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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陪聊
    四爷手里捏着一块手帕走到宋嘉书进前来, 还拎起来仔细看了看,然后眉毛微蹙“这是去年内务府送来的手帕的样式吧,既然是用过, 扔了就是。”



    手帕对他这种皇子来说, 算是一种消耗品。



    比如每年内务府给宫嫔备生辰份例,都有手帕九盒到九十九盒不等九十九盒是皇太后的生辰份例。



    于是在四爷看来,这就是用旧了就该扔的东西。



    怎么去年的手帕还洗了晾了再收起来呢。



    让人看了, 岂不以为雍亲王府揭不开锅了



    宋嘉书只得道“每年的花色不同,收着也不是为了用,有时候就想看个绣纹。”



    四爷这才点头。



    宋嘉书心里嘀咕这位爷怎么过来了



    四爷的动向,是每个人都关注的。宋嘉书也知道今日四爷在府里,不过听说这位爷晨起从东大院出来, 然后就去了福晋处商议事, 用过了早膳就久违的去了西大院。



    宋嘉书以为今日四爷不会出来了李侧福晋这一年多来少见四爷,一定会出尽百宝留住人的。



    结果这位爷居然晃悠到自己这来了,宋嘉书有点不愿意这怎么还给我拉仇恨呢, 从西大院出来, 您倒是继续回东大院看年侧福晋啊。



    不过很快宋嘉书就弄明白了四爷的来历,他还真不是随便溜达的。



    明日他要带着弘时、弘历和弘昼三个阿哥去圆明园住几日,据说还要带他们去试试骑射围猎, 用四爷的话说, 两个小的也都快八岁了, 很该见见血。



    他决定了, 宋嘉书自然也不能有任何异议。



    四爷只是来通知她一声,顺便让她给弘历收拾东西“奴才们到底不够精细。你收拾好了叫人送到前院去。”



    交代完这件事,四爷又看了一眼颜色分明的院子,指了白宁去整理下刚才被小风刮乱了的红色区域, 这才满意的走了。



    宋嘉书果然是强迫症。



    白南跑回来道“爷又去了淬心院。”



    宋嘉书点点头,还是觉出了一点与以往的不同不过是带阿哥们去圆明园和围猎,用得着四爷亲自往各院说一声吗



    东西不全后宅格格的院落里,难道能比前院阿哥的东西更全吗



    不多时,耿氏就上门了,脸上带着激动的神采“姐姐快帮我想想,咱们给他们带什么东西呀”



    不怪耿氏激动,这是弘历和弘昼第一回被四爷带出门。



    从前这样的好事只属于弘时。



    从身份上,从年龄上,之前的几年,两个幼崽都没有跟弘时并提的资格。



    可这回,四爷带走了三个儿子,而且还亲自往三个额娘处都走了一趟。



    宋嘉书也放下旁的思绪,先准备这件事儿,她拿出笔墨“先把想着的记下来,换洗的衣物自然要多带些,这个天儿出去骑马射猎,只怕一天要换好几身衣裳呢。”



    耿氏还处在儿子被看重的兴奋中,说话语速都比平时快不少,还回头叫白宁等人“你们也都帮着想想啊。”



    凝心院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什么东西都想给小阿哥带上,感觉弘历弘昼不像是跟着亲爹去圆明园住几天,简直要远行半年似的。



    最后连成药都给两个孩子包了一包,尤其是跌打的药酒、治腹泻的丸药等都格外装好了,交给了能跟着去的嬷嬷。



    “唉,到这时候我才羡慕起年侧福晋来。”耿氏跟后院里的女人一样,有些怕四爷,对恩宠又畏惧又渴盼。不过自从耿氏有了儿子后,对承宠的畏惧就多过了渴望。



    四爷这个人,是个逆毛摸绝对不行,顺毛摸多了也嫌烦的人,委实不好伺候。



    尤其是他总用一种挑剔的眼神看耿氏嫌人家胖了。



    耿氏如今都怕四爷到她那去,生怕惹恼了爷再连累了弘昼,所以别说主动去争宠了,每回四爷进后院,她都恨不得神隐。



    也只有这时候想起恩宠的好处,忍不住嘟囔道“要是年侧福晋想跟着去,四爷肯定也会带她的。”



    耿氏也就是嘟囔两句,然后就过去了。



    然而这世上的事儿不经念叨,四爷带着阿哥们走的第二天,东大院对凝心院和淬心院都发出了邀请“侧福晋请两位格格去说说话,聊聊有孕和孩子的闲话。”



    宋嘉书彼时正在编平安扣,见寿嬷嬷在自己跟前蹲身说话,就叫了起,然后看了看桌上的座钟,这会子众人都刚请安回来,时辰还很早。



    “侧福晋命我这就过去”



    寿嬷嬷连忙堆起一脸的笑“是奴才不会说话,侧福晋原是怀了孕发闷,想请两位格格去说话做个伴儿。想着两位格格院中只怕有事儿,才叫奴才早早来请,只看两位格格方便的时辰。”



    宋嘉书点头年侧福晋说的客气,看她们的方便。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既然给了就赶紧下来吧。



    况且这两年来,宋嘉书看的真真切切的,只要不抢四爷,不主动攻击她,年侧福晋其实是个好相处的人。



    她像是一株被四爷养在金盆里矜贵的芙蓉,安静的绽放在东大院,四爷爱护,她也不愿意从金玉盆里走出来。



    耿氏来凝心院汇合的时候,还是惴惴的,拉着衣摆让宋嘉书看“姐姐看这身衣裳,不会素净也不算花枝招展吧。”



    宋嘉书忍不住笑了“你见四爷都不穿新衣裳,怎么见侧福晋还特意翻箱子换了衣裳。”耿氏身上的月白色底儿桃花黄莺儿纹的旗装一看就是新的。边角处还有些板板的挺着。



    耿氏满月银盆一样宜喜宜嗔的脸上,露出了愁态“我的衣裳惯常熏丁香的香气,只怕年侧福晋闻不惯她不是这回有喜的反应更重吗万一闻了我身上的香气再难受起来,我可担不起这个罪过。”



    然后还低头把如云的鬓发凑过来“姐姐闻闻,我今日连茉莉花的头油都没敢多抹。”



    又打量宋嘉书“还好你一贯不爱熏香。”耿氏罕见的在凝心院也坐不住,话也不多了,只催促道“咱们快些去吧,别叫年侧福晋以为我们有意怠慢,好像孩子刚能跟着四爷出门,就目中无人不敬她似的。”



    宋嘉书就觉得,自己跟耿氏像是为了孩子去讨好老师的两个家长,生怕哪里惹了年侧福晋,让她在四爷跟前说几句不好的,再连累的孩子。



    虽然这会子终结清朝的慈禧老佛爷还没有影子,但宋嘉书还是忍不住叹息出慈禧的名言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年侧福晋手边放着一卷词,脸上带着一种苍白的淡然倦意。



    这样没有精神,在美人儿脸上,却是让人怜爱的韵味,忍不住想为她排忧解难。简直就是我见犹怜的标准注释。



    但年侧福晋一开口,就知道她并不是那种娇娇弱弱菟丝子一样,只会附在男人身边嘤嘤嘤的女人。而是自有一种腹有诗书的文质彬彬,声音温柔而不失静雅,毫无轻佻娇媚之感。



    宋嘉书心道这长相和气质,都完美契合四爷的审美啊。也怪不得四爷喜欢,搁谁谁不喜欢啊。



    年侧福晋靠在榻上,寿嬷嬷则给宋嘉书和耿氏两人搬了大绣墩来坐。



    年侧福晋含笑请二人入座后,就把手轻轻搭在腹部“这也不是我第一回遇喜了,只是这几日总是懒懒的。爷临行前说,两位格格都是有过阿哥的,把阿哥养的也好,叫我多跟你们说说话儿,别把自己总闷在院子里发呆。所以今日,少不得扰你们一遭了。”



    年氏见两个人都起身应是,便也坐直了身子“你们坐吧,别动辄起来,我也不安生。”



    寿嬷嬷闻言就连忙上来扶着,然后堆笑道“两位格格快请坐。”



    宋嘉书坐下“既如此,还请侧福晋自在歪着,我们也只坐着。”



    年氏唇边漾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三个人相对静坐,一时却也没有话题,宛如决战紫禁之巅的沉默。



    宋嘉书见年氏本人也没什么交谈的欲望,就了然于心大约也是四爷临行前说了几句话,年侧福晋奉为圣旨纶音,就叫了她们两个来按四爷的吩咐说说话儿,不自己闷着。



    所以两人来过就罢了,倒不用真聊得热火朝天的。



    既如此,年侧福晋不开口,宋嘉书和耿氏也就安稳陪坐。



    这样坐着,宋嘉书的目光就落到对面榻上的桌上,上面摆着一本饮水词。



    纳兰容若的词在后世很出名,有段时间,简直称得上风靡。宋嘉书自然也是读过的。



    想想自己居然回到了跟他一个的朝代,要不是纳兰容若英年早逝,这会子应当也才五六十岁,自己说不定还能见到真人,就觉得人生真奇妙。



    “钮祜禄格格读过饮水词”



    听到年氏的声音,宋嘉书才回神“只看过一两首脍炙人口的。”



    好在纳兰性德不但在三百年后出名,三百年前也出名,康熙爷老夸他,读他诗词的人就也多起来。



    年氏爱惜地抚了抚“这是先生亲手写就的词作手稿。”



    宋嘉书有点震惊年氏还能搞到手稿



    年氏笑了笑解释道“我二哥的原配夫人,先前的二嫂正是纳兰氏。”



    宋嘉书这才连上线年羹尧的原配夫人竟是明珠的孙女,纳兰容若的女儿。



    耿氏对这些家长里短更上心些,见年氏聊这个就放心了,立刻敞开了话匣子,还小小捧了一下年氏“可惜纳兰夫人去的早,听说年大人如今的夫人是觉罗氏呢,可见皇上看重年大人。”



    年羹尧续弦都能娶到一位觉罗氏宗亲的格格,可见年家虽为汉军旗,但确实是很受信赖位高权重的汉军旗。



    京中在旗的人家,凡煊赫些的,绕来绕去总有些姻亲,要细数起来都没边儿,是很安全的闲话范围。



    就这种家常关系扯了半个多时辰的闲话,宋嘉书和耿氏觉得也差不多了。只是年氏的神色是一种从一而终的淡淡疲倦,所以也搞不清她是不是想送客。



    不多时,年氏让人上了酸梅汤“今日刚煮的,你们尝尝。”她先轻轻啜饮了一口“只是我爱吃极酸的,你们怕是吃不惯。”



    旁边的丫鬟就捧上两个水晶小盏,里头都是白花花的糖粉。耿氏爱吃甜的,舀了两勺进去,宋嘉书倒是更愿意吃偏酸口味的,就放了一小勺。



    果然自己现煮的酸梅汤,清凉醇厚味道鲜浓,跟凝心院素日用酸梅粉泡出来的天差地别。这酸梅汤里甚至还带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入口更加香醇。



    年氏慢慢喝了半盏,精神反而比之前好点了。



    她擦了擦淡色的嘴唇,望着杯盏“我院里这些日子试了好多种酸梅汤的方子,这是煮出来最好喝的一回。”



    年氏看向寿嬷嬷“去前院问问,明儿谁往圆明园去,给四爷和三位阿哥们都送些去,免得中了暑气。”



    然后又对宋嘉书和耿氏道“都是用极干净的纱布包好的一份份的料子,加水煮好便能用,并不费事的,你们也都带些回去喝吧。”



    宋嘉书觉得确实好喝,表示感谢然后就收下了。



    耿氏看她应了才跟着收下。



    年侧福晋笑了笑,抬手揉了揉额角。



    两人立马收到信号,起身告退,如同开完家长会,孩子没有被点名批评的的家长似的,松了口气。



    耿氏一回凝心院就笑了“姐姐真是不见外,还当真拿了年侧福晋的酸梅汤。”身后白宁和青草,一人捧着一个大盒子。



    打开来,里面是雪白的绢纱包着的一份份原料。



    宋嘉书闻到沁人心脾的酸梅香气,微笑“侧福晋赏的,当然不能推辞。”



    耿氏乐不可支“姐姐蒙别人行,可别想蒙我。我看出来了,你在那品了酸梅汤觉得好喝,所以年侧福晋一说给,你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客气客气,接着就收了。”



    宋嘉书也跟着笑了。



    东大院。



    寿嬷嬷收走了年氏跟前儿装酸梅汤的裂冰纹瓷碗。



    自从年氏有了身孕,这东大院内的规矩就更紧了,年氏贴身的衣物尤其是吃食都必须经过寿嬷嬷的手。



    连给年氏洗碗浣衣这样的粗活,都是寿嬷嬷带着两个大丫鬟亲自干,丝毫不肯假手于人。



    寿嬷嬷见主子一时还不困,仍旧拿起书在看,就上前道“两位格格倒都不是轻狂的人。主子要是闷了,就寻她们说说话。”



    进府两年多了,年氏总是自己呆着东大院,日复一日只等着四爷一个人。若四爷不在府里,这东大院安静的不得了,让人看着就寂寞福晋处起码还有不断的管事走来回事、跟别府的交际。



    而主子,就是一门心思等着四爷。



    寿嬷嬷觉得怪心疼的。



    她也知道主子不好跟钮祜禄格格和耿格格走的太近,但有个说话的人也好。



    年氏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有四爷就够了,她不可能在几乎专房之宠的时候,还想要各种好都占着,跟着府里别的格格亲密无间。



    一来福晋最重府里的安稳平衡,自是看不得好几个妾室抱团;二来,年氏也知道侧福晋的位置,四爷的宠爱,本身就是她与旁人之间的鸿沟。情势如此,本不由人。



    正如她跟钮祜禄氏性情合不合不重要,但是她的存在就注定了钮祜禄氏做不成侧福晋。这个事实也就决定了两人就做不成真朋友,两个人之间缺乏最基本的信任。



    想起钮祜禄氏,年氏不由放下了手里的书,对寿嬷嬷道“爷从前就说钮祜禄氏沉定稳重,确实如此。”



    寿嬷嬷点头“上回的事儿,咱们还以为她是胆小,如今瞧着,她是真沉得住气的人。”她提起的,是上次年氏露出示好之意,愿意替弘历在四爷跟前进言,让他有机会见到皇上,而钮祜禄氏不曾有反应之事。



    那时候院里有儿子的李氏和耿氏,都动起来了,只有钮祜禄格格关着门过日子。



    年氏点了点头。



    她很少在请安的时辰外,跟钮祜禄氏说话,只知道她是个安稳过日子,不怎么影响自己的人就罢了。



    这府里,除了李氏是另类,其余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因为大家都不是蠢货四爷这种眼明心亮的主子在头顶,非要弄鬼就是自找苦吃。



    要是上头男人糊涂蒙昧好色,那大伙儿还能争一争斗一斗,各凭本事。可这上头的男人就是眼睛最亮最挑剔的一个,那还是老老实实蹲着,起码是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所以这雍亲王府的女人,很少有敢于冲上来争宠,搞点什么一扭脚倒在四爷怀里,装病勾着四爷去看的手段。



    那基本是属于自己追求毁灭的道路,大家对四爷还是敬畏和怕多一些。



    可年氏总觉得,钮祜禄氏的安静过日子,似乎又跟别的格格不同。



    年氏心细如发,凡事总是要反复思量琢磨,这会子细细弯弯的眉微微蹙起,钮祜禄氏的不同到底在哪儿



    寿嬷嬷最见不得自己带大的这位小姐秀眉微蹙的费神,此时连忙端上一碗红枣燕窝羹,殷切道“主子吃点吧,这是好东西呢。”



    年氏略侧头,想想燕窝的滑润感,只觉得咽不下。



    自从她有孕,不,自从她进府,为着她身子虚弱,各种补品流水样就进了东大院,上好的官燕也稀松平常起来。



    于是年氏只道“我实在吃不下,白搁着也浪费,嬷嬷这些日子也太辛苦了,你快用了吧。”



    寿嬷嬷见年氏真心要给她吃,眼睛里都要落泪了,连忙捧起碗来千恩万谢的吃了。



    年氏看着寿嬷嬷恭敬谢恩的样子,忽然就有些明白,钮祜禄氏哪里不一样了。



    她的谢恩,没有奴才样。



    方才她接了自己的酸梅汤,也行礼也谢恩,可她依然是沉定的自然的。她的神色里没有感恩戴德恭敬谦卑,也没有唯唯诺诺诚惶诚恐。



    年氏若有所思。



    她那样在意四爷,见四爷两次三番在钮祜禄处饮酒自然在意,曾经状似无意的问过四爷,难道这府里只有钮祜禄格格量好,才能陪着四爷喝酒



    四爷只随口道钮祜禄氏话不多,行为也规矩让人舒坦。



    那时年氏只以为钮祜禄氏是个循规蹈矩,安分顺从的格格。



    如今想想,四爷说的让人舒服,大概是钮祜禄氏这种自在从容。



    能这样从容自在年氏脑海中出现一句话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因为无欲所以无求,没有恳求低微的姿态。大概就是这样无所求无所愧的度日,才能这样平和吧。



    年氏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点羡慕就是这样的日子,才让钮祜禄氏有那样一张面容吧。她虽生的不是顶美,但脸上却有一种让人舒适的温和。她的美是淡淡的,像是空山新雨,让人张开毛孔尽情呼吸那种舒适清爽。



    可惜她是做不到无求了。年氏微微摇头,她毕生所求就是跟四爷真心相守,能有自己的孩子,有彼此的灿烂将来。



    她相信四爷,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他们会一起走到最光彩绚烂处。但就算天不遂人愿,年氏也愿意陪他沉到最深的黑暗里去。



    这一晚,年氏朦朦胧胧没睡好,好几回睁开眼睛觉得胸口都是闷闷的。



    次日请了大夫来看。



    还是上回伺候她的陈老大夫,老人家抖着胡子手却很稳,语重心长“侧福晋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原本脉象就弱些。老夫还是老生常谈,您的心思要放宽,什么都要抛开些。”



    寿嬷嬷发急,年氏叹息人天性如此,怎么能改变呢。



    她昨夜从钮祜禄氏想到四爷,想到如今朝上的情景,想到在青海的二哥,世事如网,她总想理顺了才能安心。



    陈老大夫是在四爷跟前领过军令状,一定要保住年侧福晋这一胎的。



    此时见这位主子心思细腻过人,颇有些慧极必伤的意思,只得另辟蹊径,给她开了些保胎更安神的药不是醒着容易胡思乱想吗,那就多睡点,睡着了对身子好也省的乱想。



    于是年侧福晋就迷糊到五日后,直到四爷带着三个阿哥回府,陈老大夫才不用药了,他知道,四爷回来就是年侧福晋最好的药。



    宋嘉书敏锐的觉得,弘历又长大了。



    她原来看过一句话,大约是说,人的成长并非循序渐进,而是在很多节点突然长大的。



    所以有的人空长年纪马齿徒长,有的孩子却年少早熟。有的人会被压力压垮,有的人则会顺着压力像颗顽强的种子一样破土。



    弘历绝对算是心智早熟党的一员,也明显是适应压力的那一种孩子。



    但这是他第一回跟着阿玛出门,第一回三个兄弟能放在一起被看到,第一次跟阿玛能相处那么久,被他教导骑射。



    宋嘉书想,弘历这几天一定绷的很紧,过得很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宋哎呀,好吃的递到跟前,手自己就伸出去了。



    年羹尧的两任妻子出身都很好,原配纳兰容若的不用说,第二任岳父是奉恩辅国公素严也作苏燕,是清努尔哈赤十二子英亲王阿济格曾孙。史料来源见于清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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