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光昏暗, 本来就看不大分明,再加上床顶一圈细纱帘帐,床榻上的景象更是模糊不清, 隐隐约约之间, 只能瞧见纤弱的女子躺在榻上,身边膘肥体壮的邬合咏似肉虫一样在蠕动。
而后只听得“啪”的一声,那女子似是挨了个响亮的巴掌, 整个人被打的侧过身去,她却并没有像适才那样大叫,只是原本放在胸前的双手下意识的摆到一旁, 正从帘帐中垂了下来。
她只露出半截手臂来, 但被束住的腕子展露的一清二楚, 她嘴中发出“呜呜”之声, 双手摆动着愈要挣脱, 但那绳子好像绑的极紧, 她的挣扎并未让她逃脱, 反倒在洁白的肌肤上留下道道红印。
下一刻,邬合咏就从帘帐中退了出来, 还拖着那女子, 他骂骂咧咧的,二话不说便将她掼到地上,“怎么来得时候没人同你说清楚该怎么伺候吗,应下老子的好儿,到了床上就拿腔作调的,当真是给脸不要脸了。”
那女子肩膀撞在床榻边缘,过了许久才缓过劲儿来,抬起头满眼凄楚的望着邬合咏, 不断的摇着头,似是在求饶。
谢枕石这会儿才看清,那女子身上只着了件红色的薄纱,半露、肌肤外泄,嘴上被一块帕子堵的严严实实,所以不能发出呼喊,而双手和双脚皆被束住,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
许是她求饶的姿态让邬合咏满意了,他得意的笑起来,满脸横肉堆成山川沟壑,而后缓缓蹲下身子,放缓了声调哄那女子“放心,只要你好好伺候,爷还能亏待了你不成,今夜过后,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要金子还是要银子,爷一准儿满足你,不过前提是你得听话”
话音落下,还没等那女子再回应,他伸手将那女子推倒在地上,手掌掐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疯了似的使劲儿用牙撕咬,像野兽要生吞活剥了嘴下的猎物。
等把她身上留下无数渗着瘀红的牙印时,他愈发癫狂了,扯开她的衣裳,伏在她的腰上,对着那块皮肉来回的吮舐着,像是得到了什么至宝。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没闲着,拉起绑住她脚腕的绳子,就势缠在了她腰上,他用绳子丈量着她的腰,待知晓了尺寸,声音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成,比上回那个腰还要细几分,要要了命了。”
谢枕石早已经背过面去,可单单是听那声音,都觉得令人作呕,他有意进去教训那脑满肠肥的肉虫,但理智强迫他装聋作哑,再未在那宅子停留片刻,逃似的跳出了高墙。
他瞧不出那姑娘的态度,不知她是否用得着他帮忙,就算用得着,他现在进去,能帮助这一个,那下一个呢还有被关在大牢里的温止言呢
他心里忍不住的犯恶心,走出宅子很远后也没缓过劲儿来,又从袖子中掏出块方帕,来回擦自己那只碰过宅子里木门的手,可怎么擦都觉得不干净,他没办法,只能把那方帕泄愤似的丢的远远的,才算是吐出口中那块浊气。
本以为邬合咏只是单纯的喜爱美色,没想到还有这样腌臜的爱好,还让他给瞧见了,当真是晦气,不过邬合咏越是放肆,他就越有对付的法子。
谢枕石顺着长街往回走,一面想着对付邬合咏的主意,一面思索该给温流萤带些什么回去。
“袜底酥、刚刚出炉的袜底酥,又香又脆呦”街边有小贩在叫卖,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谢枕石走过去时,那小贩还叫住他,偏要叫他尝尝,他摆手只道不必。
那小贩又拦住他,掰了块点心递给他,“公子,您买不买的,先尝尝呗,若您觉得不好吃,那就算了,若是觉得好吃,就带回去些。”
点心都已经塞到了他手里,他有些拒绝不得,只得尝了一口。
说实话,他一直不大喜欢吃点心这些东西,腻的要命,吃的多了还会堵在嗓子里,平白让人觉得难受。
但他刚吃下的这块不大一样,就像那小贩喊的一样又香又脆,跟他想象中全然不同,他微微变了脸色,还是犹豫要不要带这个回去。
那小贩眼尖,瞧出他的面色变化,笑道“怎么样我没骗您吧,我做的袜底酥,在这方圆几里的地方都有名,您买回去吃准没错,正好这是刚出炉不久的,还热着,现在吃正合适,等凉了可不及这个香呢。”
“那就拿几块吧。”谢枕石掏出银子给他,觉得这东西应当能合温流萤的胃口,她不是说近日不大喜欢吃甜的吗,这正好是咸口的。
“得嘞。”那小贩去给他装袜底酥,一边装还一边说道“我给您多包几层油纸,您拿着省得沾了满手的油。”
夜色已深,天边是泼墨般的浓黑,又恰巧没有星月,周遭就愈发黑暗,谢枕石脚步轻盈,顺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长街往回走。
他手里拿着的袜底酥渐渐凉了,落在他手中的温度不如适才,原本这也算不得什么,但他捏着那几块东西,突然就想起小贩说过凉的不及热的香。
他不算是个对吃的较真的人,左右东西都是为了裹腹,什么口味能有多大分别,可手里的东西不一样,这不是给他自己吃的,而是给温流萤吃的。
他略一迟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拉起衣襟,将那几块袜底酥塞到了胸前,塞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下意识的张望下左右,看有没有瞧见他荒唐的举动。
幸好左右无人,就算是有人,在这样黑灯瞎火的地方应当也瞧不见他。
他这下放心了,拍了拍放东西的地方,感受着东西的余温,才算是安下心来。
等谢枕石回到钟家,发现各处还是灯火通明的,屋内的蜡烛经风一吹,簇簇火苗随之晃动,在木门的油纸上拉扯出影子来。
他迈过门槛,瞧见温流萤和钟子衣还坐在桌前,应当是在等着他,他心里惊喜不已,但又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明知故问道“这么晚了还没歇息,是在等我吗”
“没等你,只是在等你带回来的消息。”钟子衣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显然已经十分困倦。
“消息的确是带回来了,但是今日太晚了些,明日咱们再好好商议一下计谋。”谢枕石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歇息。
“成,我就不在这儿讨人嫌了。”钟子衣用目光来回扫视着两人,再没说旁的。
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他知道的清楚,但个人有个人的打算,何况是有关男女情意的事情,他插不了手,也不能插手。
“那我也去歇息了。”温流萤看着钟子衣离开的背影,也立即告辞离开,她同谢枕石单独呆在一起,只会让彼此都觉得尴尬无言。
谢枕石原本还带着笑意的面容霎时垮了下来,他感受着胸前还有温热的几块袜底酥,怔怔的看着她,垂头丧气的问道“你忘了,说好了我回来带吃的给你。”
温流萤停下步子,望向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低声回应“我以为你没带什么。”
“带了的。”谢枕石猛地反应过来,从衣襟中掏出袜底酥递到她跟前,“卖这个的人说热的比较好吃些,我带回来的路上觉得有些凉了,怕你吃的时候觉得不好,特意塞到衣服里,想着别让它凉的那么快。”
说着,他兴冲冲的打开油纸,邀功似的给她看还热着的袜底酥。
可是在他打开的那一刻,却发现这袜底酥跟他刚拿到手的时候不一样了,倒不是碎了,而是上头原本应当酥脆的皮儿,已经有些软塌塌的,一眼瞧过去卖相就不大好。
他掰了一块填到嘴里,发现这东西早已经不脆了,反而有些被水泡过的感觉。
“其实我刚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谢枕石有些无奈的解释,一时没想明白被他仔细护着的点心,怎么成了这样。
“大概是被捂着了,没事儿,我不是很饿。”温流萤蹙起眉头,盯着他手中的袜底酥。
她觉得自己从前没看懂谢枕石,现在更是看不懂他了,她不知道他何苦要费劲儿带东西回来,只为了让她吃上一口,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因为怕东西凉了,就要塞进胸口捂着,这些事儿当真是做的糊涂而可笑。
“原本想买回来让你尝尝的,没承想弄成这样。”谢枕石将东西扔到桌上,有些失神的摊开手,又道“你还想吃吗我再去买些回来也成。”
“不用了,这么晚了,你快去歇息吧。”温流萤摇了摇头,想就此将这事儿打住。
可等她看到谢枕石因为失落和自责而垂下来的眉眼,到底是没忍心,毫不在意的拿过会袜底酥咬了一口,“行了,我吃过了,你不用再忙活这个了。”
话音落下,她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僵硬,继而道“你今日去探查邬合咏的事情,大抵也累坏了,还是快快歇息吧,等明日咱们还要商议如何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