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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身后是一众追逃的长老弟子们,法器流光划过天际,不断有人出手,或测算或攻击,那小小飞舟却总是险而又险地闪避开,令他们更加恼怒。

    “刑事堂几乎集体出动呢,这回,是一定要把秋师姐拿下了。”

    在他们身后追着的弟子中,不乏有和秋葵交好者,这些人俱被打散安插在其他队伍中,以免他们临门一脚时心软,误了大事。

    其中一位师妹不免心忧,她好不容易找着个同样得了秋葵恩惠的小弟子,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我觉得秋师姐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小弟子点头如捣蒜“我也觉得,不过长老们都这么说了。”

    前方还在逃逸的飞舟速度更快,就在他们以为将要追上的一瞬间,飞舟竟消失了。

    空气中残留着传送阵的灵力波动,为首长老面色阴沉,抓取一把灵力掐指算过后,喝令众人停下。

    “他们的踪迹消失了。”领头长老精通空间之术,修为出众。即便秋葵为宗门内年轻弟子领先梯队,也不可能躲避过他的测算。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有某种更高的存在,替她遮掩了踪迹。比如魔神的残魂。

    洞真派发出命令,严令整片北域边境地区严加看管,特别是要出境的修士,更需要审核身份。没有洞真派开具的文书,一律不得放出去。全宗门如临大敌,势要追回一个小小的入魔叛逃的弟子,倒令不明形势的人有些奇怪。

    当初虞知微叛逃,太虚门也没这动静啊,还是说,那秋葵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洞真派弟子们不知内情,也不敢说话,守边境的弟子们更是打起了精神。

    不用想也知道,秋葵已入魔,此番逃跑必然是去投奔七曜宫。七曜宫入境屠城者,被他们花了很大力气才屠尽,又收复了几座城池,正是疲惫时。可他们不能不防。

    洞真派高层心里门儿清,七曜宫有一块魔神残肢,魔修得了魔族气运庇佑,气数更高涨。若是让秋葵再送给他们一块,岂不是更如虎添翼

    到那时,只怕整个北域都要变成七曜宫的天下。

    他们如何不怕如何不防

    七曜宫位于北境最东边的最北端,从跟丢的那片区域过去,若走城池,要经过至少五洲共三十六城。若绕过城从山里走倒是快,只是山中阵法多,人烟少,容易查找,不似城中人口多,气息驳杂。

    众人边追边分析,觉得秋葵为了迅速逃离,很有可能同七曜宫在山中碰面,但城里也不是没有可能。一道道命令颁布下去,将他们所有可能出现的地点都埋伏得密不透风,两人画像亦同步贴到了每座城的大街小巷。

    不过,在他们眼前消失的秋葵和柳行舟并未如他们所想那般走无人区闯边境,相反。他们换了衣着,如凡人一般打扮,进了城中。

    城池中皆有防御法阵和守城的执政长老,近日接到了消息,查得更严,若是他们动用法术易容,恐怕会引起注意,秋葵干脆以凡人的装扮法,涂涂抹抹,又换上男儿服饰,将自己打扮成了个富家小公子。

    柳行舟穿着朴素些,在城外从野兽口里救下了一名剑客,又假借在野外遭人抢劫死了个护卫的名头,雇他充做守卫。两名守卫跟在小公子身边,未动用灵力,魔神残魂又遮掩去洞真派的神识查探,三人顺利混进了城。

    城中有洞真派设下的恒温法阵,以确保凡人不会在冬日冻死。秋葵一进城,就察觉到了周身变得暖和了些,连忙把裹着的厚厚的毛皮大氅脱下,趴在马车窗户上向外张望。

    “怎么这里都没人了我们那儿倒是热闹,平常也有好多卖东西的。”秋葵佯装不知,一双眼睛纯净明亮,圆脸白净,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她这一问话,雇来的侍卫就笑了“没办法,查得可严呢,大家都不敢出来了。”

    近日因魔修与妖族作乱,洞真派对凡人查得更严,不许他们修炼魔功,街上酒楼茶馆戏院摊贩等无一不随时准备接受检查,若查出魔气,立刻带走。

    “唉真无聊。你说是吧洛洛”

    “嗯。”

    另一个姓骆的侍卫嗯一声,权当回答,果然又惹了小公子不高兴,拿果壳丢他,侍卫也不躲避,任由他砸。

    和俊秀的小少爷不一样,他生的普通,丢人堆里找不到影子,又沉默寡言,看着倒是忠心,不管那小公子怎么逗他玩怎么胡说八道,都没放在心上。

    大约是主仆多年,他们之间还有些不一般的默契。这让他们身份更不被怀疑。

    被雇佣来的那位并不很放在心上。

    这座城池很大,光凭马车要从这头走到那头也要两三天。走着走着,两名侍卫就听到了马车里传来的轻微鼾声,还有脑袋一顿一顿敲在马车壁上的声音。一路光走实在太无趣,少年坐马车坐的发昏,干脆睡觉。

    柳行舟沉默地安排好一日三餐和夜间住宿,他们就像一对真正的去投奔亲戚的主仆那般,丝毫不惹人注意。

    至于他们的身份柳行舟在回宗前,就替自己留了两个凡人的身份,无论谁来检查,都不会露马脚。

    一行三人出城时更严格,守城的弟子长老神识灵力仔仔细细扫过三人面容,确定没有灵力伪装的痕迹后,才放他们离开。

    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

    长长车队走在路中,车轮碾过雪地,压下车轴印,又被其他人的脚步踩过去。他们三人混在一众同样出城要进入下一座城市的人群中,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雪簌簌落下,柴火燃烧发出噼啪声响。有人看那小公子满身富贵,想从他身上沾点儿便宜,却又被沉默守着的高大侍卫手中的长剑吓了回去。

    雪地里有雪狼,旅人从来不敢单独在野外行走,生怕被狼叼了去,要出城必得成群结队。前半夜还算安宁,众人各自宿在马车上,后半夜就不安分了,柳行舟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狼嚎声。

    擦剑的手微微一顿。

    他当然可以释放气息把狼吓走,可现在洞真派的眼线密密麻麻,若是贸然行动马上就会暴露踪迹。而如果让这一队人被雪狼袭击,进城时又必然会遭到盘问。

    柳行舟和在车厢内装着睡觉的秋葵,都听到了一些人的窃窃私语。

    守下一座城的长老,正是宣长老,对他们非常熟悉。他们的装扮或许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她去。

    柳行舟与秋葵本就同根同源,不必商量,他们已经想好了对策。

    是夜,一双双碧绿的眼睛靠近了营地,属于野兽的粗犷气息,一步步靠近。雪狼的皮毛和冰雪一样白,他们潜藏在白茫茫大雪中,慢慢接近了自己的猎物。

    “啊有狼”

    女子惨叫声响起,营地瞬间闹了起来,男男女女们从睡梦中惊醒,手持武器和狼群对峙。

    小公子也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目光有些恐惧:“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狼”

    他伸出头向外看去,正对上远处一双双碧绿的狼眼,惊叫一声,又缩了回去。

    “公子别怕,我在。”

    雇来的剑客心里也有点发怵。

    和以往不一样,这一回来的狼群太多了,粗略数过去有近百条,他们这一条临时组成的车队,也不过几十来人,其中还有一半都是老人孩子。

    “怎么办”他咽了口唾沫,“我看你们小公子挺富的,他有没有传说中那些仙长给的符箓什么的”

    柳行舟摇摇头“没有。”

    骄纵的小公子隔着车窗叫他“洛洛,你可以把它们打死吧记得,我要十张完整的狼皮。”

    如此不合理的要求,令剑客瞪圆了眼睛,更让他瞠目结舌的是,忠心侍卫居然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好。”声音沙哑又低沉。

    狼群为首的狼王不耐烦地用爪子刨地,喷出灼热鼻息,它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吼声,似乎是某种信号,狼群围得更紧,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凑得更近。

    下一瞬,头狼后肢猛一发力,向前一扑,女子惊叫还没出脱出喉咙,已经被咬断了脖子。

    与此同时,黑衣侍卫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猛的冲了出去。他手持长剑,直直刺向刚咬下满口鲜血的、仍跃在半空中的狼王。

    长剑刺穿了那只狼王的喉咙,也将其余人脱口而出的惊叫堵了回去。膝盖狠狠向上顶,撞在雪狼柔软的腹部。

    长剑一偏,向下狠狠一甩,断气的雪狼倒在地面,晕开血迹。

    “好剑法”剑客惊叹。

    柳行舟已经冲向了其他有退缩之意的雪狼,他身形快如闪电,剑法凌厉老练,没有一剑落空,每一剑都精准的刺在雪狼心口或喉咙间,几乎像是闲庭信步地游走在狼群中。抬手落下间,雪地里便多了一只雪狼的尸体。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两三人合伙对付一条狼都费劲。狼群无主,最初是悲痛,而后便是愤怒。狼的报复心极重,它们也聪明,知道对付不了柳行舟,就去对付其他人,从其他方位扩散开又从四面八方扑过来,柳行舟要救援,反而来不及。

    不知不觉间,他离那辆马车越来越远。

    “啊”

    一声熟悉的尖锐惨叫,拉回了他的心神,侍卫下意识扭头看去,顿时怒不可遏。

    一只不大的雪狼穿过人群,扑进马车,咬着小公子的喉咙将他拖了出来,甩在地上。

    剑客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人能够发出这样悲惨的类似于野兽的哀嚎声,他看见那个侍卫疯了一般往回冲过去,将小小的雪狼戳得七零八碎,又发疯似的,一人一剑闯进狼群,进行单方面屠戮。雪狼白色的尸体要被兽血浸透了,雪地简直变成了血地。其他人最初还叫好,到最后,不约而同地离他远了些。

    狼再怎么报复心重,也会害怕,狼群只剩二十来条后,它们终于胆怯了。有了第一条往回跑的雪狼,其余雪狼纷纷扭头逃走,连同半的尸体都顾不得叼走。

    可小公子已经死了,连白净的脸都被划烂,认不出原样。侍卫跪坐在小公子尸首边,一句话也不说,可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悲痛欲绝。

    剑客差点被一只狼咬死,又被侍卫救下,他倒不怕对方,只替他难过。

    “那什么节哀。”剑客递一瓶酒过去,侍卫仍旧抱着尸首不动。不理他,也不看他。

    “公子还需要收殓好,总不能一直这样放着。”剑客说。

    侍卫依旧不理他。

    剑客不气馁,他左右看了一圈,同行的人中有不少人没了,马车空了出来。剑客同其中一户人家商量,把马车买了下来,又用自己的剑充做斧头,又是劈又是砍,把车厢做成了个勉强能看的棺材。

    他拖着棺材来到侍卫面前,侍卫总算有了动静,他撕下自己的衣袍一角,抓起一捧雪,揉搓两下,让它变成水浸湿了,把小公子脸上已经冻干的血迹,一点点擦掉,只剩下几道惨白透红的长长伤疤。

    而后,他把小公子尸首放进棺材里,合上棺盖。

    “你还要去吗”剑客问他。

    侍卫点点头“落叶归根。”

    剑客把劣质酒壶系回腰间“行,我陪你。”

    他们把棺材抬上马车,此时,天早已经大亮,侍卫头也不回走了,只留下满地的雪狼尸体。

    留下的人们眼神闪烁,很快,开始争抢起那堆尸体来。

    他们行进得有些慢,没多久,陆陆续续有人追上来。一直到下一座城,他们身后跟上来了不少车队。

    守在城门口的,果然是宣长老。

    凡人多以貌取人。修仙者则多以气观人,在修仙界,改变形貌的方式太多,唯有一个人的气息短时间内不会变,神魂更是无法改变。他们习惯了打下灵力去辨别来人有没有用术法伪装,这反而给了柳行舟他们可乘之机。

    柳行舟催动着自己这几日逐渐憔悴,胡子拉碴,一脸死寂,发也不梳了,脸也不洗漱了。他和剑客都是男人,并肩往里走,宣长老第一眼看过去,根本不会把他和宗门内的柳行舟联系在一起。

    灵力打下,他没有使用改变形貌的术法。

    “等等,马车里是什么”弟子叫住了他们。

    死寂的侍卫道“是我家主人,前些日子,有雪狼袭击,我不慎,让他没了。”

    其他人亲眼见证,跟着说开了。

    “确实是他家主人,我们遇到了狼袭,还好有这位公子出手相救,否则我们大家全都要完蛋。”

    “那天来了好多狼,多亏了他。”

    “是啊,是啊,仙长们,他确实不是坏人,放他过去吧。”

    弟子冷冷拔剑“闭嘴”剑指向柳行舟,“带下来检查。”

    众目睽睽下,侍卫低垂着头,和剑客一起一首一尾把棺材从车厢里抬出。

    血腥味从棺材里飘出来。

    弟子上前去,推开了棺材盖,一具被撕扯得看不出原样的少年尸体躺在里面,看伤口,确实是野兽造成。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伪装。

    “行了,走吧。”

    侍卫沉默地把棺材盖合上,剑客赔了笑脸“劳烦仙长了。”又和他一起把棺材抬上车。

    一列车队陆陆续续进城。

    “宣长老,怎么了”有弟子询问。

    宣长老盯着远处走远的那人,摇摇头“无事,或许是我的错觉吧。”

    直到进城,秋葵才放下心来。她并不畏惧黑暗,安安心心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任由柳行舟充做侍卫,带她经过一座又一座城市。

    与此同时,虞知微那头得到消息,开始攻城。

    洞真派全派上下顿时紧张起来。

    原因无他,这一次攻城,虞知微亲临。

    有她到场,除非洞真派几位太上长老一道赶过去,否则根本不可能留下她。在她的统领下,魔修势如破竹,很快拿下了一整座大州。

    也正是柳行舟与秋葵所在的那一片区域。

    虞知微接到了秋葵的消息,她亲自前来后,便在州中府等待秋葵上门。

    百姓普遍被关在家中,不允许出门,全州所有城池村庄进行搜查,洞真派弟子一律扣押。若有愿意修魔功的百姓,则有魔修的执事们负责教授。如此过了好些天,总算等来了那个少女。

    “虞道友,好久不见。”秋葵面带伤疤,冲她微笑。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袭黑衣的柳行舟。

    虞知微立刻反应过来,柳行舟竟然也是魔修。

    她不免齿冷,洞真派被渗透至此,曾经的太虚门呢

    多想无益,她没有刻意无视秋葵面上的伤疤,笑着问道“秋道友,为何几日不见,便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样子”

    秋葵笑道“无妨,皮囊罢了。就是不知七曜宫,愿不愿意暂时收留我这个洞真派的弃徒”

    她咬定了暂时二字,虞知微只做没听见,正色道“秋姑娘能来,我自然扫榻相迎。”

    “也好,还请魔尊陛下同我等演一场戏。”说着,秋葵凑到虞知微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柳行舟神色淡淡,看上去毫不关注。

    放在洞真派的魔神残肢已取出,不代表洞真派失去了利用价值。柳行舟这枚棋子,还是要回到洞真派才好。

    谁也不知道秋葵同虞知微聊了什么,总之,北域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都道七曜宫近来多了一位法力高强的左护法,他们还活捉了一个太虚门的弟子,听说姓柳。

    太虚门,妄空山。

    “很好。”残魂夸奖道。

    那团残魂没有固定的形状,像一团黑雾,飘来飘去。可它说出的话,却带着上位者惯有的高高在上,和不容置疑。

    “最迟明年,本座流落在外的魂魄都该回归。”残魂道。

    “可窃人族气运以一用。”他如此说道。

    “尊上已经有了方法”万鹤笙坐在占星台,她耳边传来残魂的声音,隔着无数山峰,依旧清晰。

    “若要人族气运,无非要得他们真心供奉相待。左护法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提点。”

    万鹤笙面上笑容不变,指尖夹着一枚光滑黑子“属下明白。”

    “七曜宫”残魂自然得知其他地方的动静。

    他看不上魔修,但不管怎样,魔修修炼魔门功法,和魔族没有冲突。

    “七大派,该了结了。”

    一缕残魂说出这种话,却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令人惊诧之语,如有旁人听了,也只觉得理所应当。

    因为他是魔修。

    “还没有那个蠢货的消息”

    万鹤笙指尖轻点,落下一枚棋子“快了。”

    “他很快就要出现了。”

    “这个蠢货。”残魂感应了一番后,嫌弃不已。

    万鹤笙道“尊上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德行吗”她丝毫没有自己动手脚的愧疚。

    残魂叹道“偌大魔门,也唯有你,最懂我心意。”

    万鹤笙真诚道“属下的荣幸。”

    残魂便不说话了,静静看她一人对弈。

    直到她下完,一盘棋局拼杀得零落无几,残魂才叹道:“天道严苛,也不知此道究竟是真是假。”

    事关成神之秘,万鹤笙从不多嘴,她耐心地将棋子一枚一枚收好,放入棋盒中。

    孰料,残魂话锋一转,落到自己身上。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万鹤笙是个聪明人,她会在该装傻时装不知道,也会在不能装傻时,直白回答。

    “既不知真假,走下去便是。”

    “天道阻你,又该如何”

    万鹤笙沉默片刻。

    她摸透了魔神的心,恰巧,她与对方在这件事的观点上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天道阻我,便破了这天道。”

    一道惊雷落下,硕大闪电打在棋盘上,万鹤笙端坐不动,眼睁睁看着棋盘被击碎。

    一人一魂都安静下来,随后,共同大笑。

    “天道,总算醒了。”残魂说道。

    西域,伽罗圣教。

    被少年抱在怀里的婴儿抖了抖,扒得更紧。

    少年不动声色,继续诵经。

    在凡人眼中一字难求的经文,听在婴儿耳中却如天书一般,他不耐烦地继续蹭了蹭,趴在罗睺怀里要睡去。可就在罗睺要把他放下时,婴儿又立刻大哭起来,死死抱住他不放。

    “这孩子太黏人了。”早功做完后,跟在罗睺身后的师弟笑道。

    罗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行礼“也是他与我有缘。”

    听了这话,那师弟不由得眉头一动,试探道“师兄可是有什么打算”

    罗睺微笑“待他长大,若愿入我佛门,我便收他为徒。”

    师弟惊喜拍掌“善哉师兄可算后继有人了。”

    抱在怀里装睡的婴儿抽动两下,攥紧了师父的手指。若非他还只是个小婴儿,不会说话,他恨不得现在马上拜师。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世,他居然能提前进入伽罗圣教,还将要拜在罗睺师叔门下。

    况且,凭他听来的消息,他上一世的师父摩洛乎竟然死在了一只蛟龙王手里,真不知是该说一声报应,还是该为他难过。

    总归,他是不难过的。

    婴儿闭目,想起了前世。

    上一世,他拜在摩洛乎门下,可他这位师父不知为何,平日不断苛责他,动辄打骂。可恨前世的自己太过憨直,只以为师父对自己期望高才严格,到后来,他被诬陷与魔修勾结,偷窃洛伽长老的舍利子,那位师父丝毫不听他辩解,便直接废了他的灵力,将他打出山门。

    那时候,他还想着是自己做了错事,留下口实,心里虽然失望,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可就在他接受了自己要重新当个凡人的事实后,他又遭遇到了追杀。

    那些追杀他的人,都是师父派来的,他不放心自己成为一个废人,依旧想将自己杀死,以绝后患。到最后,他真的堕入魔道,成为七曜宫中赫赫有名的修罗佛童。

    婴儿攥住了少年的手指。

    什么佛门什么清净之地口中念着慈悲,心里却是毒汁偌大圣教,如罗睺师叔般真心向佛者有几人

    重活一世,他宁愿不入佛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添了点,凑个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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