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羌城破兵败, 温顾率领大军将北羌皇宫层层包围,让北羌皇上写下降书,承诺做靖国的附属国, 每年上贡,还将北羌皇上最年幼的妹妹元阳公主的女儿, 从宫里接了出来。
拿到降书后,温顾收到了京城来的消息, 皇上命温顾立刻回京不得耽搁,温顾让清风整顿大军,班师回朝, 沈家军也要同回京。
他自己则先走步, 快马加鞭追赶上了萧惋行人。
他心里放不下萧惋。
连几日沉默寡言的萧惋见了温顾,先是问“可把元阳的女儿接出来了”
“放心吧, 已经接出来了, 沈将军照看着。”温顾牵起萧惋的手, “短短几日,瘦了这么多。”
因着元阳的离世,萧惋这几日心中郁结, 胃口不好, 现下听到元阳女儿已经救回来了,靖国大获全胜, 也算是出了口气。
“我没事, 只是我与元阳多年未见, 再见面竟是这般情境, 心中难过罢了。”
“北羌归降,元阳公主大仇得报,你要想开些。”
逝者已逝, 活着的人定要好好活着。
两个月之后,元阳公主的棺椁回京,温顾夫妇将元阳送回宫内,送到皇上面前。
半年不见,皇上的头发已经花白,看着整整老了十岁,听赵公公说,皇上收到了温顾的信后,得知女儿惨死,夜白了头,十分后悔当初将元阳送去和亲。
可是事到如今,后悔有什么用呢
萧惋看着扶着棺椁声泪俱下的皇上,问赵公公“怎么不见皇后娘娘”
“唉,皇后娘娘连失去双儿女,病不起,太医说,皇后娘娘恐怕时日无多了。”赵公公叹息。
萧惋听后心中沉,忙去长春宫看望。
此时的皇后娘娘身体已经十分虚弱,连和人说话都十分费力。
“元阳回来了”皇后娘娘将萧惋错认成了元阳,颤抖着去拉萧惋的手。
萧惋握住皇后娘娘的手,坐到床边,就任皇后娘娘认错人,不忍心说破。
“对不起,都怪母后没保护好你,让你在那边受尽委屈”滴泪从皇后娘娘眼角滑落。
见皇后娘娘这个样子,萧惋忍不住红了眼眶。
“元阳,母后马上就去见你了咳咳”皇后娘娘说了几句话就咳喘不止,萧惋忙让人去请太医过来。
这样的情形太医仿佛已经经历许多次,只是叹口气,让皇后娘娘静养,别的便没有说什么。
在元阳回京的第三天,皇后娘娘撒手人寰。
从北羌回来的这段日子,大概是萧惋最难过的段时间。
让萧惋振作起来的,是温顾和承欢父女。
大抵是和父母分开了太久,承欢被接回平南王府之后,哭闹不止,因着对周围的切都很陌生,只有半香抱着她的时候才不哭。
不过血浓于水,在和父母相处了两三日后,承欢便格外喜欢粘着母亲,萧惋离开她的视线,便咿咿呀呀地要找萧惋抱。
至于温顾,不太得女儿待见。
他第次抱女儿在怀里,两只胳膊都不知道怎么摆,动作十分僵硬,估计承欢被抱着也不怎么舒服,小嘴撇就哭出声来。
女儿哭,温顾更不知道怎么办了,有些无措地说“惋惋,她哭了。”
萧惋看着温顾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那你哄哄她。”
“怎么哄”
女儿的哭声越来越大,温顾手忙脚乱,走到萧惋身边,承欢伸出手去够萧惋,萧惋见状,从温顾怀里接过女儿。
“要这样抱。”萧惋抱着女儿给温顾做示范。
温顾见女儿到了萧惋怀里果然不哭了,松了口气,同时抱怨道“我记得你同我说,承欢不怕生,见人就笑,那怎么见到我这个亲爹就哭呢”
他们送元阳公主回京的第日晚上,温顾就去王将军府把女儿接了回来,在王将军府上,他第次见到女儿的时候,觉得那个襁褓之中的小小婴儿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女儿的脸蛋。
察觉到身旁有人摸自己的脸,承欢大眼睛转,和自己的父亲来了个对视,温顾勾起嘴角笑意满满,承欢咿呀两声嚎啕大哭。
为此温顾直心有疑问,女儿对待萧惋和对待他之间,未免差的太多了些。
萧惋猜测说“可能是女儿对你太陌生了,你多抱抱她,感情嘛,都是需要培养的。”
温顾听后深以为然,女儿还未出生,他便上了战场,去便是半年多,也许女儿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父亲,所以不喜欢自己,待到日后他多多与女儿相处,让女儿知道自己很爱她,也很爱母亲,也许便好了。
之后的日子里,温顾直致力于和女儿培养感情,但是效果甚微,这么久了,他抱女儿还是哭。
五月份,皇后和元阳公主全都下葬,北羌送来了许多贡品,倒是让靖国的国库充盈了不少。
解决的北羌这个心腹大患,皇上便立下皇长孙为皇太孙,如今靖国经过睿王事后,生下的几个皇子都老老实实留在封地,没人敢对皇位动心思,皇太孙的地位还算稳固,只是太孙年纪太小,路还走不稳当,将太孙培养成个合格的储君,任重而道远。
皇上曾将温顾召进宫中,想让他与丞相、太傅起教养皇太孙,温顾婉拒了,来现在刚打完仗,军队事务繁忙,二来两国交战这半年,工部的事务堆积如山,他这个工部尚书实在无暇分身,空闲的那点子时间,还要回家和女儿培养感情呢。
略加思索之后,皇上也打消了让温顾教养皇太孙的念头,靖国的军队离不开温顾,工部尚书职,时也找不到其他人担任。
温顾确实忙碌,女儿在家,他怕家里人来人往吵到女儿,也不再继续在家办公。
萧惋不在的这些日子,王若筱个人打理兵器铺子,将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进账不少。
“惋惋,我是不是还挺有经商天赋的”王若筱赚钱上瘾,拿着账本来让萧惋看账的时候沾沾自喜。
看账本,萧惋才想起来,她自己的嫁妆和兵器铺子挣的钱,全都给大军买粮食了,如今她穷二白,倒是温顾这次战胜北羌有功,从北羌扫荡来的战利品,皇上赏赐了他不少。
晚上,温顾回家,想去看看女儿,却被萧惋拦住,“承欢已经睡了。”
“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温顾轻蹙眉头说。
“那到没有,只是她今日贪玩,没有午睡,所以晚上睡得早了些。”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去打扰女儿了。”温顾点点头,转而回房沐浴。
萧惋坐在床头,手里拿着本账册看。
等温顾洗好出来,以为萧惋又在看什么话本子,“书生和小姐在起了没有”
“没有,因为书生太穷,小姐就和家人回去了。”萧惋没好气。
温顾记得萧惋说过,书生和小姐在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怎么又分开了
低头看,哦,原来不是在看话本子,而是在看账册。
“这么晚了,账册有什么好看的。”温顾直接把账册从萧惋手中抽出来,顺手扔,账册稳稳地落在桌案上。
“我当然要好好看看,仔细算算这府上还有多少存银可供开销,我可没嫁妆再贴补家里了,自然要精打细算,从明日开始,日三餐能省则省,我看今年夏季的衣裳也不用另做了,去年的还能穿呢。”萧惋边说边拿起被子盖到身上,个眼神也没给温顾。
温顾听出来了,萧惋这是开始和他算账了。
勾勾唇角,温顾从身后搂住萧惋,“惋惋,这次皇上又赏了我不少东西,你明日去库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萧惋用力拍了下温顾放在她腰间的胳膊,狠狠下,结果温顾什么反应没有,反倒是她自己的手心疼得很。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萧惋转过身,瞪了温顾眼。
温顾欣赏萧惋发小脾气的样子,手臂使力,把人拉进自己怀里,萧惋又挣脱出来,质问道“除了我用嫁妆买的粮食,你还让王公子买了大量粮草,足可以支撑三个月的,是不是”
“是。”温顾承认地坦然。
“你哪儿来的钱”萧惋撑起上半身,俯视着温顾。
“前几年和南齐打仗的时候,在外头做了点小生意,运气好,挣了点钱。”温顾只手枕在头下,看着萧惋说。
“三个月的粮草,说买就买,你挣的那点,比皇上国库里的钱还多吧”
“比不上靖国强盛的时候。”
靖国十年前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国力早不如从前,温顾这么说,就相当于承认了。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若不是我想起来问,你是不是打算直瞒着我”萧惋气闷。
温顾揽住萧惋的后背,懒懒地笑说“谁说我要瞒着你我回京就让王陵整理生意上的事,准备得空就带你去南方看看的。”
他不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生意,所以产业都在南方,萧惋是他的妻子,她自然也是他的产业的主人。
“哼。”萧惋冷哼了声,不理会温顾,面朝墙躺下。
温顾起身去看萧惋的脸,烛火映照出的影子竟萧惋整个人罩住。
“我从未打算瞒着你,只是之前直没有机会说而已,不为这件事生气,好吗”温顾真的没想过瞒着萧惋生意上的事。
萧惋刚嫁过来的时候,凭借府上的账册认定他没钱,那个时候两人刚刚成婚,彼此都不了解,他才没如实相告,后来萧惋提出想开铺子,他从中拉线,将自己贩卖兵器的渠道给萧惋,原本打算等萧惋的生意走上正轨再和萧惋坦白的,谁知北羌突然起了战事。
“反正我又不知道你的底细,你怎么说都行。”萧惋看着墙说。
“我的底细你还不知道”温顾低头在萧惋脸上用力亲了口,“人都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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