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镜的话我想了很久, 但是我觉得自己也并不是什么无私的人,甚至和无私扯不上关系。
或许会有人感慨,天啊, 收养一个毫无干系的婴儿,将他抚养长大, 是多么伟大无私的人啊
若是以前, 听到这样的话, 我的内心会油然升起一股卑劣感。因为我深刻地明白, 当初从天寒地冻中将阿叶抱起,并不是什么无私的爱。我只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活下去的寄托。
人活在这世上, 总得有个物质或者精神上的寄托。钱也好, 感情也罢,都是一念之间可以让人活下去的东西。
对于我这个穿越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因为, 我们都是初到这个世界啊
五条镜的生日快到了, 这是他拼命暗示的结果。
而说到生日,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 我就没有再过过。以前阿叶还会问我为什么不过, 我已经忘了当初是怎么回答的,时间过去太久了。后来他就很少再过问,或许从我的心音中已经知道了原因吧,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说不出原因, 但他在听到心音后,总能理解我的心情。
“所以,是想我送礼物吗”
他这么暗示,应该是想要礼物吧
倒也无妨,但我思来想去却不知道该送他什么礼物。
阿叶从罗刹海市回归来后, 就对我说他很快就要再次轮回了。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因此我也就没有心思再考虑五条镜礼物的事。
“阿叶,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我很开心阿叶能对我说这些事。这表明他逐渐不会把所有的事隐藏在心里。相比起以前,他确实有所改变。
但,我还是很想知道原因。
阿叶说:“妈妈,现在的这具身体只是义骸。”
“义骸”
“对,就只是承载灵魂的容器而已。虽说人的皮囊也只是容器,但原装和改装的毕竟是不同的。”
我:
这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对阿叶的即将离去很不舍。明明才见面不久。
“通灵王大赛每五百年举行一次,上次因为意外而失败,而我不想再等四百年。”
阿叶很认真地看着我,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要执着于通灵王”
明明已经不是原著中想要毁灭人类建设只有通灵人世界的反派了,可为什么还要执着于通灵王
阿叶没有回答我,他只是温柔地看着我,然后说:“妈妈,我追求的从来都不是通灵王。只不过通灵王是最近的一步。但族倘若要等待时间,那就只能另寻其他最近的一步。这次不会再失败。”
我心里更复杂了,急着问“是那个蓝染吗我感觉他是个很危险的人。”
阿叶安慰我说“蓝染的确是个不可小觑的人。但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完美的合作者。”
我对蓝染是个完美的合作者这一点表示怀疑。但此刻我也只能相信阿叶不会被他暗算。希望他这个人有道德一点。
“对了,妈妈”阿叶张开手,一颗翠绿色的珠子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思念珠”我叫出了这珠子的名字。
“没错,这是思念珠。”
“阿叶,你这是”
“这思念珠,我还给妈妈,倘若妈妈不想要那些痛苦的记忆,那就使用它吧。”
阿叶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略有深意。
我摇摇头,合上他的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
阿叶没有收回,他说:“这是妈妈的东西,如何处置由妈妈来决定。”他是执意要给我了。
我看他固执的眼神,只好收下了思念珠,然后将它扔得远远的。
我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
永远永远不需要了。
过去的,未来的,开心的,痛苦的,我都能承受
“妈妈,只要你永远爱着我,我将无所畏惧。”阿叶拥住我,“所以,请在未来等我。”
阿叶走了。
我不知道他要去追求什么力量,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他好像说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这一次的分别,没有之前的那么令人痛心。
这一次的分别,是为了未来更好的相遇。
然而等到阿叶离开好几日后我才反应过来,他的生日也快到了。可我联系不上他,如此一想起来便有些怅然。
五条镜生日前的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雪,到了第二天,白雪就铺满了整个怨狱山。
我裹着厚厚的外衣站在神社外头,冷冽的空气一个劲地往缝隙里钻。哈了一口气,白茫茫的雾气散去后,我就看到了五条镜出现在了参道的尽头,还穿得那么少。
无下限还能隔绝冷空气吗
在我晃神的时候,五条镜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了他湛蓝色眼里的自己。
“阿婵在想什么”
“唔,想玩雪。”
“诶很冷的哦。”
家住南方,少有大雪。而平安时代的大雪对我们这些穷苦人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就特别想玩雪。也不知从哪里的心思,突发奇想的就出现了。
随即双手插进白雪中,冷意令我打了个哆嗦。五条镜见状,皱着眉立刻将我拉了起来。离开白雪的双手暴露在冷空气中,已经冻得通红通红的。
“你在自残吗因为麻仓叶王的离去”
他的语气有些尖利。
“自残”我很不喜欢他的这个用词,然后用更不客气的语气反驳:“玩雪也称自残吗你是不是没童年”
五条镜静静地看着我,什么话也没说。然后我想起来他好像确实没什么称得上童年的事迹。虽然这种过去与他现在的性格极为不符。
“抱歉,今天是你生日,我还”
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但谁知他似乎并没在意我的话。而是嘀咕道:“童年吗”下一秒他就整个人倒下,躺在了白雪中。白雪和他的头发融为一体。分不清那些白色是他的头发,还是白雪。
“五条镜”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一时间有些吓坏了,于是赶紧去将他拉起来。然而他却趁我不备,直接把我也拉下来了,脑袋直接磕在他的胸口。
我抬起头瞪着他,他却笑了起来。
他注视着我说:
“看啊阿婵,童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的童年又没有你,所以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认为他只是弥补自己的童年而说出的安慰之词。
为了惩罚他对我的恶作剧,我将浸满雪水的双手猛地贴在了他热乎乎的脸上,看到他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心里升起一股久违的快感。紧接而来的,便是掌心下肉乎乎的触感明明整张脸看起来极为棱角分明,触感却极为柔美。
我躲开身子,避开他的眼神。只是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更紧了。我感到他在用非常清澄的目光凝视着我。
“阿婵”
他突然低声唤我。
我嗯了一声,声音低得散进了空气中。
“阿婵”
他抱得更紧了,不断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阿婵阿婵阿婵”
我被他喊得有些烦了,不耐烦地看着他。
“能不能别一直叫名字,听得像蝉叫到底有什么事”
“做我妻子吧”
五条镜的话把我震在原地,我怀疑我耳朵出问题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决定心平气和地和他聊聊。
“我当然知道。”五条镜面露轻松,完全没有一般男人求婚后等待对方答案的那样紧张。
“我在请求我喜欢的人和我共度一生。不是作为五条家的家主夫人,仅仅作为五条镜的妻子。”
“你这话有歧义。”我直接点破他的话里漏洞。
“五条镜的夫人,就是五条家的夫人。我不喜欢这种大家族。”尤其还是咒术师家族,这总能令我想到禅院家。
不想,五条镜压根没觉得这是个严重的漏洞。
“没关系,不想住五条家就不住五条家,虽说现在已不是平安时代,但我们可以实行平安时代的婚姻制度。”
他好像是认真的。
“就算你不想生孩子也没关系。只要我和你就够了。”
他的这种想法未免也太超前了吧
“这不是生不生孩子的问题。”我顿了顿,道:“而是,作为你的妻子,需要应酬的吧,所谓夫人外交但我很不喜欢那种氛围。”
我对普通的社交就已经很抗拒了,更别说这种已婚人士的各种明争暗斗。
“不想去就不去,不想见就不见。阿婵任性起来也很可爱,所以这根本不是问题。”
我突然很想问他,于他而言,究竟什么样的问题才是问题。
“男人是最会骗人的生物,结婚前说得太天花乱坠,婚后却是原形毕露。”
五条镜突然皱眉。
我心想,果然
“我以为,我和你相处的性格已经是很糟糕了。”
我:
这种自知之明的感觉,相当微妙啊。
年轻的胸膛啊,一旦燃起了熊熊的爱意之火,那是冰冷的雪水都浇不灭的。
到了晚上似乎又下雪了,先是轻飘飘的,让人感觉不到它的落下。紧接着狂风来了,狂风又卷着雪花拍打着窗户,似是要不间断地往里冲。
额头被汗水浸湿,我忽然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声音。
“源赖光是不是也”
有些话说得没那么清楚。
“嗯你何必那么扫兴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是不同的,不同的”
之后身心便在他的力道下,在炙热中融化,和鼓捣着它的那方一同沉浸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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