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屋里没了动静, 宋嘉书吃点心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白宁呢好久没看见她了。”
白南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在外面带着小白菜,给兔子点名呢。格格也知道, 隔两天就得多新兔子。”
宋嘉书叹了口气。
好在康熙爷砍了起居注衙门后, 就把目光转向了后宫,开始准备新一轮的大封六宫。前朝除了礼部和内务府忙的要命,旁人都得以松了口气。
四爷回府的时候多了起来。
没过两天, 宋嘉书终于打听到了四爷歇在前院,忙忙派出小白菜,带着点好的兔子名册, 去向四爷汇报。
小白菜在门口遇到了守门神苏培盛,连忙打千儿“苏爷爷。”
苏培盛从小跟着四爷,如今也才四十多岁,但这府里除了极个别的太监, 见了他都上赶着爷爷、爷爷的,叫声爸爸都嫌不够恭敬。
虽则是个太监,熬到他这个地位, 某种程度上, 也算是子孙满堂了。
苏培盛脑子也好使, 府里的人他基本都认得, 一看, 这不是凝心院的小太监吗。
他跟着四爷久了,揣摩四爷的喜好最为真切。
他眼睛透亮, 知道若是论起恩宠来,这府里年侧福晋自然是当仁不让头把交椅。但在爷心里,府里其余侧福晋、格格和没名分的侍妾们还是有个评价高低之分的。
托赖李侧福晋和三阿哥自毁前程的种种举动,如今四爷倒把四阿哥五阿哥看的更重些。
两位阿哥的生母自然也母凭子贵水涨船高。
尤其是钮祜禄格格, 四爷这些年对她虽非情深意重,但也从没对她说过不好二字,尤其是这两年,四爷年节下从前院赏东西,这位格格都是上等份儿。因此,苏培盛对凝心院一贯是客气和气的。
兼之钮祜禄格格又不爱争宠,从未往前院额外送个手帕送个点心的来争宠,所以她院里罕见来个人,苏培盛都有些奇怪,对小白菜也是和颜悦色的“钮祜禄格格有事”
听了的小白菜的来意后,苏培盛忍着笑准备往里报,还特意卖了个好“一会儿爷准了,你进去就是,只是别畏畏缩缩的,爷喜欢说话利落的人,别给你家格格丢人啊。”
四爷今日闲来无事,正在看福晋处送来的礼单。
这是要给后宫主位的贺礼。虽说还没行正式册封礼,但要晋封的名单都已经下来,内务府都在准备流程做吉服打金册金宝了。
这些年来福晋拟礼单早就拟熟练了,尤其是宫里,给什么人送什么礼,许多时候她都不用查单子就可以信手拈来。
这单子她早准备好了,只等四爷过目,防着四爷有想要添减,或这礼单里头有别的他要用的物件,提前挪出来。
不是什么要紧事,四爷就边喝茶边随手翻阅着。
这会子苏培盛来报,钮祜禄氏那里打发人来求事儿,四爷也觉得罕见,就叫人进来。
听说凝心院因为兔生兔生兔,物种入侵严重影响了人的生活后,四爷都险些笑出来,摆摆手让小白菜回去了。
然后才以手握拳,轻轻咳了一声,问苏培盛“当日送去的兔子,没有骟过吗”
苏培盛忙道“奴才的错,送去了三对兔子,都是没骟过的一公一母。”
不比宋嘉书,四爷这种常围猎的人,自然知道兔子繁殖起来有多快。
不由带了一丝笑摇摇头,对苏培盛道“糊涂东西,就这样送了去再过半年,只怕整个凝心院都是兔子了。”
农户养兔子喂得又不好,更要时时宰了吃,以此控制兔子的数量,野外的兔子更有无数天敌。可凝心院给兔子伙食又好,又不宰杀,更没分栏,可不要泛滥了吗。
四爷算算日子,兔子数量绝不是这几天才爆发的,估计钮祜禄氏为兔子发愁也有一两个月了,之前大约是忍着不敢说。
“也太小心了些。”
苏培盛听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也不敢搭腔。
四爷索性亲自走去看,果然见半边院子里挤挤挨挨都是兔子。
宋嘉书出来请安行礼,很带了一点终于解脱的庆幸。
四爷就指了挤在一起的兔子们道“好在是春日,这天儿不热,伺候的人又上心,打扫的也干净。要是再拖两三个月入了夏,必是要有味道的,到时候你这里可怎么住怎么不早处置了它们”
宋嘉书福身道“爷送了来的,自然不能随便吃了。实在是没了主意,才讨爷的意思,可怎么处置呢”
四爷一笑“既是送过来你玩的,自然随你处置,你也太小心了。”
宋嘉书心道雍正爷,您这话只好哄鬼。
四爷这人,是他给你脸,你最好小心的接着收着捧着,可别拿他的放纵和温言当成真的,就蹬着鼻子上脸,那这位爷肯定当场翻脸。
宋嘉书是宁愿在四爷这里留下过分小心的印象,也不敢有一点让他觉得轻狂的地方。
何况谁不喜欢自己送的东西,别人珍重对待呢。别说四爷了,就算是朋友间送的小兔子,要是知道接收者随随便便就送去厨房加盘菜,肯定也要不高兴的。
宋嘉书跟在四爷后面进屋,白宁白南上了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才一点下颌“坐吧。”
然后带了一点饶有兴致的笑意问道“那你准备拿这些兔子怎么办”
“到底是养了些日子,不忍送到大膳房去。”宋嘉书问道“爷,能不能把它们送到庄子上去,兔子们也好有空地儿跑跑跳跳的。”
四爷掸了掸衣服“送到庄子上,也是落到那些佃户的嘴里,倒是白糟蹋了你养了这么久的心。”
见眼前的人一筹莫展,四爷就一哂也是,钮祜禄氏十三岁入府,这些年从没出去过,哪里知道外头的事儿呢。
于是直接他出手安排给苏培盛“挑些品相好的,送到圆明园里面散养着,也算增些野趣。其余普通的兔子就送到京郊的小围场放了,到时候叫弘历弘昼学骑射。”
“凝心院留下两只最佳的赏玩就罢了。”
见四爷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宋嘉书松了口气,起身谢恩。
再坐下时,两人就有些相对沉默。
往往这时候,四爷都该起身走了,宋嘉书垂头看着自己的手,等这位爷起身。
结果只等来这位爷往榻上的靠枕上一倚,然后顺手拿起了桌上摞着的书翻看了起来。
“钟馗断案咒枣记关帝显圣传”四爷摇头“到底是妇道人家,就爱看这些神鬼显灵,善恶有报的故事。”
宋嘉书笑了笑,她确实喜欢看这些神神鬼鬼的故事,毕竟自己能穿到古代,本身也就是最不可解释的神鬼之事。
不过,她其实也有许多颇为香艳的言情小说,什么醋葫芦碧钗传双姻缘之类的,只是那些不能摆出来弘历也会在这东侧间转来转去,万一叫他看了,再误导了孩子。
她见四爷随手拿了一本看起来,很有不准备挪窝的意思。再看看时辰钟,也到了该用晚点的时候,便轻轻走出去准备传晚点。
先问了苏培盛,确认下四爷最近不斋戒,才叫人按着自己白日准备好的单子加了几道菜送过来。
四爷落座,一眼先看到这晚点里显眼的几盘,笋煨火腿,罗蓑肉、椒盐牛小排都是硬菜,刚要开口,就听旁边侍立的钮祜禄氏道“爷,来都来了,要不要喝点”
他抬起头,看着灯烛下钮祜禄氏含笑的眉眼,说不上绝色,但就是让人觉得舒服,如三月柔和春风。
连他都不由露出点笑容“来都来了,那就喝点。横竖你是个有量的。”
然后又点了点桌子“别站着了,坐吧。”
宋嘉书松了口气坐下不错,每次喝了酒的四爷就比较自在好说话。
而且最妙的是,自己不但能喝到好酒吃到好菜,还不用侍寝
宋嘉书低头看着桌上往日大膳房送来的肉圆,一般都是四喜丸子。而这回送来的两道肉圆,一道罗蓑肉圆,一道杨公圆可比四喜丸子麻烦精细。这种一口一个,入口如酥,细腻鲜美大肉丸,若是单吃的话容易生腻,最适合下酒。
宋嘉书方才一看就想喝酒了。
但这并不是她点的两道菜。
她略一想就明白了,这是大膳房无声的示好四爷喜好在凝心院喝酒,府里知道的人不少,大膳房特意送了最适口的下酒菜来,也是为了四爷见了这菜,能勾起喝酒的兴致来。
自然也是为了讨好钮祜禄氏。
若换一个格格,大膳房想不动声色的卡一卡,只需要上些不适配饮酒的功夫菜,就能让四爷的兴味减半,旁人还挑不出错,毕竟都是好饭好菜,只能吃哑巴亏。
这府里,真是处处都是人情世故的缩影。一个小小的府邸,并不比她从前接触的社会要简单,反而因阶级分明而更复杂些。
真是曹公笔下的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她方才就是想通了这个道理,才不由笑了,随即顺着这些菜问四爷要不要喝酒。
而这笑,就落在四爷的眼里。
“拿两坛子石冻春过来。”四爷一吩咐完,苏培盛就忙打发人去拿。
四爷一向是个急脾气,这会子坐在这儿等酒的时间并不长,但已经让他觉得每回想喝酒,下人来回跑有些麻烦。就准备明儿叫人将前院各色的酒都送些来正好钮祜禄氏这边还有专门放茶酒的小库房。
这次是四爷先提起筷子道“一会儿石冻春酒劲大,先吃些菜吧。”
宋嘉书就先喝了一碗鸡蓉粥垫了垫,正低着头喝粥,就听四爷道“夹个杨公圆给你家格格。”
在两步外站着的白宁,连忙上前用摆在一侧的银筷夹了一个酥脆的肉圆。
宋嘉书四爷居然会让人给自己夹菜
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嗯,感觉今天这位爷的心情很好。怪不得今日又让自己先吃菜垫垫,又让人给自己夹肉,果然是猫脾气的四爷,心情好的时候就呼噜呼噜的蹭人,对人体贴起来。
之前自己也是倒霉,都赶上这位爷借酒浇愁的时候。
一时酒水送到,宋嘉书也不用白宁斟,依旧自己来斟酒。
待酒过三巡,肉也都下去了三分之一,宋嘉书就想吃点水果解解腻。如今她跟白宁的默契几乎到了她一抬眼,白宁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于是白宁悄声出去,安排了一盘子蔬果端进来。
四爷一眼就看出,这果蔬碟是自己上回赏的金发晶大果碟。
这种果碟透明的碟体里有细细密密的金丝,底部雕着万字福寿纹,颇有些佛家金身的禅意。四爷在福晋那见过一对成色更好的,被福晋摆在了佛前专门用来放供果。
上回给钮祜禄氏这里赏东西,他见这发晶碟是单个,成色又不如福晋处的不算僭越,就拨给了钮祜禄氏。
没想到她真拿来当自己的果盘了。
不过上头摆着鲜灵灵的果子和绿生生的菜叶,倒是好看。
宋嘉书用小银叉叉了一块青苹果递过去。
这石冻春的酒劲儿是大,入口虽是醇厚并非辛辣,但入喉后会觉得一道热流顺下胃里。宋嘉书坐在对面,只见三盅下去,四爷脸色就开始发红了。
四爷接过来放到口里。
青苹果汁水丰盈,酸甜清新的味道在唇舌砰地爆开,洗涤了方才的肉香与酒气。
宋嘉书见四爷吃第二块苹果的时候,就问道“爷要不要尝尝我们院里自己煮的盐水毛豆”
她想起前世自己最喜欢的四样下酒菜水煮毛豆、炸花生米、凉拌金针黄瓜和烧烤。
四爷点头。
如果说罗蓑肉和杨公圆是让厨师花功夫的菜,那么水煮毛豆跟油炸花生米,就是让喝酒的人花时间的菜。
一粒粒夹着花生米下酒的时候,自己也能喝半日,颇为消磨时间。
四爷慢慢啜着酒,就随意跟她聊起了家常,从兔子聊到弘历和弘昼。
宋嘉书提起这两个孩子来,脸上也忍不住笑容。
她从前并不喜欢孩子。
大约是因为,所有她要长期接触的孩子,都有父母,而她是寄人亲生父母篱下的那个。她不敢做的差劲怕被人嫌弃,但又不敢做的太好超过这个孩子。
小孩子们都有护食的天性,不喜欢跟自己抢夺父母关注,抢夺家里资源的外来者,这不能怪孩子。
可惜宋嘉书就是那个外来者。
与其说是她不喜欢小孩子,不如说她有些怕小孩子。大人还会虚伪柔和的笑笑,而孩子那种单纯而尖锐的厌恶和恶意,让她害怕。
可直到她突然到了这里做了长辈,她看着弘历跟当年的她一样,去揣摩别人的心意努力的活着,被哥哥欺负知道要忍着要避着,就越来越爱惜这个孩子,像是爱惜从前的自己。
她想要他知道并笃信,这世上总有个角落等着你,你不必揣测任何人的喜好,你不用做的最好,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有人爱你。
而弘昼这种大大咧咧快活醇厚的孩子,她也很喜欢,他像个永远充满活力的小豹子,看了就让人心里开阔。那才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的样子。
大约也是喝了酒的缘故,宋嘉书说起弘历和弘昼,脸上遮不住的笑意和爱意,涓涓渗透出来。
四爷不免有些怔愣。
他忽然想起德妃额娘对别人说起他,对皇阿玛说起他,会有这样的笑容吗
屋外。
苏培盛苦着脸四爷和钮祜禄格格这明显说到兴头上,他这会子上前插话真是破坏氛围。
但他不上前也不行啊“爷,这坛子石冻春已经喝尽了。”
宋嘉书有些讶然,这一小坛是一斤的量,两人对半喝,竟然这么快都干掉了半斤的高度酒
四爷略一蹙眉,然后道“既如此,就歇了吧。”四爷解了解领上的扣子“先叫人抬水来。”
“是。”
宋嘉书
歇了抬水过来
她忽然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东大院。
年氏正亲手在剪烛花。她虽然穿着寝衣,但头发还是分毫不乱,桌上也备好了四爷一贯爱喝的茶。
与以往的每一天的都一样。
寿嬷嬷走进来“主子睡吧。”顿了顿才声音很轻道“爷在凝心院吩咐备水,只怕要歇下了。”
年氏搁下手里的小银剪刀。
她怀着身孕的时候,四爷就去钮祜禄氏处喝了几回酒。只是并没有让人备水,可见只是纯喝酒。
今日
寿嬷嬷刚要挪出去的时候,就听见年氏一声叹息“爷待我,已经很好了。”
近乎两年的专房之宠,她也能感觉到四爷心里她是最重的。
她该知足。年氏这样劝自己,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寿嬷嬷挪回来“主子,您喝着药调理呢,切忌心绪不佳。”
小格格没了,主子最要紧的,是再有个孩子才好。只是主子把爷看的太重,一举一动都放在心坎上捧着,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要反复琢磨回味,自然是心思缠绵深重,不能开怀。
寿嬷嬷要劝,可也知道,四爷之所以把自家主子看的最重,也是为了主子这一腔深情,爷也看得明白。
寿嬷嬷纠结坏了主子这样情深,凡事看不破,不利于保养自身;但要不情深,四爷也不会这样看重,真是两难。
寿嬷嬷也知劝不了,也不能劝,于是继续用自己的老办法说点别的让主子散散心思。
“西大院那边最近定然是缺了银钱,那位叫丫鬟出去走了三四回当铺了。”
李侧福晋第一回叫丫鬟遮遮掩掩出去当东西,寿嬷嬷就报过年氏了,当时年氏觉得,李氏恩宠不如以往,又习惯了大手大脚的花钱笼络下人,吃穿也都用最好的,一时手头紧也难免。
可这几天内竟然当了三四回东西,说明李氏需要一笔颇多的银子。
年氏凝神想了想“近来有什么大事吗”
寿嬷嬷在汇报情况前也早就想过了,此刻答起来很顺溜“除了四月宫里要大封外并无大事。可这也用不着西大院动大笔的银钱啊。”
宫里一下子又多了五个主位,内外命妇都要送礼。
但雍亲王府也只送一份就好,年氏与李氏也只需要跟着福晋去给新娘娘们行个礼请个安就算了。
李氏想单独送礼都没机会。
若说是为了进宫的打扮,可入宫众人都要穿石青色的吉服,连朝冠都是朝廷批发的一样的东西。个人能戴的顶多是个手镯、耳坠子之类的首饰,李氏虽爱显摆,在这上头花钱颇多,但应当也不至于去当三四回东西。
“多盯着西大院吧,说不准她又糊涂了,想要收买前院的人,或是”年氏秀美的眉毛微微一皱“或是要收买福晋和咱们院里的人。”
福晋跟李氏是多年的矛盾了,自从李氏失宠,福晋没少从各方面卡她,给她难受。
而自己,在给四爷回报李氏推三阿哥出来接圣旨之事后,更是被李氏深深记恨。
寿嬷嬷屈膝“主子放心,奴才一定盯好了。”
寿嬷嬷很有自信当日自家主子刚入王府,李氏又掌权又没失宠的时候,东大院都被她们守得牢牢的,何况现在了。
次日宋嘉书请安回来,就见院子终于又恢复了清爽利落。
篱笆也回到了最初的角落,只占了不到一个平方的地方,里面放了两只最漂亮的兔子。
耿氏是跟着她回来的“这么快就都弄走了”然后颇为遗憾“你这兔子都用上好的粮喂出来的,要是能吃就好了,偏生是爷赏的,吃不得。”
宋嘉书就笑“真是亲母子,上回弘昼跟弘历趴在篱笆上,还在说呢,四哥你看这些兔子,哪一只长得最好吃。”
弘昼评论小动物的时候,一向是以肥美好吃为标准。
两人一进屋,耿氏就开启了八卦模式“哎,姐姐你知道吗,李侧福晋昨儿又叫人出去当东西了。”
宋嘉书跟年氏是一样的困惑这府里日常生活不能没钱,但也实在没有花大钱的去处啊。
而且宋嘉书跟耿氏还比年氏的消息更灵通一点因福晋常常会给她们一些琐事办,她们也知道,福晋近来忙得很,也没有任何卡西大院的动作。
那李氏怎么忽然这么缺钱。
由于李侧福晋不太靠谱的人品和历史,众人对她都颇有防范意识,耿氏更是怀疑“她不会是想从前院收买两个孩子处的下人,对孩子下手吧”
宋嘉书也不能确定,李氏的脑子决定了她不是个阴谋家。但就像是这世上很多惨案,也不是每个都经过阴谋家设计,权衡利弊才做的,很多时候就是普通人脑子一热就激情作案了。
“小心些总是好的,把孩子身边的人紧紧弦。”
各院都为李氏弄钱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两日后,弘历回凝心院,倒是让宋嘉书摸到了一点答案。
“额娘,三哥今日又给我们炫耀了,说三月二十六是弘晟堂兄的二十岁生辰,遍邀了各王府的兄弟,咱们府上就只邀了三哥,阿玛也同意三哥去。”
康熙爷这些孙子名字太像,宋嘉书想了一会,才想起,弘晟是三爷家的长子,还是嫡福晋董鄂氏所出的嫡子,身份在诚亲王府自然是第一等的贵重,不比弘时,弘晟这才是板上钉钉的未来世子。
得了他的邀请,怪不得弘时要炫耀。
宋嘉书安慰道“你跟弘昼都还小,自然去不得。”
忽然想起来李氏弄钱怕不是为了弘时吧,总不能让他在兄弟们跟前丢脸。
宋嘉书猜对了一半。
李氏弄钱确实是为了给弘时送礼,但送礼的对象却不是诚亲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罗蓑肉和杨公圆都是用了清代随园食单里的肉丸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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