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俊美的脸在正上方,黎虞听到自己心跳有些加快。
脸长得好看，真的犯规。
“黎虞，明天去老玄龟的店,我去拿卡。”乌娄郁说着，跟乌鸦形态时做的动作一样,俯下身，像猫一样贴着黎虞。
“你好重。”黎虞憋出一句话,乌娄郁一愣,赶紧用手撑起身体。
看乌娄郁有些畏缩的模样,黎虞良心过不去“骗你的。”
乌娄郁睁大眼睛,似乎不理解。
“睡吧。”黎虞好笑地看着乌娄郁这个样子,虽然长着一副大人的样子，却跟小朋友一样，真不明白那些驱魔师为什么提到黑凤凰是那种严肃神色，明明很乖巧。
乌娄郁变回乌鸦的模样，钻进黎虞被窝里,眼睛亮亮地看着坐在床边的黎虞。
第二天他们再次去了老玄龟的店,老玄龟一听乌娄郁的来意,诧异地一直看着乌娄郁,嘀嘀咕咕“你居然也有要用钱的一天。”
“不是他要用，因为我说我这边预算不够,”黎虞出声，“他说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惊喜。”
老玄龟一脸看破的模样“是意外吧,没想到这只看着什么都没有的黑凤凰居然有钱。”
黎虞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笑笑不说话当回应。
“要不是我，这小崽子的钱估计放着都发霉了,”老玄龟吹嘘着，“我去找找卡，你们先坐着。”
没一会老玄龟就出来了，把卡直接递给黎虞“这卡里的钱大概有个几百万吧，我也不确定了，要是还不够用，黑崽还有一些古董玉什么的”
黎虞赶紧让他打住“不用了真的，这些钱当他的投资。”
见着老玄龟总感觉跟见对方家长似的，乌娄郁那单纯的样子，让黎虞觉得自己是来吃软饭骗钱的，幸好老玄龟没给他打出去。
老玄龟精明懂人情世故，一眼就看破，很随意地嚷嚷“你瞎担心啥呀，你不用那些钱，那些钱也没个用出，黑崽不怎么用钱，应该说我们妖魔正常情况不会用到钱，除了混人类社会，黑崽不混人类社会，你看他都这么多年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好骗。”
黎虞保持着微笑，心想可不是好骗吗，换个比较心黑的人来，估计把乌娄郁底子都骗完了，乌娄郁这傻凤凰被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我不傻，”乌娄郁不是很高兴，“老玄龟，不要那么多话，小心老年痴呆。”
老玄龟没好气地说“赶紧走，走走走。”
转而对黎虞道“小娃子，有空多教教黑崽人情世故，虽然他实力强，但你知道的，驱魔师总是阴险狡诈冒昧问一句，小娃子我看你不像驱魔师，你不是对吧”
老玄龟骂到一半，尴尬地想起黎虞自称人类，小心地问了一下。
黎虞摇头“我不是驱魔师。”
老玄龟拍手，激动地说“那感情好啊，驱魔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看着点，别让驱魔师接近黑崽，他们目的都不单纯。”
“老玄龟。”乌娄郁出声。
“好好好，不提那些事。”老玄龟闭嘴。
黎虞好奇老玄龟说的事，刚刚老玄龟的话里明显有很多内容，以前乌娄郁接触过驱魔师被骗过吗
“小娃子，记得你刚刚说要预算，是要开店吗”老玄龟迅速换话题，虽然很生硬，但黎虞知道他这是不说了，也不好追问刚刚的事情。
“嗯，卖有生气的菜品”
“有生气好啊”老玄龟摸着胡子，“人类社会那家叫食味斋的店，老夫去吃过，生气浮于表面，也就能糊弄糊弄人类的味觉，对咱们妖魔来说可不行。”
黎虞保持着笑容，心想食味斋的人估计一点都不想有妖魔去店里消费。
“地址选好了没有”
乌娄郁替黎虞回答“还没有，你好多问题啊，黎虞会烦的。”
“只有你小子才烦，天天不想跟人交流，听我说话也一脸厌倦，黎虞这个小娃子性格多好，安安静静认真听。”老玄龟劈头盖脸一顿敲。
除了他之外，乌娄郁跟老玄龟交流最多，黎虞看着乌娄郁一脸恹恹地听老玄龟抱怨，老玄龟对乌娄郁来说，应该是特别的，至少这个场景，有些像普通家庭中的爷孙。
“这样吧，黎娃子，咱们加个x，你什么时候开了店，跟我说一下，到时候我肯定带人去捧场”老玄龟豪迈地挥手，掏出手机。
黎虞眼角一跳，斟酌用词，想着怎么样才能不让这位好心的妖魔老人家觉得自己不歧视妖魔。
“看你那神色，哈哈，”老玄龟摸着胡子大笑，“你以为我说的带人是妖魔吗我在这开了几十年的店，周围邻居都认识了，在这里开店大多也是有钱的。”
黎虞松了口气，如果老玄龟真的带一堆妖魔去那画面，黎虞已经想象到驱魔师带人来查封他的店的情况了。
不过老玄龟倒是让他想起一个问题，他售卖的菜品蕴含浓度很高的生气，驱魔师的人一来肯定注意到，只要一个驱魔师偶然进入店内，吃了菜肯定会上报。
食味斋的人是用什么理由糊弄过去的弄一颗源树幼苗来，看啼竭对源树幼苗那么重视的样子，驱魔师很大概率会把源树有幼苗带走。
黎虞向老玄龟请教这个问题，老玄龟仔细想了一段时间，有了主意“有了，你去抓只精灵过来，以你的体质，精灵肯定愿意跟你合作。”
“精灵”这第二本书的世界里还出现精灵黎虞愕然，还有什么不会出现。
“咦，你不知道吗，我记得人类的叫法大多好像是圣灵，圣灵你该知道了吧”老玄龟很震惊。
黎虞老实摇头。
老玄龟纳闷“你知道妖魔，怎么会不知道圣灵呢，妖魔从负面情绪中诞生，圣灵相反，它们是在天地的灵气中被孕育，大多是山川草木动物等等，你改明儿去咱们市的启鹤山抓一只圣灵来就行。”
老玄龟说得理直气壮非常理所当然，抓一只圣灵在他嘴里仿佛是去逮一只小雀这么简单，黎虞嘴角微抽，他手背抵在唇上，咳嗽了一声“这会不会不大好毕竟是圣灵。”
圣灵听着是很神圣的生物，随便抓会不会进局子这年头野生动物都不能乱抓。
“有什么不好”老玄龟丝毫没感觉到哪里不妥，“黎娃子，就你这种，去启鹤山走一趟，指不定多少圣灵跟着你下山呢。”
黎虞纳闷了“圣灵有很多”
“这些年少了很多，污染什么的，但数量也不是很稀少，你听我的，去那边转一转，逮一只傻一点的回来，”老玄龟嘿嘿笑着，“圣灵都很傻的。”
黎虞“”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老玄龟看着如此精明，乌娄郁却如此不谙世事。
他眼角余光瞥向乌娄郁，乌娄郁不大开心，可能是因为老玄龟要他抓一只圣灵回来的原因，黎虞凑过去小声道“放心，只抱你睡觉。”
乌娄郁这才情绪好了些。
黎虞想早点把这件事弄好，从老玄龟的店里出来，黎虞就带着乌娄郁直奔启鹤山。
这是本地一座作为路由风景区的山，但因为一部分地势险要复杂，因而只开放了部分，说是这么说，黎虞今天听了老玄龟的话后，觉得那地势险要复杂等都是阻止游客深入的借口。
因为里面居住着非人类圣灵。
平常也基本没有人会往里面走，因为深入的那一段路崎岖，看着很惊险，一般只有想要冒险的人才会深入，零星几个人类进入倒不会引起什么事件，黎虞在路上用手机查启鹤山的事情，倒是出来一个异闻传说，说里面有会变成人的仙鹤。
现在还没有开始放春节假，现在又是上班时间，启鹤山的人流量不多，黎虞和乌娄郁下了车后，买了门票直接往山上走。
启鹤山的生气浓郁，黎虞一来就发现了，这里确实很适合诞生圣灵。
他顺着生气浓郁的方向前进，很快到了崎岖的路段，走了一段后，路开始变得有些平坦，视野开阔起来。
“你喜欢生气浓郁的地方吗”黎虞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他好奇地问。
“妖魔喜欢生气浓的人类，但不喜欢生气浓度很高的地方，”乌娄郁面色恹恹，“让我无精打采。”
黎虞“”可你平时表现就是无精打采。
忽然，黎虞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一拍手，惊喜地说“那这样不就证明我绝对不是妖魔了吗，我现在精神奕奕，觉得很舒服。”
他终于可以不被开除人籍了，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明。
乌娄郁看着黎虞，缓缓地说“有特殊情况。”
“你闭嘴。”黎虞眯眼。
乌娄郁默默闭上嘴，妖魔确实不好，污浊加身，黎虞不想自己是妖魔他完全可以理解，虽然他一直怀疑黎虞的父母一方可能是妖魔。
鸟语花香，山清水秀，欣赏着周围风景的黎虞脑海里自动浮现出这两个词语，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很多，让人一扫疲惫，生气浓郁，身体自发吸收这浓郁的生气。
鸟鸣声幽幽，黎虞站定，开始观察哪里可能有圣灵。
寻找妖魔靠魔气，寻找圣灵按照这个原理没跑，寻找非无主的生气。
黎虞闭上眼睛，靠感知寻找，很快发现前方小溪旁边的草丛有一个隐约的气息，他试探性地用精神力去接触对方，那个气息抖动了一下。
“黎虞，那鸟探出头了。”乌娄郁轻声道。
黎虞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草丛里小眼睛好奇的打量，他弯了弯眼，伸手释放善意“来。”
那小眼睛的主人看着不大只，一直躲在草丛后面观察黎虞，黎虞耐心哄了一阵子，它仍旧没有任何动作，还是很胆小地躲着。
黎虞不急于一时，没继续哄，他看着那圣灵，忽然有个疑惑，他转头，看向安静站着的乌娄郁“驱魔师的话，不应该是契约圣灵吗为什么我目前看到的驱魔师都召唤出妖魔共鸣状态也是与妖魔进行。”
老玄龟说圣灵并不稀少，驱魔师契约圣灵仪比较符合这个身份的定义才是。
“很简单，因为低等圣灵的力量偏向守护和治愈型，能抵御和驱逐魔气，战斗不行，很菜。”乌娄郁用着平淡的声音说着疑似鄙夷的话。
黎虞觉得那鄙夷的感觉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中等的也偏向守护和治愈，很少有战斗类型的，高等圣灵的力量翻很多倍，克制妖魔，但数量稀少。”
跟黎虞想的不大一样，光居然不能克制暗，这个世界有点神奇。
乌娄郁刚说完没几秒，黎虞还在细品乌娄郁话语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有些偏于孩童的高呼“兄弟姐妹们冲啊”
黎虞“”
他被吓了一跳，一脸疑惑地转头，视野里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好多小鹤，铺天而来，约莫十来只吧，气势汹汹。
“把这个人类绑了当压寨夫人”
黎虞“”拳头硬了，但是对着这幼年小动物，他迟疑了下，打动物幼崽好像不大好。
在黎虞迟疑的这一会，那些小鹤已经冲过来了，乌娄郁瞬身移动到黎虞身前，没有任何犹豫，一手一只，精准捏着脖子扔出去，很快便把冲过来、来不及刹车的小鹤们都丢了出去。
黎虞看着倒一片的小鹤，嘴角一抽，圣灵的战斗力好像确实菜，不过，这群小鹤什么情况，圣灵不是应该温和热爱和平之类，怎么这群开口闭口绑人、压寨
“抓吗”乌娄郁问，面不改色。
“抓吧。”
乌娄郁大步流星走出去，一地的小鹤立刻煽动翅膀扑腾而起，但乌娄郁想抓一只，还能让所有都跑了他掠至半空，逮住了两只，返回黎虞面前。
两只小鹤在乌娄郁手里扑腾，一只特别嚣张“我警告你放开我，我爸是这里的族长，你最好赶紧放开我，否则你们都得完蛋看到你们都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梳理一下羽毛就算啦，然后然后，小美人，你闻起来好舒服，就跟呜呜呜呜”
乌娄郁面无表情地捏住嚣张鹤的嘴，看到黎虞一脸复杂，他慢吞吞地道“我没见过这样的圣灵，可能我太久没接触吧。”
不止黎虞在怀疑这小鹤是不是圣灵，乌娄郁也怀疑。
另一只小鹤弱弱地说“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黎虞“”
黎虞往刚刚看到小眼睛的草丛走过去，摸索一阵，果然在草丛里面捡到一个手机，上面还播放着电视剧，还是武侠片。
一阵无语和无言，这被武侠片“熏陶”了的鹤他还能抓回去吗
“还请手下留情，小孩不懂事冒犯了两位，是在抱歉。”
一道浑厚的男声先至，很快便有一只仙气飘飘的大白鹤从矮山那头飞出，落地后变成了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男性。
终于有个靠谱的圣灵了，乌娄郁和黎虞同时想。
“呜呜呜”乌娄郁手里的小鹤扑腾，乌娄郁看向黎虞，黎虞示意让放了吧。
乌娄郁松手，两只小鹤立刻飞向中年男人，呜呜呜一阵哭诉，中年男人有点尴尬，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淡定“这群小孩平时看人类的电视剧看得野了，调皮捣蛋，我们也很头疼，这里也没什么外人”谁知道今天碰上两个外来的硬茬子。
把圣灵的脸都丢光了，中年男人很想把不省心的小鹤丢出去，自己拂袖走人，但毕竟是自家人，还是得管一管，不能让外人欺负去了。
“我看起来很像压寨夫人吗”黎虞指着自己的脸，笑盈盈地问。
看着黎虞的笑容，中年男人讪笑“圣灵不是人类，对性别没有太大概念。”
不过这个人类身上的生气真好闻，凑近他像沐浴着高浓度生气，浑身都舒畅。中年男人仔细打量黎虞，越看越心惊，这个人类他竟然看不透。
能看到小鹤，应该是驱魔师吧，普通人是看不见不刻意现身的它们的。
再看向另一个人，中年男人神色微凝，这个男人生气沉寂，气息极弱，通身冷漠，绝非善茬。
“二位到启鹤山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我对启鹤山也算熟悉，有什么需要，二位可以提出来，算是补偿了。”中年男人释放善意。
“爸，我想要那个人类。”小鹤嘟囔，童音清脆。
另一个小鹤说“咱们有点像被主角收拾的反派。”
“咱们是圣灵，怎么可能是反派。”小鹤振振有词。
中年男人把小鹤往后背藏，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童言无忌。”
回去不收拾这个儿子，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你喜欢我”黎虞的模样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笑意盈盈，弯着眼睛，声音温和。
中年男人警惕起来，偏偏手里的毛孩子还探头，十分傻地说“好喜欢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类了还是最好闻的”
儿子会被这个人类吸引很正常，这个人类的生气干净而纯粹，他的生气似乎能浸染到它们的灵魂，回归刚出生时的安宁祥和与纯净，忍不住想靠近。
“我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可以吗”黎虞道，温柔磁性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的引导。
中年男人心道不好，还没出声就听傻儿子大喊“没问题”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先问清是什么事吧“阁下想让我们帮忙的是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黎虞看，我有了我是人的证据
晚上6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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