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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母子
    宋嘉书扶着白宁的手, 再冒着风雪走回去。耿氏与她顺路,也与她一道走,此时低声道“姐姐针线做的慢, 要是一时有什么不凑手的,就告诉我, 咱们便先凑一凑。说来大约以后的日子, 这就这两日算是轻松些呢。”



    宋嘉书与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是啊, 入宫只是个开始。



    凝心院前, 白南一直撑着一把伞等着。



    此时一看见远处自家格格和耿格格的身影,白南就招呼里头的白露白霜准备热水和新茶。



    等迎着宋嘉书入门,她就笑道“格格快进来用热手帕捂一捂手, 然后再”正说着, 白南看着白宁的脸色问道“怎么了,白宁姐姐这脸色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宋嘉书



    白宁恨铁不成钢似的问道“方才外头云板声你都没听见不成”



    白南只道“方才我带着他们在院子里铲雪来着,恍惚听见些动静, 也没有理会。”



    宋嘉书就留下白宁给白南和凝心院众人分说现在的情况,她自己坐到妆镜前面去,一点点摘掉头上的珠饰。



    她本来就不甚喜欢沉甸甸的头饰,所以发上簪的并不多, 此时不管金银还是珠玉自然要全都取下。



    在白宁带着人去取当日太后薨逝时的用的两套素银钗环时,宋嘉书对着镜子, 用薄棉纱,轻轻沾着清油擦拭去自己唇上的口脂。



    待镜子里是一张纯素颜,宋嘉书才细细端量这张,自己已经看了六年的脸。



    钮祜禄氏是康熙三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出生,今年正好三十岁。



    再有十一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当然,今年的生日是别想过了。



    康熙爷驾崩的第三日,遗诏公布天下。



    此遗诏长达数页,然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皆很少有人拜读完康熙帝最后一道圣旨的前面一千多字,均是直奔最后一句。



    “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1



    自此,雍亲王登基已成定局。



    几日后。



    宋嘉书有些眷恋的环视整个被夜色包围的凝心院,这个她住了六年多的地方。



    如今她们的日子,就是白天守丧,夜里回府收拾东西,准备二十七日丧仪完毕,内外命妇释服后,就搬入紫禁城。



    且说她们这些待上岗的后宫妃嫔,要定位份搬入后宫并不是头等要事新帝继位,首要任务是先帝的丧仪和国家大事,后宫且得往后放放。况且先帝爷的后宫颇为庞大,总不能先帝刚刚去世,就把其后宫集体打包塞到狭小的寿康宫,那实在是人摞着人也住不下,总得有个妥善安置的法子。



    唯一一个需要尽早敲定的后宫大事,就是太后的尊号。



    然而麻烦就出在这里,德妃娘娘,准定的圣母皇太后她老人家,不肯做太后。



    且说四爷还未登基大典,仍按旧时称呼如今,正是前朝的事情千头万绪之时好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们,就康熙爷驾崩当晚,唯有隆科多在侧之事纠缠不休。



    老九老十这种素来脾气大,嘴巴不好的,说出来的话更是呛人,几乎直接指着四爷的鼻子质问皇上遗诏的真实性。言谈举止里竟是怀疑遗诏有作伪,四爷这个皇位得之不正的意思。



    再往下就是影射四爷弑父夺位了



    这让四爷如何能忍



    偏生四爷如今虽是板上钉钉的皇上,但登基大典未成,又是在先帝爷灵前,他也不能直接处置了手足兄弟们,正是好一个焦头烂额。



    结果晴天一个霹雳不光兄弟们质疑他,后宫里自家亲娘居然也发出了令他又惊又痛的质疑。



    “先帝爷遗命我儿胤禛为嗣皇帝,实是令我想不到的。”这句话还不是准太后娘娘私下说的,而是在康熙爷灵前,当着一众嫔妃和命妇说的。



    此言一出,立刻以光速传播开来,德妃娘娘晌午说出口,下午就闹了个人尽皆知。



    彼时雍亲王府的女眷,作为嗣皇帝的后宫,未来的妃嫔们,身份已逾旁的命妇,因而都跪的离准太后德妃颇近,骤然听了这句话,全都惊了。



    福晋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别说旁人,连宋嘉书这种对德妃母子二人关系有所先知的人,都觉得这句话,实在说的太狠。



    四爷如今如同一个攀在悬崖上的人,看似高入至颠,实则步履处处惊险。



    作为亲娘,德妃娘娘不说扶儿子一把,竟还反过来,突然出手推了四爷一把。



    此话一出,等哭完晌午的灵,福晋便去求见四爷了。



    如今妃嫔们虽还没进来,但四爷已经挪进紫禁城来。只是他并没有入主乾清宫,而是在养心殿辟了居所,暂居于此边守丧边理事。



    福晋求见的时候,四爷自然已经通过下人知道了此事。愤怒、失望、痛心等情绪都品尝过了。



    于是福晋见到的,就只是一个冷静如渊的帝王。



    福晋从来觉得跟四爷距离甚远,但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感觉到至远。



    眼前的人,已经是皇帝了。



    她恭恭敬敬行大礼跪了,将德妃娘娘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了一遍,然后并没有像从前在雍亲王府内宅一样,给四爷提一下自己的处理意见,而是安静的等着面前人发话。



    四爷也并没有问福晋的意见,直接道“明日的丧仪,命怡亲王福晋靠前,与诚亲王、恒亲王福晋一并率诸命妇行礼,无关的人且退到后头去。”



    福晋表示明白这几日,都是十四福晋这个亲儿媳妇,越众陪伴在德妃左右,扶着悲痛欲绝的德妃娘娘。



    按着亲疏,自当如此,可按照爵位,十四现在仍然是个小小的贝子,他的福晋,也该往后退去。



    四爷此举,就是要提醒太后娘娘,先帝爷临去前,并没有任何爵位的恩旨。十四如今还在赶回京城的路上,他的爵位,将来是捏着自己这个亲哥哥兼下任皇上手上,并不是太后说了算的。



    正所谓天地君亲师,在伦理纲常里,君命是大于亲命的。



    德妃虽然是生母,是四爷必须要孝顺的人,但四爷先是皇帝,皇命最大。四爷希望生母能看清楚这件事。



    福晋很明白四爷要拿捏德妃的意思,正是因为明白,才小心翼翼请示道“回爷的话,过两日的登基大典,得请娘娘出面”这会子要是跟德妃硬顶起来,岂不是难堪



    毕竟先帝的丧仪上,德妃哭着说了那句话,还可以勉强解读成,她思念先帝过甚,实在没想到自己儿子能当皇帝,所以惊喜糊涂了。



    可要是登基大典上,这位准太后再来这么两句,那皇帝的脸面就不用要了。



    偏生德妃和四爷的性情,在某种程度上还挺一致。



    四爷以十四爷爵位之事拿捏太后,太后那边绝不会就咽下这口气。



    在福晋小心翼翼的目光里,四爷略微蹙了蹙眉,终是点头道“明日午膳之时,命旁人都退下,你带着府里众人伺候娘娘用膳。到时候我过去请安。”



    在四爷看来,若只有母子二人私谈,只怕德妃只肯哭不肯说话,到时候自己哪有功夫瞧着她哭半日;若是只有福晋这个儿媳妇在,就更奈何不了德妃了,她开口吐一个跪字,福晋就不能站着。



    所以四爷打算,让雍亲王府全员去德妃去报道当着府里一众年轻的侧福晋和格格,德妃便是要哭要发作,也得顾忌自己的颜面。



    这是宋嘉书第一次见到大名鼎鼎的德妃。



    这位包衣出身,却因诞下雍正帝终成太后的德妃,这位明明是雍正爷亲娘,却跟自己皇帝儿子关系不好的德妃。



    如今先帝驾崩,后宫诸人自然都毫无妆饰,且哭的眼肿鼻红的,很难拥有美感。于是宋嘉书对德妃的第一印象,便是个哀伤的颇有老态的妇人。但与老妇人会有的慈祥神态不同,德妃的神态很冷,眼睛更冷,让人想起冬夜里滚动的玻璃珠。



    至于德妃她的第一印象德妃娘娘根本看都没看她。



    德妃见众人都到了,就搁下手里方才福晋奉上的白米饭,眼睛落在并肩立在下面的四爷和福晋身上,淡淡道“我不过先帝留下的一个无用之人,怎劳动新帝和未来的皇后娘娘,带了这些个人来瞧我。”



    不愧是亲母子,四爷的眼睛跟面容与德妃的一样冷,说不上哪个更冻人“额娘言重了。”



    德妃凝神看了他片刻,忽然道“你这些日子是不是瘦了”



    四爷一愕,心底不是不感动的,只是那感喟还没有浮在脸上,就听德妃继续道“你这几日在皇宫里做皇帝,养尊处优的,都瘦了,可想远在西北熬了这些年的十四还不知成什么样子了”



    四爷心底那点子刚浮起来的热气,立刻就像是被霜雪打了一样,冷了下去,连烟都不剩。



    德妃见眼前将要做皇帝的儿子,提起亲弟弟来,脸上竟丝毫不见动容,也觉得心寒酸楚,老四这都还没登基立足不稳便这样,那几年下去,她这个额娘,十四这个亲弟弟,还不知要落到什么田地去。



    所以必要趁现在,先帝爷刚去,新帝要做出孝敬母亲,施恩兄弟的态度之时,给十四争一争。



    德妃的声音就不由带了哽咽“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是你在先帝跟前,力陈让十四去西北的,这一去就是好几年。从前先帝每每夸你待弟弟好,逢年过节,都想着在先帝跟前提一句,往西北送些新鲜物去。”



    德妃抬手擦了擦眼角“可你既知道他的辛苦,又记得这些小事,怎么不记着最要紧的事儿你亲弟弟如今还只是个贝子呢。”



    “若说从前,你是做王爷的,不好说话也不怪你。可如今你说了却是天下最算的,竟也不提。”



    “先帝爷驾崩后次日,你便封了两个亲王,一个郡王出去,谁都想到了,就是想不到十四。”



    德妃娘娘说的这事儿,是四爷登基后,立即升十三为和硕怡亲王,次日又再次升八阿哥胤禩为和硕廉亲王,废太子长子弘皙为郡王之事。



    这三个重量级王位批发出去,众人就都明白十三爷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从光头阿哥直接到亲王,实现了八级跳,而弘皙阿哥这个郡王,多半就是顺着先帝的意思,保全废太子一脉。



    唯一让众人有些迷惑的,就是从前八贝勒,如今廉亲王的晋封了。这位不是跟新帝从前多有龃龉吗难道如今已经冰释前嫌没听说啊。



    不过皇上嘛,总不会让人摸准所有心思,所以众人只得先看落在实处的册封新皇在诸位兄弟里,只看重十三爷和八爷。



    倒是先前的抚远大将军,亲兄长登基,至今也没什么恩旨。



    德妃正是得知了此事,才不免伤心,觉得老四不体恤照看十四。兼之多少有些流言传到她耳朵里,她心里也有个疑影虽说皇上这两年待老四是看重,甚至养雍亲王府的阿哥,还让雍亲王巡察八旗。但要是往早先算,近五年来,皇上待十四也分外看重啊,给了兵权不说,当时十四出征的时候,用的可是天子仪仗,这可比什么都板上钉钉,是所有官员都亲眼看着的。



    到底皇上驾崩的那一晚,只有隆科多在畅春园,老四是第一个赶到的皇子,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别人再也不能知道。



    想起隆科多,德妃就不免想起隆科多的亲姐姐孝懿仁皇后,胤禛的养母。明明胤禛是她的亲生儿子,却偏偏多了这么出身、家世、位份都比她强的养母而胤禛,也从来觉得佟家人是亲眷,管隆科多叫舅舅,更让她伤心。



    德妃只要想一想,甚至连胤禛的皇位都脱不了孝懿仁的家族,她心里就堵得什么似的。



    这会子德妃越说越伤心,又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拿来问四爷“新帝,你若恼了我,嫌我伤心坏了说话不防头叫你生气便只冲着我来。如今今日又当着众人下十四媳妇儿的面子,叫她按着府里的爵位站到众人之后去浑然不顾我伤心需要人安慰也罢了,更要紧的是,叫旁人一看,岂不都看轻十四一家子,这也是你做哥哥的道理”



    随着德妃一句句的逼问,四爷的脸色越来越淡漠。



    在德妃说这些话的中间,他还想打断反驳一下原来额娘也知道我从前只是王爷,不好说话,原来额娘也知道,昨日你说话不当,惹得众人非议。



    可后来,他见德妃对这些事都毫无愧意,心心念念唯有十四,四爷就失去了所有想要跟这位亲额娘交谈下去的欲望。



    他就这样站着,笔直如山岳,如青松。



    他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从此后,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人能再让他弯腰屈从。



    室内安静一片,唯有德妃的啜泣声回荡着。



    从方才德妃开始哭,福晋就退后一步,带着雍亲王府众人跪下了。



    宋嘉书自然也跟着跪在后面。



    她跟着众人一起,不能抬头看,但她的耳朵并没有聋。



    德妃的一番话说完,哪怕宋嘉书对四爷并没有一往情深,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有些齿寒。她略微抬眼,就看到跪在她前头的年侧福晋,不知道是不是气的,连着消瘦的脊背都在微微发颤。



    年侧福晋还怀着身孕呢,如今虽然已经快七个月了,腹部明显隆起,但她的身量还是消瘦。这样跪着,显得有些可怜。



    好在永和宫里有地龙,十一月底跪着还不算甚冷,否则一定要跪坏人了。



    宋嘉书不忍再看,便依旧垂目,盯着地砖上极微小的裂缝,跟众人一起装作自己只是个摆设。



    四爷就是这时候开口的,他的情绪并不激烈,声音也不高,却透露出一种特殊的威严,令人不敢出声。



    “额娘可还记得世祖立在交泰殿的铁牌内宫不许干预政事。”他顿了顿,一双浓眉下面的眼睛,像是两片幽深夜色一般难以看清“既如此,外头的事情就交给儿子便是,额娘不需操心,只需安养。”



    德妃的手帕还举到一半,有些震惊于这个儿子的强硬,都忘了继续擦眼泪,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仰头看着四爷。



    从前他们母子虽然冷淡些,有时候也生疏些。但正因这份生疏,彼此才都是客气的。老四从没这样顶撞过自己,可如今他说什么他竟然说自己不需操心外头,不许自己管老十四了



    四爷不顾德妃的震惊,继续道“后日的登基大典,内务府来不及赶制新的太后吉服,便拿先太后娘娘的改了,今晚就拿来请额娘试一试。若有什么吩咐,额娘只管告诉内务府罢。”



    正事说完,四爷行云流水般走人“既如此,儿子就告退了。”



    他自己走不说,还对福晋点了点下颌,福晋只得带着众人起身一并告退,众人按着顺序退出来。



    宋嘉书要跟在四爷、福晋和两位侧福晋后面退走,离开的较慢。于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清脆的杯盏落地声嗯,应该是德妃娘娘终于反应过来,然后砸了个杯子吧。



    这一声,不单走到后头的宋嘉书听见了,四爷和福晋显然也听见了。



    四爷的脚步一顿。福晋也连忙停下。



    然而四爷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话,带着身后一众妻妾,离开了永和宫。



    直到出了宫门,四爷才回头对福晋道“内务府吉服之事就交给你了。”还不等福晋点头,四爷的目光已经移到了年氏身上,带上了焦急关怀“瞧你这脸色,赶紧宣个太医看看,若是撑不住,便去偏殿卧着。”



    年氏的眼中也只有四爷,方才她看着德妃这样为难四爷,真是心都要碎了。



    德妃在上面挤着眼泪哭,年氏跪在下面,却是忍了又忍才没有当场痛哭出来。



    此刻见四爷这样关怀她,年氏眼里不免噙满了泪水,只道“臣妾知道了,还请爷请皇上保重自己的身子,切勿挂念。”



    两人这种旁若无人的氛围,让跟在后头的几位格格都忍不住低下头,觉得非礼勿视。



    何况是还夹在两人中间的福晋了。



    福晋的脸色也有些发青,看起来跟年氏几乎是相映成青,很是缓了缓才福身道“皇上放心,臣妾早就收拾出几处偏殿,专供年老体弱或是有身孕的内外命妇歇息,其中也有太医待命,臣妾这就带了年氏去。”



    四爷这才又看向福晋“好。你做事向来周到。”



    福晋终于把脸上的表情调回到正常档,准备带着众人告退方才她们是来伺候准太后用午膳的,结果准太后一口没用不说,她们也全部饿着,这会子也该去各自吃点东西,预备着下午的丧仪。



    四爷却开口道“钮祜禄氏,你留下。”



    宋嘉书准备吃饭的想法再次被无情打断。



    宋嘉书跟在四爷身后,穿过不知多少层的宫门,直到养心殿附近。



    妃嫔不能走养心殿正门,自有太监引她从角门进去,然后等在后殿。



    如今,这大清数代帝王居住过的居所养心殿,刚刚迎来它的第一任主人,所以看起来还颇为简素,也有些尚未修整的岁月痕迹。



    宋嘉书见香炉里的烟细弱,就走过去添了一勺。



    是熟悉的带着清苦的薄荷香,旁边还放了满满几匣子。



    只从这香料的数量,就可见四爷近来的忙碌,只怕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多少,常用着这提神醒脑的香料。



    一时苏培盛带着笑脸进来了,一进门就打了个千认真行礼道“奴才给您见礼了。主儿恕罪,如今实不敢称呼。”



    这会子后宫位份没定,苏培盛这种滑头却不肯再称呼格格就像四爷还没登基,虽不自称朕,但外人也没有再敢称呼他王爷的。



    “苏谙达近日也辛苦了。”



    一句简单的问候,却惹得苏培盛感慨万千可不是吗,这些日子主子爷几乎不怎么合眼,他们这个奴才自然也跟着连轴转,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几条腿几只眼。



    不过辛苦是辛苦,以后的前程也是尽有。



    苏培盛连声道不敢,然后又道“主子爷是惦记着,您这些日子都没好好看一眼四阿哥,所以特意宣了四阿哥来见驾,也叫您见一见。”



    他是偷空特意跑来卖好的,也是想着哪有亲娘不惦记儿子的。果然见眼前的钮祜禄氏,一听四阿哥就笑了,再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温和了八个度“承谙达的情了。”



    苏培盛深觉自己这一趟没白跑。



    作者有话要说  1见于清实录康熙爷遗诏。



    关于德妃的话,清世宗实录中有一句记载“钦命吾子继承大统,实非梦想所期。”



    有关爵位就不一一标注了,怡亲王、廉亲王、弘皙的理郡王爵位都是出自清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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