钱。”



    安娜看了看自己的敛尸袋,撇了撇嘴,她举起那枚耳坠,阳光下,绿色的翡翠折射的光芒,十分的好看。



    这么漂亮的东西,不像是院子里的人会有的。



    泰伦知道安娜的疑惑,多嘴解释了一句,“我跟着师傅敛尸的时候主人家不要的东西。”



    安娜点了点头,泰伦的师傅是那个专门帮人进行入殓礼的老牧师,跟着他确实能赚一些外快。



    怪不得这家伙儿有钱买一银币两个的面包。



    这是肥差啊。



    安娜收起那耳坠“可惜了,只有一只。”



    “知足吧,要是有一对,你看主人家还要不要。”泰伦转身,边走边说,“去城里找个地方卖了,买一身衣服吧,谁会穿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啊,好好拾掇拾掇你自己吧,丑八怪。”



    “要你管啊。”安娜咧嘴,利索的站起身,她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老厄尔的注意,老头从棚子里钻出来,“不是我说你啊安娜,你怎么还留在这里偷懒,还不去城里。昨天晚上警察署的人来过一趟,说他们的小牢房里有人快不行了。”



    “泰伦也在啊。”安娜弯腰拿起敛尸袋,不过就算老头不赶她,她也没打算继续在这里留着。



    走出院子,等在大门口的侍卫就跟了上来,因安娜没让他们进院子,反正这两天太过匪夷所思,是老厄尔和泰伦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的事情,就不要继续刺激他们了。



    安娜背起敛尸袋,朝着城里走去。



    “您要去教会吗”领队跟上来,询问安娜。



    “不去。”安娜回答,“我要去把这些东西卖掉。”下街的市场里有专门回收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黑作坊。当然,还有那只耳坠,那是翡翠,能买大价钱。



    “可我们离开前得到命令,说您每天都要去教会报道。”领队提起。



    安娜脚步停顿“谁说的”她根本就不知道。



    “史蒂文先生。”



    史蒂文安娜皱起眉头,回忆这个名字,好像是那个领补助的中年男人。



    “我不知道啊。”安娜如实说道,说实话,她可一点都不想去光明教会的教堂。



    “史蒂文先生说,如果您不去就要强制将您留在教会。”



    这听起来像是那个审判者说的,史蒂文不过就是个传话筒。



    安娜沉默。



    “我先把这些东西卖掉再去。”虽然每天去报道麻烦了点,但肯定比住在教堂好。她背着袋子朝着下街走去,穿过热闹的香味与臭味混合的街区。



    安娜在小巷子口停住,身后的小队也停了下来,安娜给他们打个手势示意他们就停在这里等自己。



    领队打手势让人散开。



    “队长。”一位队员有些发怵,“咱们这样算消极怠工吧”



    “没关系,看好四周的出入口。”领队沉声下令,视线在看到人群中的一道影子后停顿,他是唯一以后知道暗处的人才是保卫任务的真正执行者。



    下街的巷子七弯八拐,一个拐角处,不起眼的木门虚掩着,这是安娜常来的地方,有人在这里设置了摊点,收购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安娜正要敲门,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装着工装的男人走了出去,他戴着一顶黑色的毡帽,低着头,行色匆匆,还差点撞到了门口的安娜。



    安娜下意识的护住了钱袋,身子一侧,躲过了男人,男人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匆匆离去。



    是个小偷。



    安娜撇撇嘴,转身进门。



    昏暗的房间里点了一盏油灯,一个壮汉坐在桌子后面,清点着桌上的零钱,听到有人进来,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东西放那边,估价。”



    安娜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一切都轻车熟路,她放下敛尸袋,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



    小的零件,齿轮,工具,以及一些金属废物,甚至一个破的锅。



    壮汉抬起头。



    “又是你,收尸人。这次怎么样”



    安娜耸耸肩。



    “你知道的,扔在我们那的人可用不起像样的金属。”



    “积少成多。”壮汉说,他从桌子下搬出一台旧称,称上放着木箱,箱子里是砝码。



    “金属涨价了。”他说,“一磅多给2块。”



    “全部”安娜问,“还是铁”



    “全部。”壮汉说,“你也弄不来其他,光废铁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收尸人,你这生意可没有本金。”



    安娜当然知道这全是利润,她也不贪。



    “称重”话语还未落下,一声尖锐的叫喊从屋外传来。



    “啊啊啊啊”



    “不好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