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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埋线
    齐妃气咻咻离开后, 宋嘉书继续坐在树荫底下吃花糕。



    御膳房供上的重阳节花糕都特意做成了各色菊花的样子,里头还夹杂了些略微有些清苦的菊花瓣。



    宋嘉书正拿着一块红色的花糕,跟耿氏分享她新学到的植物学知识“你瞧这里头夹的红色菊花瓣我原来一直以为红色的菊花, 就是打胎的红花,后来才知道, 原来红花是菊科的一种红色花, 但不是红菊花。”



    耿氏被她红花、菊花的绕的双眼迷蒙,一回头见年贵妃正好在后头, 就连忙咳嗽了一声。



    年贵妃已然接口道“是, 红花寒凉破胎,宫中一般不会种植。”



    宋嘉书起身,难得有点尴尬。



    她可以跟耿氏分享红花知识, 但让年贵妃听到她在研究红花,总觉得这事儿不太对似的。



    年贵妃走过来,也伸手拿起一块花糕。她皓月霜雪般雪白的手腕上, 叠戴着两只晴底飘花的翡翠细镯子, 翡翠光芒流转下,映得她的手在雪白之外, 更多了一点如玉般莹润的光泽,实是好看动人。



    耿氏不免道“贵妃娘娘这两支镯子好生细巧, 倒是少见。”这两只镯不同于宫中常见的翡翠镯那般圆润饱满,反而细的如同簪子的柄一般,两只一并松松的套在手上,交映成趣儿。



    贵妃微微拢袖笑道“这是南边新流行的镯子样子, 特意做的这样细,正是为了两只叠戴,名为叮当镯。”一抬手, 两只镯子碰在一起,果然叮当作响,发出上好翡翠特有的动人声音。



    宋嘉书啊,这就是金钱的声音啊。



    耿氏不免也凑趣了一句“若是平常粗细的镯子,两只叠带在一只手腕上,难免显得累赘。”



    贵妃点头“是呢,而且这镯子就是要做的圈口松松的,一动两只镯子便滑动碰撞作响才有趣。”说着轻松取下这一对手镯,递给耿氏“裕嫔喜欢就拿去吧。”



    宋嘉书点头果然是心有灵犀的爱侣,皇上跟贵妃送人东西的语气都一样,只道“喜欢就拿去吧。”



    耿氏也没客气,谢过后伸手接过来,只是往手上一套的时候,就有些尴尬,贵妃带着松松的叮当镯,耿氏却有些套不进去。



    一时空气中弥漫着略显尴尬的氛围。



    贵妃刚想开口开解一二,比如什么能吃是福,裕嫔不是胖而是丰满之类的话,就见耿氏自己先笑了“唉我没福气,带不上贵妃娘娘赏的叮当镯。”但完全没有还给年贵妃的意思,转头就递给了青草“没事儿,来日留给弘昼媳妇儿。”



    贵妃想要安慰的话语就卡住了,便只莞尔一笑。



    这时,寿嬷嬷忽然在旁开口道“裕嫔娘娘当个宝贝就只管拿去,这种镯子我们娘娘那还有十来对呢,都是皇上赏赐的,戴都带不过来”



    寿嬷嬷话还没说完,就被年贵妃立刻打断“嬷嬷若说话再这么不知轻重,本宫便再不带你出门了”



    耿氏一时愣住了且说她虽然待人接物有些势利喜欢占好处,但也是个有底线的人,该要的好处她要,要是别人看不起的施舍她也就不要了。方才年贵妃给她镯子的时候,语气和缓温柔,没什么居高临下之感,耿氏就接了。



    怎么等自己收下,寿嬷嬷却忽然出言讥讽呢寿嬷嬷可是年贵妃第一心腹人,这难道才是贵妃的意思,等自己接了镯子再讽刺一二



    这一声直接把耿氏给弄蒙了,随即就要作恼甭管寿嬷嬷是年贵妃怎么样的心腹,但都是奴婢,对着她这位裕嫔说话这样不客气,委实也太欺负人了



    贵妃也知这是寿嬷嬷的过错,但实在不舍得让乳娘跪下磕头请罪。



    于是自己认真道“裕嫔,寿嬷嬷年纪大了言语不谨慎,本宫给你陪个不是吧。”



    且说寿嬷嬷方才忍不住出言,正是想起了七阿哥被吓病的旧恨。无论贵妃怎么跟她说,她都不肯信此事与旁人无干。这会子见了熹妃裕嫔又坐在一处说什么红花,心里就更记恨了。



    再看自家娘娘居然要把皇上赏的镯子也送人,裕嫔居然还就这么厚着脸皮接了,寿嬷嬷实在忍不住,话就脱口而出了。



    但此时寿嬷嬷见贵妃居然要给一个嫔位亲自赔不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再不肯让贵妃代她受委屈,连忙跪了道“裕嫔娘娘恕罪,是奴才糊涂了,与我们娘娘都不相干的。”



    裕嫔这对主仆到底在干什么啊,好一阵歹一阵的。



    宋嘉书旁观了这个诡异的全程,心里倒有几分了然,上前挽了耿氏的手“贵妃娘娘,臣妾在这花丛里待久了,脸上有些做痒,让耿妹妹陪臣妾回去吧。”



    贵妃想再说什么,终究无言,只道“那你们去吧。”



    于是宋嘉书和耿氏又到皇后跟前告罪。皇后方才远远也见着,年贵妃和熹妃裕嫔本在说话,忽然年贵妃的乳娘噗通跪了,就知道有事故,只是此时也不忙问重阳赏花席上服侍的人都是钟粹宫的,到时候自有人报给她。



    于是只点头“既然不舒服,就快回去歇着吧。”



    还不等出御花园东角菊园,宋嘉书就听耿氏道“姐姐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宋嘉书一直在想事情,此时被耿氏的话惊醒,不免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贵妃正独自站在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下出神,寿嬷嬷带着两个宫女站的都远了些。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金黄的银杏叶,微微拂过贵妃的裙角,恍若云中仙。



    年贵妃有多好看呢。



    就像人去看戏文,有时候难免怪责戏子里的贵妃扮相不够美,生成这样如何能颠倒众生。



    那可是贵妃,要颠倒的不仅仅是众生,还有权倾天下的帝王。



    可见了年贵妃后,就知道哦,原来贵妃就得这样美啊。



    她的姿容,天生对得起贵妃两个字。



    宋嘉书从欣赏贵妃的惊艳中转过头来。贵妃今日主动来与她们说话,倒像是带了一点示好之意。



    只是一开始她很敏锐的感觉到,跟着年贵妃的寿嬷嬷,对自己和耿氏都散发一种恶意,让她很不舒服。



    而这个恶意,宋嘉书细想了想,虽然是今日才表露出来,但并非今日才有的。寿嬷嬷每回见了她们板板绷绷的见礼,似乎都带着一种不甘。宋嘉书原来只以为,寿嬷嬷仗着贵妃得宠和自己的资历,有些骄纵不愿意行礼。



    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



    且说赏菊花宴后,皇后娘娘很快弄清了当时的情景,不由冷笑了一声。



    年贵妃戴的叮当镯,她也见过。



    镯子并不是说越粗越值钱,还要看其色种和水头,年贵妃手上戴的这些细细的叮当镯,无一不是水头极佳的翡翠。



    而做成这样细的叮当镯,平时叮当一碰是挺好听,但也极容易磕到碎裂。可见贵妃何等得宠了,这样的镯子她喜欢,皇上就赏了十几对,由着她戴。



    且说重阳前,廉亲王被责跪太庙,所有人都以为廉亲王府要寥落起来。



    过节时走动的人就少了许多。



    谁知过了节后,皇上却并没有再次加罪廉亲王府。反而为着廉亲王跪了几个时辰病了,皇上还屡屡降旨安慰,圣旨道深盼廉亲王早些痊愈,再为朕分忧。



    八福晋气的掉眼泪,在廉亲王病榻前道“皇上这是钝刀子割肉,非要折磨咱们罢了。”



    八爷很看得开从前零零散散的,他们也未曾少给老四找过一点麻烦,既如此,也该愿赌服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该认了。



    但八爷的认输,不是躺平等死。



    他要将最后的一点力量,用在将来。如果天侥幸,老四顾忌名声只圈禁兄弟,那他说不得还能看到结局那一日。



    很快,八爷通过已经被废的平郡王,传给远在西北的年羹尧一个消息正大光明匾额之后的储君,至今是空着的。皇上所属意,唯有七阿哥,他只是等着七阿哥长大而已。



    廉亲王自认一生看人精准。



    哪怕与年羹尧接触不多,但他也有些了解年羹尧的性情,那是个有才且自负的人。



    虽说年羹尧是科举文人出身,但从戎多年,骨子里早浸上了一股子杀伐将士的气质。



    这种在生死战场上滚过的人来说,对天子的畏惧便远不如文臣。



    毕竟天子能怎么办,最多也是让他们死罢了。



    死亡,对于前线的将士来说,并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说来世事总是如此,靠着真本事打出一片天的人,往往要败在自己不屑的人情世故上。



    且说年羹尧如今不过是三等公今年四月皇上给西北战事论功行赏的时候,皇上本想加封年羹尧二等公,却被隆科多拦了下来。



    隆科多私下劝谏,只道西北战事,总共三位将领,两位倒了霉大将军王如今正在景陵吃灰,平郡王连爵位都没了,唯有一个年羹尧仍旧稳坐西北颇为得意。若是再大肆封赏,岂不让人议论皇上偏宠年贵妃,以至于圣心失正



    毕竟那两位,一个是铁帽子王当然,现在这帽子不但不铁还被摘了,一位更是皇上亲弟弟,都没落下什么好处,唯有年羹尧得势,未免让人联想起宫里那位圣宠优渥的贵妃。



    且说隆科多拿这件事来劝皇上的时候,皇上都惊了真的,你要来劝我偏心妾室名声不好的问题你



    不管皇上心里怎么吐槽,但隆科多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辈分还是在皇上登基过程中的出力,他都是数得着的头功。



    那会子隆科多非常明白的开口表示反对,皇上也就只给了年羹尧三等公。



    皇上心里想的是,如今藏边虽平,然青海未平,还要用年羹尧,不愁以后没有封赏的机会。



    且说隆科多开口拦下了年羹尧的爵位,自己却是欣欣然接受了皇上加封的一等公。



    此事自然也被八爷通过平郡王传给了年羹尧。



    八爷自问不会看错人,从前年羹尧对隆科多便不太感冒虽然都是武将,但年羹尧素来觉得,隆科多这种在京城做九门提督的武将,不过是个保安大队长,是皇家的看门人罢了。



    相较起来,他对敢上战场,还能有所作为的十四爷和平郡王都更看得上一点。



    若是得知隆科多阻了他的爵位,自己的爵位反而步步高升,年羹尧的心情便可想而知了。



    比起做皇子的舅舅,他当然更想像隆科多一样做皇帝的舅舅。



    且说八爷的最后一搏,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内里的要紧处。



    在外人看来,廉亲王依旧如往日一般,养好腿上的伤后就兢兢业业的上岗继续工作去了。



    并且更加谨小慎微,凡事无论大小,必先禀明皇上。



    因其上禀的芝麻绿豆小事实在太多,以至于养心殿中,皇上忍不住说出“如所有事都需朕来解决,那要廉亲王做什么”这样的话来。



    廉亲王十分惶恐,当即跪地认罪,皇上沉默片刻,才命其起身。



    旁边怡亲王看着,心道若论了解皇上的喜乐,或许是自己,但论了解怎么惹怒皇上,那绝对是八哥啊。



    他故意在这细细碎碎婆婆妈妈的报告,惹得四哥忍不住火了,他再诚惶诚恐的跪了,真显得好生可怜。



    让谁看了,都觉得皇上对廉亲王有意见似的。



    果然叫大臣们散后,皇上独独留了怡亲王,烦躁道“朕真是懒得看老八那张脸”



    不等十三安慰,皇上就自我调整道“罢了,朕既然能坚持穿素服,也能坚持看着老八那张假惺惺的脸。”



    既然皇上要做为先帝守足二十七个月的孝子,为此着素服、停宴饮,停选秀都做了,那自然不能在此期间干掉手足,落下话柄。



    老八不值得他为此破例。



    怡亲王有些哭笑不得,皇上这是把八哥当成吃药来坚持了。



    见皇上已经调整好了自己,怡亲王便说起了正事。



    如今先帝爷并四位皇后一位皇贵妃已葬入景陵,今年十一月十三日,先帝爷的周年初祭,自当是头等大事。



    如今虽才十月初,但礼部已经为此忙碌起来了。



    只是有一处为难皇上这回再亲自去祭陵,就不合礼仪了。



    封建社会,某些程度上,礼仪制度要大过君王的心意。



    若是君主行违背礼制之事,礼部和御史都该冒死上谏才行。



    不过这也分什么君主和什么臣子。



    当今这种把亲弟弟都弄过去当包工头的狠人,与现任礼部尚书席尔达这种滑不留手的大臣相遇,就没有出现冒死上谏这一幕。



    且说谒陵之事,还真不是说君王想去几回就去几回的,因君王出行,动静太大,因而自汉、唐宋以来,皇上都是一年一行。



    可只雍正元年这一年,皇上就已经拜祭了两次了。一次是清明节在景山寿皇殿,一次是先帝爷入景陵。



    第二次虽就不合礼仪,但礼部尚书咬牙忍了毕竟人家亲爹入陵寝,不能不让儿子去,没敢吱声。



    但没想到雍正爷还准备去第三次,礼部尚书要再不劝谏,御史们一上书,他就得卷铺盖走人。



    刚刚被三阿哥坑过的礼部尚书席尔达,写好了折子,死活不敢自己递上来,老泪纵横过来求着怡亲王向皇上说明此为难之事。



    这位老尚书也有正当理由这种大事,得您四位总理事务大臣上啊。



    怡亲王是个好人,不单人好,性子也好。



    曾经的低谷和苦难,没有让他愤世嫉俗讨厌世人不说,反而让他更加平和,愿意帮助能帮一把的人。



    从前席尔达作为尚书,对他这个光头皇子也一向礼敬有加,怡亲王虽不言,但从来记在心上。



    这回席尔达说的可怜,他便应了下来,亲自来跟皇上说此事。



    且说雍正爷自是典仪娴熟,礼制皆通的,也知道此事于礼不合,便应允了,只道来年清明再亲自谒陵,今年便命人代祭。



    如今诸王,论身份亲近自然都是怡亲王代祭。



    皇上刚一提此话,怡亲王便忙拒绝了,只道从前先帝爷在的时候祭拜孝庄文皇后,凡有不能成行的年份,都命皇子代祭。



    如今皇上虽没有先帝爷那么大的挑选空间,但还是可以三选一的。



    既然有皇子代祭的先例,怡亲王自不愿意出风头,显得僭越。他给自己的定位,从来就是一个四哥的帮手,一个老老实实的王爷,代为祭陵他不能做。



    提起皇子代祭,皇上不免有些举棋不定。



    他并不准备现在就给儿子们封爵位,预备再细细看两年,等弘历弘昼也都娶亲了再说。



    于是此时诸皇子别说按着爵位高低去代祭了,大家根本就都没爵位。



    若论长幼,自然该是弘时去,可皇上真不放心弘时去。



    但若越过弘时让弘历去,落在朝臣眼里,只怕会觉得自己立储之心已定。



    可自己皇上不得不承认,弘历虽优秀,但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偏爱幼子。为了年氏,也为了他们失去过的三个孩子。



    福惠若是长大成人后同样优秀,皇上就更难抉择了。



    皇上就此询问怡亲王意见的时候,怡亲王更是三缄其口他自己都不肯去代祭,让他推荐皇子那不能够。



    但怡亲王不开口,有人要开口。



    隆科多开口了。



    且说隆科多此人,经过先帝的九龙夺嫡事件,在储位上非常灵敏。



    而且凡是赌博下注第一次赢了的人,自然想着第二次再赢。



    若说从前,他是因着李四儿的喜好,和自己的心意,对弘历有所偏向。



    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有站队之心了。



    正因他真有再次下注的心思,所以他此次开口十分有技巧,并没有直接推荐弘历。



    只是在恰当的时间内,跟皇上提起了前年先帝爷亲自抚育弘历阿哥的旧事见到石榴盆景说一回,见到画上有熊再提一回。



    作为先帝爷的表弟,孝懿仁皇后的亲弟,他真是占着极大的亲戚优势。



    从十月初到十一月初,隆科多见缝插针提了两三回。



    然而直到十月一五日,礼部已经第三回上折子请皇上定夺人选了,皇上却还只是将折子留中不发。



    隆科多也不好再说,这时候再提弘历阿哥就有些刻意了。



    于是这日隆科多有点郁闷的回家,与爱妾李四儿嘀咕道“皇上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若想在兄弟里选一人,自然唯有怡亲王合适,可据我所知,怡亲王早就坚决推辞此事了。既如此,便是选皇子还有什么可挑的吗难道不该是弘历阿哥就算是皇上偏爱贵妃和七阿哥,以七阿哥的年纪,自己还走不了多少路呢,如何能代父祭天”



    李四儿撇了撇嘴笑道“爷怎么忽然糊涂起来,这才见皇上偏心呢他越拖到最后才不得不选四阿哥,才显得对储位之事仍有摇摆,若是一开始就选了四阿哥,岂不是昭示众人要立四阿哥”



    隆科多立马捧场“还是你聪明。”



    然后联想了下自己,觉得没准真是这样比如自己虽有嫡长子岳兴阿,但他自然更偏爱李四儿生的玉柱,所以一直压着不为成年的岳兴阿请立世子,自然是想拖着,寻机会把爵位给玉柱。



    想到这儿隆科多就哼了一声“年家,哼年羹尧此人很是眼高于顶,实是令人厌恶。”



    李四儿抿嘴笑“爷之前不还卡过那位年将军的二等公爵位吗只怕人家要恨死你了。如今是没法拿你怎么办,可若是人家亲外甥做了太子”



    隆科多再次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峻的哼声。



    就为了这个,他也不能让贵妃的儿子做太子。



    十一月七日,皇上将折子朱批返回户部,圣谕命皇四子弘历祭景陵。



    朝中微有哗然。



    且说自打先帝爷起,就有派遣皇子祭陵的传统,只是终先帝爷一朝,也没派过未成年的皇子。



    皇上这回命四阿哥代祭,难免让人有些咋舌,论长幼论出身,都是三阿哥更胜一筹。



    若是让三阿哥去,不代表皇上最看重三阿哥,只是按着次序该是他而已。



    可是不让三阿哥去,这意思可就明显了皇上是真不看重三阿哥。



    宋嘉书在后宫又承受了齐妃一拨眼神杀。



    而弘时也十分失望,他原以为最差结果也会是他跟弘历两个人一并去代祭这是有先例的,从前康熙爷儿子多,在太子废黜后,一般是派出最少两个,最多五个的儿子组团一起代祭,只择一人为主祭。



    弘时心里能接受的是,皇阿玛派上老四这个拖油瓶给自己当副手,最不济,自己给老四当个副手,那就是他要鼓起勇气才能预想的结局了。



    没想到,皇阿玛根本没派他。



    弘时又是伤心又是不解,只好请教旁人。只是在他心里,十三叔待皇子们都不怎么亲近,绝不可能告诉自己的,于是他分别请教了隆科多和廉亲王。



    隆科多正是趁愿的时候,哪里会给弘时答疑解惑,打着哈哈就过去了。



    倒是八爷私下宽慰弘时不说,还有些歉意道“大约是你九月里为我说话的缘故,惹恼了皇上,这回才不派你代祭。以后你再不要为我说话才好。”



    弘时恍然大悟,看八爷的眼神就变成了我说皇阿玛怎么不对我委以重任,原来是因为你啊。



    他的眼神变化太明显,以至于八爷当时就看了出来。



    心中当真是百味杂陈。



    甚至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就老四儿子的质量和数量,要是自己投胎给他做儿子,当太子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



    八爷的想法也是很多人的想法。



    不比先帝爷时龙子数目又多又好,让人难以下注。当今的儿子实在是明朗。



    在三阿哥基本确定出局和五阿哥性情诡异专爱抄家的情况下,太子之位的候选人,就只有先帝抚养过的四阿哥和贵妃所出甚得皇上钟爱的七阿哥了。



    弘历就是在这样的瞩目中,出京前往景陵祭拜。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皇上一年只能祭陵一次,也是见于清史稿,雍正爷一年去两回就被好多人上书劝了“谒陵之礼。始于东汉。历唐、宋、明、皆间岁一行。至于周年亲谒陵寝。未见纪载。我皇上至仁大孝。一岁之中。两诣山陵。孝思备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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