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到了医院, 直接联系上院长,把剩下的口罩捐给他们,而他自己就留了两箱。
他们工厂里的员工已经回家了, 这是他感觉不对后, 生产的所有口罩。
“傅总, 真的太感谢您了。”院长眼眶里盛满热泪, 双手拉过傅西洲的手,脸上带满了真诚。
傅西洲轻轻应了声,略微有些不自在。
“我想去隔离区看一个朋友。”傅西洲让许秘书拿出来他的体检报告。
报告上显示身体状况一切正常,无任何传染病疾病, 许秘书表示, 傅西洲的刚进门时测量的体温也是正常的。
院长面色为难。
“我之前准备的医疗用品都可以捐到贵院, 而且我只是去看个亲人,她还是你们本院职工。”傅西洲面色诚恳。
院长思索再三,才同意傅西洲进去。
“现在我们的人都是单独隔离,我们钥匙只隔离了几个本院的, 我这就带您过去。”院长抿了抿嘴, 他知道傅总一直很谨慎,看来这个人对他很重要。
三个人一路走到隔离病房楼, 路上职工也越来越少,伴随着寒风, 让人感觉荒凉。
“这儿就是咱们的隔离病房楼,不知道您要找的是谁”三个人止步于此, 不再进去,院长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傅西洲懂了他的意思。
“病理科的学生,季樱。”傅西洲抿了抿嘴, 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从他在新闻上看到“非典”来了时,他就特别在担心在医院的季樱。
所以他趁着事情没有闹大,他买下了一个厂子,招聘了很多工人,专门制医疗用品。
眼见着事情越来越严重,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好的,我给里面的护士说一下,您就可以进去了。”院长搓了搓手,掏出手机给傅西洲安排好。
等院长交代完,傅西洲准备自己要自己进去了。
进到一楼,傅西洲呼吸间充斥着消毒水味道,走廊上空无一人,傅西洲走到护士站问了一下季樱在哪个房间。
他走到病房门口靠着墙,从口袋里刚想把烟掏出来点燃,眼睛一瞥,就看到了旁边的牌子上写着禁止吸烟,他只能作罢。
病房里,季樱正发着短信给她爸爸报平安,再告诉她爸爸尽量不要和人接触。
然后再给她导师发消息,讲了一下她的倒霉事儿,从导师那里得知他们开学后也不用返校,直接上网课,她才放心。
傅西洲思索半天,他抿了抿嘴,他的手轻微颤抖,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季樱正在手机上刷着新闻,听到开门声她还以为是护士,感觉半天没动静,她才抬头。
“你怎么来了”她面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她有些意外。
傅西洲走到她的床前,坐到床上,面色温柔,眼睛紧盯着季樱。
“听到你被隔离的消息,我很担心。”他一直为这件事做准备,一直很担心她。
季樱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不敢看他。
半晌,她下床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瞬间感觉她的整个胸腔都是凉凉的。
“你不该来的。”尤其是在这紧要关头。
傅西洲摇了摇头,静静地注视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好像没有多少变化。
宽大的病号服在她身上,略显肥大,领口略低,露出她精致的锁骨。
傅西洲拿着外套,走到季樱面前,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轻声道:“这么多年,够了吧”
他已经被惩罚了,自己罚自己,无期徒刑。如果季樱在林州不回来,他已经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他想好了,他努力赚钱不结婚,到时候把钱都留给季樱。
季樱蹙着眉头,有些无奈的看着傅西洲,声音里透着疑惑:“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能放下了,你觉得你自己还喜欢我只不过是因为你不甘心,因为是我甩的你。”
除了早些年,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默默流泪,后面的那几年她真的没有空想这些风花雪月。
傅西洲看着季樱,他觉得他心里特别委屈,他妈说的对,季樱就是个小妖精。
什么话都让她说了,还说他喜欢她只是不甘心,他贱的啊,这么多年的不甘心。
“行了,你回去吧,我们没有以后了。”季樱浅浅一笑。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无所谓了。”她直白告诉傅西洲她的看法。
傅西洲呆呆的看着她,他感觉自己好像快要窒息了。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来人打断。
“季樱,你没事吧。”来人直奔季樱面前,拉住她的手。
顾青澜听说季樱被隔离了,他下了班连身上的白大褂都没脱,就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
季樱还没来得及说话,傅西洲拳头紧捏,上前一下把顾青澜的手拉开,脸上带着几分克制不住的怒气。
“傅西洲”季樱皱了皱眉头,眼睛里都是排斥和不认同。
傅西洲的气性一下上来了。
“说话归说话,拉人家手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流氓呢。”傅西洲面色无异,仿佛感觉不到季樱的排斥。
顾青澜努力平稳自己因剧烈运动而略显急促的气息,笑吟吟:“是啊,不过我和季樱比较熟悉,我们两个牵手就好像左手牵右手。”
听到顾青澜的话,傅西洲抬起头来,冷冷看着他,眼睛里好似冒着寒气。
“对了,我听说赵氏娱乐的千金也来了江城呢。”傅西洲拿起季樱放在床头柜上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经过他的调查,他发现这个顾青澜真是恶心,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嘴上说着喜欢季樱,背地里却和那个赵喋不清不楚,真是令人作呕。
顾青澜神色骤变,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傅西洲笑了笑,感觉好像找到了他的痛处,面色轻松接着道:“最近才听到一个词,就凤凰男,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也意思,不知道顾医生清不清楚。”
这段话好像意有所指,季樱听了有些不舒服,感觉好像在羞辱人一样。
她抿了抿嘴,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顾青澜打断了。
“软饭硬吃的叫凤凰男,可惜有一些人仗着自己的家世为所欲为,不知道这叫什么”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好像没有丝毫不悦。
季樱深吸一口气,她觉得她受够这两个人了。
“你们两个都走吧,要实在喜欢对方,可以到外面继续聊,别在这儿烦我。”这段是看起来是对他们两个人说的,其实季樱只看着傅西洲一个。
很明显,她想让傅西洲快点滚。
傅西洲脸色白了白,没有说话。
“樱樱没事儿,傅总也是性情中人。”顾青澜看似是在帮傅西洲说话,其实是在激怒他。
傅西洲握紧了拳头,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不能动手,季樱会害怕的。
他就不明白,季樱怎么会维护这个小白脸儿。
“确实比不上某些人,三心二意,妄想脚踏两条船。”傅西洲冷哼一声,瞥了一眼顾青澜,话外音再明显不过。
他希望季樱能好好动动脑子,仔细想想他的话,别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
“脚踏两条船渣的明明白白,也总好过一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强。”时隔七年,季樱已经学会了怎样把语言化成一把刀子,精准的捅进傅西洲的心脏。
傅西洲看着面无表情的季樱,瞬间嘴唇发白,面无血色,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行了,我累了。”季樱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扔给傅西洲。
她转身上床上躺着,有气无力的说:“你们走的时候帮我把灯关上。”
两个人看到季樱这样,也没有办法继续,只能一前一后的出了病房。
傅西洲出去之后,给季樱发了条短信,说他晚上再来。
别来烦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看到季樱的回复,傅西洲顿时心如刀绞。
两个人出去后,各自回家。
傅西洲到了公司,里面只有许秘书和何清在工作,其他员工已经放了假,照这样下去,都得在家办公了。
“洲哥,你没事吧。”何清看着脸色十分难看的傅西洲,他赶紧从包里拿出药放在傅西洲嘴里。
没想到傅西洲深吸一口气,直接把药吐了出来。
“我没事,把药扔了吧,副作用太大。”他漫不经心地说。
说完他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走到休息室换了身宽松点的衣服。
“我去练一会儿,没事别打扰我。”傅西洲控制着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
季樱走后,除了第一年他会如此疯狂执拗,后来他很少有这时候。
许秘书看了一眼傅西洲,眼睛里透露出不舍,他也是看着傅西洲长大的啊。
“许叔,我没事。”傅西洲笑着安慰了一下许秘书,就转身离开。
“他今天去了哪里”何清心里已经猜出来了,但是他还是不甘心。
“医院。”
他懂了。
何清拿起衣服准备出门,许秘书拦住了他,让他不要乱来。
他笑了笑,声音里充满不屑:“我怎么会乱来,那是我同学。”
说完,他就出了办公室。路过拳馆,他看到傅西洲赤着上半身,眼神凛冽,一下又一下的捶着沙袋。
江城市中心医院。
何清直接联系院长,经过院长同意后,他才根本许秘书给的方位,进到了隔离病房。
“季樱。”何清看着面色红润正趴在桌子上看书的季樱,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中学时。
以后她就爱这样,他洲哥老是捏她的脸。
季樱回头,才发现是何清来了。
“洲哥他只有一条命,别折腾他了。”何清苍白的脸上带着嘲讽。
“什么”
季樱一脸诧异。
作者有话要说 当黑夜翻面之后会是新的白昼
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