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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恼
    上香的插曲并没有影响随州出游,也不知道太子都说了些什么,许玉谣回宫后,皇帝皇后对于这件事倒是只字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许玉谣跟皇后的马车便缓缓驶出皇宫。行至城门时,就看到长平侯府的马车已经侯在门口了。



    许玉谣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皇后道“此去随州一路颠簸,女儿就不在母后车厢里打扰幕后休息了。”



    说完,便径自下了马车,直奔谢白而去。



    谢白隔着马车对皇后行了礼,又对许玉谣行礼“微臣参见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许玉谣手一挥,便叫铃铛扶着自己上了谢白的马车。



    谢白看着许玉谣的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也只能跟着上了马车。



    “行了,你回去母后那里伺候吧。”许玉谣见谢白上来,就开赶铃铛走,“这边坐三个人太挤了。”



    侯府的马车虽比不上宫里的,但也还算是宽敞。谢白看着哪怕坐了三个人,也依旧宽敞的车厢,心想。



    铃铛看了看谢白,笑着领命“喏。公主若是有事,再唤奴婢。”



    等铃铛回到皇后马车上,车队这才又重新缓缓出发。



    “谢白。”许玉谣和她面对面坐着,幽幽开了口。



    “臣在。”



    “昨日本宫回宫后,可还有其他女子前去报官”



    谢白昨日回府后,就预想过了今日可能发生的事。她一开始就预料到,许玉谣会跑来自己的车厢。



    至于许玉谣这个问题,谢白也一早想好了答案。



    “昨日公主离开后,微臣也就离开衙门回了府,微臣也不知道事后是否还有女子前去告官。”



    “唔”许玉谣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等从随州回来之后,你再陪我去衙门问问。”



    “是。”谢白心想还是得通知太子殿下一声比较好。



    “谢白。”



    “公主请讲。”



    “本宫给你留的两个问题,你思考得如何了”问的时候,许玉谣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好像不错。



    谢白打量着她的表情,斟酌着道“殿下的两个问题都很郑重,所以臣也在十分郑重的思考。”



    “那本宫就等着你,早日思考出一个郑重的答案咯”



    “是。”谢白有些无言以对。



    许玉谣对这两个问题答案的执着,已经超出了谢白的想象。



    不过,谢白的回答倒是也没有说谎。昨晚回府之后,谢白认真思考了这两个问题。



    即便谢白并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可她还是很快得出了答案。



    许玉谣喜欢自己。



    两个问题归根结底也只有这一个答案讲得通。



    但,谢白不明白,许玉谣喜欢自己什么;谢白更不明白,许玉谣明知道自己和她一样同为女儿身,为什么还要跟自己成亲。



    因为想不明白,所以在期限到来前,谢白不想回答,也不能回答。



    许玉谣不主动说话之后,车厢里就只能听到车轮咕噜噜的声音,以及马儿鼻子里时不时发出的喷气声。



    许玉谣睡不着,又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只好从头到脚打量着谢白。



    当许玉谣目光落在谢白胸前时,谢白觉得,人的视线,可能真的有实体。



    “你这里,怎么做到的”许玉谣伸出手,在她胸前轻轻戳了一下。



    无论是许玉谣的话还是动作,都叫谢白顿时涨红了脸“公公主”



    许玉谣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再看看谢白的,说“之前我试过扮男装,可是怎么也藏不住。”



    谢白脸红得快要滴血了。这种事这种事怎么可以拿出来说呢



    然而许玉谣却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不能说的,满眼都是好奇“谢白本宫命令你回答”



    谢白人生十六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窘迫恨不得现在就叫停马车,自己跳下去。



    看她不说话,许玉谣撇了撇嘴“说呀,不然只能等成亲那天,本宫自己扒开看了。”



    不知道为什么,谢白脑海里突然冒出了穿着嫁衣的许玉谣,对着自己想要霸王硬上弓的模样



    “回回殿下,臣只是,仍未发育。”



    谢白的回答十分小声,小声到若不是许玉谣聚精会神地关注着她,就绝对听不到的程度。



    听到这个答案,许玉谣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一直想问了,长平侯府很穷”



    “殿下何出此言”



    “你看看你,今年都十六岁了,又矮又瘦,林太傅家十岁的小孙子看着都比你壮实,胸也比你的大。”



    谢白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登时又拱了上来“殿下,林太傅的孙子是男孩子”



    竟然用男孩子的胸跟她的比



    谢白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自己涨红的脸是因为羞臊,还是恼怒了。



    “不过林太傅家的孙子太胖了,也不好,等日后娶妻,洞房之时怕不是要压死新娘。”



    谢白“”



    她当了许玉谣三年伴读,只知道许玉谣不爱读四书五经,只爱看些故事,没想到,许玉谣看得还不止是些故事



    谢白自小只读圣贤书,对于床笫之事,向来是有些羞于启齿的。偶有几个同窗说些荤话,谢白也要站出来批评他们“有辱圣贤”。



    如今,许玉谣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讲着那些话,真是真是太有辱圣贤了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许玉谣突然凑近她的脸,“只是说几句话就脸红成这样,要是到了成亲那日,你会不会羞到厥过去”



    谢白“”



    “食色性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殿下,这种事本事私密之事,一直拿出来说,实在是有辱圣贤。”谢白还是没忍住说出来了。



    “本宫又没有对着别人讲,这里只有你我,确实是私密之事不假。”许玉谣道,“至于有辱圣贤这何辱之有圣贤也是经过这等事才生下来的,圣贤也会娶妻做这种事”



    “殿下,莫要说了。”谢白现在恨不得当场打开马车车窗,就这么跳出去。



    许玉谣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这些事情的



    “难道你看到本宫,就没有什么想法吗”许玉谣微微歪着头看着她,“本宫每次看到你,可是都想”



    谢白噗通一声跪下“求殿下不要再继续说了。”



    许玉谣的喜欢,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到谢白觉得,以自己的脸皮,完全承受不起。



    “你以前没有这么爱跪的。”许玉谣的注意力被这一跪转移了。



    那是以前很少遇到想跪着求对方闭嘴的情况谢白欲哭无泪。



    若是当初狠狠心,主动公开自己的秘密,向陛下请罪的话,不管是坐牢还是被砍,应该也不会比现在更难熬吧



    前者折磨在身,后者折磨在心。



    许玉谣并非没有察觉她的窘迫,可许玉谣觉得,谢白的窘迫简直莫名其妙。莫非是,圣贤书读太多,脑子都迂掉了



    或许,还是该考虑一下把人锁在家里,少去点学堂。



    看着许玉谣双眼突然亮起来,谢白心里一个哆嗦她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听闻随州有很多有名的金匠,不知道能不能请到京城一两位。”许玉谣突然说。



    谢白她不会是还在考虑金链子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