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该是赴约之日,季敛秋在仙影湖等了一个多时辰,都不见三公主来,心里有些许急躁,但好在隐乙提前来了,她便知道,三公主肯定会来,也许只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步。
当傅语昭领着倾絮出现在码头时,季敛秋眼里浮现出一丝惊讶。季敛秋立于画舫船头,一身白衣长裙,眉眼精致,薄唇微翘,身姿绰约,宛如遗世独立的仙子。季敛秋比原主记忆里还要美上几分,难怪原主对其念念不忘,心甘情愿做舔狗,这颜值简直逆天了都。
傅语昭是第一次见到季敛秋本人,被其美貌惊艳到了,但她短暂的愣神,落在倾絮眼里,就变了味。倾絮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脚步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希望自己即刻消失。
“云笙,你来啦”季敛秋看见傅语昭时,如刹那明亮的繁星,笑起来时,颊边两个小酒窝尤为可爱。
虽然傅语昭迟到了一个多时辰,季敛秋却丝毫没有提起这件事,依旧一副温和亲昵的姿态,让傅语昭快上船。至于傅语昭身旁的倾絮,则被季敛秋误以为是她的新丫鬟,只是打扮有些奇怪。
往日里季敛秋和傅语昭相聚,多半会叫上她们共同的好友,陈家陈芸嫣。不过今日陈芸嫣有事,可能要迟些才来。季敛秋属于典型的温婉才女,素有京城第一才女美称,她同原主吟诗作对,赏花赏月赏湖色,都别有一番风味,可遇到了傅语昭这么个对诗词一窍不通的俗人,这气氛就有些怪了。
傅语昭并非不懂,她只要多看几遍原主的记忆,也能学,可她实在是觉得这些东西无趣。诚然,季敛秋漂亮又有才华,温柔不失娇俏,难怪能把原主和男主迷得失了心智,为她生为她死。可惜,要傅语昭和她一起当个高雅之人,着实令傅语昭有些困乏。
似乎是看出傅语昭兴致不高,季敛秋也就直接问了,她和原主的关系十分亲近。即使在她拒绝原主的表白后,原主依旧对她百依百顺,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季敛秋也十分依赖原主。
“云笙,今日你可是有心事”季敛秋回身,看向傅语昭。
傅语昭靠在软榻上,瞥了眼倾絮,又瞥了眼桌上的葡萄,倾絮会意,给她把葡萄剥好,送到她嘴边。傅语昭轻咬葡萄,无意间唇碰到了倾絮的手指,倾絮笑眯了眼,问“公主,这葡萄可甜”
“尚可。”傅语昭慢慢咀嚼着,看向季敛秋,“敛秋,我有一事不解。”
在旁人面前,原主自称本宫,而在季敛秋面前,都是以“我”自称。傅语昭便遵循原主的性子,反正她本来用“我”就更习惯。
季敛秋放下手里正在写字的扇子,道“云笙请讲。”
“我听闻尚书大人有意为你寻觅一门亲事,此事可有假”傅语昭眼里恰到好处地挤出点泪花,眼眶有些红,执拗地望着季敛秋。
季敛秋重重地叹了口气“确有此事。”
傅语昭眼睛一亮“但你拒绝了”
季敛秋点头,傅语昭紧跟着问“可是为了我”
季敛秋打断她的话,苦笑道“云笙,你这又是何苦,我拒绝了爹安排的亲事,并非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四”
傅语昭面露哀色“呵,呵呵,是我自作多情了。”
季敛秋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她却没有反驳傅语昭的话。的确,她拒绝了季尚书的婚事安排,为的是赵昀,而非赵曦。
傅语昭用苦闷掩饰自己的无聊,懒得再说话。而这时候,画舫在船夫的驾驶下,靠到了岸边,岸边有一绿裙女子,带了三个下人,站在岸边朝她们挥手。
傅语昭定睛一看,这不是陈芸嫣吗
陈芸嫣上船后,船上的气氛一改先前的苦闷,有了几分生气。陈芸嫣在她们俩中间坐下,和温柔的季敛秋相比,陈芸嫣算是小家碧玉的典型,话多且活泼,算是她们俩中间的粘合剂。
陈芸嫣一坐下,季敛秋脸上就多了几分笑意,看得傅语昭很是无语,季敛秋是有多不喜欢和原主单独相处。
陈芸嫣兴奋地告诉她们俩,后天的万寿节,她爹要带她入宫参加宴席,还为她商量了一门亲事,听说又是哪个年少有为的公子哥儿。季敛秋想到后天她便能看见赵昀了,嘴角上扬,心情好多了。
看见这一幕,傅语昭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想笑。她们几个确实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尤其是傅语昭,还是她们这里年纪最大的,只是早先皇帝为她指点了一门亲事,还没等下旨,原主就把准驸马给打残了。皇帝无奈,赏赐了好些东西,才安抚了那家人,也正是这样,原主对季敛秋的心思也暴露在皇帝眼下。
皇帝曾想阻止,但却发现季敛秋对原主并没有情爱之意,合着自己女儿是个弯的也就罢了,还是单相思。皇帝也不能为其指婚,也就随原主去了,却没想到,被心上人拒绝之后的原主,开始过上了酒池肉林的生活。行事越来越放荡,除了皇帝,原主谁也不怕,皇帝又宠她,原主就更加肆无忌惮。
众人都知道原主心系季敛秋,所以陈芸嫣也从不提起原主的婚事,也不敢提起季敛秋的婚事。不过她和原主关系也很好,不似其他人那般畏惧原主,还是偶尔能说一两句玩笑话。
只见陈芸嫣,喝了点小酒,脸上浮现一点绯红,捻起酒杯,指着傅语昭身旁的倾絮说“云笙,你这丫鬟,生得可真美,快赶上敛秋了。”
傅语昭抬眼看着倾絮,倾絮赶紧笑道“小姐,你可是说笑了,奴婢不过区区一贱民,哪敢和季二小姐相比。”
陈芸嫣疑惑甩头,不理会倾絮的谦虚“本小姐看你,不止漂亮,还有点眼熟,当真奇怪。”
倾絮淡笑道“小姐高看奴婢了。”
当然眼熟了,她有次出楼做生意,便是陈芸嫣的兄长点了她到府上。结果因为带青楼女子回府,她被陈家人直接轰了出来,陈芸嫣的兄长陈文庆一点表态都没有,唯唯诺诺地站着,事后也没给她点补偿,窝囊废一个。
陈芸嫣越看倾絮越眼熟,倾絮越否认,她越觉得不对。使劲甩了甩脑袋,喝了杯茶醒酒,陈芸嫣睁大眼“想起来了你你你是我二哥带回来的那名青楼女子”
她越说越激动,略有些责备地看向傅语昭“云笙,你怎能带一青楼女子赴会呢污浊之身,只会脏了我们的眼”
倾絮倒茶的手僵住了,默默地端着茶壶收了回来,脸上还带着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不像高兴的样子。
傅语昭挑眉“何为污浊之身”
陈芸嫣支支吾吾地说“就她那种出卖自己身子的女人。”
傅语昭故作不解的模样“她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杀人放火,不过是用身体换钱罢了,怎来污浊一说。”
陈芸嫣急了“她千人枕”
傅语昭笑了“如此一来,这一千人也是污浊之身,芸嫣你兄长岂不是”
“云笙,你莫要再戏耍芸嫣了。”季敛秋皱眉,“芸嫣,你也莫要一概而论,一棒子打死所有青楼女子,青楼女子中,也有不少才华出众的才女,只是身世凄惨,才落魄于此。”
倾絮有点想笑,她可不是什么才女,只不过会背几首淫诗艳词罢了。她一转头,发现傅语昭嘴角带笑,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
“罢了罢了,不逗她便是。倾絮是本宫请来的,芸嫣你这般无礼,莫不是在责怪本宫”
陈芸嫣小声说了句“不敢。”
季敛秋不似陈芸嫣那样小家子气,她很温柔地问倾絮“倾絮姑娘,若是不嫌我唐突,可否直呼你姓名”
倾絮笑着回道“季二小姐乃是尚书府家的小姐,又是公主的密友,自然是可以的。”
季敛秋面露喜色“如此这般便好,倾絮你也可直呼我姓名,不然一直称呼季二小姐,过于生疏了。云笙很少带新认识的友人与我等相会,看得出来,她很看重你。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二人也以姐妹相称”
倾絮略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季敛秋出来劝和,只是意思了事,却没想到看季敛秋的神色,似乎是真心想和她相交。倾絮看向傅语昭,傅语昭轻点了一下茶杯,倾絮方才回道“能与季二不,敛秋相识,也是奴、倾絮的荣幸。”
季敛秋丝毫没有因为倾絮的身份对她有何偏见,像对待傅语昭和陈芸嫣一样对她,甚至在知道她不是傅语昭的婢女后,让她坐下,一同品茶尝酒。画舫上的酒多是度数低的果酒和花酒,闻起来香,尝起来更香,并不怎么醉人。
倾絮浸淫风月场所多年,什么酒没喝过,但这酒着实有些淡了,淡而无味。她看了眼傅语昭,果然,傅语昭只喝茶,想必也是喝不惯这如糖水般的酒。
倾絮虽在和季敛秋畅谈,但视线却时不时偷瞄一两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傅语昭,她心里一直在打鼓。季敛秋对她倾絮这般熟稔,会不会引来三公主的嫉妒她要是被自己的恩客嫉妒了,后果会怎样
倾絮在那儿胡思乱想许多,傅语昭则无聊地想困觉。原主其实和陈芸嫣差不多的三观,不然也当不了朋友,只是原主更放得开,虽然和这些青楼女子南苑小倌厮混在一起,但内心是极其看不起她们的,所以一次都没有带她们随行见过季敛秋。因为在原主心目中,季敛秋是白月光,可不能沾上这些脏东西。
没想到,倾絮倒是和季敛秋挺投缘的,既然如此,干脆让倾絮和季敛秋混熟。然后从季敛秋这边打探一些赵昀的消息,好辅佐她傅语昭搞死赵昀。
傅语昭正想着,突然,感觉到船身震荡,她坐都差点没坐稳。另外几个更是,倾絮身子一晃,往旁边倒去,而旁边是木质的桌角。
作者有话要说倾絮她会不会吃醋嫉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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