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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年底
    弘时跟十爷的长子弘旭更说的来, 因弘旭跟自己一样,都是侧福晋所出的长子。弘旭还更惨些,下头还有个福晋生的的弟弟, 在家里的地位就有些尴尬。弘时看看他, 就觉得自己还好下头两个弟弟出身都不如自己,上头嫡出的哥哥也夭折了。



    几人用膳的时候,弘晸还说起一件趣闻。



    几年前八爷的生母良妃娘娘过世的时候, 治丧期间,八爷几乎不眠不休不肯用饭。说来也是孽缘,其实四爷的府邸和八爷九爷的府邸都挺近, 几乎算是半个邻居。当时九爷曾邀请四爷一起给他不肯用膳的八哥送饭劝慰, 被四爷拒绝了。1



    作为九爷的长子,弘晸说起此事来还是笑眯眯的“阿玛被四伯拒绝了,自然也不敢别扭。只跟我说, 所有的伯父叔父里头, 四伯是最讲规矩的。阿玛就常吓唬我们, 要是再顽皮,就将我们送去给四伯做儿子管教。”



    他说的风趣,语气也很推崇,一点没有说四爷不好的意思,说的也都是事实。



    然而落在弘时耳朵里, 自然又听出些别的意思。



    自己的阿玛严苛不讲人情味, 对兄弟是们也这个冷冰冰不讲人情的样。怪不得起初堂兄弟们都没有人理会自己, 原来都是自己替阿玛背了锅。



    四爷要知道弘时的想法, 肯定当场吐血三升。



    其实弘时只是个普通的青春期的少年。



    从原本的被父母疼爱,到现在父亲一下子严厉的非打即骂,母亲又失宠被迫病着, 都让他少年的心底滋生了许多的不满。



    这会子和气的堂兄堂弟,给他很多精神上的慰藉。



    就像是很多青春期叛逆的孩子,跟父母没话说,跟朋友就是死党和铁杆。



    十几天下来,他跟几个阿哥都混熟了。



    天子守孝,以日代月,二十七日后,康熙爷开始恢复正常的工作,皇子阿哥们也就不必日日守在这里,只需要不剃头、着素服到出了百日即可。



    临出宫前,弘晸热情邀请弘时“过些日子我过生辰,还请堂兄赏个脸。”



    更说席上有难得的好东西,只请堂哥来增色热闹热闹。



    弘旭在旁边打趣道“谁不知道九伯父是出了名的财神爷,而且府里惯有新鲜的南洋东西。有一回九伯父给我们兄弟们分了一种比头还大的甜果子,真是味道新鲜不同往常,不亲口尝一尝可是形容不出。”



    然后也力邀弘时“堂弟,跟我们一并去吧,兄弟们热热闹闹的过生日。咱们又不是丫头,难道日常还在锁在深闺里头不成便是咱们满人的姑娘家,都不这样关着的,那都是他们汉人的习性。”



    弘旭到底是堂兄,弘时没法直接拒绝,有些犹豫刚要开口,弘晸又笑道“我阿玛在皇玛法跟前,就提过这件事,皇玛法金口道堂弟你孝顺过人,但也不能太自苦了,常跟兄弟们出去骑射散散也好。”



    弘时的拒绝就被卡在了嗓子眼里。



    谁能说皇上说的不对呢。



    何况他心里也是想去的难道阿玛能违背皇玛法的意思吗



    宋嘉书再见到弘历的时候都快过年了。



    只是今年的年是基本不要过了。府里一点儿张灯结彩过年氛围也不能有,顶多到了日子吃点好的。



    她摸了摸弘历的头皮现在不是泛青的头皮了,而是长了一层毛刺出来。



    百日不能剃头,让府里的男主子们,包括四爷在内,全都长成了寸头。



    关于这项规定,大家是很严格遵守的。



    尤其是皇子们。



    他们还记得当年十三的额娘敏妃娘娘过世,三阿哥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是觉得这追封的主位不是很在乎,所以不到百日就把自己的头剃了,结果被皇上发怒削成了贝勒不说,整个王府都跟着倒霉。直到十年后,才跟着四爷一起升了亲王。2



    有这样的先例在先,如今薨逝的又是太后,谁敢闹幺蛾子,都老老实实的守着丧仪的制度。



    宋嘉书给弘历拿出新做的帽子试戴一下从康熙爷到四爷,都是在礼节上很看重的人,不管冷热风雨,都要衣冠端正。



    如今隆冬时节,冬帽一定要可着头做,不然要是失了礼仪,肯定要倒霉。



    原本孩子的头就在不断长大,如今又多了头发,宋嘉书就跟白宁白南一起,把弘历去年的冬冠放大了两寸,又用新的毛皮和缎子做了些新冬帽。



    这回弘历一回来,宋嘉书很有种把孩子送到寄宿学校,终于接回来,可要好好补补的心理。



    “这些日子吃的素,如今回了府上,虽不用太计较忌口,但也不能一下子用的荤腥油腻,对肠胃不好。”



    “再有,每天都要去跪着,只怕隔着厚衣服也是不顶用的,额娘给你要了些药酒和药膏备着,晚上给你再揉揉。”



    在宫里这些都不能干给太后娘娘致哀些日子,就娇气的又抹药又揉腿的,显得不孝。



    只得回来再看。



    好在服侍的人也都是人精,不会跪坏了阿哥们,垫子都又厚又软,殿中的火也烧的旺旺的。



    这一顿饭弘历用的又香又甜,实在是出生后,他就没在饮食上磕绊这么久。只是想着额娘的话,最后虽然意犹未尽,还是没再来半碗栗子烧鸡拌饭。



    用过膳弘历便道“额娘陪我出去走走吧。”



    “外头冷,就在院子里散散吧。”



    弘历拉着宋嘉书,围着院子走到第三圈忽然开口了“额娘,这些日子三哥都跟八叔九叔十叔家的堂兄们在一起。”



    宋嘉书心里唯有一个服字弘时,你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作死吗



    但忽然又顿住脚步不对啊,弘历才多大,四爷跟八爷哪怕为了皇位彼此提防到恨不得掐死对方,面上也都是亲兄弟,谁会跟六岁的弘历说,你阿玛跟这些人都不对付啊



    她蹲下身子,跟儿子平齐“弘历,你觉得三哥这样不对吗”



    弘历点头“几位叔叔家的堂兄,都会带着自家的一两个兄弟一起,显得府上和睦友爱。可三哥理也不理我与弘昼,我们去跟他请安,他也只是冷淡,兄弟不和也当在家里,在外头这样是白白叫人看了笑话。”



    宋嘉书点点头。



    弘历继续道“额娘,自打我去了前院,只见过十三叔家里的堂兄弟,阿玛只让他们进来跟我与弘昼玩。旁的叔伯家的兄弟,听说都是给阿玛请过安就走了。”



    “想来跟阿玛亲近的叔叔便只有十三叔。旁的叔伯既然不够亲近,三哥便不该违着阿玛的心意,跟他们私下结交。”



    四爷是亲王,辈分又在这里,三节两寿的自然很多子侄来拜年。



    弘历在前院也不是白呆了这一年。



    宋嘉书不想他能自己看出这些门道来。



    她还在为儿子的敏锐感叹的时候,弘历已经开始问了“额娘,我要不要告诉阿玛”还不等额娘回答,他就自问自答“我觉得我不能主动说。他是兄长,我不能说他的不是,我要等阿玛问我额娘,我看着这回跟三哥一起的太监不太眼熟,不像是三哥平日用的那几个,可能是阿玛的人,让他盯着三哥的。”



    宋嘉书再次为儿子的厚黑学水平震惊了。



    好孩子,自己奔着前途飞吧,额娘不耽误你考大学了。



    弘历猜的没错。



    弘时要混在一众皇孙里,四爷怎么能放心,就从自己身边挑了个稳重又不失伶俐的小太监跟着弘时。



    不过弘时又不是真的傻,他跟旁府阿哥们说话的时候,跟旁人一样,都是把下人远远打发开。



    可这位名为鱼柱的太监,人家能被四爷看中,自然也不是是个傻子。



    三阿哥是把他打发开了,他看不到三阿哥的举止,听不到三阿哥的言论,但他可是知道三阿哥跟谁混在一起啊



    而且正因为三阿哥把他打发了,他不知道具体细则,生恐跟四爷交不了差,所以只能把三阿哥结交过的阿哥们都记得特别清楚。以此来向四爷保证,我可没有偷懒,一直盯着三阿哥,只是听不到具体的话。



    这时候什么奴才主子,根本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鱼柱非常痛快的把三阿哥卖了个底儿掉。



    有的时候听不到细节,脑补出来的会更严重。



    四爷脸都木了弘时,你把你亲爹给你的太监打发走,然后跟老八老九老十的儿子混了小一个月



    兹事体大,四爷深吸一口气,没有像之前半年一样,立刻把弘时叫来骂个狗血淋头。



    他往西侧勤学斋走去,那里还有他两个小儿子。



    弘历正在带着弘昼温书。



    太后的薨逝,前后折腾了一个多月,他们功课都落下了。而且眼见的又要过年,虽说今年不能敲锣打鼓张灯结彩,但师傅们还是要放假的,又要十五才会回来开课。



    到时候书本子都忘完了。



    弘昼虽然虎头虎脑,性子贪玩些,但对阿玛的敬畏和对四哥的亲近,让他难得乖乖地在屋里跟着弘历一起温书,而没有搬出他私藏的玩具玩。



    四爷走到门口,就听见两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背书,破碎的小心脏得到了一点缓解。



    他难得没有板着脸严肃的直接考儿子,而是先温言关怀了几句,这些日子守灵尽孝有没有好好吃睡,有没有被奴才苛待等话。



    弘历弘昼都乖乖回答。



    四爷点头“到底是冬日里守了一场孝,等会儿叫大夫给你们诊脉,看着开两剂温补的方子喝一喝。”



    又听儿子说,昨晚回各自额娘处,已经外敷了药酒,内用了补身子的甜汤,四爷的小心脏又有点伤感起来皇子们守灵更加辛苦,更是要长跪端严。宜妃、荣妃、成嫔娘娘都悄悄遣人送了药酒、治风寒的成药来,就装在茶壶里掩人耳目。



    可德妃什么也没送。



    他后来去永和宫里请安的时候,德妃还提到过这件事“你皇阿玛都守着规矩,你们自然也要吃苦。宜妃她们这是没叫人发现,若是让有心人闹出来,惹恼了你皇阿玛倒不好呢。”



    四爷垂头应是。



    但忍不住要想一想,要是老十四,额娘会不会还这样守着规矩。



    他可是前半年因着接连丧女瘦了许多,连皇上都特意嘱咐,让雍亲王守灵的时候穿的厚实一点,特意赏了一回皮袄,而额娘这里则什么都没有



    从复杂多年的母子关系里醒过神来,四爷开始问两个小儿子正事。



    对着两个腰那么高的小孩,四爷根本也没想过套话,直接问道“这些日子,你们三哥可有照应你们”



    四爷就眼见得弘昼的嘴就撅了起来,简直能挂个茶壶。



    “阿玛,三哥从不跟我们吃饭,他只跟年纪差不多的堂兄们一处说笑用膳”



    弘历虽然半低着头,但也能看到,弘昼说出说笑二字后,阿玛的脸色又沉了一层。



    四爷知道弘昼的脾气,大概是幼子的关系,很有些天真烂漫。



    倒是弘历更稳重沉得住些,于是又问弘历“一回都不肯带你们”



    弘历低头回道“有两回九叔家的堂兄要叫着我跟弘昼一并用,但三哥体谅我们小,只怕跟着堂兄们照应不过来,就叫嬷嬷好生照料我与五弟。三哥还用心嘱咐嬷嬷不能稍离,想来是心里很记挂我跟弘昼的。”



    弘昼听了,嘴就越发往下弯,几乎要撇出脸上去。



    四爷转头斥道“这是什么怪样子,再不许做”



    弘历不安的动了动“阿玛别生气,三哥从前教导我们功课,弘昼难免有些怕三哥,并不是故意不敬兄长。”



    四爷再去板着脸看弘昼他现在心里自然也恼火弘时不肯看顾弟弟,但无论如何雍亲王府的体面最重要。哪怕弘时做的再不对,弘昼也不能对兄长这样明目张胆的不满不敬,提起来还敢撇嘴



    弘历也扭头看弘昼,对他皱着眉使眼色。



    弘昼面对这样严厉的阿玛和四哥,一时所有委屈都涌上来,忽然躺在地上开始嚎啕“三哥扔我的蹴鞠,扔我的陀螺,拿鞭子抽我院子里的小太监,还不肯理我。”他不但嚎啕,还边嚎啕边打滚。



    四爷懵了他见两个小儿子不多,儿子们也对他又怕又敬,是真的没见过弘昼耍横。



    弘历倒是见得很多,弘昼这招躺下只打雷不下雨的干嚎,是他的特长。



    见阿玛脸色不好,弘历连忙喝止“五弟”



    弘昼继续打滚。



    耿氏是个保护欲望极强的母亲,再加上弘昼本身就比弘历心性单纯,没经历过什么差点死了亲娘的剧变,所以他也算是个被宠大的,有点任性霸道的孩子。



    此刻他躲避着弘历拉他的手,继续干嚎“四哥也骗人你明明知道三哥是讨厌我们,他让嬷嬷赶紧把我们领走不许烦他你也骗人你也骗人”



    弘历是真的急了。



    他这回忘了特意教弘昼,别告三哥的状,没想到弘昼除了告状,居然还敢在阿玛眼前放赖。



    果然四爷反应过来之后,火冒三丈眼见一个长子要废了,难道还要废一个幼子吗



    于是一把拎起了弘昼的领子。



    弘昼被拎在空中,跟一只胖猫崽子一样,也愣住了。



    在耿氏处,谁敢拎他呀他一躺下打滚,嬷嬷太监都恨不得围着他磕头,小祖宗您快起来吧,您想干什么都行。



    宋嘉书跟耿氏正在福晋处交账。



    福晋这回入宫大概实在守孝辛苦,又跟不省心的婆母和妯娌们一处绷久了,很露出些疲乏之态,没有原来的端严。



    虽在德妃面前动辄得咎,然福晋看钮祜禄氏和耿氏在自己跟前低眉顺眼的,并没生出那种多年媳妇熬成婆,我也要折腾人的恶意,反而有点心生怜悯都不容易啊。



    尤其是钮祜禄氏,差一点就是能做侧福晋,跟自己进宫一起去露脸加倒霉的人,结果凭空多了年氏,钮祜禄氏侧福晋之位没了不说,本来一年能有个十次八次的恩宠,也直接对半减少,降到回了。



    再看两人帮着管家这一个月,处处小心,每日都叫了自己留下的嬷嬷一同去旁听,不肯逾矩。



    且门户管得严,并非一味纵容下人收拢人心,而是很抓了几个趁着主子都不在家,仗着资历老些,带头赌钱吃酒的嬷嬷。两人既没有徇私枉法,也没有越俎代庖的发落,而是都扣着等自己回来,福晋看了也觉得省心。



    听说前院张有德也抓了两三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太监。当然这就轮不到福晋来管了,估计四爷会管。



    宋嘉书就听到福晋用从未有过的疲倦温和语气道“难为你们了。先回去歇着吧,等我禀了四爷,必要赏你们辛苦的。”



    她跟耿氏退出来的时候,还觉得有点诧异福晋这是怎么了,难得听她这么多愁善感的。



    耿氏更实在一点“不知道爷跟福晋会赏什么呢”然后又拉着宋嘉书小声咬耳朵“话说,今年特殊,小年福晋都不在府里,这年底的银子还没发呢”



    不用她格外提,宋嘉书本人也是个俗人,也对年终奖有深刻的期盼。



    其实在雍亲王府的日子,跟她一开始想象的女人间争宠啊、你死我活啊并不同,尤其是福晋拎着她开始帮忙管事之后,她的日子就更像是在公司打卡上班,而非在王府后宅当妾。



    其实除了年节下要奉献自己的膝盖跪来跪去外,在某种程度上,人被践踏的自尊,比在很多变态的老板手下混日子还少些。



    起码没有人指挥她去买早饭占停车位,九九六还不报销打车费。要是男上司,还要承受扑面而来的男性自信,和那些没有边界,对女人来说是骚扰,对他们来说是风趣的幽默感。



    那时候支撑宋嘉书的,跟每一位打工人一样,就是奖金和每年的年终奖。



    她跟耿氏对着星星眼起来不知道今年福晋会给她们俩发什么额外的年终奖啊。



    福晋直到沐浴更衣,又狠狠睡了一觉才觉得缓过来。



    守着丧仪制度的身子累是一回事,但时时在德妃跟前透不过来气又是另外一重累了。



    四爷倒是没了对照组老十四当大将军出征去了。



    可福晋这里对照组一点没少啊,十四福晋可是戳在京里,戳在德妃眼前。又因为十四阿哥不在,德妃对小儿媳就更好一些,四福晋在旁边只能陪笑,脸都僵硬了。



    福晋起身后,便有了些精神,便命人去前院请四爷。



    四爷来的时候,面色不算好。



    他刚刚知道弘时干的事儿,又被弘昼气了一遭。如今罚着弘昼抄书,弘历在旁边陪罚兼监督,才往后院来,脸色当然不好看。



    福晋不知道前院阿哥们的事儿,只觉得丧仪期,谁都不能是笑容满面的,何况福晋想想四爷跟那群爷们呆了这么久,心情不好才是正常的。



    于是也不慰问四爷,只是言简意赅的说了府里简约过年的流程。



    然后又道“去岁为了圣躬不安,原本府里的格格们初五都能见一见家人,也都免了,今年我想着初五的例还是暂免,倒是许她们端午见一见吧。总不好好几年见不到家人。也太苦了些。”



    四爷想了想,点头允了,又加了一句“以后李氏的家人上门都先去前院让张有德过一遍。”



    福晋微微一怔,还不及完全想透,只能先应下。



    然后定了定神道“爷,还有一事,这回府里的事儿钮祜禄氏和耿氏很是妥帖尽心,我想着该赏些什么,也叫人看着,安分守己又能帮爷分忧的人自有好处。”



    四爷再次点点头“福晋赏罚分明,也很会教导下头的格格们。你按着自己年节下的单子赏吧,我从前院也赏一回。”



    说着起身要走想想三个儿子就糟心,还得去料理。



    福晋福身相送。



    旁边周嬷嬷和伺候的赤雀扶起福晋。



    四爷和福晋这种交流方式,她们总觉得怪却说不上来,可这么多年,劝无可劝,这样倒也习惯了。



    要是宋嘉书在,肯定能知道怪在哪里这不是夫妻,这是一个公司董事长和副董事长在讨论分年终奖



    周嬷嬷见福晋的脸色还是发灰,就心疼道“福晋也太善心了些。格格们对爷和福晋来说,也就是奴才们,给主子分忧是应当的呢。”



    福晋唇边慢慢浮上一丝笑容这世上啊,除了乾清宫里坐着的一个主子,别的谁不是一层层奴才



    上层拼命踩着下层的头,只为了显得自己站的高点,也没什么趣。



    作者有话要说  1见于清实录中所记载一事康熙五十年1711年底,胤禩生母、良妃卫氏病故。治丧期间,胤禟与胤禵、胤等一起,每日轮班送饭,大张筵席,车马喧嚣,人皆瞩目。胤禟曾邀约时为雍亲王的胤禛,一同给胤禩送饭,遭到拒绝。这也成为胤禛继位后,他受到痛斥的事由之一。



    2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敏妃之丧未满百曰,胤祉就剃发,因为此事被降罪为贝勒,王府里自长史以下都被不同程度的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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